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晨薄雾未散,属羊的小加加裹着月白衫子倚在篱笆旁,看恋人刘阿肆将靛青叠氅仔细折好放进竹篓。那方浸透晨露的折叠披风里,藏着她每日清晨为他备下的饭团温度,也叠起了对少年田间耕作平安归来的万千牵挂。
晨光漫过竹篱时,属羊的小加加素白衣角沾着新露,正踮脚将藏青叠氅细细折进藤箱,针脚处绣着的并蒂莲随着动作若隐若现。远处田间传来刘阿肆耕作的吆喝,她指尖微顿,把对心上人烈日下劳作的忧心,连同驱蚊香囊、凉茶竹筒,一并叠进层层披风里。
寒武纪白银时代的晨光裹着薄雾,从西子湖畔漫进平阳宛城。小加加赤足踩在沾着夜露的青石板上,月白襦裙下摆扫过篱笆,惊起一串银铃般的露珠。她脖颈间挂着的羊脂玉坠随着动作轻晃,那是刘阿肆去年生辰在集市上淘来的,说与她温顺眉眼最是相称。
"阿肆,把叠氅带上。"小加加踮脚将浸透晨雾的靛青披风抖开,衣袂间飘来若有若无的艾草香——昨夜她特意在夹层里缝了驱虫香囊。田埂上,扎着粗布头巾的刘阿肆正弯腰捆扎锄头,小麦色的手臂上青筋微凸,听见呼唤直起身时,草帽檐下露出带着笑意的丹凤眼:"又不是三岁小儿,还能冻着不成?"
少女鼻尖微蹙,将披风塞进少年怀里:"今晨雾重,前日你咳嗽还没好全。"她指尖无意识摩挲着披风边缘细密的针脚,这些天为了赶工,指尖不知被扎了多少回。刘阿肆望着她眼下淡淡的青影,喉结动了动,忽然伸手将她垂落的发丝别到耳后,粗粝的指腹擦过她发烫的脸颊:"知道小娘子心疼,定不负这叠牵挂。"
竹篓里除了叠氅,还躺着两个油纸包。小加加悄悄瞥了眼逐渐明亮的天色,低声道:"里头是桂花蜜饭团,我特意多放了两勺糖......"话音未落,远处传来清脆的鸟鸣,惊起芦苇丛里几只白鹭。刘阿肆将叠氅仔细折成方块放进竹篓,动作轻缓得像是在安置稀世珍宝,嘴角始终噙着温柔笑意:"等日头偏西,我给你带野莓回来。"
薄雾渐渐散去,金色的阳光穿透云层,在少年肩头镀上一层金边。小加加倚着篱笆目送他远去的背影,直到那抹靛青色融进漫山新绿,才低头瞧见自己裙角不知何时沾上了几瓣早开的蔷薇,恍惚间想起昨夜灯下缝补披风时,满脑子都是刘阿肆在田间劳作的模样——原来这层层叠叠的布料里,裹着的何止是御寒之物,分明是数不清的惦念与期盼。
日头升至中天,小加加坐在紫藤花架下纳鞋底,忽听得院外传来嬉笑打闹声。抬头望去,只见醉梦熙一身雪白劲装,腰间长刀随着步伐叮当作响,正揪着大风的衣领往这边拽:“走走走!让小加加评评理,这呆子竟说女子舞刀不成体统!”
大风涨红着脸挣扎,粗布短打的衣角都快被扯歪:“我、我是怕你受伤......”话未说完,醉梦熙已将他往前一推,自己旋身跃上石桌,银发束着的紫色丝带飞扬如焰:“小加加你瞧,我新练的招式!”话音未落,长刀出鞘划出银弧,竟将空中飞过的蝶翼削下半片。
小加加慌忙起身,素白裙裾扫落竹篮里的棉线。她望着地上颤抖的断蝶,秀眉微蹙:“熙姐姐,何苦与它为难?”醉梦熙却将刀鞘重重拍在石桌上,惊得趴在墙角打盹的醉梦红竖起猫耳:“你这性子太软!像我昨日在集市,遇见那登徒子......”
