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第 23 章

第二十三章奈何不了他

得知刘彻再次拒绝了婚事,王娡气得直奔未央宫,来到昆德殿质问他:“彻儿,你为何一直拒绝与陈家的婚事?”

见王娡面色不善,刘彻给她倒了一杯热水,出声说道:“母妃喝水,暖暖身子。听我解释。”

王娡冷着一张脸接过水杯,敷衍地喝了一口水,杏眼锐利地盯着刘彻。

刘彻对其他人挥了挥手,让喜儿等人退出去。

屋里只剩下他与王娡,才缓缓说道:“现在与陈家联姻,梁王必定会有所警觉。若是梁王跑去皇祖母面前暗示这桩婚事是政治联姻,目的是为了争夺太子之位。依照皇祖母对他的信任与宠爱,肯定会怀疑我等。母妃还未当上皇后,倘若此时被皇祖母知道你有野心,她定会反对你当皇后。”

听了这话,王娡恢复冷静。刘武是窦太后喜爱的儿子,窦太后允许他争夺储君之位,甚至会出手帮助刘武。其他皇子若是有这个野心,窦太后定会警惕。

现在确实不是联姻的时机,可是王娡又眼馋陈家的势力。陈家那边已经明确说了,只有双方联姻,才会帮助他们母子。很快来朝的队伍就要离开长安了,到时候陈家也会离开。若是这个时候不定下婚事,确定结盟合作,只能等来岁了。一年的时间,会发生什么变故,谁也不知道。

王娡一副忧愁的表情,低声言道:“可是彻儿,陈家说了,只有定下亲事,才会出手帮忙。堂邑侯虽然不当官,但是陈氏经三世发展,其家族暗中培养了不少人。部曲起码有上千人。若是能与陈家合作,陈家必定尽力辅助你。”

部曲,是私人养的军队。平日里耕田。家主一声令下,就要拿起兵械打斗。

连一个陈家,都能养这样一支上千人的军队。不知道其他王侯私底下养了多少军队。

“彻儿?你在想什么?”王娡发现儿子在走神。

刘彻回答道:“母妃,现在是梁王在动,父皇在跟他对弈。若是我等掺和进去,会让这池子里的水更加浑浊。以不动应万变,这个皇后之位,必定属于你。”

王娡将信将疑,询问道:“你为何如此肯定?”

刘彻诚实的说:“因为我已经将你的想法告诉了父皇。”

“什么!”王娡吓得脸色大变,手一抖,差点握不住水杯。

她将水杯重重搁在食案上,沉声责备道:“你为何要将这些算计告诉陛下!陛下知晓后,日后会如何看待我母子二人!”

王娡在景帝那里一直都是温柔聪慧贤良的形象!现在好了,景帝知道她在图皇后之位,甚至为了皇后之位还想利用儿女与陈家联姻。定会认为她是个为达目的不择手段乃至牺牲儿女幸福的心机女!

见她如此激动,刘彻连忙说道:“母妃息怒,父皇虽然没有明确回复我,会不会立你为皇后,但是我觉得他必定会立你为皇后。”

王娡呼了口气,恢复冷静询问:“为何?”

刘彻将当晚景帝的反应告诉她,然后说道:“父皇没有直接回答我,是因为现在不是立皇后与换太子的时机。梁王毕竟还在长安,他才是父皇现在的对手。父皇忙着对付梁王,只有等梁王走了,他才会立皇后,换太子。”

王娡若有所思,觉得儿子分析得很有道理。

现在景帝忙着对付梁王,若是他们母子能够为景帝出一份力,将梁王赶走。景帝定会记他们一功。

心里开始琢磨怎么算计梁王,王娡面色淡淡的对刘彻说道:“我知道了。未来十日,你安心在昆德殿抄书,不得外出。”

于是,刘彻被王娡罚禁足抄书。

刘荣几次过来找他,都被喜儿拦在外面。不能进去看刘彻。

景帝得知刘彻被王娡禁足,笑了笑,知道这个儿子为什么被罚,也不去帮忙。

陈家受封为曲成翁主,这本是一件好事,但是陈午却高兴不起来。明明陈娇有机会成为太子妃,将来还有可能当上皇后。但是却为了一块小地的食邑,放弃了这些大利。对陈家置之不理!这对母女目光短浅,让陈午如何不气!

