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夜竹影婆娑,本源鼠女六姐醉梦兰身着一袭水蓝罗裙,腕间银铃轻响,追着流萤穿梭于回廊。南宫润执素绢立在月洞门,看她踮脚将莹莹微光拢入湘妃竹帘,墨色长衫沾着书卷气,眼底笑意比流萤更温柔。
暑夜蝉鸣渐歇,身着水蓝襦裙的醉梦兰轻踏木阶,耳尖绒毛随扑萤的雀跃动作轻颤,袖中银网兜住流萤点点星光;南宫润倚着雕花窗棂,指尖抚过书卷却目不转睛,看爱侣将流萤缀满竹帘,暖黄光晕与她发间碎钻交相辉映,在宣纸上晕染出比诗词更动人的旖旎。
湘妃竹帘在夜风中轻晃,筛下碎银般的月光。醉梦兰赤足踩过青石回廊,水蓝罗裙上的银线绣着玲珑鼠尾纹样,随着她的跑动泛起粼粼波光。腕间银铃本是南宫润从西域带回的礼物,此刻却成了惊扰流萤的罪魁,引得她急得跺脚:"都怪这劳什子!"
廊下的南宫润倚着朱漆廊柱轻笑,素绢半掩着唇边笑意。他月白长衫外罩着墨色锦缎大氅,腰间玉佩随着动作轻碰,发出清泠声响。见少女气鼓鼓地回头,他扬了扬手中素绢:"兰兰莫急,用这个兜?"
醉梦兰的耳朵尖儿微微发红——她鼠族特有的粉色绒毛在月光下泛着柔光。想起白日里南宫润说"竹帘空荡荡的像缺了颗星子",她才执意要在入夜后捕流萤装点。此刻踮脚去够廊角飞舞的光点,罗裙下摆扫过爬满青苔的石阶,惊起两只蟋蟀。
"抓到了!"她忽然压低声音,银网轻合,掌心透出几点幽绿荧光。南宫润上前时带起的风惊得流萤乱窜,她慌忙转身护住掌心,发间玉簪上的珍珠晃出细碎光晕:"南宫公子若是再这般莽撞,明儿就不许你来看我绣花!"
少年眼底笑意更深,素绢轻轻裹住她握着流萤的手:"那在下只好将这满院流萤都装进灯笼,挂在姑娘绣楼窗前。"他话音未落,掌心突然一痒,原来是醉梦兰指尖点了点他虎口,狡黠的目光透过垂落的碎发:"南宫大才子也会说这般无赖话?"
竹帘在两人身后沙沙作响,远处传来醉府厨房飘来的藕香。醉梦兰忽然想起母亲说的"月下扑萤易着凉",却又舍不得松开被南宫润暖着的手。夜风掠过湖面送来蔷薇香,她耳尖的绒毛动了动,将掌心的流萤轻轻按在竹帘缝隙:"这样...就有星星陪着我们说话了。"
忽有夜风掠过西子湖面,卷起半湖碎银般的波光,远处画舫传来零星的丝竹声,被蝉鸣揉碎了飘来。醉梦兰刚将第十只流萤嵌进竹帘缝隙,就见它又扑棱棱地飞出来,停在南宫润垂落的发梢上。她抿着唇忍住笑,踮脚去够时裙摆扫落廊下石桌上的团扇,“啪嗒”一声惊得流萤振翅,却正巧撞进南宫润摊开的掌心。
“兰兰这是要谋害我?”南宫润晃了晃掌心的流萤,故意板起脸。他墨色长衫被月光浸得发白,领口处绣着的卷云纹沾了夜露,透着温润的光泽。见少女耳尖的绒毛又羞得泛红,他伸手将团扇捡起,扇面上她前日所绘的并蒂莲还带着胭脂香,“罚你用这个捕流萤,可不许再耍赖。”
醉梦兰赌气般抢过团扇,水蓝衣袖扫过他手背,凉意中裹着若有似无的兰花香。她忽然瞥见远处荷塘边晃动的黑影,耳朵立刻竖成警觉的弧度——待看清是七妹醉梦紫与纳兰京并肩走过,才松了口气。转头见南宫润正专注地盯着自己的耳朵,她慌忙用团扇遮住半边脸:“看什么?再看...再看就把你眼睛蒙起来!”
