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第 9 章

江桉如实回答:“不知道,或许是你长得好看?”

“可我没你好看,不是吗?”苏格又把问题抛了回去。

江桉逃避问题:“喜欢你就喜欢你,还需要什么理由吗?”

苏格不放心:“可…”

江桉不耐烦的打断:“可是什么可是啊!喜欢你你就受着,那么多事!”

苏格低头轻声哦:“哦,知道了。”

江桉看着苏格一脸丧,调笑道:“生气啦?”语气又惊又喜。

苏格扭捏:“没有。”

江桉贴脸开大:“真的没有吗?”

苏格一把推开:“哎呀你好烦啊!”

江桉像是吃了兴奋剂一样,哈哈笑出声,笑声极其洪亮:“哈哈哈哈哈。”

苏格实在是受不了这人神经兮兮的,讽刺道:“我真心建议你去看看脑子。”

江桉大手一摆:“嗐,能有什么事?”

“你随意。”

*

傍晚,江桉百无聊赖的盯着月亮出神,腿有一搭没一搭的摆,苏格也恹恹无神。

现在是晚高峰,天还不算黑,夕阳在此时绽放出自认为绚烂的光彩,在行人眼中,不过是强弓末弩。

这个时间段,本来是最适合欣赏自然的,静谧而诡异,如果抛开毫无章法的鸣笛来说。

江桉闭上眼,睫毛弯而细,多而黑。

此情此景,苏格感叹了句:“唉——临桉啊,上次下雪是什么时候了?”

“几周前吧。”江桉揉揉眉心,“我也记不清了。”

“我不想一个人。”苏格说。

“什么?”

“不想一个人过年。”苏格补充。

“那我陪你啊?反正我也不出去。”

苏格不说话了,垂眼:“你不陪他了?”

“谁?”江桉深邃的瞳孔仿佛泛着微亮。

“那个。”苏格指了指窗户角,“就那个风趣幽默的大叔。”

江桉一拍手:“哎,对,我明天要去他那儿!”

苏格扯了扯嘴角,勉强一笑:“你干脆住他那得了呗?何必往我这跑?搞得像我多为难你呢!”

江桉一本正经道:“那不行,大叔性格古怪,不宜久居。”

“切,出息。”

*

这个夜晚格外寒冷,江桉本以为是心理作用,没想到是真的下雪了。

路面白皑皑一片,从楼下俯视,好似误入了仙境,与身后的屋子有着强烈的割裂感。

苏格还在休息,江桉蹑手蹑脚的进了厕所,瞬移到了菜市场。

明明很早,也就五六点钟,却喧嚣热闹,人们穿着厚衣服,争抢着买年货,在这个一哈气就冒白雾的天气,也难得有些温暖。

居民楼与这里像是两个世界,仿佛有一层默认的屏障。

江桉戴着口罩,一个棉帽,买了些吃食。

猪皮,沙糖桔,糖丸子,猪蹄,还有些炸货。

来到庄苒那,庄苒静静的站在床上,貌似一宿没睡。

江桉一口气全放地下,掐着腰问:“呼——咋滴了?又失眠?”

庄苒摇头:“不是,发情期来了。”

发情期的omega在没有伴侣安抚的情况下,大多会采用站一晚上来缓解内心的烦躁感。

江桉突然想起什么,发问:“唉,不是!你不是有药剂吗?而且双城的抑制剂研发全国顶尖,你一个族长,不会没有。”

庄苒理所当然的回答:“太无聊了,试试发情期啥滋味。”

“……你真是闲出屁了。”

庄苒感叹:“唉,我或许真是闲出屁了。”

他难得没有否认,但在江桉眼里确是古怪,他为啥不怼我?心情不好就更应该怼我啊?

江桉干脆也不瞎想了,直截了当的问:“你又咋了?大过年的。”

“没事。”庄苒敷衍。

“说真话!”江桉显然不信。

“真没事!”庄苒语调拔高,重复道。

“……你踏马,呼,算了,大过年的,不骂你。”江桉深吸一口气,再和他待上那么几秒,自己就要被气死。

“厨房在哪?”江桉干脆的说。

“那!”庄苒指了指右边的房间。

江桉二话不说进了去,庄苒也没再理会他想干什么。

*

江桉在厨房忙活着,一双眼睛看六个锅,手忙脚乱,慌慌张张。

庄苒则在静心打坐,四大皆空。

极端,两个极端!

过了大概很久,久到庄苒下去喝水,一看钟才知道,江桉已经在厨房里待了20多个小时了。

砰的一声,门打开了。

江桉端着一盆一盆的炸货,还有凉好的猪皮冻,色香味俱全。

庄苒指了指摆在地上的六个锅,不,准确来说是盆:“闹饥荒了?”

