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日良辰,红绸漫卷的喜堂中,四姐醉梦青轻挽银蛇图腾的霞帔,与何童执手对拜,那双曾藏尽世事风霜的丹凤眼此刻盛满柔情,随着交杯酒倾入喉间,二人终于将经年情愫化作白首之约。
红烛摇曳的喜堂里,四姐醉梦青身披绣着蛇纹暗绣的嫁衣,鬓边银蛇钗随她低头浅笑轻晃,与身着玄色喜袍的何童执手同拜天地,历经波折的两人,终于在满堂宾客的祝福声中,将情丝绾作同心结,许下此生白首不离的誓言。
寒武纪白银时代的暮春,西子湖畔的垂杨被暖风揉碎了倒影。醉府门前的石狮子系着红绸,檐角风铃叮咚作响,惊起一群衔着喜糖的白鸽。醉梦青倚在绣着银蛇盘花纹样的窗棂前,指尖无意识摩挲着嫁衣上的珍珠,忽见水面泛起涟漪,映出远处撑着油纸伞匆匆而来的身影。
"四姑娘,何公子到了!"丫鬟翠儿的声音混着喧天的喜乐传来。醉梦青耳垂泛起绯色,铜镜里那张清冷的面容难得染上几分慌乱。她本是修炼千年的蛇女,可此刻望着镜中青色嫁衣上蜿蜒的银线,竟比初见何童时还要忐忑——那日他在私塾外拾到她遗落的玉佩,温润的目光穿透她伪装的凡人皮囊,惊起心底千层浪。
喜堂内檀香萦绕,红烛将何童的身影拉得修长。他着一袭月白长衫,外披玄色喜袍,腰间玉坠与醉梦青发间的银蛇钗遥相呼应。当醉梦青在母亲搀扶下缓步走来时,他喉结微动,恍惚又看见那年雨天,她撑着青竹伞立在断桥边,发梢滴落的水珠都似裹着月光。
"一拜天地——"
醉梦青垂眸叩首,余光瞥见何童修长的手指微微发颤。她忽想起两人初遇时,他也是这般局促,捧着玉佩的指尖沁着薄汗:"姑娘的东西,可否还你?"那时她故意逗他,指尖划过他掌心时,分明感到他浑身紧绷。
"二拜高堂——"
醉合德抚着胡须笑得眼角湿润,林秀琪悄悄抹着眼泪。醉梦香和聂少凯在旁交头接耳,聂少凯往醉梦甜手里塞了块桂花糕,惹得燕子严笑着摇头。醉梦艾攥着苏晚凝的衣袖,小声说这红绸比她养的兔子眼睛还红。
"夫妻对拜——"
何童俯身时,醉梦青闻到他衣襟上淡淡的墨香。她忽然伸手按住他肩膀,压低声音道:"你可知,我等这一拜,等了多久?"她丹凤眼里流转着狡黠,分明还是初见时那个敢在雨中戏耍书生的蛇妖。何童一愣,继而轻笑出声,温热的呼吸拂过她耳畔:"余生漫漫,我定要将这岁月,一日一日赔给你。"
交杯酒倾入喉间的刹那,窗外忽然落下细雨。醉梦青望着杯中晃动的烛影,恍惚看见无数个日夜,她在西湖畔偷偷望着他读书的背影,而此刻他掌心的温度,终于将那些漫长的等待都焐成了蜜糖。
夜色渐浓,喜堂外的西子湖泛起粼粼波光,倒映着漫天星辰与岸边摇曳的灯笼,恍若坠入人间的银河。醉梦青与何童执手立于堂前,忽听得一阵清脆的铃铛声由远及近,八妹醉梦熙风风火火地冲了进来,白色劲装沾着几片柳叶,腰间佩剑还在微微晃动。
“四姐!何公子!”醉梦熙大笑着扯开腰间酒壶,“说什么也要敬你们一杯!”她仰头灌下一大口酒,又将酒壶塞给两人,“可别学我,整日打打杀杀,倒忘了这儿女情长的滋味。”话音未落,觅风匆匆赶来,见她又在胡闹,无奈地摇了摇头,却也笑着补上一句:“四嫂、四哥,往后若有需要帮忙的,尽管开口。”
醉梦青浅笑,接过酒壶轻抿一口,温润的酒液带着几分暖意,顺着喉咙滑下。她转头看向何童,见他眉眼含笑,眼底尽是温柔,不禁想起初相识时,他总爱抱着书卷,在西湖边的凉亭里一读就是整日。那时的他,腼腆又青涩,连与她对视一眼都会红了耳根。
正想着,五姐醉梦红抱着一只花猫走了进来,红色襦裙上沾着些许草屑,显然是刚从农场回来。“四妹,可别只顾着谈情说爱,忘了家中还有这么多姐妹。”醉梦红眨了眨眼,怀中的花猫“喵”地叫了一声,似是也在道贺。冯广坪跟在她身后,憨厚地笑着,递上一包刚烤好的栗子。
醉梦青接过栗子,剥开一颗放入口中,香甜的滋味在舌尖散开。她望着眼前热闹的景象,心中满是暖意。母亲林秀琪悄悄拉过她的手,眼里含着泪,却又笑得灿烂:“青儿,往后可要好好过日子。”父亲醉合德则捋着胡须,不住地点头,眼中满是欣慰。
何童握紧她的手,轻声道:“放心,我定会护你一世周全。”醉梦青抬眸,与他目光相撞,千言万语都化作了这一眼深情。窗外的细雨不知何时停了,月光洒在湖面上,泛起细碎的银光,仿佛整个世界都在为他们祝福。
喜堂烛火忽明忽暗,三姐醉梦艾突然捂着嘴轻笑起来,嫩绿襦裙上绣着的兔儿灯图案跟着轻颤:“四妹,你瞧何公子的喜袍下摆——”众人目光落去,只见玄色衣摆处竟歪歪扭扭绣着条青蛇,鳞片用银丝勾勒得参差不齐,分明是初学绣工的拙作。何童耳尖泛红,支吾着解释:“前日见你总说嫁衣上的蛇纹精致,便......”