“又闯祸了?”院外传来温和嗓音。醉梦甜挎着竹篮款步而入,橙色襦裙绣着的牡丹随着步伐轻颤。她从篮中取出油纸包,里面是刚出炉的桂花糕:“阿严特意多放了蜜,说是给小加加补神儿——你昨夜又熬夜缝披风了?”
小加加脸颊发烫,低头绞着裙带。醉梦红晃着尾巴凑过来,爪子勾住她的手腕:“早说呀,我前日刚得了包天山雪莲,给你煮茶最是安神。”正说着,远处忽然传来急促脚步声,虎妞小葵踩着满地落英冲进来,橙色裙摆沾满草屑:“不好啦!阿肆哥在西坡挖水渠,被毒蛇咬了!”
小加加手中的鞋底“啪嗒”落地,羊脂玉坠在胸口撞出闷响。她抓起藤箱里的叠氅冲出院门,月白色身影在花丛间穿梭如蝶。恍惚间想起昨夜,刘阿肆攥着她被针扎破的手指轻轻吹气,笑着说:“等水渠修好,往后灌溉庄稼就省劲了。”那时烛火摇曳,他眼底的星光比西子湖的月色还要温柔。
小加加发间的木簪随着疾跑摇晃,素白裙摆扫过溪边的狗尾巴草。转过西坡时,她远远望见围作一团的人影,心猛地悬到嗓子眼。醉梦青伏在刘阿肆身侧,青纱裙摆垂落泥地,指尖泛着蛇类特有的幽蓝——她正用本命灵力压制毒素蔓延。
"阿肆!"小加加扑跪在地,藤箱里滚出的叠氅盖在少年染血的裤脚。刘阿肆苍白的脸上浮起笑意,想抬手却又无力垂下:"别、别怕......"他小腿伤口处黑紫蔓延,却仍惦记着擦去她眼角的泪珠。
"噤声!"醉梦青冷喝打断,额间蛇形胎记隐隐发亮,"觅媛,取你灵猴的解毒丹!小葵,速去采三株七叶鬼臼!"她转头看向怔在原地的小加加,语气稍缓:"小加,叠氅借我。"
小加加慌忙展开浸透汗香的披风,醉梦青将其撕成布条,动作利落如蛇信闪动。布条裹住伤口时,小加加忽然摸到夹层里硬物——是她今早塞的驱蚊香囊。泪水再次夺眶而出,她多希望此刻裹住的不是伤口,而是清晨那个说着"不负牵挂"的温暖怀抱。
"别浪费眼泪。"醉梦红不知何时蹲在她身边,猫瞳映着烈日,"你看阿肆那呆子,还在朝你笑。"小加加抬眼望去,刘阿肆正强撑着用口型说"没事",睫毛上却凝着疼出的汗珠。
远处传来马蹄声,醉梦香骑着聂少凯牵来的快马疾驰而至,黄色披风猎猎作响:"城里最好的大夫已在路上!"她翻身下马时,腰间豹形玉佩撞出清脆声响。二姐醉梦甜捧着陶罐紧跟其后,罐中汤药蒸腾的热气里,混着小加加熟悉的艾草香。
小加加握紧刘阿肆逐渐发凉的手,将叠氅又往上拉了拉。层层布料间,她忽然摸到昨夜缝进的暗袋——那里藏着她未送出的护身符,绣着的并蒂莲此刻浸在血渍里,却比任何时候都鲜艳刺目。
日影渐渐西斜,醉梦青撤回灵力时指尖已泛着青白。小加加跪坐在刘阿肆身侧,用帕子轻轻拭去他额角冷汗,素白裙裾早被泥土浸透。刘阿肆勉力睁开眼,看见她泛红的眼眶,气若游丝道:“哭起来像只受惊的小羊......”
