“刚才她被点了穴,解开后还不能动弹,就被我扶到一边休息去了。”谢昊淮开口道。
林小玉扑到叶昆的身边,呜咽道:“对不起,对不起,要不是因为我,你也不会……”
“林姐姐,不是你的错,要怪就怪冯宣那个狗东西。”楼月在一旁安慰道。
她的心里也不好受,明明穿着嫁衣应该是女子最美的样子,现在却……
楼月看着林姑娘脸上的泪痕,心里泛起了苦涩,眼尾有一滴泪在不经意间落了下来。
“林姑娘不必担心,叶兄很快就能醒过来。”苏白重新摇起骨扇道。
对于苏白的医术,郁声还是很信服的,但令她很不爽的是,每次叫林小玉和楼月姑娘两个字的时候,苏白总是会往她这边投过一抹视线来。
而且,那视线中带着一种挑逗的意味。
若非叶昆情况还不稳定,郁声早就想赶人了。
正所谓眼不见心不烦,郁声不欲在此,往厅堂去了。
只见厅堂上冯家父子已被打得惨不忍睹,可谢昊淮丝毫没有停手的意思。
“求求你们,放过我们吧。”冯宣害怕地哆嗦道。
他用胳膊挡着青紫的脸,被打得肿大的眼睛里透着恐惧。
“放过?你们当初强娶林姑娘,鞭打叶昆的时候,怎么没想过放过他们呢。”谢昊淮甩了甩自己的手腕,十分嫌弃道,“我都没动真格,只是单纯的打,你们就已经哭爹喊娘了。”
郁声走上前递上手帕道:“擦擦吧。”
谢昊淮的手上虽血污一片,但并不是他自己的,是冯家父子还有钱东的。
他是个爱干净的人,之前打斗的时候,手帕不知道掉在哪里了,害得他只能忍着双手脏兮兮的样子,暴揍这两个人渣。
谢昊淮很欣喜地接了过来,却发现递给他手帕的郁声向后退远了些。
他不禁有些奇怪:“郁声,你离我那么远干嘛?”
郁声的神情有些不自然:“不是谢兄叫我别靠那么近的吗?”
“我什么时候……”谢昊淮刚想反驳,却突然想到了什么,脸上的神情刹那间变得尴尬起来,他赶忙大步走过去,十分心急地解释道,“郁声,我不是故意的,还不是你那天没有告诉我你中了毒,我才生气的,但又害怕伤到你,才不让你靠那么近的,我没有别的意思,真没有。”
“谢兄的意思是郁某的错了?”郁声闻言,面上冷淡地回道。
但事实上,郁声心生了几分庆幸。
还好不是她之前猜测的答案,否则她不知道今后该怎样面对他了,虚情假意的日子,郁声都有些累了,难得出现谢昊淮这样愿意舍命救她于水火的人,她甚至都要怀疑是不是幻觉。
“不是不是。”谢昊淮的脸上多了几分慌乱。
尽管他觉得郁声什么事都自己扛,什么话都憋在心里,本就是有错,但看到郁声生气的样子,他一时间什么话都说不出来了。
郁声见此,决定不再装作生气的样子,于是她轻轻笑道:“好了,谢兄,我们去看看叶兄吧。”
但谢昊淮并没有反应,郁声有些纳闷,以为是谢昊淮没听清,刚要再说一遍,却听到谢昊淮开口了。
“郁声。”谢昊淮抓住郁声的手腕道,“那日是我不对,我应该直言相告的。但你也有错,中毒的事你该告诉我的,我不想我在乎的人死在我眼前。”
后面的话,谢昊淮的声音很轻,但似乎在压抑着什么,不知道是不是错觉,郁声感觉眼前的人要哭出来似的,尽管这声音很温柔又很认真。
谢昊淮低着头,垂着眸,郁声虽看不清他面上的神情,但依旧很郑重地回道:“谢兄,我知道了,下次不会了。”
谢昊淮说的那些话对于郁声来说很是珍贵,她会好好记在心里的。
良久,谢昊淮恢复了往日爽朗的神色,道:“这才对嘛,你不知道当时我有多担心你。”
“有劳谢兄记挂了。”
郁声抬脚,刚想走出厅堂,却突然想到了什么,她回头对着地上的冯宣道:“对了,冯公子,听说你不相信叶兄乃新科进士。”
紧接着郁声从袖口中掏出一个盖有皇章的卷轴道:“看清楚了,叶昆可是圣上钦点的探花郎。”
下一刻,冯宣难以置信道:“怎么可能,怎么可能?!”
他之前只当叶昆信口胡说罢了,这怎么可能会是真的呢。
叶昆不过是个穷酸书生罢了,不可能是春风得意的探花郎。
“不可能,不可能……”冯宣的眼神左右飘忽,拿着皇榜的手也在发抖。
“圣上钦点,如假包换。”郁声抽回皇榜,一字一句道。
不一会儿,官府派人来了,除了楼月,谢昊淮和郁声都表明了自己的身份。
“还真是好大的胆子,居然对叶探花下如此狠手。”知县弯着腰,脸上装作与己毫无关系的样子,“二位大人放心,叶探花家的事,本官一定追查到底,绝不姑息。”
然而,郁声并没有理会他。
因为一看见知县这副马后炮的样子,郁声就想作呕。
叶昆的母亲不是没报过官,只不过知县都以各种理由给搪塞过去了。
倒是谢昊淮笑脸相迎地走了过去,在那知县的耳边低语了几句,吓得那知县险些昏了过去。
“行了,人也教训完了,该去休息休息了。”谢昊淮伸了个懒腰,然后将双手插于后脑道。
郁声很好奇谢昊淮和那知县说了什么,于是靠近道:“不知谢兄说了什么,竟让他变了神色。”
“你想知道?”谢昊淮一甩马尾,俯身笑道。
郁声觉得两人近了些,于是后撤一步,点了点头。
可谢昊淮竟被眼前的郁声逗得笑出了声,要知道,郁声从来都是只进不退,从来都是挺着腰板,不卑不亢地站在众人面前的,今日居然会怕他说出什么要挟的话。
“谢兄笑什么,不说就算了。”郁声被谢昊淮笑得十分不自在。
谢昊淮忙止了笑声道:“我和他说,若是再无所作为,就让骁骑营的铁蹄踏平他的府邸。”
闻言,郁声心道,这还真是谢昊淮的口吻。
“谢兄为何不收拾那知县一顿,就像冯宣父子那样。”郁声瞥了一眼冯家父子道。
谢昊淮歪头道:“他虽是知县,但在这里却也盘踞许久,今日动了手,咱们还能活着走出镇子?”
郁声其实知道答案,但还是不甘心,有这样的知县,这里的百姓不知道平日里受了多少苦,她想要做些什么,却又什么都做不了。
怜悯黎元吗?她还真是有些可笑了,连自己的事都没能解决,居然还妄想有这样的想法。
“其实教训他一下也不难。”谢昊淮挑眉道,漆黑的眸子里泛着一丝狡黠。
“谢兄有办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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