“原来何公子还有这般巧思!”大姐醉梦香晃着腰间的豹纹香囊,杏眼弯成月牙。她身旁的聂少凯忙从袖中掏出个锦盒,“这是福州运来的鲛绡帕,给弟妹做添妆。”醉梦甜却揪着燕子严的衣袖小声嘀咕:“早知道我也学刺绣了,二姐的喜帕还没着落呢。”
正闹着,六姐醉梦兰忽然指着窗外轻呼。月光漫过西湖的粼粼水波,将岸边一株老梅染成霜色,不知何时,枝头竟绽开数朵红梅,暗香随着夜风飘进喜堂。“是九妹!”醉梦泠的恋人觅两拨开人群,仰头望向梅树,只见粉衣少女赤脚踩在枝桠间,鱼尾发饰在月光下泛着微光。她晃着手里的酒葫芦:“四姐的好日子,连花儿都要赶着来凑热闹!”
醉梦青望着嬉闹的姐妹与含笑的夫君,指尖无意识摩挲着何童掌心的薄茧。那些为赶考磨出的痕迹,此刻却比任何珍宝都让她安心。忽有凉风卷着梅香扑来,她不禁往何童身侧靠了靠,听他低声道:“明日带你去断桥看荷,可好?”话音未落,八妹醉梦熙已拎着酒壶撞过来:“看什么荷花!不如跟我们去山里打猎!”惹得满堂笑声惊飞了檐下栖着的白鹭。
醉府后院的桂花树不知何时飘来馥郁香气,七妹醉梦紫晃着腰间缀满铃铛的狐尾香囊,突然踮脚凑近醉梦青耳畔:“四姐的银蛇钗夜里会发光呢,像极了那年我们在狐族秘境看到的流萤。”她话音未落,身旁的纳兰京已解下披风裹住她肩头,低声嗔道:“夜风凉,仔细着了寒。”
六姐醉梦兰正蹲在廊下逗弄五姐带来的花猫,蓝色裙裾上的鼠形盘扣随着动作轻响。她转头望向何童,推了推南宫润:“你瞧何公子望着四姐的眼神,倒比你读圣贤书时还专注。”南宫润儒雅一笑,从袖中取出一卷山水图轴:“听闻贤伉俪喜爱西湖景致,拙作还望笑纳。”
此时醉合德抚着胡须踱步上前,青布长衫沾着零星的墨渍——显然是刚从私塾匆忙赶来。“青儿,何郎。”他的声音带着常年教书的沉稳,却难掩眼底的欣慰,“往后这日子,便如这西湖水,细水长流才好。”林秀琪悄悄将个绣着并蒂莲的锦帕塞进女儿手中,掌心的温度烫得醉梦青眼眶发酸。
何童忽然轻咳一声,从怀中掏出个油纸包。展开时,竟是几块糖渍梅子:“记得你总说喜酸甜,前日特意去老字号买的。”醉梦青指尖刚触到梅子,八妹醉梦熙的声音又炸响:“酸梅子有什么好!明日我猎只鹿回来,让厨房做了给你们加餐!”觅风无奈地按住她挥舞的手臂,却也跟着笑道:“确实该好好庆贺。”
月光爬上窗棂,将众人的影子叠在喜堂的红墙上。醉梦青望着满屋热闹,忽然想起初遇何童那日,他也是这般小心翼翼递来东西,只是那时是块玉佩,如今却是整颗真心。她悄悄勾住何童的小指,感受到他指尖微微一颤,抬头时,正撞进他盛满星河的眼眸。
醉府厨房忽而飘来阵阵甜香,二姐醉梦甜拍着手笑道:“糖莲子熬好了!”她系着绣着雏鸡的杏色围裙,鬓边还沾着几粒糯米,燕子严赶忙伸手替她拂去,指尖带着若有若无的温柔。五姐醉梦红不知何时将花猫顶在头上,猫儿爪子勾着她的发簪,惹得众人又是一阵哄笑。冯广坪笨手笨脚地想解救猫咪,却反被猫爪挠得直缩手。
“何公子,来试试我们自家酿的桃花醉!”聂少凯举着酒坛大步走来,锦袍上的豹纹暗纹随着动作若隐若现。大姐醉梦香眼疾手快地扶住险些倾倒的酒坛,嗔怪道:“慢些,仔细洒了!”何童正要接过酒碗,醉梦青却抢先一步拦住,丹凤眼弯成狡黠的月牙:“他不胜酒力,我替他饮。”说着仰头饮尽,辛辣的酒意冲上喉头,却不及何童望着她的目光炽热。
九妹醉梦泠突然从众人身后冒出来,粉色纱裙上的鱼鳞刺绣在烛光下闪闪发亮。她怀里抱着个装满清水的琉璃缸,缸中游着条通体银白的小鱼:“四姐,这是我从西湖底寻来的,往后它便陪着你们啦!”觅两宠溺地刮了刮她的鼻尖,却被她吐着舌头躲开。
