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桉如实回答:“不知道,或许是你长得好看?”
“可我没你好看,不是吗?”苏格又把问题抛了回去。
江桉逃避问题:“喜欢你就喜欢你,还需要什么理由吗?”
苏格不放心:“可…”
江桉不耐烦的打断:“可是什么可是啊!喜欢你你就受着,那么多事!”
苏格低头轻声哦:“哦,知道了。”
江桉看着苏格一脸丧,调笑道:“生气啦?”语气又惊又喜。
苏格扭捏:“没有。”
江桉贴脸开大:“真的没有吗?”
苏格一把推开:“哎呀你好烦啊!”
江桉像是吃了兴奋剂一样,哈哈笑出声,笑声极其洪亮:“哈哈哈哈哈。”
苏格实在是受不了这人神经兮兮的,讽刺道:“我真心建议你去看看脑子。”
江桉大手一摆:“嗐,能有什么事?”
“你随意。”
*
傍晚,江桉百无聊赖的盯着月亮出神,腿有一搭没一搭的摆,苏格也恹恹无神。
现在是晚高峰,天还不算黑,夕阳在此时绽放出自认为绚烂的光彩,在行人眼中,不过是强弓末弩。
这个时间段,本来是最适合欣赏自然的,静谧而诡异,如果抛开毫无章法的鸣笛来说。
江桉闭上眼,睫毛弯而细,多而黑。
此情此景,苏格感叹了句:“唉——临桉啊,上次下雪是什么时候了?”
“几周前吧。”江桉揉揉眉心,“我也记不清了。”
“我不想一个人。”苏格说。
“什么?”
“不想一个人过年。”苏格补充。
“那我陪你啊?反正我也不出去。”
苏格不说话了,垂眼:“你不陪他了?”
“谁?”江桉深邃的瞳孔仿佛泛着微亮。
“那个。”苏格指了指窗户角,“就那个风趣幽默的大叔。”
江桉一拍手:“哎,对,我明天要去他那儿!”
苏格扯了扯嘴角,勉强一笑:“你干脆住他那得了呗?何必往我这跑?搞得像我多为难你呢!”
江桉一本正经道:“那不行,大叔性格古怪,不宜久居。”
“切,出息。”
*
这个夜晚格外寒冷,江桉本以为是心理作用,没想到是真的下雪了。
路面白皑皑一片,从楼下俯视,好似误入了仙境,与身后的屋子有着强烈的割裂感。
苏格还在休息,江桉蹑手蹑脚的进了厕所,瞬移到了菜市场。
明明很早,也就五六点钟,却喧嚣热闹,人们穿着厚衣服,争抢着买年货,在这个一哈气就冒白雾的天气,也难得有些温暖。
居民楼与这里像是两个世界,仿佛有一层默认的屏障。
江桉戴着口罩,一个棉帽,买了些吃食。
猪皮,沙糖桔,糖丸子,猪蹄,还有些炸货。
来到庄苒那,庄苒静静的站在床上,貌似一宿没睡。
江桉一口气全放地下,掐着腰问:“呼——咋滴了?又失眠?”
庄苒摇头:“不是,发情期来了。”
发情期的omega在没有伴侣安抚的情况下,大多会采用站一晚上来缓解内心的烦躁感。
江桉突然想起什么,发问:“唉,不是!你不是有药剂吗?而且双城的抑制剂研发全国顶尖,你一个族长,不会没有。”
庄苒理所当然的回答:“太无聊了,试试发情期啥滋味。”
“……你真是闲出屁了。”
庄苒感叹:“唉,我或许真是闲出屁了。”
他难得没有否认,但在江桉眼里确是古怪,他为啥不怼我?心情不好就更应该怼我啊?
江桉干脆也不瞎想了,直截了当的问:“你又咋了?大过年的。”
“没事。”庄苒敷衍。
“说真话!”江桉显然不信。
“真没事!”庄苒语调拔高,重复道。
“……你踏马,呼,算了,大过年的,不骂你。”江桉深吸一口气,再和他待上那么几秒,自己就要被气死。
“厨房在哪?”江桉干脆的说。
“那!”庄苒指了指右边的房间。
江桉二话不说进了去,庄苒也没再理会他想干什么。
*
江桉在厨房忙活着,一双眼睛看六个锅,手忙脚乱,慌慌张张。
庄苒则在静心打坐,四大皆空。
极端,两个极端!
过了大概很久,久到庄苒下去喝水,一看钟才知道,江桉已经在厨房里待了20多个小时了。
砰的一声,门打开了。
江桉端着一盆一盆的炸货,还有凉好的猪皮冻,色香味俱全。
庄苒指了指摆在地上的六个锅,不,准确来说是盆:“闹饥荒了?”
