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5章 第 115 章

好几个时辰过后,三变身上的药性下去了,鬼蛊也暂退了,脑子里的糨糊也慢慢化开,他悠悠醒转,掀开眼帘——比先前好,能朦朦胧胧看见一些东西了。先看到一点豆大的光,后看到一个人,这人正打着一把热手巾靠过来,给他揩抹后背,又顺着后背来到了两股中间,他想躲开,拼尽全力动了一下,这一下把他扯着了,疼得他险些飙泪。

哪儿疼呢?

自然是那不便处。

起先他还不敢往那头想,只是隐隐觉得有些不妙,后来听这人有点儿黏糊又有点儿羞地对他说,“昨夜你蛊毒发作,解药还没下落,急切间没处抓挠……就……”,到底是“初夜”,到底是“雏儿”,“就”到一半便“就”不下去了。半瞎的三变看不见人家面上飞红霞,即便不瞎,这黑里透红的面色估计也瞧不出来异样。

人家那儿“就”不完,三变可吓坏了。

就怎么样?!就把干儿子划拉到碗里了?!

三变脑子当中滚过了几阵天雷,轰隆隆劈下,脑子焦了,身子麻了,再动弹不得,好比半身不遂,只好由人摆布。

昨儿夜里我到底干了啥?!

三变焦了的脑子里翻来覆去就是这句话,一会儿想到这大约是个梦,一会儿又觉着这种浑身被碾过、后边又疼的情况不大可能是个梦,到了最后,他乏了。他想,要不我还是闭上眼睡会儿吧,说不定睡醒了一看,他舅子的全是梦!

他又睡了一觉,这一觉伴着无数的乱梦,睡至半途,又是热热的,痒痒的,贱贱的,又是升仙与堕魔的刺激。这回再醒过来,他想赖也赖不掉了。暗道当中不知日月黑白,但这回,他那又聋又瞎的毛病好了,能看清楚近处的物事了,抬眼必定能看见那守他的人,他别过眼去不看了,合上眼想睡却是睡过了劲,再也睡不着了。一睡不着吧,脑子就开始瞎琢磨了。首先是身上的疼痒酥麻都活过来了,这副臭皮囊娇得很,一再提醒他方才、包括之前都发生了什么。他硬着头皮挣搓起来,对守他的人说,“我要回去。”。守他的人回说不忙,你身上还有余毒未拔干净,且得等一阵。他说那不成,我在这儿少说也呆了两天了,再不回去,上边该乱了。人家就等他这句话呢,还没等他说完就插嘴说道:不忙,我已和上边说过,还说了你的状况,他们都让你把余毒拔净了再回。

三变不再和此人废话,他要起而行,走他的阳关道去!

想也知道此人是不会让条道儿给他走的,他就得挡在道儿中间。

只见此人默不作声地撵上来,拿一条大氅把三变围了个严实,没得说,是个知疼知热的模样。到了这样时刻还想着拗回“干爹”与“干儿子”的三变,很快便要明白那是痴心妄想。

反正就是一个要走,一个不让,拉扯得动了火,干儿子耐不住低吼了一句:“是你先起的头!”

这话真叫振聋发聩,三变一下让他轰傻眼了,木鸡似的呆立在原地,被他缠个正着。

“你明知会是这样状况还让我跟来,还想赖掉么?!”

“……”三变成天价扮“风流”,从没想过现世现报这回事儿,更别提是这样式的现世现报了……

我冤啊我!我他舅子的哪知道这毒居然是这样的?!知道了我还敢叫你一起我是孙子!

老子整条人都理直气壮顶天立地,奈何那张嘴不得力!可恼哇!

“是你先剥的我!”蛮子颠三倒四的庆朝话此时威力无匹,炸得接连乱了两夜、身子被掏虚了的三变,那颗心也虚了起来。

是、是老子先动的手?不、不是,这事儿它有点儿乱啊……老子当时都不知人事了,还怎么剥你?想讹人呐?!

脑子是这么想的,可那颗虚了的心里,芽儿一样冒出来这么一句话:鬼蛊千变万化,变化的形态难描难画,不论如何出乖露丑都是可能的,你先朝人伸手也是有可能的……

虚了的心让三变一张嘴拢火歇菜,过了好半天才嗫嚅着说道:“……这事儿容后再谈,你先让我回去……”。这就是服软了,还带点儿讨饶的意思。

蛮子定定看着他,像是已然看穿这货的缓兵之计,然而人家并不说什么,只往旁边挪开一步,放他过去。人家嘴里不说,眼里可是演了整篇的戏文的,比如“铡美案”,比如“碾玉观音”,戏文里都是些“负心薄幸”的冤家,那眸光哀怨,三变只拿眼角一触,便就急忙别开,他心里发颤,一边溜着边儿跑路,一边想着这事儿可能完不了了……

咋办呢?

回到地面上料理完急务的三变专心致志地发着愁:是,霍格伏诛了,布鲁曼扮作霍格的模样跑了,跑也跑不多远,待官寨最后一处碉楼攻下来,大小金川的事儿就算了结了。现下最头疼的不是公事,是私事。到了这般境地,啥悔不当初啦、啥恨不能从头来过啦,都不必谈了,要谈的只有一桩——自个儿和龙湛的关系到底该往哪儿算!

这货上来之后第一件事就是急奔牛马大夫歇宿的小帐,要找人家想办法把这倒霉催的鬼蛊拔了,谁知并不凑巧,牛马大夫听龙湛上来说了一篇话,又见大小金川地面上的事儿也差不离了,就往中原地面浪过去了,这地方往中原去的道儿没有十条也有八条,也不知他走的哪条道儿,赶紧差人去追吧,也不知能不能追上。

正想着,锁骨那儿痒了,他挠了几下,又看见那个花骨朵儿一样的鬼东西。这鬼东西据说是鬼蛊的标记,凡是中了的都要长,现下还是花骨朵儿,到开出花儿来就不得了了,那是一辈子都要被这鬼蛊绑死,大罗金仙来了也不顶用!

从这倒霉催的鬼蛊,他又想到和龙湛的情事上,你说说,一时不察,把干儿子划拉进了碗里,吃了两回,吃得屁股疼,啧!龙湛那件东西,不知咋的,总让他想起一件法器——金刚降魔杵,他自个儿就是那被“降”的魔,多“降”几回,肠子都给杵出来了!

发愁。就单是发愁。啥也干不了,那干脆不干了,顺其自然得了!

这货是这么想的,可他身体里的那条虫子不是那么想的,这东西顶多消停个一两天,一两天过后,就要开始骚情了。先是身上皮肉痒痒的,贱贱的,再熬久点儿,这痒就进到骨头缝里了,然后干儿子准准地踩着板眼过来了,再然后不知怎的又是一夜胡乱。这货醒来之后,一般都会发现自个儿溜光净地躺在头回将干儿子划拉进碗里的地方,只不过弄了几趟,干儿子挺“贤惠”地把这儿装整了一下,东西都齐全,并且他身下还垫着一张虎皮,虎皮下边还垫着杂七杂八的不知啥,反正就是软暄暄的,像是怕地面“格”着他。除了这些,这货醒来之后一般还会发现干儿子牢头似的守着他,趁他没醒(不知道他装睡)如痴如醉地看着他……

好吧,那天之后,人家确实没再逼他,他要走就走,想来就来,来了就是被翻红浪的事儿,走了就是一提裤子的事儿,于是这货越发心虚,他打定主意,要加紧攻城,赶紧把大小金川的事儿了了,事儿了了之后他得先躲一阵子,理清楚了再回来,否则这事儿没法说的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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