醉合德望着满堂欢笑,轻轻叹了口气,眼中却满是欣慰:“秀琪,你瞧孩子们......”林秀琪擦了擦眼角,将一碗温热的甜汤递给醉梦青:“喝些,别饿着。”醉梦青捧着碗,看着碗中浮沉着的红枣与桂圆,忽然想起这些年姐妹们围坐在灶台前的时光,那些吵吵闹闹的清晨,那些互诉心事的夜晚,此刻都化作了眼底的盈盈水光。
何童悄悄握住她的手,在她耳边低语:“往后,我也会为你熬甜汤。”醉梦青转头看他,烛光映得他面容柔和,恍惚间又回到了初见那日。那时的书生,如今已成为能与她并肩的良人。窗外,夜色渐深,西湖的水波轻拍堤岸,仿佛在为这场热闹的相聚伴奏。
夜色渐深,堂外忽有细碎的铜铃声由远及近。七妹醉梦紫的狐耳突然动了动,狡黠笑道:“怕是有人来闹洞房了。”话音未落,八妹醉梦熙已踹开半掩的雕花木门,白色劲装猎猎作响,手中长剑挑着一串红彤彤的鞭炮,“四姐!江湖规矩,新婚夜要听十八个故事才能安寝!”觅风无奈地跟在身后,怀里抱着从厨房顺来的糯米团子。
醉梦青倚着绣着银蛇盘枝的屏风轻笑,青纱嫁衣在烛火下泛着冷玉般的光泽。她指尖轻抚过鬓边银蛇钗,想起白日里何童笨拙地替她簪发,耳尖泛红的模样比这红烛更灼人。“想听故事?”她眼波流转,忽然握住何童的手,“那便讲讲你我在断桥躲雨时,某人手抖把伞骨戳进我发间的趣事?”
何童耳尖瞬间染红,满堂爆发出哄笑。聂少凯笑得直拍大腿,腰间豹纹玉佩撞得叮当响:“原来何兄还有这般英勇事迹!”二姐醉梦甜笑得前俯后仰,橙色裙摆扫过地上撒的桂圆,惊得五姐醉梦红怀里的花猫“噌”地窜上房梁。冯广坪急得跳脚,红着脸喊:“快下来!莫要弄脏了新房!”
醉合德轻咳一声,青布长衫下摆沾着不知何时蹭上的糖莲子碎屑:“都别胡闹,让新人早些歇息。”林秀琪却偷偷往醉梦青手中塞了个绣着鸳鸯的锦袋,里头沉甸甸的不知装着什么。九妹醉梦泠突然从觅两身后探出头,粉裙上的鱼鳞刺绣簌簌作响:“四姐,若他欺负你,我便带西湖的鱼儿来教训他!”
待众人散去,何童望着满室红妆,忽然有些手足无措。醉梦青见状,蛇一般灵巧地绕到他身后,指尖划过他肩头:“何公子不是总说要读万卷书?如今,可要好好‘读’懂我这‘蛇女经’了。”何童转身时,撞见她眼底跳动的烛火,恍惚间只觉,这江南的月光再美,也不及眼前人嘴角一抹轻笑。
夜深人静时,窗外忽有细雨沙沙。醉梦青推开雕花窗棂,见青石板上散落着几瓣红梅,原是九妹白天折花时遗落的。她伸手接住一滴雨珠,凉意顺着指尖蔓延,耳畔却传来何童略带局促的声音:“当心着凉。”转身时,正撞见他捧着件织锦披风,玄色衣袍松松垮在肩头,发带不知何时散开,倒比白日里多了几分随性。
“你瞧。”醉梦青忽然指着窗外轻笑,银蛇钗随着动作轻晃,在烛火下映出细碎的光影,“这雨像不像那年你在书院苦读,我偷偷施法术落下的那场?”话音未落,何童已走到她身侧,带着墨香的气息裹着暖意将她笼住:“那时只当是天赐甘霖,却不知是某只小蛇在捉弄人。”
屋内突然传来“咚”的一声闷响,惊得两人回头。只见醉梦红的花猫不知何时溜了进来,正蹲在妆奁旁,爪子下压着林秀琪塞给醉梦青的锦袋。何童弯腰去抱猫,却见袋口滑落出几枚铜钱与一张字条,林秀琪娟秀的字迹跃入眼帘:“备着,省得青儿嘴馋又偷偷变银子买糖。”
醉梦青顿时脸颊发烫,想起幼时贪吃,常偷偷化出银钱去买糖人,每次都被母亲逮个正着。何童望着字条忍俊不禁,指腹轻轻擦过她发烫的耳尖:“原来蛇女也有怕母亲训诫的时候?”话音未落,院外突然传来醉梦熙的大笑:“四姐!我和觅风在墙角埋了坛酒,等你们有了小娃娃再挖出来!”
