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霁一次受伤昏迷了三天三夜，躺在病床上一动不动。封骁这三天什么都没干，一直坐在病床旁边陪护。原本精致笔挺的西装乱得不像样，头发懒得打理，胡子拉碴也不管，幽深的黑眸死死盯着床上的云霁，生怕他有闪失。

云霁醒来的时候，系统都看不下去了：“主角攻陪你三天没合眼了。”

云霁感动的不行，但没办法，谁让他得按剧情走呢。

于是柯云霁睁开了眼，目光迷茫干净，他环视一圈苍白的病房，目光落到左右两边的吊瓶，才后知后觉自己这是到了哪里。

封骁在他刚睁眼的时候就注意到了，邋遢的男人眼神猛然一亮，又怕吓到云霁，压着嗓子轻声开口：“你醒了。”

封骁开口，才发现他嗓子疼哑得厉害，开口说话像人拿着玻璃在布上划。

但柯云霁并没有因此皱眉。

准确来说，他没有任何反应，怔怔看着天花板不说话。

封骁发觉了不对：“……云霁？”

“云霁？”

柯云霁还是没有理他。封骁猛站起身冲了出去，没过一会儿，带着主治医生回到病床边。

医生刚才听封骁说柯云霁似乎精神有些不正常，也很紧张，皱眉站在床头轻声询问柯云霁：“你好，柯先生？”

云霁脖子疼的厉害，只有眼睛能动，目光落到了医生脸上。

医生松了口气，侧过身对着封骁道：“封先生，柯先生伤到了嗓子，暂时可能都无法开口，但恢复情况是很好的。”

刚才封骁说他叫柯云霁，对方没反应，差点让医生以为他出了其他并发症。

封骁从进门目光就紧盯着柯云霁，见他从头到尾没有看过自己，嗓子越发艰涩：“那他为什么不理我……”

医生有点尴尬，没接他的话。

柯云霁被送来的时候浑身是伤，门口全科医生刚跟他讨论是不是被封骁家暴了，而且他们前段时间还见封骁跟三楼住院部的病人忙前忙后，现在抱着柯先生进了医院，医生怎么看封骁都觉得他是个渣男。

并不怎么想理他，于是重新给柯云霁做了简单的身体检查，就拿着病历本退了出去。

病房一时间又只剩下了封骁云霁两个人。

没了医生走动的声音，屋里安静得针落有声。云霁不吭声不理人，封骁跟他说话也不回。

男人无论是刚和柯云霁“试试”的时候，还是和柯云霁出去玩儿的时候，都是云霁一直跟着他跑，从来没有干过哄云霁的活，就算他再冷着脸，柯云霁也是兴冲冲得捧着他。

现在给云霁端来晚餐，想扶着云霁起来喂他吃饭，对方根本不予理会，才明白被人置之不理的感觉有多心伤。

封骁放下碗和吸管，涩然道：“云霁，喝点东西吧，不然你身体受不了的。”

云霁的回应是——

不管，闭上眼，跟系统聊天。

“系统，来个电影。”

系统069：“……还没下载。只有随机出厂游戏。”

云霁不嫌弃：“游戏也行。”

然后两人就这么开始了森林冰火人。

云霁用的小火人，系统用的小水人。系统每次都被云霁踩着当踏板，它驮着云霄闯过了关，自己却被地上探出的锯齿扎死，没来几局，系统不干了。

云霄：“行行行，你来踩我。”

小水人踩着火人往前走，头上的石头突然朝下捅出来一排利刃，“噗嗤”——

系统又死了。

云霁忍不住评价：“真菜。”

系统：“……”靠，好气！

云霄咂嘴：“这就是你的技术不行了。”

他话音刚落，就看见面前的游戏界面一黑，下一秒就变成了一个接着一个的黑白空格。不同形状的方块如雨点从头上落下，云霁手忙脚乱躲开方块，就见它们迅速在脚下铺满，严丝合缝没有一点空隙，转眼间填满了所有空格。