“看我的姑娘如何把星星挂在竹帘上。”南宫润说着,抬手替她将垂落的碎发别到耳后,指尖擦过绒毛时,引得她轻轻一颤。竹帘上的流萤突然齐齐亮起,映得醉梦兰眼中也泛起微光,她望着那些明灭不定的光点,轻声道:“若这些光永远不熄就好了...”话音未落,就被南宫润用团扇轻轻敲了下额头。
“书里说了,流萤要回去寻它的同伴。”他展开素绢将掌心的流萤裹住,却在松手前忽然靠近,温热的呼吸拂过她发烫的耳尖,“不过...明日我便去寻会发光的夜明珠,挂满整个湘妃竹帘,可好?”醉梦兰心跳如擂鼓,慌乱间团扇脱手,正巧拍落又一只飞来的流萤,惹得两人同时笑出声,惊起满院沉睡的夏虫。
忽听得远处传来细碎脚步声,醉梦兰耳朵动了动,像受惊的小兽般缩到南宫润身后。月光下,八妹醉梦熙的白色劲装如一抹流云,腰间佩剑泛着冷光,正与觅风并肩走来。“六姐又在和南宫公子幽会?”醉梦熙挑眉,狼族特有的锐利眼神扫过竹帘上的流萤,“倒比我这练剑的光景有趣多了。”
南宫润不动声色地将醉梦兰半掩在袖后,拱手笑道:“熙姑娘的剑法愈发精进了。”他瞥见觅风怀中抱着的油纸包,墨色长衫下的手指微微收紧——那是醉梦兰最爱的桂花糕铺子。醉梦兰从他身后探出脑袋,水蓝裙摆扫过南宫润的脚踝,轻声道:“八妹,你剑柄上的穗子又散开了。”
醉梦熙低头查看的瞬间,觅风悄悄将桂花糕塞给醉梦兰,压低声音:“省着点吃,明日早市才开张。”醉梦兰鼻尖泛红,耳尖绒毛抖了抖,怀里的糕点还带着余温。南宫润见状,不着痕迹地将她往自己身边带了带,素绢轻轻擦去她鼻尖的薄汗:“当心着凉。”
待两人远去,醉梦兰才小心翼翼打开油纸包。金黄的糕点上撒着糖霜,在流萤微光中泛着诱人光泽。“你也吃。”她用帕子包起一块,踮脚送到南宫润唇边。少年咬下一小口,唇齿间满是桂花甜香,望着少女亮晶晶的眼睛,忽然觉得这比任何珍馐都要美味。
夜风送来荷花清香,竹帘上的流萤忽明忽暗。醉梦兰靠在南宫润肩头,听着他胸腔里沉稳的心跳声,喃喃道:“若是每天都能这样...就好了。”南宫润揽住她的手紧了紧,墨色眼眸倒映着满帘星光,却比任何星辰都要温柔:“会的,兰兰想要的,我都会给你。”
忽有细密的鼓点声自远处传来,醉梦兰猛地直起身子,鼠族敏锐的听觉让她捕捉到了湖畔方向的异动。南宫润顺着她的目光望去,只见西子湖面浮起星星点点的烛火,莲花灯顺着水流蜿蜒成河,在夜雾中宛若银河倒悬。“是宛城的祈夏灯会!”醉梦兰攥着南宫润的衣袖,水蓝襦裙上的银线鼠尾随着雀跃的步伐晃出细碎流光,耳尖绒毛因兴奋而微微发烫。
南宫润望着少女发亮的杏眼,将未读完的书卷随意搁在石桌上,墨玉发簪在月光下泛着温润光泽。他伸手理了理她被夜风吹乱的鬓发,指腹不经意擦过她泛红的耳尖:“可要去瞧瞧?”话音未落,醉梦兰已拽着他往九曲桥奔去,腕间银铃与他腰间玉佩相撞,叮咚声惊起栖息在芦苇丛中的白鹭。
行至湖畔,熙攘人声扑面而来。醉梦兰踮脚张望时,不慎被游人挤得踉跄,南宫润长臂一揽将她护在怀中。她鼻尖撞上他胸前的卷云纹锦缎,嗅到若有似无的松烟墨香,心跳陡然加快。“当心。”少年温热的呼吸扫过她发顶,素绢轻轻拭去她额角薄汗。
突然,一盏绘着并蒂莲的莲花灯从上游漂来,醉梦兰眼睛一亮:“像我画的那幅!”她松开南宫润的手,裙摆掠过青石堤岸,在人群中灵巧穿梭。南宫润望着她灵动的背影,嘴角不自觉上扬,伸手拦住差点撞上她的摊贩,掏出银锭买下一串冰糖葫芦。
“给。”他追上气喘吁吁的醉梦兰,竹签上裹着晶莹糖衣的山楂映着湖面烛光,“方才看你盯着瞧了许久。”醉梦兰耳尖泛起粉色,接过时指尖擦过他掌心,酥麻感顺着手臂蔓延。她咬下一颗山楂,酸甜滋味在口中散开,望着满湖摇曳的灯火喃喃道:“若是能把此刻的光景,绣进帕子上就好了...”
南宫润伸手将她耳畔碎发别到耳后,指腹轻轻摩挲着她耳尖绒毛:“不必绣,我替你记着。”夜风卷起他的墨色长衫,与她的水蓝裙摆交叠在一起,倒映在粼粼波光中,恍若一幅永不褪色的画卷。
湖畔的夜风突然裹着湿润水汽掠过,醉梦兰的鼻尖微动,鼠族特有的敏锐嗅觉捕捉到空气中浮动的甜香——是糖画摊飘来的麦芽糖气息。她攥着冰糖葫芦的手指不自觉收紧,耳尖绒毛跟着轻轻颤动。南宫润立刻察觉她的分神,顺着她的目光望去,只见不远处的灯笼下,老艺人正用琥珀色的糖丝勾勒出栩栩如生的小动物。
“去看看?”他话音未落,醉梦兰已经拉着他钻进熙攘的人群。水蓝襦裙在月色里翻飞,发间碎钻发饰随着跑动折射出细碎光芒,与街边悬挂的琉璃灯交相辉映。南宫润护着她避开拥挤的游人,墨色长衫下摆扫过青石板,腰间玉佩撞出清越声响。
“要这个!”醉梦兰在糖画摊前驻足,指着案板上刚凝成的银鼠图案,杏眼亮晶晶的。老艺人笑着舀起一勺融化的糖稀,手腕翻转间,一只拖着长尾巴的小老鼠跃然纸上。南宫润掏出铜钱时,醉梦兰忽然踮脚凑到他耳边:“画两只好不好?”温热的气息拂过耳畔,他喉结轻动,朝老艺人点头时耳尖泛起薄红。
待两只缠在一起的银鼠糖画做好,醉梦兰举着竹签爱不释手,却舍不得下嘴。“像不像我们?”她将糖画举到南宫润眼前,糖丝在灯火下泛着晶莹光泽。少年望着她眉眼间藏不住的欢喜,伸手抹去她唇边沾到的糖屑,指腹残留的甜意混着她身上的兰花香,让心跳不自觉加快。
忽然,天空炸开一朵绚丽的烟花,映得湖面泛起金红涟漪。醉梦兰被惊得轻呼一声,下意识躲进南宫润怀里。他揽住她纤细的腰肢,望着她仰头看烟花时睫毛投下的阴影,喉间溢出轻笑:“原来鼠姑娘也会怕?”“才不是!”醉梦兰从他怀中探出脑袋,耳尖因羞赧而发烫,“只是...只是烟花太好看了!”