何童耳尖通红,醉梦青却狡黠地眨眨眼,蛇一般缠住他的手臂:“何公子,看来我们得加把劲了?”窗外雨声渐密,屋内红烛噼啪爆开灯花,将两人交叠的影子映在绣着并蒂莲的屏风上,恍若一幅永不褪色的画卷。
次日清晨,薄雾如纱笼罩西子湖,露珠顺着醉府垂落的紫藤花串滴落。醉梦青卸去嫁衣,换上家常的月白襦裙,银蛇钗却仍别在鬓间,蜿蜒的银鳞映着晨光。何童握着书卷从外归来,玄色长衫下摆沾着青草,发间还别着朵不知从哪摘来的野蔷薇。
“快来看!”三姐醉梦艾攥着裙摆冲进院子,绿色裙裾上绣着的白兔随着跑动仿佛要跃出布料,“苏晚凝从汴京带回的新茶,说是用晨露煮了最是清香。”话音未落,二姐醉梦甜端着竹篮跟进来,橙色围裙上沾着面粉:“我刚蒸了桂花糕,正好配茶!”
正说着,八妹醉梦熙扛着长剑风风火火闯进来,白色劲装染着泥土:“河边有群野狼崽子,我和觅风去瞧瞧!”她腰间的狼形玉佩叮当作响,吓得五姐醉梦红怀里的花猫“嗖”地窜上树。冯广坪举着竹扫帚追过来:“别去惹麻烦!当心伤着!”
大姐醉梦香摇着折扇踱来,黄色裙衫上的豹纹暗纹在阳光下若隐若现:“都别闹了,聂少凯说福州来了杂耍班子,下午去瞧瞧?”七妹醉梦紫晃着狐尾从假山后探出头,紫色纱裙缀着的铃铛发出细碎声响:“我要去看喷火!上次在京城错过,可遗憾死了。”
醉合德背着竹篓从私塾回来,青布长衫沾着粉笔灰:“都聚在这儿做什么?青儿,何郎,过来尝尝你母亲新腌的酸梅。”林秀琪从厨房探出头,围裙上绣着的并蒂莲被油烟熏得有些发灰:“快来帮忙摆碗筷,今天做了你们爱吃的西湖醋鱼!”
醉梦青望着热闹的院子,忽觉鼻尖发酸。何童悄悄握住她的手,低声道:“往后的日子,天天都这般。”他掌心的温度透过薄衫传来,让她想起昨夜雨幕中,那人小心翼翼替她掖好被角的模样。远处西湖水波轻漾,将满院欢声笑语揉碎,化作这人间最寻常却珍贵的烟火。
饭桌上热气蒸腾,西湖醋鱼的酸甜香气裹着桂花糕的甜腻漫过雕花圆桌。醉梦泠突然用筷子敲了敲琉璃鱼缸,粉衣上的珍珠流苏跟着轻颤:“四姐快看,小鱼吐的泡泡都比平日大!”话音未落,六姐醉梦兰已灵巧地避开众人争抢的筷子,将一碟酱牛肉悄悄推到南宫润面前,蓝色裙裾上的鼠形盘扣在烛光下闪着微光。
“何公子可得多吃些。”聂少凯大笑着往何童碗里夹了块红烧肉,腰间豹纹玉佩险些磕到碗沿,“往后养家糊口,没把子力气可不成!”醉梦香用帕子掩着嘴轻笑,杏眼弯成月牙:“就你嗓门大,当心惊了满院的鸟儿。”她话音刚落,五姐醉梦红怀里的花猫突然“嗷呜”一声跳上桌面,伸爪去够林秀琪新端来的糖渍莲子。
冯广坪手忙脚乱地去抓猫,红着脸嘟囔:“莫要捣乱!”却被醉梦熙抢先一步拎住猫后颈。穿白衫的狼女晃着佩剑笑道:“这猫儿倒有几分我当年的威风!”觅风无奈地替她擦去嘴角的酱汁,低声道:“先顾好自己。”
醉合德慢悠悠抿了口茶,青布长衫下摆垂落在雕花凳上:“明日书院要修缮,青儿,你......”“我去帮忙!”何童立刻放下碗筷,眼里闪着兴奋的光,“前些日子学了些木工,正想试试身手。”醉梦青望着他较真的模样,指尖无意识摩挲着银蛇钗,想起初见时那个在雨中捧着书躲进凉亭的书生,如今竟也能说出这般利落的话。
林秀琪夹起一筷子菜放进女儿碗里,目光温柔得能滴出水来:“莫要累着。”窗外晚风掠过西湖,送来阵阵荷香,将满院的谈笑声揉碎在摇曳的灯笼光影里。醉梦青偷偷瞥向身旁的何童,见他正专注地听着父亲讲修缮趣事,侧脸被烛火镀上暖黄,忽然觉得,这人间烟火气,远比修行千年的孤寂岁月,要珍贵千倍万倍。
