巫予寒整个人腾空而起,随后迅速向下坠落,在快要接触到地面前,藤蔓缠绕着树木,将他又微微荡起,直接冲到了正在纠缠着的克莱厄斯和奥利尔面前。
他一脚踢过去,奥利尔痛苦地松开了手,下意识往后退了几步,但却忘记了克莱厄斯的指甲还在它的腹部。
“嘶啦”一声,皮肉被撕裂,奥利尔的腹部豁开了一个巨大的口,蓝色的血宛如河流,内脏也同样是蓝色的。
“吼呃──”,奥利尔忍着剧痛,扭头去寻找自己的同伴,用治疗系异能替自己疗伤。
“你在找它?还是它?”
宙垣没有一点脚步声,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站在了奥利尔的身后。
他的手里还拿着两颗头颅,一颗,蓝色的,另一颗则是已经松动、耷拉下来的花苞。
和林越关联的奥利尔和克莱厄斯,竟是已经被宙垣砍下了脑袋,解决掉了。
巫予寒看着跪在面前的克莱厄斯,它的背后还插着淬火剑,深到了腰部下方,克莱厄斯甚至无法站立。
“说吧。”巫予寒收回目光。
克莱厄斯因为淬火剑的原因,不得不笔直地跪在地上,它吐出一大口鲜血:“你想让我说什么?”
“离开这里的方法。”
克莱厄斯僵硬地转过头,看了看已经被宙垣用剑抵住脖子的奥利尔,随后自嘲一笑:“我果然没看错你。”
“一个彻头彻尾的魔鬼,不守信用的烂人。”
巫予寒没回话,只是伸手抓住了淬火剑的剑柄,手下暗暗用力,“已经这个时候了,不需要通过激怒我来达到你的目的,我也不会被你的几句话影响到。”
克莱厄斯疼痛更甚,巫予寒语气淡淡道:“你应该也知道,我没办法随便动奥利尔,但对于你,只要你还没死,被怎么折磨最后难受的也只是你自己而已。”
“啊啊啊──”,克莱厄斯高高地昂着头,脖颈、脊柱、腰部整个紧绷成一条线,由于疼痛,花苞全部舒张开来,看着就像要张着血盆大口吞吃掉巫予寒一样,可眼下的情况却是恰恰相反的。
“还要嘴硬吗?”
巫予寒的声音如寒冰一样凛冽,他将手攥紧,把淬火剑又往克莱厄斯的身体里送了送。
“我说!我说!快停手!”
终究是扛不住疼,克莱厄斯双手举起,“我会告诉你的,别再往下按了!”
巫予寒瞥了一眼克莱厄斯的指甲,尖锐又坚硬的指甲上面还沾着蓝色的鲜血,散发出阵阵腥气。
他松开握着淬火剑的手,用另一只手拿着的金剑一挥,将克莱厄斯两只爪子的指甲齐齐斩断。
“说。”
克莱厄斯忽然泄了气,摇摇头装谜语人:“我们受到森林的限制,有些东西没办法告诉你。”
“我能不能听懂是我的能力问题,而你说不说是你态度的问题。你应该也知道在你之前我们也遇到了跟你一样的克莱厄斯,它可比你要好上太多太多,我们之所以知道需要把奥利尔的头颅带着,也是你的同伴告诉我们的,这点你这一路上跟踪我们的时候应该也听到了吧?”
巫予寒将手中的金剑暂时收回,一瞬不瞬地看着克莱厄斯。
克莱厄斯沉默了片刻,期间奥利尔一直在发出刺耳的哀嚎声,有些是因为它的腹部的伤口,但更多是来自对压制着它的宙垣的反抗。
“老实点儿,还没轮到你呢。”
宙垣这话看似威胁奥利尔,但毕竟奥利尔根本听不懂人语,听进耳朵里的只有腹背受敌的克莱厄斯。
“我明白了。”克莱厄斯颤抖着身子,“……我只知道,那个骨头小山是关键,那上面的头颅,也正是由被吃掉的那些奥利尔堆砌而成的。”
巫予寒皱起眉头:“就只有这些?”
克莱厄斯忙不迭地点头:“真的只有这些,每一只克莱厄斯知道的消息也并不是完全一样的,关于你们之前遇到的那一只所说的首领奥利尔的头,我是真的不知道。”
巫予寒还是不说话,只是盯着克莱厄斯做思考。
克莱厄斯以为他还是不相信自己,急得想站起来说话,奈何淬火剑一直抑制着它的身体,他疼的大口喘气:“我现在都已经变成这副模样了,本就是强弩之末、阶下之囚,还有必要去骗你吗?”
“那你为什么之前和我们说你知道让我们离开的方法?”巫予寒眯起了眼睛,这是克莱厄斯对他撒的第一个谎。
克莱厄斯犹豫了片刻,还是选择说了实话:“因为我希望你能放下芥蒂与我合作,等你杀了奥利尔后,我再把你们杀了。”
它次课肯将实情全盘托出,也只不过是因为和林越相关的奥利尔和克莱厄斯已经被宙垣杀死了,人类林越此时肯定已经醒了过来,如果自己放低姿态帮他们一点点,说不定巫予寒能够放过他。
克莱厄斯是人变的,可它此时不相信人类的信用,但依旧愿意相信自己是值得被人类的善意所原谅的。
巫予寒笑了一声,“你倒是挺诚实的。不过你知道我为什么会答应跟你合作之后,又反目将脏水泼到你身上吗?”