人群中爆发出阵阵惊叹,各色烟花在夜空绽放。醉梦兰数着漫天星火,忽然转头看向南宫润。少年被火光映得温柔的眉眼,比任何美景都让她心动。她悄悄将缠着糖画的竹签往他那边挪了挪,低声道:“以后每年...都要和你来看烟花。” 南宫润喉头滚动,握住她的手紧了紧,烟火的光落在交叠的手背上,将誓言融成永恒。
烟花的余烬尚未散尽,湖畔忽响起清脆的铜铃声。醉梦兰的耳朵瞬间竖成警觉的弧度,顺着声音望去,只见一辆装饰着彩绸的花车缓缓驶来,车辕上挂着的琉璃铃铛在夜风里叮咚作响。花车停在岸边,几个身着薄纱的舞女翩然下车,腰肢款摆间,腕间金铃与远处的更鼓声应和成韵。
“是霓裳阁的舞娘!”醉梦兰拽着南宫润的衣袖往前挤了两步,水蓝裙摆扫过地上未燃尽的烟花碎屑。她仰头看向少年时,发间碎钻发簪晃出细碎光芒:“听说她们的《踏歌引》能勾魂呢!”南宫润低头轻笑,素绢替她挡住拥挤人群,墨色长衫下的手臂微微发沉——自方才起,她就悄悄将半串没吃完的冰糖葫芦塞进了他袖袋。
舞乐声起时,醉梦兰不自觉屏住呼吸。领舞女子腰间银铃轻响,舞姿仿若流萤穿梭,让她想起自家竹帘上那些忽明忽暗的微光。正看得出神,忽觉掌心一暖,南宫润不知何时将她冰凉的手裹进了袖中:“冷不冷?”他的拇指无意识摩挲着她手背上的薄茧——那是常年刺绣留下的痕迹。
人群中突然爆发出喝彩,舞娘凌空跃起,水袖甩出漫天流霞。醉梦兰兴奋得耳尖绒毛直抖,却在转头时撞见南宫润专注望着自己的眼神。火光映得他眉眼柔和,眼底倒映的不是翩跹舞姿,而是她因激动而泛红的脸颊。“看我做什么?”她想要抽回手,却被握得更紧。
“看你比看舞更有趣。”南宫润话音未落,忽有银铃滚落在两人脚边。醉梦兰蹲身去捡,发间玉簪却不慎滑落,青丝如瀑倾泻而下。她慌忙去抓,却被南宫润先一步握住发尾,微凉的指尖擦过她后颈,惊得她浑身一颤。“当心。”少年声音低哑,替她将玉簪重新别好时,指腹在她耳垂上多停留了一瞬。
远处传来更夫打更的梆子声,醉梦兰这才惊觉夜已深。她望着掌心那枚精美的银铃,突然想起家中竹帘上的流萤:“该回去看看它们了...”话未说完,南宫润已牵起她的手,墨色长衫下摆扫过满地灯火:“走吧,别让星星等急了。”夜风卷起两人交叠的影子,与湖面上摇曳的莲花灯,共同绘就一幅朦胧的长卷。
两人踩着满地碎银般的月光往回走,醉梦兰忽然拽住南宫润的袖口。前方荷塘边,一袭粉衣的九妹醉梦泠正赤足踩在浅水处,发间珍珠步摇随着晃动,溅起的水花映着岸边灯笼,恍若洒落的星河。她身旁的觅两哥哥手持竹枝,正小心翼翼地将误入荷叶间的小鱼引向湖心,月光为两人镀上朦胧光晕,宛如画中仙侣。
“嘘——”醉梦兰竖起食指抵住唇畔,鼠族特有的灵敏让她察觉到九妹的紧张。只见醉梦泠耳尖微红,裙摆已被湖水浸湿大半,却仍固执地蹲在水边,粉衣上绣着的银线鱼尾随着动作若隐若现。南宫润默契地放缓脚步,素绢轻轻拭去她额角的汗珠,低声笑道:“原来兰兰看别人,也这般入神?”
