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

次日晚，渝城，酒吧包厢。

彩光变幻，不时晃过男人冷峻的下颌。

这次出行，其他都是次要，本意是参加一场拍卖会，拍会场中有一对世界知名顶级珠宝设计师收山前设计的第一、也是唯一的婚戒。

他要拿下这对婚戒。

本该今日举行的拍卖会却推迟。

陆闻生双腿交叠，漫不经心把玩酒杯，若有所思垂眼，敛起冷寒的眸色。

“陆总，合作愉快。”有人来敬酒。

“嗯。”

陆闻生冷淡颔首，随意喝了口酒，其他人见状也都轮番来敬酒奉承。

这酒有些烈。

陆闻生烦躁扯开领带，偏头，却见不知哪个不长眼的，竟安排了几个小年轻进来陪酒。

昏暗灯光下，有名男生乖巧坐在角落。

引得他眸光凝滞。

这男生从身型到外貌都七八分神似某人。

但，陆闻生还是一眼认出。

这人并非南乔。

似感受到异样目光，男生也看来，微笑起身。

径直走到陆闻生身边坐下。

熟悉淡香飘来，很好闻，像极南乔独有的味道，陆闻生脑袋又开始发昏。

混混沌沌的。

他敛眸摁揉太阳穴：“南乔是你吗？”

男生跨腿坐下，温顺靠进陆闻生怀中，捏着嗓子，柔柔怯怯回：“嗯，我是南乔。”

像只讨好主人的乖软小猫。

温香软玉投怀送抱。

陆闻生怔然，神情恍惚搂紧怀中人，恨不能揉进骨血，动容道：“你今天好乖。”

男生轻笑，亲昵蹭蹭陆闻生：“是吗？”

手指悄悄伸进酒杯搅搅，斜眼看着药丸融化，方拿起酒杯送到陆闻生嘴边。

被取悦到极致。

陆闻生没有拒绝这杯酒。

男生趁陆闻生吞咽时，暧昧扯咬着后者的喉结，不安分地挑逗着。

“南乔，不要乱蹭。”

陆闻生双手搭上男生肩膀制止道。

“没关系，我可以。”

包间里都是人精，以为陆总看上这小男模，毕竟上流社会，男女通吃是常态。

众人纷纷借口离开。

偌大的空间只剩他们二人。

再次酒过喉腹，陆闻生前所未有般燥热。

奇怪，往日哪怕再想，也能克制，今日所有的欲念竟决堤似的冲破胸腔……

“别动了。”

他钳制住男孩，毕竟是南乔的第一次，那么干净漂亮的小家伙，值得最好的地方。

这里。

配不上南乔。

“我们等回家好吗？”陆闻生残存半分理智，心情极佳哄人，“不急，乖。”

“我想在这里嘛。”男生往里挪挪，极尽可能地贴紧陆闻生，笑盈盈摸上保温杯，扭了扭腰肢，“好不好嘛，老公～哥哥～你好烫呀～”

“你，你喊我什么？”

“老唔——”

几分钟后。

陆闻生指尖探进男生松垮垮的领口，轻轻摩挲，男生顺势摸索，哼哼唧唧，假装享受，终于摸出陆闻生的手机，小心翼翼把神秘人交给他的小玩意儿插进手机接口，再塞进沙发缝隙。

真他妈惊险！

间.谍似的。

……

包间内光影流转。

男生眼尾薄红，唇齿颤抖着溢出碎音，这该死的老男人，个把小时也不见消停……

服了。

他脱力倒在陆闻生胸膛。

伺机把插进手机的小玩意儿拔走。

OK，任务完成。

正想爬走，溜之大吉。

腰下的圆肉被人轻轻打了一巴掌：“刚才这么磨人，现在不许偷懒。”

“……”

你妈！

老男人食髓知味了是吧？

可怜他都要被撑开花咯！

却也只能曲意逢迎撒娇：“累了嘛。”

“想歇……啊～”

男生始料未及，陆闻生这个老毕登竟托着他站起，真是差点被顶出翔。

陆闻生心情甚好蛊惑问：“舒服吗？”

说话间又走出两步。

你别说！你还真他妈别说！

老毕登技术了得啊！

然后又是几步。

简直要被刺激到前端失控。

呜咽，泣不成声。

陆闻生缓着嗓音缱绻诱哄：“南乔，我的好南乔，别忍，叫出来。”

“……”

似见人没回应。

他恶劣地磨了磨：“南乔乖，让我听听。”

“？”

死变态。

男生被折磨得几近晕厥，有气无力哭喊：“陆总……陆总，不要了，会坏掉的。”

“陆总，求求了。”

一瞬间。

陆闻生迷乱的眼神清明半分。

如梦初醒。

他厌倦皱眉。

抽身，直接将人一扔。

男生猝不及防摔在一边，懵懵然望着陆闻生满脸阴沉，自顾自穿衣，看都没看他一眼，离开。

“？”