江桉豪放的擦了擦手,说:“没那事儿,这不寻思给你弄点年货尝尝。”

庄苒皱眉,说着违心的话:“一看就不好吃,你自己吃吧。”

江桉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半开玩笑的说:“行,你有本事真别吃。”

说着带了几个塑料袋瞬移回去了。

*

江桉拎着塑料袋,放在小桌子上,唤了声:“格格,我回来了。”

人呢?

江桉警惕的打量四周,一道身影,苏格扑向他,江桉迅速扭身,一只手按住苏格搭在他肩上的那只不安分的手,熟练自如的摔倒了墙上。

江桉还没反应过来,本能的杀戮被激发,毫无思索的冲上去掐住苏格的脖子。

苏格惊叫一声:“啊疼疼疼。”

苏格拼命挣脱,使出了浑身的力气。

几秒后,江桉脱力,他一身冷汗,瘫在地上。

苏格则是大口呼吸着空气,不断咳嗽,惊恐的看着他,哆嗦着:“你,你……”

江桉低头:“抱歉,我不是故意的。你下次注意点。”

苏格像是听到了无稽之谈,他不可思议的说:“你掐我!然后让我道歉?”

江桉理所当然的说:“你不应该扑我的,我会条件反射。”

苏格气急了:“你真是有病。”

“今天大年三十,春晚是看不成了,吃点东西吗?”江桉想缓解尴尬,但似乎并没什么用。

苏格置气:“谁会吃你做的东西?你这人变化可真快,比alpha还阴晴不定。”

“我没有……”江桉苍白的解释道。

经此,苏格和江桉就像是合租的室友,除了必要的交流,二人机会不怎么说话。

苏格在等江桉的道歉,江桉则是秉持着自己冷静自己消化的理念,没怎么烦他。

*

转眼间,已经过去一年了。

苏格像个宅男一样,一直在院子里,不出来;而江桉可就要忙太多了,例如定期看看蕴意,去和原澜交流感情,看看那子儒,找庄苒看临城进度。

除此之外,顺便在庄苒的不知道什么苦情手段,稀里糊涂的将自己S3赛季的灵魂填补他那死去的白月光。

江桉还顺带参加了场庄苒和那位黎姓爱人的婚礼,虽然途中颇有波折,但好歹都过去了。

这年落雪,江桉在院子中清扫,呼着白气,脸冻的通红。

忽的,他感觉一阵不舒服,立马跑到墙根,做到一旁,皱着眉,难受极了。

浑身一种说不上来的感觉,像是绞痛,但又不明显。

“要,要到日子了吗?”他嘀嘀咕咕着,先是望向二楼苏格待的屋子。

必须…须在此之前,把他弄出去。

他心中这么想着,在缓了一会后,径直走向苏格在的房间。

苏格在睡午觉,被江桉吵醒了。

苏格有些诧异,这是江桉在吵架之后第一次主动找他聊天。

“怎么了?”苏格懵逼的问。

江桉伸出手臂,撸起袖子:“你帮我把下脉吧。”

苏格不明所以,手搭上了他的脉。

他心中一惊,眼不自觉瞪大,开始结巴:“你…”

“无力回天了是吗?”江桉平静的诡异,嘴角甚至扬起淡淡的笑。

“明明上一次还有五六年可活,现在怎么只剩不到一年了?”他声音颤抖,不敢相信。

“怎么不可能?我每天都去这去那的,迟早的事。”江桉无所谓的摇摇头,“唉,宝贝儿,别哭啊。”

他哄着他,苏格眼泪不止。

江桉开这玩笑:“你语文学的很好吧?共情哥?”

苏格严肃的说:“临桉,这不好笑,我不想笑,你为什么什么都不在乎呢?你快死了!”

他拔高音调,死死地摁着他的肩膀:“桉桉!临桉!!你踏马快死了你知不知道?你快死了!”

江桉一怔,自己的搞笑缓氛论怎么不好使了?

“我,我没不在乎啊,我挺在乎的。”江桉尴尬的挠头解释。

苏格简直要被气笑了,这人,当真是冷漠无情!

“你对自己都满不在乎,还能对别人好吗?你怎么这么冷漠?”苏格一怒之下全说了。

通过这一年的相处,他发现,江桉貌似并不那么热情,大多数时间是在暖场子,即使这个场子只有他们两个人。

江桉不可置信的指着自己,又指了指对面的苏格:“我?冷漠!?”他此时阴沉着脸,闭上眼睛缓解内心的躁郁。

他说不出话了,或者说他不知道该说什么了。他无法接住他的话,即使现在大脑的冷静已经足够他思考。

他好想吵一架,但他今天不是来吵架的。

他平复了好久,终是没能平复下来。

“苏格!”

他从牙缝中挤出这几个字,此时也顾不得什么对面omega不omega了,他扬声道:“老子他妈迟早把你办了!”

苏格此时气血翻涌,说出的话根本不过脑子,他轻蔑一笑,一把扯开自己的衣领,针锋相对:“好啊,择日不如撞日,来,办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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