“都什么时候了还贫嘴!”醉梦红“啪”地拍了下他肩膀,猫爪上沾着捣碎的草药,“再晚半个时辰,你这条腿可就废了。”话音未落,远处传来急促的马蹄声,聂少凯骑着高头大马冲破暮色,身后轿子里跳下白须飘飘的老郎中。
小加加被众人扶到一旁,攥着染血的叠氅退到溪边。暮色里,她望着水中自己苍白的倒影,耳边嗡嗡回响着刘阿肆被咬时的闷哼。指尖无意识摩挲着披风上的并蒂莲,忽然摸到一处异样——布料下竟藏着几粒干燥的野莓,是今早刘阿肆说要带给她的。
“别傻站着。”醉梦熙甩着长刀走来,刀鞘上还沾着赶路时的草屑,“大风去镇上抓药了,我陪你回屋熬碗粥。”说着扯了扯小加加的衣袖,却被对方突然转身抱住。小加加将脸埋进狼女劲装里,声音闷闷的:“熙姐姐,我好怕......”
“怕什么!”醉梦熙反手搂住她,银发蹭过小加加发顶,“有我们在,阿肆死不了。”远处传来郎中的呵斥:“按住他!这味药下去有阵痛!”小加加浑身一颤,醉梦熙立刻扯开嗓子:“刘阿肆!你要是敢让小加加哭,老子把你地里的菜全砍了!”
这句话逗得小加加破涕为笑。她吸着鼻子松开手,就见醉梦甜提着食盒走来,橙色裙摆上沾着几瓣晚开的蔷薇:“先吃点东西,阿严在帮郎中煎药。”食盒打开,是小加加最爱吃的荠菜馄饨,热气氤氲中,她恍惚又回到今早,看刘阿肆把叠氅仔细折进竹篓的模样。
夜色渐浓时,刘阿肆终于沉沉睡去。小加加守在床边,将洗净的叠氅轻轻盖在他身上。月光透过窗棂洒进来,照得披风上的并蒂莲泛起微光。她握着少年发烫的手,听着他逐渐平稳的呼吸,忽然想起寒武纪的古老传说——并蒂莲开,相思难改。而此刻,她只愿这双手永远温暖,能继续为她折起往后无数个清晨的牵挂。
更鼓声惊起夜枭,小加加伏在床边打盹,忽觉掌心一紧。睁眼便见刘阿肆睫毛轻颤,苍白的唇动了动,沙哑唤她名字。她慌忙起身倒了半碗温茶,用帕子托着碗底凑到他唇边:"别说话,先喝点水。"少年喉结滚动着饮下,目光落在她眼下乌青,抬手想抚她脸颊,却因牵动伤口闷哼出声。
"别动!"小加加按住他肩膀,月白衫子滑下肩头,露出半截缠着布条的小臂——那是方才帮郎中熬药时被药罐烫的。刘阿肆目光一沉,想抓她手臂却使不上力:"你又......"话音被推门声打断,醉梦紫晃着九条尾巴跨进门槛,紫色纱裙扫过满地月光:"醒了?本姑娘特意从纳兰府偷来的千年灵芝,就着你家小加加熬的药汤喝。"
窗外传来簌簌响动,醉梦艾抱着竹筐跃下屋檐,绿色裙摆沾满夜露:"后山的夜息兰开了,我和苏晚凝采了些,安神最好。"她将花朵插进陶罐,兔耳突然竖起:"听!有人来了。"话音未落,醉梦泠拎着湿漉漉的裙摆冲进来,粉红色鱼尾在月光下泛着珍珠光泽:"觅两哥哥在河里捕了鲜鱼,说给阿肆补身子!"
屋内陡然热闹起来。醉梦香倚着门框轻笑,黄色豹纹披风随着动作轻摆:"聂少凯在院外支了篝火,今晚都别走了。"醉梦红正用猫爪给刘阿肆按摩发麻的腿,突然抬头:"冯广坪送来的新米,正好煮粥。"小加加望着满屋人,眼眶突然发热,转头却见刘阿肆目不转睛盯着她,轻声道:"傻羊,怎么又哭了?"