俄罗斯方块的屏幕上，倏然蹦出来一个超大的“满分！”，系统假装客气：“嗯，勉强还行吧。”

云霁：“……”这TM是作弊！

云霁玩累了：“我又想看电影了。”

系统无语：“……”

云霁：“来个伤感点的。”

系统下载了个四维空间评分最高的人类电影，相爱相杀的两个四维空间人类，操纵着激光枪将对方削成两半。然后拖着半截身体握手言和，在能量的流逝中互诉衷肠，陪着对方陨落在星河深处。

系统看的代码都在波动。

云霁看的“呜哇”乱叫，“太感人了。”

系统首次和他现在统一战线，由衷道：“确实。”

四维空间的人类已经模糊了时间和空间的概念，时间在他们手中能够拉长缩短，所以早已不在意生命的长度。能够在无限的不可预测的未来中一起终止在世界尽头，对他们来说已经是足够感人肺腑的爱情。

一人一系统呜咽着交流看完的感想，站在病床旁的封骁已经痛苦的心力憔悴。

“云霁，我爱的是你，从来没有别人。”

“齐修只是我的朋友，我对他从来没有感情。”

“云霁，你信我......”

云霁还在看电影，根本没听他说话。

接下来一个星期，直到柯云霁身体养好出院，都没跟封骁说过一句话。封骁刚开始还能忍受，当他听医生检查过后说云霁嗓子已经好了以后，终于忍不住了。

一手拉住车门，一手环着他的腰，拦住准备下车回家的柯云霁。

“云霁，理理我……好么？”

“……求你。”

封骁这辈子都没如此低声下气的说过话。

柯云霁显然也没听过，震惊让他从醒来后就平淡无波的眼神终于有了波动。他瞥了眼封骁，又快速收回目光看向窗外。但即便如此，也让封骁大为振奋。

立刻接着道：“云霁，我从始至终只在意你一个，信我，好么？”

可惜这次柯云霁却没在理他，依旧看向窗外。避开封骁失落伤痛的眼神。

系统快看不下去了，“主角攻太惨了。”

云霁也觉得：“霸总怎么可以这么温柔？！”他感觉封骁和原剧情里的主角攻好像不太一样……

系统正要开口。

云霁就接着道：“他到底什么时候对我强取豪夺！”

系统：“…………”

封骁痛苦地低下头，拉车门的手攥紧又松开。

然后——

放开了云霁。

他不知道该怎么办了。赵晓东的话完全崩断了两人之间的信任，成了横亘在两人中间的沟壑，无论他现在说什么，都走不到云霁的心里去。

他想到两人之前的相处，想到云霁从前一心一意跟着他的模样，刚才触碰云霁的指尖阵阵发麻，疼痛一直传递到胸口，闷得难以呼吸。

被放开的云霁终于慌了：“卧槽，他怎么放开我了？！”

“……不会要放我走吧！”

那他怎么虐恋情深？

系统看热闹不嫌事大：“你说呢？”

它等着云霁玩脱了打脸。

然后就听见云霁开口了。

柯云霁闭了闭眼，终于对封骁说了一周来第一句话：“封先生，根本不喜欢我。”

“就不用装模作样了。”

“你想要我的肾——”

“直说就是。”

车内的空气瞬间凝结，封骁的呼吸一滞，明显是被云霁气得不轻，胸膛上下起伏，冷静自持的脸阴沉得吓人。

就连声音都沉了下来：“我装模作样？我想要你的肾？”

“呵……”封骁笑了，只是比他绷着脸时还渗人。

出口的话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来：

“好，很好……”

“咔哒”。

车窗车门瞬间上锁。

柯云霁脸色微变，抬手拉了拉车门，没拉开。

气愤回头瞪着封骁：“封骁，你想干什么！”

心里兴奋的不行：“卧槽，要来了要来了！要对我强取豪夺了！”

系统：“......”妈的，手好痒。

封骁冷峻的眉眼已经没了之前的和颜悦色，看起来残忍又危险：“这样就理我了？”