醉梦兰耳尖的绒毛羞赧地抖了抖,刚要反驳,忽闻荷塘深处传来“扑通”声响。一只白鹭冲天而起,惊得醉梦泠脚下一滑,眼看就要跌进水中。千钧一发之际,觅两哥哥长臂一揽将她护在怀中,两人倒映在水中的影子交叠成温柔的弧线。醉梦兰攥着南宫润的手不自觉收紧,心跳与远处传来的更鼓声渐渐重合。
“我们回去吧。”她轻声道,目光却仍舍不得从九妹身上移开。夜风掠过湖面,送来醉府厨房飘出的荷叶清香,混着南宫润身上的松烟墨味,酿成令人沉醉的气息。南宫润读懂了她眼底的羡慕,指尖轻轻勾住她的,墨色长衫下摆扫过爬满青苔的石阶:“明日带你去画舫上看日出,可好?”
回到醉府回廊,竹帘上的流萤已稀疏大半。醉梦兰望着空荡荡的竹帘,眼眶微微发烫。南宫润见状,从袖中掏出方才捡到的银铃,系在竹帘最显眼处:“它们虽走了,却留下了比星光更亮的东西。”他转身时,月光将两人的影子拉得很长,交缠的指尖仿佛在诉说着无声的誓言。
忽然,远处传来八妹醉梦熙练剑的呼喝声,夹杂着觅风的笑声。醉梦兰耳尖微动,转头看向南宫润,两人相视而笑。这江南夏夜的风,裹挟着糖画的甜香、莲花的清冽,还有数不清的温柔,将醉府的每个角落都浸成了最动人的诗行。
竹帘在夜风中轻晃,新系上的银铃发出细碎清音。醉梦兰蹲下身,发现石阶缝隙里蜷缩着一只羽翼未丰的麻雀,嫩黄喙尖微微颤动。她的耳朵立刻耷拉下来,水蓝裙摆扫过青苔,小心翼翼伸出掌心:“小可怜,是不是迷路了?”南宫润见状,已解下外袍铺在石桌上,墨色锦缎衬得幼鸟愈发娇弱。
“当心啄你。”他话音未落,醉梦兰已将麻雀拢进怀里,耳尖绒毛因专注而轻轻耸动。少女指尖拂过幼鸟凌乱的羽毛,突然想起白日里在后院晒的小米,转身时发间碎钻发簪晃出流光:“你守着它,我去去就来!”南宫润望着她急匆匆的背影,嘴角扬起温柔弧度,素绢轻轻替幼鸟擦去爪尖的泥污。
待醉梦兰攥着装满小米的陶罐返回,却见廊下多了道颀长身影。一袭月白长衫的书生手持书卷,正俯身查看石桌上的麻雀——竟是四姐醉梦青的恋人何童。“听闻兰姑娘善心,特来相助。”何童拱手行礼,袖口露出半截青色缠枝莲纹样,与醉梦青常穿的衣衫同色。他从袖中取出一小截柳枝:“用这个沾水喂它,比直接喂食稳妥。”
醉梦兰眼睛一亮,耳尖绒毛欢快地抖动。三人围在石桌旁,她负责将小米碾成碎末,何童用柳枝蘸水,南宫润则守在一旁,墨色长衫半掩着随时准备接住受惊的幼鸟。夜风送来远处厨房飘来的荷叶粥香,混着麻雀偶尔发出的啾鸣,在竹帘下织成温柔的网。
“明日带它去见三姐姐?”醉梦兰转头询问南宫润,杏眼里满是期待,“三姐最会照料小动物,她养的兔子胖得像团云呢!”南宫润指尖划过她泛红的耳尖,将一缕垂落的发丝别到耳后:“都依你。”何童见状轻笑,合上书卷起身告辞,临走前不忘叮嘱:“子夜温差大,莫要让鸟儿受了凉。”
待何童的身影消失在月洞门后,醉梦兰忽然想起什么,从袖中掏出半块桂花糕掰碎。幼鸟啄食时,她靠在南宫润肩头,听着他胸腔里沉稳的心跳:“你说,它的家会不会也在挂满流萤的地方?”少年揽住她的手臂紧了紧,望着竹帘上晃动的银铃,轻声道:“若真是,明日我们便替它寻回去。”月光透过竹帘的缝隙洒落,将两人的影子与幼鸟的轮廓,一并温柔地揉碎在江南的夜色里。
正当醉梦兰将裹着碎桂花糕的绢布铺在南宫润的锦袍上,远处突然传来急促的脚步声。八妹醉梦熙的白色劲装在月光下如同一道闪电,腰间佩剑随着奔跑发出铮铮轻响,觅风则抱着一个竹编小筐紧随其后。
“六姐!快救救这小东西!”醉梦熙刹住脚步,惊得廊下的麻雀扑棱棱飞起。醉梦兰眼疾手快,水蓝衣袖一卷将受惊的鸟儿重新拢住,耳尖绒毛因紧张而竖起。只见竹筐里蜷缩着一只浑身湿透的小狐狸,蓬松的紫色尾巴沾满淤泥,正是七妹醉梦紫兽形时的模样。
“在西子湖芦苇荡发现的。”觅风气喘吁吁,额角沁着薄汗,“喊了半天没变回人形,怕是中了什么术法。”南宫润立刻解下外袍将小狐狸裹住,墨色锦缎上的暗纹在月光下泛着微光。醉梦兰蹲下身,指尖轻轻擦过小狐狸颤抖的鼻尖,嗅到一股陌生的草药气息:“像是**香的味道...”