"谁哭了!"她别过头去,却被刘阿肆拽住衣袖。少年指腹摩挲着她掌心的薄茧,那是连日缝补叠氅留下的痕迹:"等我好了,给你做个最结实的藤箱,再放叠氅就不会磕着手。"院外突然爆发出哄笑,醉梦熙举着酒坛探进头:"刘阿肆!说情话也不背着我们!"
夜风卷着篝火的暖意漫进屋子,小加加悄悄将叠氅又往刘阿肆身上掖了掖。布料间艾草香混着药味,她忽然想起清晨竹篱下的叮嘱,原来这万千牵挂,终是化作了满室烟火与长明的灯火。
夜色渐深,篝火噼啪作响。醉梦媛晃着缀满金线的裙摆,从袖中掏出副骨牌:“来玩‘摘星’,输家给阿肆讲笑话解闷!”醉梦兰耳朵动了动,蓝色襦裙下露出半截鼠尾,飞快在牌面扫过:“南宫润教过我诀窍,这次定能赢。”
小加加守在床边,看着刘阿肆在众人笑闹声中渐渐有了精神。忽觉衣角被轻轻扯动,低头见虎妞小葵抱着陶罐蹭过来,橙色裙摆沾满草屑:“这是二宝煨的山药粥,可香啦!”说着舀起一勺,吹凉了递到刘阿肆嘴边。
醉梦熙突然跳上石桌,长刀出鞘寒光一闪:“大风说我刀法又退步了,今日便在月下练给你们看!”话音未落,刀尖挑起半空中的萤火虫,却又轻轻将其放飞。大风挠着头憨笑,粗布短打被篝火映得通红:“我、我不是那个意思......”
醉梦甜与燕子严在灶台边忙碌,橙色头巾下露出温柔笑意。锅里的鱼汤咕嘟作响,飘出阵阵鲜香。“小心烫。”燕子严将盛好的鱼汤递给小加加,目光扫过她疲惫的神色,“去歇会儿吧,有我们守着。”
小加加摇头,端着汤碗坐到刘阿肆身边。少年挣扎着要起身,被她用肩膀轻轻抵住:“别动,好好喝药。”烛光下,她舀起一勺粥,吹散热气,又仔细挑去表面的碎渣,才递到他唇边。
“其实今日在田里......”刘阿肆咽下粥,声音仍有些虚弱,“看见株开得极好的野蔷薇,想着给你摘来着。”小加加动作一顿,眼眶突然发热。她别过头去,嗔道:“下次再这么莽撞,我便不理你了。”
醉梦红突然凑过来,猫瞳在夜色中泛着微光:“说什么悄悄话呢?”她爪子一挥,变出团毛茸茸的线球,“不如来玩抛球,输家要给小加加绣帕子!”众人纷纷响应,笑声惊飞了栖息在枝头的夜鸟。
小加加望着满屋热闹,悄悄将刘阿肆的手放进叠氅里。布料下,他的手指轻轻扣住她的,温暖透过层层牵挂,化作心底最柔软的慰藉。窗外,月光如水,温柔地洒在相拥的身影上,见证着这平凡却又珍贵的一夜。
篝火渐熄时,醉梦紫突然抖开九条尾巴,狐火在尾尖明灭:“今夜月色这般好,不如听南宫润吟诗助兴?”被点到名的书生慌忙整了整青衫,却被醉梦兰揪住袖口:“别听他酸文假醋,上次作诗把萤火虫说成‘暗夜鬼火’,平白吓哭了泠丫头。”
小加加被逗得轻笑,忽感怀中的人轻轻颤了颤。低头见刘阿肆望着院外的月桂树,苍白的脸上泛起一丝红晕:“小加,你看......”顺着他的目光望去,枝桠间不知何时系满了彩绸,在夜风中轻轻摇晃,像极了西子湖泛起的涟漪。
“这是大伙准备的。”醉梦甜擦着手从灶台走来,橙色围裙上沾着鱼鳞,“说是要给阿肆冲冲晦气。”话音未落,醉梦熙突然扯开嗓子:“大风!快把你藏的烟花拿出来!”少年涨红着脸从草垛后抱出个木匣,粗布裤腿还沾着挖烟花洞时的泥土。
烟花腾空的刹那,小加加下意识护住刘阿肆的耳朵。绚烂的火光映亮他眼底的温柔,染得叠氅上的并蒂莲像是活了过来。“其实那日在市集......”刘阿肆的声音混着爆竹声,“我本想给你买对银镯子,可钱都换成了新锄头......”