陈家近日的气氛低沉,陈午天天阴沉着脸,经常找机会训斥陈娇。

刘嫖的两个儿子,也在埋怨她。刘嫖头疼不已,心烦意乱。

“彻儿一而再的拒绝婚事,我能有什么办法!”刘嫖被陈家人吵得烦躁,忍不住发起火来。

长子陈须退到一旁,低声言道:“不如母亲带我进宫,我亲自与他谈谈?”

刘嫖嗤笑着说:“我这个长辈他都不给面子,你这个外兄去见他,难道他就会给你这个面子,答应了婚事吗?我告诉你,彻儿不是一个能够轻易拿捏的人,他虽然年纪小,但是却很有主意。我劝你还是歇了这个心思吧!”

刘嫖与女儿都从刘彻那里得到了这么多好处,对于女子而言,她们已经很满足了。刘彻拒绝了婚事,就说明不需要陈家的帮助。陈家还一个劲的热脸贴冷屁股,让她继续去逼刘彻。陈家不要脸,刘嫖还要脸呢!

陈须沉默了一下,跟刘嫖说道:“母亲,无论如何,还是要试一试。”

刘嫖告诉他:“王侯子女都能留在长安读书,只要你几人留在长安。日后有的是机会与彻儿接触。彻儿现在年幼,尚且不知男女之情,所以才会拒绝婚事。等他与阿娇长大,两人日久生情,自然会娶阿娇为妻。须儿,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陈须惊讶,反应过来,点头回答道:“儿子明白了!”

随后,陈须去书房找到陈午,将刘嫖的意思告诉对方。

听完之后,陈午觉得有道理。只要让刘彻跟陈娇保持着联系,两人感情一直这么好,将来刘彻迟早会娶陈娇。

陈午定下这件事,吩咐道:“既然如此。你兄妹三人就留在长安读书。你兄弟二人,一定要照顾好阿娇,让她跟胶东王一直这么亲近。”

“诺!”陈须觉得肩上扛着重任,面色严肃地回应父亲。

十一月的长安,冰天雪地。寒风刮来,似乎能够渗入骨髓,像是针扎一样,让人冻得难受。

来朝的王侯们陆续启程离开长安,但是他们的嫡子嫡女都被留了下来。等候开学通知。

梁王还未离开,死皮赖脸的留在长乐宫陪伴着窦太后,让景帝厌恶不已。偏偏景帝有太多事情要处理,不能时时刻刻盯着梁王。

北宫是景帝的后院,居住着他的姬妾。长乐宫是窦太后的住所,不合适在那边办学堂。未央宫这边,虽然还有空的院子,但是肯定容纳不了那么多王侯子女。太子宫那边更不适合办学堂。

能用的宫殿太少了,景帝甚至还冒出了建宫殿的心思。但是考虑到国库财力,他还是打消了这个想法。

长期办学,还是得盖一座像样的学堂才行。思来想去,景帝跑去了长乐宫那里,找窦太后商量。打算母子俩从彼此的私库里各出一半的钱,将学堂盖起来。

窦太后愿意出这笔钱,但是她要求让刘武久留长安。

景帝心里不痛快,但是为了要钱盖学堂,只能答应这件事。

十天过去,刘彻解除禁足。今日他起得很早。带着宋虎与赵全,出宫看看铁铺的改造情况。

知道刘彻今天解除禁足,刘荣特地来到昆德殿找他。谁知道刘彻已经出宫了。问清楚刘彻的去向后,他带人出宫,前往东市。

然而还没有到东市,刘荣乘坐的马车,在华阳街那里马儿突然失控。马车在街上横冲直撞,撞伤了不少人。其中还有位老人,被撞倒在地后,当场去世。

刘荣本人在车里也被撞出了不少青紫交加的伤痕。

等马车被人控制住后,刘荣从车上下来。看到这么多路人被撞伤,甚至还撞死了一位老人,他吓得面色煞白。

眼神惶恐,心情焦虑不安。刘荣嘴唇颤抖着,白色热气从他嘴里冒出来。这一次,自己的太子之位,是真的保不住了。

“太子殿下杀人了!”

人群里,有人大声嚷嚷!

