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天后。
孩子们写完字后就三三两两的玩起来了,有两三个人挨着何离看着书,不知为何,何离感觉心脏有点不舒服,这几天还有点轻微咳嗽,但是她没当回事,只当天气转凉的反应。
突然一个人走了进来,看到何离和孩子们楞了一下,向何离行了礼“请问裴先生在家吗?敢问姑娘是?”
何离回了礼“我借住此地,此屋的主人在春天就过世了,我叫郗何离。”有几个孩子看到石安,凑了过去,七嘴八舌说着裴先生如何过世的,说着郗何离。
在孩子的叙述下,石安知道了始末。石安到家已经是下午了,回家见父母都不在家,于是想看望一下一直教自己学问的裴先生,可谁知还没进门,就听见裴先生家里有孩子玩闹声。裴先生去年身体一直不太好,就留了两三个安静的孩子教教功课,怎么会这么吵呢?
原来裴先生在他走后不久就过世了,现在,居然来了个女子住在这里,还教课?石安皱起了眉,感觉自己老师的居所怎么会随便由一女子住下,而且她还不自量力得教起了书?
石安表明了自己的身份和来意后走到棚子里,看了看孩子在毛边纸上写的字,看看放在前面放的书,开始隐晦得和何离说她不应该这么自大得教书。
开始何离还好脾气得回话,可是越听就越受不了石安在这拐弯抹角的话,便说“石公子,我只不过是帮村里人照看一下孩子,顺便教孩子们认些字,背些诗。不敢自称有才华,没亵渎文学。”“但石公子未免也太瞧不起女子了吧,男子能做的女子有何不能做,不就是读书作文吗?”
“若石公子实在瞧不起我,不如比一比。”
虽然寒窗苦读数载把原本的鲁莽冲动冲洗殆尽,但还是年轻气盛,经不得人说。石安这个越读书越死板的人就和郗何离较起了劲“比就比。”
何离笑了一下,“我没有专门学习书算策论,也不熟词章经义,不如就比比谁认得字多吧。就像家、安、室、空这样有相同偏旁部首的,看谁写得多。”
“可以,就按你说得”“那就写马字旁的字吧。”何离看了一圈,发现纸已经用完了,于是就进屋取了其他纸出来。
研好墨,两人写了起来。
这时凌辞酌和景渊回来了,看到孩子安静得看两人在写字,便也凑过去看。何离写了一会后,撇了一眼石安,停下来笔。
景渊拿着何离写的字,笑道“何离你这也不行啊,现在就只能写这些了吗?”看着凌辞酌疑问得看着他,便解释道“小时候有段时间我们比谁识得字多,总在一起比,开始何离一直输,没想到她竟然为了赢我们搬去藏书阁住了三个月”
何离回屋又套了一件衣服,“出来后是赢了他们几次,可他们也不怎么玩了,又开始别得玩法了,我还是输,气得我大病了一场。”
“你怎么了?”凌辞酌看她穿得有点多,便问道。“我没事,就是有点冷。对了,纸用完了,明天去买点吧。”还没等凌辞酌回答,景渊突然道“这宣纸的材料倒是不错,但是这手艺也太差了吧,这种残次品你在哪弄的?”
“这是她自己弄的。”凌辞酌拿回景渊手里的纸,放了回去,又看了看在一边冥思苦想的石安。
这回又轮到景渊疑惑得看着何离,“我之前帮过一家造纸的,就讨要了些宣纸,顺便还试了试制作宣纸,我就是试了下抄纸。”
这边三人聊得正欢,石安不甘心得撂了笔,一看就知道写的字比何离少了很多。他先向凌辞酌和景渊行了个礼,然后真诚得向何离道歉,随后不好意思得向郗何离讨要她那份,想学习学习。
何离的字虽然不似寻常文人的那般精致,但也刚劲挺拔,很是工整。请教了几个字,何离也很耐心的解释。
“天色也不晚了,石公子不如拿回去仔细研究?”凌辞酌下了逐客令。
……
深夜万籁俱静,何离突然惊醒,还伴随着咳嗽。为了不吵醒景渊,一直是小声咳嗽,她有些迷糊,想要起来喝点水,可身子却用不上力气,这时候凌辞酌掀开帘子递过来一杯水。何离坐起来接过水,可是喝了水后还是咳嗽。
凌辞酌感觉她呼吸有点重,就把手贴到她额头,很烫。他接过空杯子,让何离躺下,自己准备弄打湿脸巾给她敷着,可是他的手被何离枕着,或许是凌辞酌的手比较凉枕着比较舒服,何离拽着他不放手。
凌辞酌温柔的在她耳边说“我去给你找凉帕子,我不走,你先松开手,我马上就回来你再枕着,听话啊。”他抽出手,打湿了帕子放在何离额头,搬来了凳子坐下,任由自己手被当做降温工具放在脸上。
天蒙蒙亮时景渊躺不住起来了,帮何离重新打湿帕子,发现凌辞酌始终看着何离,轻轻摸着她的头发。
景渊看何离还在睡,就坐在一边低声道“她烧成这样,你满意了?”
凌辞酌终于肯把视线从郗何离身上移开,“哦?”
“本来打算让她把孩子们赶走,不耽误她休息,却没料到被赶出去的是你和我。你也看到了这两天她气色不太好却什么都没说,是让她生病后多休息还是趁机让她依赖你?”
“啧啧啧,生病后可真乖啊,我都没见过她这样粘人。不过就是发烧,能让她这么依赖你,很值是吧?”“你说她知道你的心思后会作何反应?”
景渊看着何离熟睡,也想摸摸她的脸,伸过来的手却被凌辞酌打走。“怎么?想独占她?”
“是又怎么样?我巴不得一直把她藏在身边。”
“至于她怎么看我?厌恶?惧怕?她一直把我当做一个可有可无的人吧,就算我背叛她抛弃她,她也不会怎么伤心吧,她这个对情爱一窍不通的人,一直不肯对我敞开心扉,她的经历,她的悲喜,什么都不肯和我说……”“她愿意玩,我就陪她玩。”凌辞酌轻轻抚摸着何离的脸,说的话似是感叹,似是抱怨。
“情绪不稳定的是你吧。”景渊受不了凌辞酌了。何离动了动脑袋,迷迷糊糊的嗯了一下,翻了个身,才缓缓睁开眼睛看他两人。
“吵到你了吗?”
她缓缓摇了摇头,“我想吃苹果。”
后来凌辞酌打算骑马去镇子里买药买其他东西,多亏当时还留着这马,村里人去镇子也会借这马一用,这次不用拖着车,马感觉很欣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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