“傻话。”小加加用帕子替他擦去额角薄汗,月白衣袖扫过他掌心的老茧,“有这双手在,比什么镯子都好。”远处传来醉梦红的笑骂,猫爪正按住偷溜去厨房的觅媛:“说好的讲笑话,你想拿罗景珩烤的焦饼抵债?”
觅瑶涨红着脸从人群中钻出来,粉红色裙摆沾满草屑:“这次真的能吃!徐怀瑾说撒了桂花蜜!”醉梦青倚着竹篱轻笑,青色面纱被夜风掀起一角,露出脖颈间何童送的青玉蛇形吊坠。
夜风裹着桂花甜香掠过庭院,小加加将叠氅又往刘阿肆身上拢了拢。布料间的艾草香混着烟火气,恍惚间她又回到今早竹篱下,看少年将牵挂叠进披风的模样。原来岁月静好,不过是此刻满院喧闹,而心上人在侧,伸手便能触碰那份温热。
正当众人笑闹间,院外突然传来急促的脚步声。觅佳裹着亮黄色短打,额角沁着汗珠,身后跟着扛着锄头的李屹川。"不好了!"她的蚁族触角微微颤动,"西坡新挖的水渠被暴雨冲垮,淹了半亩稻田!"
醉梦香立刻起身,黄色豹纹披风猎猎作响:"聂少凯,备马!"地主家公子早已握紧缰绳,马蹄声在夜色中炸开。醉梦艾揪着苏晚凝的衣袖,兔耳紧张地竖起:"快拿上草席,得赶紧堵住缺口!"
小加加下意识要起身,却被刘阿肆拽住手腕。少年苍白的脸上满是焦急:"你别去,夜里路滑......"话音未落,醉梦熙已将长刀往腰间一插,雪白劲装掠过窗台:"小加留下照顾阿肆,我们去去就回!"大风扛着铁锹紧跟其后,粗布衣衫被夜风鼓起。
庭院突然安静下来,只剩篝火噼啪作响。小加加望着众人离去的方向,手心沁出薄汗。刘阿肆挣扎着要坐起,藏青叠氅滑落肩头:"我也去......那是大伙半个月的心血......"
"躺下!"小加加按住他的肩膀,月白衫子下的肩膀微微发颤,"你若再折腾,伤口裂开怎么办?"她转身倒了碗温水,却见水中倒影里自己眼眶泛红。昨夜缝进叠氅的安神香囊轻轻晃动,艾草香气混着药味,在寂静中愈发清晰。
刘阿肆望着她忙碌的背影,喉咙发紧。烛火将她的影子投在墙上,单薄得仿佛一阵风就能吹散。他突然想起今晨她踮脚折披风的模样,藏青布料间藏着的,何止是饭团和香囊,分明是比西子湖还要深的牵挂。
远处传来闷雷般的声响,不知是暴雨将至,还是众人抢修水渠的呼喊。小加加将叠氅重新盖在他身上,指尖无意识摩挲着并蒂莲的针脚。她知道,此刻院外的每个人,都在用自己的方式守护着这片土地,就像她守着眼前人一样,将万千牵挂,叠进生活的每个褶皱里。
雨幕如帘倾落的刹那,小加加突然掀开窗棂。闪电照亮院外泥泞的小路,她仿佛看见醉梦熙的白衫在雨里翻飞,听见大风挥动铁锹的闷哼。刘阿肆挣扎着要起身帮忙,却被她用叠氅重新裹住:“你瞧,”她指着桌上刚温好的姜汤,“等他们回来,总要有人守着热汤。”
檐角垂下的雨线渐渐织成水雾,忽然传来急促的脚步声。醉梦红浑身湿透撞开院门,红色裙摆滴着泥水,怀里却牢牢护着个油纸包:“冯广坪护住了稻种!”她甩了甩猫耳上的水珠,“不过醉梦艾的兔毛全变成绺子了!”