饭后众人移至湖畔凉亭,七妹醉梦紫忽然掏出把镶着金边的团扇,狐尾在身后摇得欢快:“月色正好,不如我来跳支舞助兴!”她紫色纱裙上缀着的铃铛随着旋身叮咚作响,恍惚间竟与远处画舫传来的琵琶声应和。纳兰京倚着朱红廊柱,眼中笑意几乎要漫出来,悄悄将披风铺在冰凉的石凳上,生怕她跳完着凉。
“我也来!”九妹醉梦泠赤着脚跑到湖边,粉色裙摆掠过湿润的草地。她指尖轻点水面,湖底忽然升起无数莹蓝色光点,聚成游鱼形状在半空穿梭,惊得三姐醉梦艾的兔子发饰都跟着颤动。觅两看得入神,不小心碰倒了身旁的茶盏,清水泼在衣襟上也浑然不觉。
醉梦红突然指着湖心惊呼,只见一团黑影破浪而来。众人定睛一看,竟是八妹醉梦熙骑着头浑身湿透的灰狼,觅风举着她的剑狼狈地跟在后面。“这畜生非要往水里跳!”醉梦熙甩了甩湿漉漉的头发,白色劲装滴滴答答往下淌水,“不过倒是追到群偷鸡的黄鼠狼!”她得意地晃了晃腰间挂着的偷来的鸡笼,惹得二姐醉梦甜心疼地直跺脚。
何童望着热闹的场景,悄悄往醉梦青手里塞了块桂花糖。“当心甜掉牙。”醉梦青嗔怪着,却任由他将自己的手拢进袖中。远处的雷峰塔在月色下投下朦胧的影子,与岸边垂柳的倒影在湖面交织。她忽然想起初见时,自己化作人形躲雨,也是这样的月光,将书生的影子拉得很长,长到如今,终于与她的影子重叠在了一起。
醉合德摸着胡须摇头轻笑,青布长衫在晚风中轻轻飘动:“这群丫头,没一个让人省心的。”林秀琪却只是温柔地看着女儿们打闹,围裙上的并蒂莲沾了露水,在月光下泛着微光。西湖的浪轻轻拍打着堤岸,将这一夜的喧闹与温柔,都酿成了岁月里最绵长的甜。
夜风忽起,将凉亭檐角的灯笼吹得左右摇晃,洒下的光影在众人身上游移不定。六姐醉梦兰突然蹲下身子,蓝色裙裾扫过满地月光,她灵巧地从草丛中捏起只萤火虫,掌心透出点点微光:“南宫润,快把你写的诗念来听听,配着这萤火正合适。”南宫润儒雅一笑,从袖中掏出张泛黄的纸笺,清润的嗓音在夜色中流淌:“‘银汉无声转玉盘,西子湖畔话流年......’”
话未说完,五姐醉梦红怀中的花猫突然扑向萤火,吓得她红色裙摆猛地扬起。冯广坪慌忙去拦,却被猫爪勾住了衣角,两人跌坐在草地上,惹得众人笑作一团。醉梦甜笑弯了腰,橙色围裙上的面团碎屑簌簌掉落:“这猫儿比八妹还调皮!”
醉梦熙闻言,蹭地站起身,湿漉漉的头发还在滴水:“说谁呢?明日我便带它去打猎,准能抓只野兔回来!”她腰间的狼形玉佩撞在石桌上,发出清脆声响。觅风默默从袖中掏出块干布,轻柔地替她擦拭头发,耳尖却红得透亮。
醉梦青倚着何童肩头,感受着他身上传来的温热。青衫上绣着的蛇纹随着呼吸微微起伏,与他玄色衣摆上歪歪扭扭的针脚相映成趣。何童忽然低头,在她耳边低语:“明日带你去山里寻野莓,前些日子瞧见有片林子......”话音未落,醉梦泠突然从湖中探出头,粉色长发沾着水草,惊得众人齐声惊呼。“四姐!湖里的鱼儿说有个秘密要告诉你!”她狡黠一笑,鱼尾在月光下划出银亮的弧线。
醉合德看着闹作一团的女儿们,眼眶微微湿润。林秀琪轻轻握住他的手,围裙上的并蒂莲被夜露浸得发亮。远处的西湖泛起粼粼波光,将这满院的欢声笑语都揉碎在荡漾的水波里,恰似一幅永不褪色的江南画卷。
湖畔忽然飘来悠扬笛声,惊起芦苇丛中的白鹭。众人循声望去,只见大姐醉梦香斜倚着柳树,鹅黄裙裾垂落至湖畔青石,手中玉笛泛着温润光泽。聂少凯半跪着替她挽起被风吹乱的发丝,腰间豹纹玉佩轻轻撞在她绣着豹爪暗纹的香囊上。“这调子,可是福州的新曲?”燕子严递来盏温茶,二姐醉梦甜正踮脚往三姐醉梦艾的发间插野蔷薇,闻言转头笑道:“听说是少凯特意请乐师编的!”