刘荣双腿发软,根本站不稳。被身旁的随从扶住了身子。

“太子殿下,快回宫吧!”侍从劝他离开这里。

刘荣望着围绕在四周的人,不敢看这些人的目光,心如冷灰,赶紧跑回宫里。

他知道,这件事很快就会传开。到时候肯定会有很多大臣上奏指责他德行有亏。无论是刘彻还是景帝,都护不住他。

果不其然,景帝得知此事,气得将书案上的奏疏全都丢到了地上,怒骂道:“这个逆子!混账!净给朕惹麻烦!他人在哪?回宫了吗?”

“启禀陛下,太子殿下已经回宫……”

“让他过来……罢了!让他待在太子宫,哪都不许去!还有!不许任何人去太子宫看他!”景帝本想教训儿子,但是现在已经没有训斥的必要了。事情已然发生,这个太子,谁也保不住。

刘彻在铁铺里待了一天,将炼铁的方法教给赵铁匠后,便离开了铁铺。

走出东市,听到街上的行人在议论刘荣,刘彻惊讶,上前询问对方:“太子怎么了?”

“太子上午乘车路过此地,撞伤了不少人,其中还有人被马车撞死了!”

闻言,刘彻神色震惊,表情严肃,立马赶回宫里。

来到太子宫,刘彻被拦在外面不能进去。他只能跑去宣室殿找景帝。

景帝气得一天没有吃饭,整个人烦躁阴郁。

宣室殿外面站着不少大臣,都是求见景帝的。无论侍从怎么劝,这些大臣都不肯离去。

刘彻来到这里,见到这个场景,无奈地叹了口气。

上一次,刘荣在宫里遭到算计陷害。景帝尚能封锁消息,私下处理此事。可是这一次,刘荣是在宫外乘车撞死百姓,众目睽睽之下,无论他是不是无辜的,只要撞死了人,就是他的错。这些大臣,不是窦太后的人,就是梁王的人,正在逼景帝废黜太子。

刘荣被废,梁王便有机会争夺储君之位。刘彻岂会给他这个机会。必须得尽快将对方赶出长安!

没有人发现刘彻的小身影。在这里站了一会儿,刘彻默默地离开宣室殿,前往北宫。

王娡看到儿子过来,并不惊讶,让宫人退出去后。给他倒了一杯热水,轻声言道:“彻儿是为了太子的事情,才过来找我?”

刘彻脱鞋入席坐下,双手捧着水杯,垂眸盯着杯中的热水。他没有提起刘荣的事情,而是低声说道:“母妃,梁王近日一直住在长乐宫。有没有什么办法,让他出宫。”

王娡这阵子一直让人盯着梁王,也在找机会算计他。奈何刘武就是缩在长乐宫不肯出来。

她摇了摇头,回答道:“梁王不肯出来,奈何不了他。”

刘彻想到了刘嫖,倏地抬头跟王娡说:“让姑母请他出宫。”

王娡诧异:“这倒是一个方法,只不过馆陶长公主会帮这个忙吗?她又以什么借口请梁王出宫?”

刘彻说:“母妃派人传消息给姑母,让她入宫见我,到时候我必定会说服她帮忙。”

王娡并不怀疑儿子的能力,点头言道:“好,我会派人传消息给馆陶长公主。”

刘彻谈完便要离开,被王娡叫住了。

“既然过来了,就去看看你姨母吧!陪她说一会儿话,聊一些高兴的事情。”

提起王儿姁,刘彻脚步微顿,回应道:“嗯。我这就过去看姨母。”

这阵子放假,刘越兄弟三人天天跑回北宫看王儿姁。

刘彻还未进屋,便听到他们兄弟说笑的声音。

“姨母!”刘彻扬起笑脸,走进屋里。

一个多月未见,王儿姁的气色比之前好了很多。见到刘彻,她高兴地对他招手:“彻儿来了,快到我身边来,让我好好看看。这一个月是瘦了还是胖了。”

“许久未见,姨母比从前更貌美了。”刘彻笑着夸赞她。

王儿姁被他逗笑了,搂着他温柔地说道:“你这孩子,最爱打趣人。见到你,真是高兴。快与我说说,这一个月你在做什么。”

刘彻任由王儿姁抱着他,挑了一些趣事讲给对方听。把王儿姁逗得开怀大笑。

刘荣:一切都来得太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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