江桉豪放的擦了擦手,说:“没那事儿,这不寻思给你弄点年货尝尝。”
庄苒皱眉,说着违心的话:“一看就不好吃,你自己吃吧。”
江桉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半开玩笑的说:“行,你有本事真别吃。”
说着带了几个塑料袋瞬移回去了。
*
江桉拎着塑料袋,放在小桌子上,唤了声:“格格,我回来了。”
人呢?
江桉警惕的打量四周,一道身影,苏格扑向他,江桉迅速扭身,一只手按住苏格搭在他肩上的那只不安分的手,熟练自如的摔倒了墙上。
江桉还没反应过来,本能的杀戮被激发,毫无思索的冲上去掐住苏格的脖子。
苏格惊叫一声:“啊疼疼疼。”
苏格拼命挣脱,使出了浑身的力气。
几秒后,江桉脱力,他一身冷汗,瘫在地上。
苏格则是大口呼吸着空气,不断咳嗽,惊恐的看着他,哆嗦着:“你,你……”
江桉低头:“抱歉,我不是故意的。你下次注意点。”
苏格像是听到了无稽之谈,他不可思议的说:“你掐我!然后让我道歉?”
江桉理所当然的说:“你不应该扑我的,我会条件反射。”
苏格气急了:“你真是有病。”
“今天大年三十,春晚是看不成了,吃点东西吗?”江桉想缓解尴尬,但似乎并没什么用。
苏格置气:“谁会吃你做的东西?你这人变化可真快,比alpha还阴晴不定。”
“我没有……”江桉苍白的解释道。
经此,苏格和江桉就像是合租的室友,除了必要的交流,二人机会不怎么说话。
苏格在等江桉的道歉,江桉则是秉持着自己冷静自己消化的理念,没怎么烦他。
*
转眼间,已经过去一年了。
苏格像个宅男一样,一直在院子里,不出来;而江桉可就要忙太多了,例如定期看看蕴意,去和原澜交流感情,看看那子儒,找庄苒看临城进度。
除此之外,顺便在庄苒的不知道什么苦情手段,稀里糊涂的将自己S3赛季的灵魂填补他那死去的白月光。
江桉还顺带参加了场庄苒和那位黎姓爱人的婚礼,虽然途中颇有波折,但好歹都过去了。
这年落雪,江桉在院子中清扫,呼着白气,脸冻的通红。
忽的,他感觉一阵不舒服,立马跑到墙根,做到一旁,皱着眉,难受极了。
浑身一种说不上来的感觉,像是绞痛,但又不明显。
“要,要到日子了吗?”他嘀嘀咕咕着,先是望向二楼苏格待的屋子。
必须…须在此之前,把他弄出去。
他心中这么想着,在缓了一会后,径直走向苏格在的房间。
苏格在睡午觉,被江桉吵醒了。
苏格有些诧异,这是江桉在吵架之后第一次主动找他聊天。
“怎么了?”苏格懵逼的问。
江桉伸出手臂,撸起袖子:“你帮我把下脉吧。”
苏格不明所以,手搭上了他的脉。
他心中一惊,眼不自觉瞪大,开始结巴:“你…”
“无力回天了是吗?”江桉平静的诡异,嘴角甚至扬起淡淡的笑。
“明明上一次还有五六年可活,现在怎么只剩不到一年了?”他声音颤抖,不敢相信。
“怎么不可能?我每天都去这去那的,迟早的事。”江桉无所谓的摇摇头,“唉,宝贝儿,别哭啊。”
他哄着他,苏格眼泪不止。
江桉开这玩笑:“你语文学的很好吧?共情哥?”
苏格严肃的说:“临桉,这不好笑,我不想笑,你为什么什么都不在乎呢?你快死了!”
他拔高音调,死死地摁着他的肩膀:“桉桉!临桉!!你踏马快死了你知不知道?你快死了!”
江桉一怔,自己的搞笑缓氛论怎么不好使了?
“我,我没不在乎啊,我挺在乎的。”江桉尴尬的挠头解释。
苏格简直要被气笑了,这人,当真是冷漠无情!
“你对自己都满不在乎,还能对别人好吗?你怎么这么冷漠?”苏格一怒之下全说了。
通过这一年的相处,他发现,江桉貌似并不那么热情,大多数时间是在暖场子,即使这个场子只有他们两个人。
江桉不可置信的指着自己,又指了指对面的苏格:“我?冷漠!?”他此时阴沉着脸,闭上眼睛缓解内心的躁郁。
他说不出话了,或者说他不知道该说什么了。他无法接住他的话,即使现在大脑的冷静已经足够他思考。
他好想吵一架,但他今天不是来吵架的。
他平复了好久,终是没能平复下来。
“苏格!”
他从牙缝中挤出这几个字,此时也顾不得什么对面omega不omega了,他扬声道:“老子他妈迟早把你办了!”
苏格此时气血翻涌,说出的话根本不过脑子,他轻蔑一笑,一把扯开自己的衣领,针锋相对:“好啊,择日不如撞日,来,办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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