醉梦艾突然指着湖面轻呼,几只雪白的兔子不知从何处窜出,在月光下绕着睡莲嬉戏。“莫不是我的灵宠找来了?”她绿裙上的兔形刺绣随着跑动的步伐若隐若现,苏晚凝忙张开衣袖替她挡住横斜的柳枝。五姐醉梦红趁机掏出怀中的毛线团,逗得花猫纵身一跃,红色裙摆扫过冯广坪捧着的野花束,花瓣簌簌落在草地上。
“快看!”醉梦兰突然扯住南宫润的衣袖,蓝色裙摆沾满草屑。只见夜空划过流星,九妹醉梦泠立刻从水中跃起,粉色鱼尾在空中划出虹光:“许愿许愿!”她湿漉漉的发丝滴落的水珠,在月光下竟凝成颗颗珍珠。醉梦熙一把拽过觅风的手腕:“快!和我比试谁先爬上雷峰塔!”话音未落,人影已消失在夜色中。
何童轻轻环住醉梦青的腰,玄色喜袍的袖口蹭过她鬓边银蛇钗。“在想什么?”他的呼吸拂过耳畔,带着白日里未饮尽的桃花醉香气。醉梦青望着漫天星河,指尖无意识摩挲着他掌心的茧:“在想,若时光停在此刻该多好。”远处传来醉梦紫的笑声,狐尾扫落灯笼上的红绸,正巧落在两人肩头,宛如天赐的盖头。林秀琪倚在醉合德身侧,围裙上的并蒂莲被夜风吹得微微颤动,而西湖的涟漪,正一圈圈漫过岸边的碎月。
夜风渐凉,纳兰京解下墨紫大氅披在醉梦紫肩头,狐耳少女却突然狡黠一笑,从袖中摸出副骰子:“难得人齐,不如玩‘飞花令’?输家可要学自己本源灵兽的模样!”七妹话音未落,八妹醉梦熙已风风火火地掠回凉亭,狼尾辫还沾着草叶,“算我一个!输了大不了再去湖里游三圈!”
醉梦甜急忙从围裙口袋掏出把炒黄豆,“我当裁判!接不上的就罚吃豆子!”她橙色衣袖扫过桌面,惊得醉梦红怀中的花猫竖起尾巴。大姐醉梦香玉笛一横,悠然道:“就以‘月’字起头——月落乌啼霜满天。”聂少凯立刻接道:“月照花林皆似霰!”
轮到何童时,他望着醉梦青鬓间银蛇钗在月光下流转的冷光,耳尖泛红:“月...月傍妆台鸾镜垂。”众人正待起哄,醉梦青已轻摇罗扇接道:“月移花影上栏杆。”话毕,她指尖忽地缠上何童垂落的发带,惊得书生手中茶盏轻晃。
六姐醉梦兰转着蓝色裙裾上的鼠形铃铛,突然狡黠一笑:“南宫公子,该你了。”书生推了推玉冠,朗声道:“月中霜里斗婵娟!”却不想话刚落音,九妹鱼女醉梦泠突然从鱼缸里探出脑袋,粉色鱼尾拍得水花四溅:“不算不算!这是戏文古诗里的句子,我前几日刚教过他的!”
笑声惊飞了檐下栖息的夜枭。醉合德抚着胡须摇头,青布长衫被风吹得猎猎作响:“你们这些丫头,倒比西湖的浪还闹。”林秀琪却悄悄往醉梦青手里塞了个暖炉,围裙上的并蒂莲沾着糕点碎屑,“夜深了,莫要着凉。”
何童望着怀中的暖炉,又望着醉梦青耳尖被风吹红的模样,忽然想起初见那日,也是这样的夜风,将她青色裙摆吹成蜿蜒的蛇形。此刻她眼波流转,正与姐妹们笑闹着将输了的醉梦熙扮成小狼崽模样,而他手中暖炉的温度,恰似这平凡岁月里最熨帖的温柔。
醉梦熙被众人套上毛茸茸的狼耳头套,正龇牙咧嘴地作势扑人,却冷不丁被九妹醉梦泠泼了一脸湖水。“别闹啦!”粉衣少女鱼尾在月光下甩出晶莹水花,琉璃鱼缸里的银鱼突然跃出水面,在空中划出半透明的弧线,“快看!鱼儿们也来助兴了!”
五姐醉梦红的花猫趁机跳上桌面,爪子拍翻了三姐醉梦艾的桂花蜜。琥珀色的蜜浆顺着绿裙蜿蜒而下,在绣着白兔的布料上晕开深色痕迹。“哎呀!”醉梦艾慌忙起身,却踩中冯广坪掉落的草编兔儿灯,整个人扑进苏晚凝怀里。商人家的公子耳尖通红,手忙脚乱地用帕子擦拭她裙摆。
“罚酒罚酒!”聂少凯晃着酒坛凑过来,锦袍上的豹纹暗纹在烛光下若隐若现,“何兄弟,你夫人这般聪慧,不如替你挡酒?”何童还未开口,醉梦青已接过酒盏,青色衣袖滑落,腕间银蛇纹样的胎记在火光中泛着微光:“聂公子这是小瞧我家书生?”她仰头饮尽,辛辣的酒意却不及何童望向她时眼底的温热。