话音未落,回廊尽头传来急切呼唤。一袭紫衣的醉梦紫跌跌撞撞奔来,发间狐形玉簪歪向一边,平日精致的妆容被泪痕晕染。“阿紫!”纳兰京紧随其后,绣着金线云纹的衣摆扫过满地月光,手中还握着半盏醒神汤。醉梦紫扑到竹筐前,紫色眼眸泛起水光:“定是那伙偷猎者!方才我兽形追出去,结果...”
醉梦兰与南宫润对视一眼,他已从袖中取出银针探入小狐狸后颈。鼠族特有的敏锐让醉梦兰察觉到空气里残留的异样波动,她扯住醉梦紫的衣袖:“七妹,你身上也有这味道!”众人这才发现,醉梦紫的裙角不知何时沾了半片枯黄的符咒,正是偷猎者惯用的禁锢妖类的邪术。
“先将小紫安置到静室。”南宫润语气沉稳,将裹着小狐狸的锦袍递给纳兰京,“兰兰,去取你母亲酿的桂花醒神露,兑三倍清水。”醉梦兰应声而起,水蓝裙摆掠过石阶,发间碎钻发簪在夜色中划出璀璨流光。临走前她回头望向竹帘,那只麻雀不知何时又落回银铃旁,与晃动的光影一同,将这场意外的插曲织进了江南的夏夜。
醉梦兰提着裙摆飞奔至后厨,木桶里的桂花醒神露在月光下泛着琥珀色柔光。她舀起木勺时,忽然瞥见灶台上母亲新蒸的百合糕,想起七妹平素最喜甜食,便用荷叶仔细包了两块塞进袖中。夜风卷着灶膛的余温拂过她泛红的耳尖,水蓝襦裙上的银线鼠尾纹在昏黄的灯笼下若隐若现。
当她攥着瓷瓶赶回时,静室门前已聚满了人。大姐醉梦香披着鹅黄锦袍,发间的豹纹玉梳在月光下泛着冷光,正与聂少凯低声商议;二姐醉梦甜手持药箱匆匆赶来,橙色裙裾扫过满地月光,燕子严紧随其后,手中的灯笼将两人影子拉得老长。醉梦兰穿过人群,正见南宫润将银针扎入小狐狸的穴位,墨色长衫下摆垂落在青砖上,恍若泼开的浓墨。
“快!”南宫润头也不抬,修长手指接过醒神露,“用指尖蘸取,涂在它鼻尖。”醉梦兰依言蹲下,耳尖绒毛几乎要碰到小狐狸颤抖的鼻子。她忽然想起幼时被野猫追赶,也是这般害怕得浑身发抖,掌心不觉攥紧。就在这时,南宫润的素绢轻轻擦过她手背上的汗珠,带着松烟墨香的气息萦绕在鼻尖:“莫急,有我在。”
屋内突然响起细碎的响动,蜷缩的小狐狸抖了抖耳朵,紫色皮毛泛起微光。醉梦紫惊呼一声扑上前,发间狐形玉簪随着动作晃出流光:“醒了!阿紫醒了!”众人围拢过去,只见小狐狸缓缓化作人形,醉梦紫苍白的脸上挂着泪痕,却强撑着露出笑容:“让姐姐们担心了...”
醉梦兰忙掏出荷叶包,百合糕的甜香顿时弥漫开来:“快吃些,补补力气。”她转头看向南宫润,却见少年正望着自己,眼底的温柔几乎要化作春水。夜风穿过窗棂,吹动竹帘上的银铃,与屋内此起彼伏的关切声交织在一起,将这个原本宁静的夏夜,酿成了一坛愈发醇厚的女儿红。
待醉梦紫吃下百合糕,屋内气氛渐渐舒缓。醉梦兰蹲在榻边,用帕子蘸着凉水替妹妹擦拭额角,耳尖绒毛随着动作轻轻颤动。“那些偷猎者定是摸清了七妹常去芦苇荡的习性。”醉梦香抱臂而立,鹅黄锦袍上暗绣的豹纹在烛光下若隐若现,聂少凯已悄然将手按在腰间佩剑上。
“明日我便去衙门报备。”南宫润展开素绢,仔细擦拭着银针,墨色长衫下的身姿挺拔如松,“前日听闻知府大人正整顿妖类安全一事。”他话音未落,醉梦熙突然握紧剑柄,白色劲装猎猎作响:“报备有何用?不如我和觅风今夜就去芦苇荡探查!”觅风急忙按住她手背,竹编小筐还斜挎在肩头:“先等七妹说清状况,莫要打草惊蛇。”
醉梦紫攥着浸透冷汗的帕子,紫色眼眸泛起水光:“我在湖边闻到奇异的香雾,变回人形时浑身使不上力气...”她突然抓住醉梦兰的手腕,指甲几乎掐进对方掌心,“六姐,那些人还说...说要将我们姐妹一网打尽!”屋内空气瞬间凝固,醉梦青的青色裙摆微微发抖,何童已不动声色地挡在她身前。
醉梦兰反手握住妹妹冰凉的手,水蓝罗裙蹭过榻边木栏:“别怕,我们都在。”她转头看向南宫润,目光中带着鼠族特有的机敏:“你书房不是藏着辨别妖类气息的古籍?”少年立刻会意,素绢往腰间一系:“我去取。兰兰,你带七妹去换身干爽衣裳。”说罢,墨色长衫卷起一阵风,转瞬消失在月洞门外。
此时更鼓沉沉敲响,醉梦泠忽然从人群后探出脑袋,粉衣上还沾着水渍:“我和觅两哥哥守在后院,若有异动...”她身后的觅两举起渔叉,月光映得金属叉尖寒光凛凛。醉梦红懒洋洋地倚着门框,红色裙裾上的猫爪刺绣随着动作俏皮晃动:“冯广坪明日就带护院过来,那群宵小敢来,定叫他们有来无回。”