艹你大爷！

提起裤子不认人！

狗男人！

我他妈祝你没儿子送终！

转瞬间，被吃干抹净的男生又尽收怒气，美滋滋想起那笔银行卡进账，这钱可够他花好久呢。

就当是被狗咬了吧！

*

另一边，京都大学。

陆南乔思来想去大半日，都不明白顾修远昨晚那一出，到底算什么意思。

英雄救美，是他。

冷漠离去，也是他。

真矛盾。

又想起姚曼被陆闻生关在阁楼小黑屋，高考在即，陆北笙也被陆闻生送回学校复习。

陆南乔决定回一趟陆家。

提前收拾自己东西，毕竟，他相信，他一定可以毫无后顾之忧搬出去的！

陆家。

陆南乔推开卧室的门。

微信断断续续响起提示音，打开手机，原来是很多人私聊他，问能不能抄下作业。

陆南乔淡淡看了眼，没有回应，只是把自己的作业文件发出班群，并且@学委说提前交作业。

群里瞬间弹出一堆表情包。

全是谢谢和么么哒。

没再理会众人。

他开始翻箱倒柜整理东西。

几分钟后。

书桌手机“叮咚”声又传来，原以为是群消息，没理会，几秒后，又传来提示音。

只是，这次是通话提示音。

这么着急吗？

陆南乔狐疑拿起嗡鸣震动的手机。

——是视频通话邀请。

备注：陆闻生。

哪怕高中时期，寄宿在封闭式学校，陆闻生也很少会联系他，今晚却突然给他弹来视频聊天，不知所为何事，陆南乔攥紧手机，犹豫再三。

没接。

终于，对面挂了。

陆南乔吐气，正欲放下手机，视频邀请又发起。

如此重复三次后，踌躇片刻，大抵是怕惹怒陆闻生，还是屈服似的接通。

瞬间，陆闻生肃穆的面容弹出，西装革履坐在昏暗的房间，陆南乔匆匆把手机窗口最小化。

男人问：“在干什么？怎么才接电话？”

陆南乔：“……”

装有监控还明知故问。

但这话不能说。

他指指后面的箱子：“整理房间。”

“你继续，我看看你。”

不敢明晃晃拒绝，但也不想把自己所有物，一览无遗地抛掷在陆闻生眼底。

陆南乔摇头：”不弄了，要写毛概论文。”

他语毕，把手机架在桌面。

埋头写字。

对这个男人，不想多停留半眼。

卧室的光柔和镀着陆南乔，似一层保护膜，将人一尘不染的纯洁展现得淋漓尽致。

陆闻生眼神专注，描摹自己亲手养大的少年。

少年脸庞细腻无暇。

眉眼晕在光辉里，显得有些冷淡。

他正一丝不苟写着字，安静恬淡，眉睫不时微动，溢出藏不尽的灵气。

随着少年的动作，笔尖有条不紊摩挲纸张。

沙沙作响。

听着那点莫名撩人的声音。

酒吧包厢中那具实质的躯体，愈渐与屏幕里缥缈的美好少年重合，令人沉浸进虚构的幻想中。

那被裹挟之处。

终于泄出片荒唐。

……

终于写完，陆南乔放下笔，抬头，对面衣冠楚楚的男人眼底泛红，一副餍足模样。

正松弛感十足地擦着手。

“南乔。”

声音沉沉喑哑。

陆闻生语调满是**说：“等我回来。”

*

半夜三更。

陆南乔又做了场梦。

梦中，陆闻生站在床头，他想逃离，脚踝却被人一把拽起，毫不费力扯回来。

他极力摇头。

抗拒推搡。

陆闻生嘴上温柔：“乖点好吗？”

动作却粗暴。

恨不得尽探其中。

绝望的天光渐渐将人影吞噬，所有的反抗，都成了男人的兴奋剂。

“放松点。”

他们腹背相贴。

男人将他抵在落地窗，眸光贪婪，神情不知餍足，一遍又一遍地擭取他的温度。

眼镜被取下，瞳孔愈渐失焦。

在这场精心策划的童话故事中。

他宛如可怜的小红帽。

终是被那头撕开伪装的恶狼，拆吃入腹得一干二净。

那瞬间。

陆南乔挣扎惊醒。

黑夜中的清瘦躯体，蜷缩在被窝，额角冷汗像未拧紧的水龙头，水珠一滴一滴渗入眼尾，涩得眼睛发疼，却顾不得擦拭，重重喘气。

半晌后。

光脚迈下地板，身心疲惫来到窗边。

夜幕，水洗般洁净。

不经意摸上手腕。

空空如也。

陆南乔后知后觉。

母亲的遗物

——那条骨质手串，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