提到这个,克莱厄斯心里无疑是有恨的,但他也不敢说些什么,自己的命现在就握在巫予寒的手里。
“你想借我的手,来把我和克莱厄斯一起解决掉,不得不说,你是我在这个世界上,见过的最聪明的东西。”
“那看来你还是没有真正参透人类这个物种。”
克莱厄斯想问他这是什么意思,巫予寒在他之前便开口道:“第一次答应和你合作的那天晚上,树后面站着奥利尔的人,它听到了我们要串通起来对付它们,势必会去告状,所以我哪怕是看见了也没有去阻止,因为奥利尔一定会知道。”
克莱厄斯愣住,它当时也注意到了那只奥利尔,是拥有翻译能力的,它还以为巫予寒这一帮人实力也就不过如此,连这么拙劣的偷听都没办法发现,现在看来,好像自己才是唯一蠢的那个。
“可你们当时说的那些战术,还有你的朋友,明明就因为你答应跟我合作生气了,如果你一开始就没想和我真正的合作,那为什么不直接告诉他们?”
“那当然是因为我们早就知道了。”
回答克莱厄斯的不是巫予寒,而是从远处走来的于极、李景明和刚苏醒过来的林越,而周二则是李景明在背着。
于极来到宙垣身边,跟他扬了扬头,“行了,你去歇会儿吧,我来替班了。”
宙垣笑着在他的肩膀上锤了一拳,“谢了。”
然后他便走到了巫予寒的身旁,挽住巫予寒的胳膊,将头也轻轻靠在了那人的肩上,亲昵地蹭了蹭。
“你还没反应过来是什么情况吗?”见克莱厄斯一脸的不明白,宙垣好心为他解释道:“说要跟你合作其实也只是一个幌子,早在巫予寒说答应你的那一瞬间,我们就知道到演戏的时间了。”
克莱厄斯讷讷道:“早就知道了?你们之间连一点交流都没有,为什么早就知道了?”
“老实点儿,别乱动。”于极将金匕首又往奥利尔的脖颈处靠近了不少,“这就是你眼界不够了,什么叫做默契,什么叫做团队意识,什么又是无条件相信,建议你去下面多学几年吧。”
什么团队意识什么默契,克莱厄斯一个字没听明白,只听懂了巫予寒没有要救自己的意思,它就快要死了。
克莱厄斯的世界里本就是强者为尊,弱者就该承受相应的后果。动物的世界准则便是弱肉强食,世界的规律没人能够改变。
人类所处的环境也是如此,巫予寒曾经也因为长相太过清秀而被拒绝参加外派的任务。
但末世最大的特点,便是会改变规则。
在这里,人类可以团结一心,任何人都可以为自己的性命而努力,即使这只是出现在末世里。
“我已经把我知道的所有全都告诉你了,难道就不能放过我吗?”克莱厄斯克服不了自己求生的本能,它的语气甚至可以说得上是哀求。
巫予寒没有回答它,接着说道:“我真正想要除掉你时,是在我第二次向你发出合作的时候。”
“我利用了你的窘境,还有你对我人性的探索,引诱你再次落入陷阱。但很显然,你确实在心里想着我是一个善良的人类。”
巫予寒向前走了一步,“包括现在,你还在想着我是善良的,我一定会放你一马。”
“诶!你别捅自己啊!”于极那边传来了喊声。
宙垣扭头看了过去,于极和李景明正紧紧地按住奥利尔的手,而林越则是白着脸使用着治疗系异能,将奥利尔自己又划大的伤口一点一点愈合回去。
一旁躺在地上的周二腹部已经被鲜血浸透,由于怕耽误杀死奥利尔,所以林越没有擅自替他治疗。
“时间不多了,奥利尔不是人变得,没有求生**,弱肉强食,它现在决定要自我解决了。”
巫予寒也看了过去,随后他深情淡漠地转过头来,看着跪在地上哀求自己的、宛如一只过街老鼠一般的克莱厄斯,他唤出金剑紧握手中。
“人的确是善良,但不是盲目善良。”
他说完这句话后,对那边还在阻止的几人说道:“不用拦着了,动手吧。”
紧接着“扑哧”两声,克莱厄斯和奥利尔的心脏分别插入了一把金剑,随后便停止了跳动,陷入了死亡的沉寂。
周二猛然睁开眼:“妈!快跑!”
见他终于醒过来,李景明几人皆是欢喜,围过来查看他的情况。
“周二你先别大动作,你这肚子上还有伤口呢,等林越恢复好之后再让她给你治疗一下。”于极将周二扶起来靠着树坐着。
周二确实感觉到自己的伤口,但不是那么难以忍受,他摇摇头:“没事,就是做了个噩梦。”
那边他们互相安慰着,这边的宙垣将奥利尔的头砍了下来,朝着巫予寒走了过来,“现在应该都砍够了吧?”他语气轻松,说的就像砍树一样。
“应该吧。”巫予寒收起了剑。
“欸,我刚刚听到克莱厄斯说,它们每个知道的线索都是不一样的,该不会得问清楚它们几个才能知道到底怎么出去吧?”
巫予寒歪头:“也可能?”
宙垣:“……”
难道不应该抱抱他然后说没事我们再想办法吗?
“你是不是生我气了小寒?早知道我就不自作主张杀了它了。”
巫予寒笑着拍拍宙垣的脸颊,动作尽显温柔暧昧,“做的好。”
宙垣如果不杀了它们,奥利尔也不会这么容易就被解决了。
宙垣满意了,凑上去黏着他,“那我们现在去哪?去找那个骨头小山?”
巫予寒不动声色地躲开了宙垣伸过来的脏脏的爪子,“嗯,去看看。”
“不过没有线索,我们就盲目找吗?”
巫予寒朝他笑,“克莱厄斯有一句话说的很对,我确实很聪明。”
我的智齿……[化了]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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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5章 解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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