夜风掠过窗棂,竹帘上的银铃突然急促作响。醉梦兰下意识护住醉梦紫,耳尖绒毛全部竖起——远处芦苇荡方向,几簇幽绿的火光正诡异地明灭,宛如来自幽冥的鬼火。她与南宫润隔着满室人影对视,在对方墨色眼眸中看到同样的警惕。这场由流萤装点的温柔夏夜,终究被卷入了看不见的暗潮之中。
竹帘外的银铃越晃越急,醉梦兰的鼠耳几乎贴紧头顶。南宫润已握着古籍折返,墨玉发簪在晃动的烛火下泛着冷光。他展开泛黄书页,指尖在记载妖类禁锢术的篇章上快速滑动:“**香配合拘灵符,正是五年前‘千羽阁’偷猎团的惯用伎俩。”
“千羽阁?”醉梦香的瞳孔骤然缩成豹类特有的竖线,鹅黄锦袍下青筋微显,“三年前大姐头的族群被屠,就是他们下的手!”聂少凯立刻将她护在身后,腰间玉佩与剑鞘相撞发出清响。醉梦熙已抽出长剑,白刃映着幽绿火光:“正好,我新练的破风十三式还没试过!”觅风慌忙扯住她后领,竹筐里的捕兽夹叮当作响。
醉梦兰突然拽住南宫润的衣袖,水蓝罗裙因攥紧的力道泛起褶皱:“那些火光...移动的轨迹像在布阵!”她鼠族特有的夜视能力让瞳孔变成琥珀色,清晰看见芦苇荡中若隐若现的玄色身影。南宫润顺着她的目光望去,古籍“啪”地合上:“是缚妖阵,得赶在阵眼成型前破...”
话音未落,九妹醉梦泠突然指着湖面惊呼。只见粉色裙摆掠过窗台,她赤足踩上青石栏杆,珍珠步摇在夜风中摇晃:“他们要毁荷花灯!那是给河神的贡品,会激怒水族的!”觅两哥哥抄起船桨就追,溅起的水花在月光下碎成银箔。醉梦甜急得直搓手,橙色衣袖扫过药箱:“我去熬些解毒汤,以防万一!”
南宫润将古籍塞进醉梦青怀里,转头时墨色长衫扬起猎猎风声:“何兄与青姑娘研究破阵之法,熙姑娘带人守住前门。”他握住醉梦兰冰凉的手,素绢下的温度透过掌心传来,“兰兰,你带姐妹们从密道出府。”
“我不!”醉梦兰的耳尖剧烈颤动,水蓝襦裙下的双腿微微发抖,却仍倔强地抬头,“我的银网能缠住符咒,鼠族最擅长在暗处...”她话未说完,南宫润已用素绢轻轻按住她唇畔,少年眼底翻涌的担忧几乎要将她溺毙:“听话,你的安全比什么都重要。”
芦苇荡方向突然爆起冲天火光,惊得栖在竹林的夜枭发出凄厉长鸣。醉梦兰最后看了眼竹帘上残存的流萤,那些微弱的光芒在火光映照下显得如此脆弱。她咬咬牙,从袖中摸出母亲给的护身符塞进南宫润掌心,转身时发间碎钻划过他手背:“你若敢少根头发,我...我就把你书房的书全绣上老鼠!”
南宫润望着她消失在回廊尽头的蓝色身影,将护身符贴在心口。墨色长衫在夜风中猎猎作响,他握紧长剑,朝着那片吞噬月光的黑暗走去。此刻,醉府的每扇窗棂都透出紧张的气息,竹帘上的银铃依旧在摇晃,却再也摇不出方才的温柔曲调。
醉梦兰在回廊拐角处猛地刹住脚步,耳尖绒毛因急促喘息而微微打颤。她听见身后传来布料撕裂声——定是醉梦香化作豹形了,鹅黄皮毛在夜色里如同一团跃动的火焰。攥着银网的手心沁出汗珠,水蓝罗裙下的双腿却不听使唤地往回跑,碎钻发簪在发间摇晃,折射出细碎的光。
“兰兰!”南宫润的声音裹着剑气破空而来。醉梦兰抬头,正见少年墨色长衫翻飞,长剑挑飞一张泛着幽光的符咒。她瞳孔骤缩,鼠族敏锐的视力让她看清符咒上扭曲的纹路——正是古籍中记载的“锁灵纹”。银网脱手而出,在空中划出湛蓝弧线,精准缠住三张即将飞向醉梦熙的符咒。
“小心左侧!”醉梦兰的尖喝混着银铃骤响。醉梦熙旋身挥剑,白色劲装扬起雪色风暴,却未注意暗处射出的淬毒弩箭。千钧一发之际,醉梦红如同一团火焰扑来,红色裙摆扫过地面,猫爪利爪将弩箭拍得粉碎:“蠢狼,专心打架!”冯广坪紧随其后,手中钢叉抵住偷袭的黑衣人,金属碰撞声惊飞满池白鹭。
南宫润剑刃染血,墨色长衫沾满泥污,却仍在混战中精准劈开缚妖阵的丝线。醉梦兰贴着墙角疾行,水蓝襦裙被碎石划破,露出纤细的脚踝。她突然嗅到熟悉的松烟墨香夹杂着血腥气,转头看见南宫润左肩被符咒灼伤,焦黑的布料下渗出血珠。
“别过来!”南宫润挥剑逼退黑衣人,却被对方甩出的**香烟雾笼罩。醉梦兰的鼠耳剧烈抖动,从袖中摸出浸过醒神露的帕子捂住口鼻。她想起幼时被野猫追赶时,也是这般害怕得浑身发抖,却仍鼓起勇气抓起石块反击。此刻,银网在她手中泛起微光,她如同一道蓝色闪电跃入烟雾。
“闭眼!”醉梦兰扯开裙摆的银线,碎钻在月光下爆发出刺目光芒。黑衣人发出惨叫,她趁机用银网缠住对方手腕,尖锐的倒刺勾住对方衣袖,露出半截绣着千羽阁徽记的暗纹。南宫润的长剑擦着她耳畔刺入地面,温热的血滴溅在她发间:“我让你走...”