林秀琪悄悄将醉合德拉到角落,围裙上沾着的面粉簌簌掉落:“老头子,你看孩子们多好。”私塾先生望着满堂欢笑,推了推歪斜的眼镜,青布长衫下摆扫过满地花瓣:“当年生养这些灵兽女孩时,哪想到会有今日这般如此美满。”他话音未落,六姐醉梦兰突然指着夜空惊呼——数十只发光的飞鼠掠过皎洁的月亮,尾巴上的磷粉在夜色中绘出流动的银河。
何童揽住醉梦青的腰,感受着她发丝间若有若无的青竹香。远处西湖传来画舫的歌声,与姐妹们的笑闹声混在一起,化作最浓稠的人间烟火。醉梦青忽然转头,银蛇钗擦过他的下颌:“往后每个月圆夜,都要这般热闹才好。”何童低头轻笑,温热的呼吸拂过她耳畔:“有你在,岁岁年年,皆是良辰。”
夜已深沉,月光愈发清亮,将西湖染成一片银白。醉梦紫晃着狐尾,突然打了个哈欠,紫色纱裙上的铃铛发出困倦的声响:“再闹下去,天都要亮啦!”纳兰京见状,立刻解下披风将她裹住,小声说:“明日带你去吃最爱的桂花糕。”
醉梦甜开始收拾桌上的碗筷,橙色围裙上沾满了糕点碎屑,她一边哼着小曲,一边对燕子严说:“快帮我把剩下的糖莲子收起来,不然又要被老五家的猫偷吃了。”醉梦红正蹲在地上哄着闯祸的花猫,红色裙摆拖在地上,冯广坪则拿着扫帚,小心翼翼地避开猫爪清扫。
醉梦兰拉着南宫润的衣袖,指向远处的竹林:“那里好像有野莓,我们去摘些来?”她蓝色裙裾上的鼠形盘扣随着动作轻轻晃动。三姐醉梦艾眼睛一亮,绿裙上的白兔刺绣仿佛也跟着跃动:“我也去!做成果酱肯定好吃!”苏晚凝无奈地笑着,默默跟在她们身后,手中还拿着为醉梦艾擦蜜渍的帕子。
八妹醉梦熙早已按捺不住,她甩了甩狼尾辫,对觅风说:“趁着月色好,我们去湖边练剑!”白色劲装在风中猎猎作响,腰间的狼形玉佩叮当作响。九妹醉梦泠眨了眨眼睛,鱼尾轻轻一拍水面,“我在水里给你们助威!”粉色的身影一闪,便消失在波光粼粼的湖水中。
醉合德看着闹哄哄的女儿们,脸上露出欣慰的笑容,青布长衫在夜风中轻轻飘动。林秀琪走过来,轻轻挽住他的手臂,围裙上的并蒂莲被月光镀上一层银边:“孩子们都长大了。”
何童牵着醉梦青的手,站在廊下。看着姐妹们四散离去的身影,醉梦青轻轻靠在他肩头,鬓边的银蛇钗微微晃动:“以前总觉得日子漫长,如今倒希望它慢些走。”何童低头,在她发间落下一吻:“往后的每一天,我都陪你慢慢过。”夜风掠过,带着西湖的水汽,将两人的身影温柔地笼罩其中,远处传来姐妹们的笑闹声,在这江南的夜色里,绘成一幅最动人的画卷。
待众人渐渐散去,湖畔只余零星几盏灯笼在风中摇晃。醉梦青解下外衫,露出内搭绣着银蛇盘花的淡青中衣,发间银蛇钗却依旧璀璨。何童将凉透的茶盏换成温热的桂圆红枣汤,玄色衣袍下摆沾着方才打闹时蹭上的花瓣,“夜深了,明日还要同岳父去修缮书院。”
话音未落,院角突然传来“喵呜”一声惨叫。醉梦青与何童循声望去,只见醉梦红举着扫帚追着花猫,红色裙摆扫过满地狼藉——不知何时,厨房的面缸被打翻,雪白的面粉裹住了花猫蓬松的尾巴。“定是它偷叼了面团!”冯广坪举着烛台从粮仓冲出来,发髻歪斜,腰间别着的麦穗装饰还沾着面粉。
远处竹林传来窸窸窣窣的响动,醉梦兰突然从树后探出头,蓝色裙角沾满泥土,手里竹篮却盛满紫黑野莓:“南宫润摔进了泥坑!”话音刚落,书生狼狈的身影便从暗处走出,月白长衫上绽开朵朵泥花,怀里却牢牢护着几株野蔷薇:“给...给梦艾的。”
此时湖面骤然炸开银白水花,醉梦泠顶着湿漉漉的粉发冒出头,鱼尾拍得岸边碎石飞溅:“八姐的剑差点削到我的鱼群!”醉梦熙收剑入鞘,白色劲装滴水未沾,反倒是觅风浑身湿透,狼尾辫耷在肩头:“她非要比试水下剑法。”
林秀琪端着醒酒汤从厨房走出,围裙上的面粉未及擦拭,望着女儿们忍俊不禁:“都折腾够了?”醉合德摇头叹息,却悄悄将野莓分给众人,青布长衫下摆扫过洒在地上的桂圆,“明日谁早起帮忙晒谷?”