他发动跑车，车如利剑般射|出去，脸上带着不顾一切的疯狂。柯云霁吓得紧紧扶住车门，面色惨白一片。

看着窗外飞速后移的柯家老宅，柯云霁忍着疼痛扯着嗓子吼道：“让我下车！”

封骁皱眉：“你嗓子还没好，别大声说话，”他声音不大，可配上紧绷又略显疯狂的脸色，阴测测到让人不敢反驳。

云霁忍不住火上浇油：“够了！”

他深吸口气：“你既然不爱我，就放我走。这么纠缠没意思。”

云霁顿了顿，加把劲补刀：

“——我们已经不可能了。”

“呲——”

车轮打滑的刺耳长鸣，柯云霁脸色更白了，却又有股不服输的韧劲儿透出来，让他强撑着不露怯。

封骁阴沉着脸一路飞驰，直接开到一处柯云霁没去过的别墅区。

停车锁上门。

又走到副驾驶，掰开柯云霁抱紧座椅的手，把他从车里挖出来。

云霁冷不丁问了一句：“系统，我会不会有事……”

系统立刻道：“我可以给封骁打个致幻剂——”

云霁：“那倒也不是这个意思。”

预感要发生什么的云霁，性奋地要摇尾巴了：“我等这天已经很久了！”

系统：“............”再担心云霁它就是狗！

云霁羞涩道：“我就是想说，系统你能帮我录下来么，我想以后能回味一下。”

——靠！

系统：“滚啊！不能！”

云霁失落道：“好吧......”

系统松口气。

云霁继续道：“那等会儿就不开屏蔽模式了，系统你帮我多观察观察我们的战况，下个世界给我讲——”

“......”系统不想长针眼：“可以录像。”

云霁立刻转口：“谢谢系统，嘻嘻嘻。”

系统：“......”怎么办，好想杀死这个死骗子。

一人一系统唠嗑的时候，封骁已经把他抱到了卧室的床上。柯云霁再轻也是个正常男人，封骁一路把挣扎的柯云霁从车库抱到卧房，臂力绝不是虚的。

云霁幸福地咂咂嘴：“主角攻身体素质就是好啊~”

系统：“......”到底为什么系统不能屏蔽绑定伙伴啊啊啊！

云霁心里想着快点快点，嘴上喊着不要不要。

看着封骁不停摇头，颤抖着向后退。

可床就那么大，转眼就已经到了床边。

封骁眉峰一蹙：“再退就掉下去了。”

一把抓住云霁脚踝将人扯回来。

柯云霁终于绷不住了，颤抖着抬起头，露出张精致秀眉的脸，碧蓝色的眼睛噙着泪。

他嗓子疼得厉害，只能小声呜咽：“封骁，不要......唔！”

封骁一只腿压住云霁，直接撩起柯云霁的外衣繁锁住他胳膊，扯下领带绑住他的嘴，隔着领带第一次亲吻柯云霁。少年像猫叫一样的柔弱求饶声被堵在喉咙里，只能无用地扭头挣扎，又被他一把掐住。

动情的封骁声音低沉性感：“别动，再动我不保证会发生什么。”

这话说的，云霁于公于私都挣扎得更剧烈了。

直接被封骁推倒在床上。

封骁动作粗鲁，落到云霁身上却很轻柔。

一直到结束都没让云霁受伤。

完事，封骁抱着他去洗澡。不顾云霁的拒绝又来了两次，结束后云霁连动的力气都没了，躺在床上昏了过去。

昏之前云霁哭了：“好男人，这就是好男人......好想在这个世界多待两天。”

“......”系统如愿以偿地进了屏蔽区，此时根本不想理他。

结果云霁哭完又兴奋了：“霸总真的能一夜七次哎！不过才来了三次就好累啊，普通的主角受受得了嘛？还是得我这种身强力壮的才好使！”

系统崩溃了，代码都在乱窜：“艹，滚啊！”

四维空间到底什么时候开通语音屏蔽啊！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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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摘肾霸总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