“我偏不!”醉梦兰转头时,耳尖绒毛扫过他发烫的脸颊。远处传来醉梦泠的惊呼,粉色身影在水面上疾走,觅两哥哥的渔叉正与持着渔网的黑衣人对峙。醉梦兰握紧南宫润的手,素绢下的掌心全是汗水:“我们一起...”
话音未落,芦苇荡深处传来震天巨响,金色符咒如流星般冲天而起。醉梦兰的鼠耳捕捉到地底传来的震动,这是阵眼启动的征兆。她与南宫润对视一眼,从彼此眼中看到同样的决绝。竹帘上的银铃早已在混战中散落,而那些曾装点夏夜的流萤,此刻不知躲在何处,怯生生地窥探着这场打破宁静的厮杀。
地底震动愈发剧烈,醉梦兰感觉脚下的青石砖都在发烫。南宫润突然将她护在身后,墨色长衫被气浪掀起,露出腰间半卷的缚妖阵破解图。“带着九妹去湖心亭!”他的声音被符咒爆裂声撕碎,长剑在夜空中划出玄奥的弧线,堪堪抵住从地底钻出的锁链。
醉梦兰的鼠耳捕捉到芦苇荡深处传来的诡异吟唱,那些音节像冰锥般刺入耳膜。她转头望去,只见七妹醉梦紫正踉跄着从人群中冲出,紫色狐尾在身后炸开,眼中泛起妖异的红光——是阵眼的摄魂术!纳兰京发疯般追在后面,绣着金线云纹的衣摆被荆棘勾得破烂:“阿紫!清醒些!”
“拦住她!”醉梦香的豹吼震落满树蝉鸣,鹅黄皮毛上沾满血污。聂少凯甩出软鞭缠住醉梦紫的手腕,却被她反手击飞。醉梦兰急得眼眶发红,突然想起南宫润怀中的护身符。她顶着气浪冲进混战,水蓝裙摆扫过燃烧的符咒,发间碎钻在火光中崩落:“用这个!”
南宫润瞬间会意,素绢裹着护身符拍在醉梦紫眉心。紫色光芒炸开的刹那,少女发出凄厉的尖叫,玄色锁链从她脚下破土而出,将众人困在中央。醉梦青突然扯下颈间的青玉蛇形吊坠,蛇瞳在黑暗中泛起幽绿:“这是破解阵眼的关键!”何童立刻展开古籍,指尖在泛黄书页上飞速滑动。
“我去引开他们!”醉梦熙的长剑劈开锁链缺口,白色劲装猎猎作响。觅风抄起竹筐里的捕兽夹紧随其后,金属碰撞声惊起成群夜鹭。醉梦甜跪坐在地,橙色衣袖被草药染得斑驳,正慌忙调配解药:“燕子严,快把这个给受伤的人!”
醉梦兰攥着南宫润的手,感受着他掌心的温度逐渐冰冷。他的左肩仍在渗血,却固执地将她护在符咒波及不到的死角。“你受伤了...”她的声音发颤,水蓝罗裙下的双腿因长时间站立而发麻。南宫润低头冲她笑,染血的素绢轻轻擦去她脸颊的灰尘:“等打完这仗,我带你去看真正的星河。”
突然,湖心亭方向传来醉梦泠的惊呼。粉色身影在水面上急速后退,觅两哥哥的渔网被符咒烧成灰烬。醉梦兰的鼠族本能突然觉醒,她挣脱南宫润的手,银网在空中划出流光:“我去救九妹!”夜风卷起她散落的青丝,将那句未说完的“等我回来”,揉碎在漫天符咒与流萤交织的战场中。
醉梦兰踩着摇晃的木桥疾奔,水蓝裙摆扫过燃烧的桥栏,火星溅在绣着银线鼠尾的布料上,烫出零星焦痕。九妹醉梦泠被困在湖心亭石柱旁,粉红色鱼尾在月光下无助拍打地面,觅两哥哥正用船桨死死抵住三张噬人符咒。“接着!”醉梦兰甩出银网缠住符咒边缘,耳尖绒毛因用力而紧绷成直线。
符咒挣扎间,醉梦兰突然嗅到熟悉的松烟墨香混着浓重血腥味。她转头望去,只见南宫润被五名黑衣人逼至荷塘边,墨色长衫染满血渍,左膝重重跪在碎瓷片上。“润!”她的尖叫撕破夜空,却被醉梦香的豹吼盖过——大姐浑身浴血,仍死死咬住黑衣人首领的手臂,鹅黄皮毛沾满泥浆。
“六姐小心!”醉梦泠的惊呼让醉梦兰本能地侧身翻滚。三支淬毒弩箭擦着耳畔飞过,钉入身后石柱发出闷响。她摸出袖中母亲给的驱邪香囊,粉末扬起的瞬间,两名黑衣人痛苦抱头倒地。鼠族敏锐的听力捕捉到对方沙哑咒骂:“这些妖女...比传闻中难缠!”
