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谢昊淮没马上接郁声的话茬,反而让人打了桶水,洗了把脸。
“洪五,你什么眼光,看不出本公子比郁声长得好看多了吗?”谢昊淮甩了甩手上残留的水道,“要挑也得是本公子吧,老找郁声干什么?”
“不过呢,你得给本公子挑个大房间,床也要大的,不然本公子可不会轻易答应。”
站在一旁的阿藏简直惊呆了,根本没想到自家主子能说出这种话。
倒是郁声笑出了眼泪来,她心道,还真是谢昊淮的作风,根本让人摸不着门路。
听了谢昊淮的话,洪五气得直拿着刀指向谢昊淮道:“少在这里指手画脚,老子喜欢偏嫩的。”
不过,他话还没说完,身上就中了一把谢昊淮的袖刀。
而时刻准备好的谢昊淮的人见架在姜应脖颈上的刀移走了,马上把人救了过来。
洪五没了人质,放了烟雾立马逃了。
等烟雾慢慢散去,一片烈火噼里啪啦地响了起来,谢昊淮嗅了嗅空气中的气味,猛地大喊道:“是火油!所有人撤出寨子!”
而姜应的身上似乎也被浇了火油,他跑的慢了些,火苗溅在他的身上立刻燃了起来。
郁声没有丝毫犹豫,脱掉了外衣在水桶里浸了浸,一边拿着浸了水的外衣对着姜应鞭打起来,一边大喊道:“快把沾了火油的外衣脱掉!”
姜应没有任何迟疑立即脱掉了外衣,虽然郁声打在他身上挺疼的。
在等所有人包括牢里关着的人全部出去后,谢昊淮才最后离开了寨子。
看郁声身上单薄的很,谢昊淮忙喊道:“阿藏,我的行军披风呢?”
虽然雍州要比瀚京回春的早些,但夜里还是有些凉。
阿藏赶紧找了来,谢昊淮接过披风,递给郁声道:“你其实想救那家伙吧。”
郁声低着头没说话。
“下次记得也像这样,把难题交给我,一个人扛多没意思,本公子还是很有用的。”谢昊淮拍拍胸脯道。
听到谢昊淮的话,黑暗里,郁声的脸颊湿润了些,一时分不清是露水还是汗水,她一个人惯了,孤独得所思所想都有些麻木了,一时间听到这样温暖有力的话,心里的某个地方竟开始消融了起来。
郁声借着汗津津的样子,在脸上胡乱摸了几把,稳住神情嗯了一声。
但突然又想到了什么,不甘心道:“糟了,让洪五跑掉了。”
“放心,他跑不掉,比起我们,更可怕的在山下。”谢昊淮邪魅一笑。
郁声有些疑惑:“山下?”
“二哥来了,”谢昊淮略带兴奋道,“从寨子里跑出去的山匪一个都跑不掉。”
郁声:“谢二哥会来?他不是在……”
郁声心道,这就是谢氏兄弟的默契吗?
“就冲他们伤了瑾修哥这一点,二哥就不会放过他们。”谢昊淮拉着郁声来到一匹白马前,解释道,“马匹不够用了,只能委屈你同我共乘一匹了。”
郁声不是矫情的人,适应环境,她一直做得很好。
于是她率先跳上了马道:“洪五应是受人指使,希望谢二哥能先留他一命。”
“放心,我二哥精明的很,逼问情报这块我还是蛮服他的。”谢昊淮跳上马后,恰好把郁声圈在了怀里,毕竟郁声的身量和谢昊淮相比还是瘦削了些。
*****
山下,谢尘钧带着人截住了洪五。
洪五暗道不好,他能很明显感觉出眼前这个人浑身散发的威势不同于谢昊淮,有一种让人头皮发麻的压迫感。
“降还是不降?”谢尘钧轻启薄唇道。
看着一地血淋淋不成样的尸体,洪五惊恐地跪了下去。
谢尘钧开口问了几句话,洪五完全凭着本能哆哆嗦嗦地回答着。
谢尘钧感觉没什么想问的了,于是向洪五走去,他的脚步不紧不慢,但却吓得洪五直哆嗦,洪五哭喊道:“饶了我吧,饶了我吧……”
可还没等洪五说完,一阵手起刀落后,空中蓦地弥漫起一瞬血雾。
谢尘钧甩了甩手腕上被喷溅到的血珠,道:“本帅有说过降就不杀你了吗?”
月光将谢尘钧的影子拉的长长的,合着那些摇曳的树影,竟有些像来自地狱的恶鬼。
*****
“屠山?”郁声吃惊道,“你说谢二哥屠山!”
“对,那年我二哥带着小姑去北疆看望到那里刚满一年的大哥,不成想半路入了一家山匪的黑店,那些山匪截走了小姑,等二哥赶到时,小姑已经被折磨的不成样子了,而且已经断了气,悲痛欲绝的二哥带着手下的几个人愣是到最后屠遍了整个山的山匪,那个时候二哥十八岁。自此,他对山匪深恶痛绝,尤其是强抢民女的,他一概不会放过。”谢昊淮眼睛里的光淡了淡,郁声能感觉到背后这个人在轻轻地叹气。
许是冷冽的山风让谢昊淮振作了些,他又继续说道:“好在近些年有瑾修哥陪着他,他整个人的戾气也少了些。”
“能看出来谢二哥和阿兄的关系很好。”自从那天和郁湛聊过之后,郁声的脑子就嗡嗡的,她在犹豫着要不要帮一下郁湛,毕竟郁湛是一个温柔到极致的人,她不想他被辜负,但这种事情得两厢情愿,若是谢尘钧只是图个新鲜,对郁湛始乱终弃,那她就是千古罪人,她不想让郁湛受伤。
“何止是好,我二哥……”谢昊淮立即闭了嘴,差点把二哥喜欢郁湛的秘密说出去,二哥可是千叮咛万嘱咐他不要说漏嘴,尤其是不能让郁湛知道,不然他得遭大罪。
郁声做了一番思想斗争,觉得还是帮一下为好,郁湛脸皮薄些,不太可能先说出口,况且喜欢的人是男子,肯定顾虑更多。
不过,就在郁声要说出口时,谢昊淮勒住了马道:“我们到了。”
谢昊淮先一步下了马,跑进了院子,而郁声慢了一步,错失了和谢昊淮说话的机会。
罢了,明日再说吧。
正想着,姜应走了过来直愣愣地说道:“你为何救我?”
“我没有想救你,就是打打你出一出往日的气怨罢了。”郁声道。
“终归是你救了我妹妹,才没让那人得逞,姜某感激不尽。”姜应对着郁声微微躬身行了个礼。
倏尔,他又抬起头来道:“不过,就算你出手相救,我也不会在会试上让着你的。”
“巧了,我并不稀罕。”郁声摆了摆手进了院子道。
姜应立于原地,很久没有出声,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看姜应一直盯着院子,阿藏出言道:“别看了,姜老弟,人都走远了,咱们也该走了,主子让我送你们回去。”
姜应回了回神道:“麻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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