何童握紧醉梦青的手,感受着她指尖传来的温度。夜风掠过西湖,将醉梦香吹奏的笛音、醉梦甜的笑骂、醉梦紫的撒娇揉成一团。醉梦青忽然轻笑,银蛇钗映着月光滑入他掌心:“往后的日子,怕是比蛇蜕皮还热闹。”何童将她鬓边碎发别到耳后,温热的呼吸拂过她颈间:“若余生都是这般烟火,我愿困在这江南温柔乡里,再不羡仙。”
天边泛起鱼肚白时,醉府已飘起袅袅炊烟。二姐醉梦甜系着崭新的橙色围裙,在灶台前忙碌,鬓边还别着朵刚摘的栀子花:“燕子严,快帮我添柴,今儿要给四妹做长寿面!”书生应声蹲下,蓝色长衫下摆险些扫到火苗。
后院里,醉梦红正举着木梳追猫,红色裙摆沾满草屑:“你这小祖宗,再乱跑,冯广坪割的猫草可就没了!”农场主挠着头憨笑,腰间挂着的麦穗装饰随着动作轻轻摇晃。三姐醉梦艾蹲在菜畦边,绿裙上的白兔刺绣沾着泥土,正小心翼翼地给新种的萝卜苗浇水,苏晚凝提着木桶跟在身后,时不时递上帕子替她擦汗。
书房内,醉合德戴着圆框眼镜,青布长衫上沾着墨渍,正给几个孩童授课。六姐醉梦兰抱着书本悄悄溜进来,蓝色裙裾扫过门槛,发间的鼠形发饰轻轻晃动:“爹,南宫润送来了新墨锭。”书生随后踏入,儒雅地行了一礼,月白长衫上的墨香混着书卷气。
湖边的空地上,八妹醉梦熙手持长剑,白色劲装随风猎猎作响:“觅风,今日定要分出高下!”少年无奈地笑着抽出佩刀,狼形玉佩在晨光中闪烁。九妹醉梦泠趴在岸边,粉色纱裙拖在草地上,鱼尾在水中欢快地摆动:“我来当裁判!”
何童握着竹刷,正在给书院的木窗上漆,玄色长衫挽到手肘,露出小臂上的薄汗。醉梦青端着凉茶走来,青色衣衫上绣着的银蛇在阳光下若隐若现,鬓边银蛇钗随着步伐轻晃:“歇会儿吧,当心累着。”她递过茶盏,指尖不经意间擦过他掌心。
何童接过茶一饮而尽,望着在院中忙碌的众人,嘴角扬起笑意:“从未想过,日子会这般热闹。”醉梦青倚着他肩头,感受着对方身上传来的温度:“往后啊,还会更热闹。”远处传来醉梦紫的娇嗔声,狐尾扫过纳兰京的脸颊,惊起一阵轻笑。西湖的水波轻拍堤岸,将这平凡的清晨,酿成了最甜蜜的时光。
晨光漫过西湖的涟漪,将醉府染成金色。何童正踮脚修补书院的飞檐,腰间系着的安全绳是醉梦熙连夜编的,绳结上还坠着枚小巧的狼牙。醉梦青坐在廊下绣着新帕子,银针在她指间灵活穿梭,将银蛇与书卷的图案绣得栩栩如生,忽然听得“咚”的一声——五姐醉梦红的花猫不知何时爬上房梁,把何童搁着的漆桶撞翻了。
“小心!”冯广坪的喊声未落,琥珀色的漆水已泼向何童。千钧一发之际,醉梦青指尖银光闪动,化作半透明的蛇形屏障,堪堪兜住坠落的漆桶。何童惊魂未定地爬下梯子,玄色长衫却还是沾了几点漆渍,模样狼狈得让正在喂鸡的醉梦甜笑弯了腰:“四妹夫这模样,倒像只误入染坊的喜鹊!”
笑声惊动了正在竹林采莓的醉梦兰。她提着竹篮跑出来,蓝色裙角沾着露水,发间鼠形发饰随着步伐轻颤:“快来尝尝!野莓熟透了!”南宫润紧随其后,怀里抱着的陶罐还冒着热气,“特意煮了莓果甜汤,正好解乏。”八妹醉梦熙一个纵身跃上围墙,白色劲装猎猎作响:“吃完正好陪我练剑!昨儿觅风那招还没破解!”
林秀琪系着沾满面粉的围裙从厨房探出头,围裙上的并蒂莲被烟火熏得发亮:“都别闹了!洗手吃饭!今儿做了蛇羹——”话未说完,醉梦青已化作青影闪到母亲身旁,耳尖泛红:“娘!”惹得众人又是一阵哄笑。醉合德摇着折扇走来,青布长衫下摆扫过满地花瓣:“你们的母亲特意用了西湖的荷叶,说是要讨个‘和和美美’的彩头。”
饭桌上,瓷碗碰撞声与谈笑声此起彼伏。聂少凯给醉梦香夹了块红烧肉,豹纹玉佩撞在碗沿叮当作响;醉梦泠欢快地甩着鱼尾,将鱼汤溅到觅两脸上;醉梦紫晃着狐尾,偷偷往纳兰京碗里塞了颗糖炒栗子。何童望着热闹的场景,悄悄往醉梦青碗里添了块嫩豆腐:“慢些吃,别烫着。”
暮色降临时,醉府的灯笼次第亮起。醉梦青倚在何童肩头,看姐妹们在庭院里玩闹。大姐醉梦香吹起玉笛,婉转的乐声中,七妹醉梦紫踏着月光起舞,紫色纱裙上的铃铛与八妹醉梦熙的剑鸣应和。林秀琪靠在醉合德身旁,轻轻哼着摇篮曲,而远处的西湖,正将这万家灯火与漫天星辰,一并揉碎在粼粼波光里。
何童握紧醉梦青的手,感受到她掌心的温度。曾经那个在雨中偶遇的蛇女,如今已是他共度余生的妻。风掠过她鬓边的银蛇钗,带着桂花的甜香,将平凡岁月酿成了最绵长的诗。或许往后还会有打翻的漆桶、斗嘴的争吵,但只要身旁是她,眼底是烟火,便是人间最圆满的结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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