混战中,醉梦紫突然清醒过来,紫色狐尾扫出一道劲风击飞符咒。“阵眼在芦苇荡最深处!”她朝南宫润大喊,“是个青铜罗盘...”话未说完又被摄魂术反噬,踉跄着撞向纳兰京怀中。书生何童展开古籍的手微微发抖,青色长衫下摆已被火焰燎焦:“需要七妹的狐火,才能彻底摧毁!”
醉梦兰攥紧银网冲向南宫润,却见少年突然笑了。他抹掉嘴角血迹,用染血的素绢在长剑上快速勾勒符咒,墨色眼眸在火光中亮得惊人:“兰兰,还记得你说要把我的书都绣上老鼠?”不等她回答,南宫润猛地掷出长剑,剑身化作流光直取阵眼方向。“跑!”他大喊着扑过来,用身体护住她免受爆炸冲击。
剧烈震动中,醉梦兰听见自己剧烈的心跳声。她从南宫润怀中抬头,看见漫天符咒如秋叶般坠落,而芦苇荡深处,醉梦紫的狐火与南宫润的剑气交织成绚丽的光网。水蓝裙摆下,两人交叠的影子在月光与火光中摇晃,恍若回到那个追逐流萤的夏夜——只是此刻,他们的手比任何时候都握得更紧。
爆炸的气浪掀起满池荷花,青铜罗盘的碎片如流星坠入水中,惊起万千涟漪。醉梦紫瘫倒在纳兰京怀中,紫色狐尾无力地垂落,却仍强撑着露出笑容:“这下...那些坏人再也不能作恶了。”醉梦甜跪坐在地,橙色衣袖早已被草药和鲜血浸透,正专注地为醉梦香包扎后腿的伤口,豹女咬着牙闷哼:“这点小伤,怎及得上当年在山林...”
醉梦兰颤抖着伸手去碰南宫润的脸,指腹触到他滚烫的额头。少年染血的素绢还攥在手中,墨色长衫半掩着胸前狰狞的灼伤。“说好了...要看星河的。”她声音发颤,耳尖的绒毛因恐惧而蜷缩。南宫润勉强睁开眼,嘴角扯出一抹虚弱的笑:“先...先替我包扎,你的银网...还能当绷带用。”
何童捧着残破的古籍奔来,青色长衫沾满草屑:“阵眼虽破,但**香余毒未散!”话音未落,醉梦红突然发出猫科动物特有的低吼——五名漏网的黑衣人正从芦苇荡阴影中冲出,淬毒的弯刀泛着幽蓝光芒。冯广坪抄起地上的钢叉挡在众人身前,红色衣摆猎猎作响:“来啊!尝尝爷爷的厉害!”
醉梦熙的长剑瞬间出鞘,白色劲装在夜风中扬起如雪的弧度:“风哥,这次换我护你!”觅风却反手将她拽到身后,竹筐里的捕兽夹叮叮当当响成一片:“少废话!”两人配合默契,剑光与铁夹交织成密不透风的防线。醉梦泠突然跃入水中,粉红色鱼尾拍打水面,溅起的水花竟化作无数冰晶,冻住黑衣人射出的弩箭。
醉梦兰咬断银网的丝线,水蓝布料裹住南宫润的伤口时,指尖触到他剧烈起伏的胸膛。她转头望向正在调配解药的醉梦甜:“二姐,快些!”泪水模糊了视线,恍惚间想起白天南宫润倚在雕花窗棂看书的模样,那时他的墨色长衫还干干净净,眼底盛满温柔。
“接着!”醉梦甜抛来药碗,橙色裙摆扫过满地狼藉。南宫润服下药汁后,紧绷的身体终于放松下来。远处传来马蹄声——是聂少凯搬来的援兵。醉梦兰靠在少年身侧,听着他逐渐平稳的呼吸,耳尖的绒毛终于重新舒展开来。
晨光初现时,众人瘫坐在满地狼藉的庭院。醉梦艾从家中抱来柔软的毯子,绿色裙摆沾着露水:“大家先休息吧。”苏晚凝默默将热粥递给疲惫的众人。醉梦兰望着竹帘上残存的流萤,那些微弱的光芒在朝阳中忽明忽暗。南宫润的手悄悄覆上她的,带着药味的掌心依然温暖:“等伤好了...带你去山顶看日出,那里的星河...比流萤更美。”
醉梦兰转头看他,晨光为少年苍白的脸镀上金边。她轻轻点头,耳尖的绒毛在微风中轻轻颤动。远处,醉梦泠正在教九妹用荷叶接露水,醉梦紫靠在纳兰京肩头打盹,醉梦熙和觅风还在争论方才的战局。竹帘上的银铃在风中发出细碎声响,仿佛在诉说着,这平凡又珍贵的日常,才是最值得守护的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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