话音未落,众人已涌进堂屋。醉梦香的黄披风沾满泥浆,豹尾却还缠着几捆茅草;聂少凯的绸衫裂了道大口子,手里却举着半截木桩。“缺口堵住了!”燕子严抹了把脸上的雨水,橙色衣襟还在往下淌水,“就是晚稻得补种......”
小加加忙递上干帕子,忽然瞥见醉梦泠蜷缩在角落,粉色鱼尾泛着不正常的青白。“快用热水!”她惊叫着去抱陶罐,却见觅两哥哥已脱下外衣裹住恋人,“我们来时路过温泉,现在就带她去。”
待众人稍稍安定,醉梦紫抖落狐尾上的雨水,九条尾巴甩出满室细碎流光:“南宫润在祠堂生了火,大伙去烤烤衣服。”她狡黠一笑,“不过要先听他念诗赔罪——他刚才把暴雨说成‘天公泼洗脚水’!”
笑声中,小加加忽然发现刘阿肆正盯着她。少年苍白的脸上带着心疼,伸手轻轻擦掉她鬓角的雨水:“你又在担心了。”他展开藏青叠氅,布料间残留的艾草香混着潮湿的泥土味,“其实......你才是我最想护住的牵挂。”
窗外雷鸣渐远,小加加将新煮的姜汤分给众人。醉梦媛举着金色酒壶往碗里倒了些烈酒,醉梦兰蹲在灶边翻动烤焦的面饼,虎妞小葵正缠着二宝讲修渠时的惊险。火光映着每个人的脸庞,小加加忽然明白,这层层叠叠的牵挂,早已织成了比任何披风都温暖的网,将他们紧紧护在中间。
雨过天晴时,醉梦兰蹲在门槛上用蓝绸子缠裹开裂的竹篾,南宫润举着灯笼替她照亮,烛光将两人影子叠成歪斜的剪纸。院角突然传来“喵呜”惊叫,醉梦红炸着毛从柴垛里滚出来,红色裙摆沾着稻草:“冯广坪!你修屋顶的灰往下掉!”被点名的男人探出头,腰间还缠着半截麻绳:“明日就能把漏雨的地方补上!”
小加加正在灶台熬制草药,铜锅里蒸腾的热气模糊了她鬓边碎发。刘阿肆拄着拐杖挪到她身后,藏青叠氅松松垮在肩头,针脚处的并蒂莲被雨水浸得发暗。“我来添柴。”他伸手去够墙边的木柴,却被小加加用锅铲敲了手背:“大夫说你要静养!”
院外忽然传来清脆的铃铛声,觅媛骑着小毛驴晃悠而来,金色裙裾扫过沾着露水的石板路:“徐怀瑾从扬州带回了新茶种!”她话音未落,醉梦泠从水缸里探出脑袋,湿漉漉的粉色长发缠着水草:“觅两哥哥在湖里发现了能固堤的沉水植物!”
醉梦香突然跃上院墙,黄色披风在晨风里猎猎作响,豹目扫过众人:“聂少凯联系了邻村的石匠,三日后就来加固水渠。”她目光落在小加加身上,放缓了语气:“你若是会累,便歇一歇。”
小加加摇头,将熬好的药汁倒进陶碗。药香混着窗外飘来的茉莉气息,她忽然想起昨夜醉梦熙满身泥泞却笑着说“水渠保住了”,想起醉梦甜在雨里为大家披蓑衣时被打湿的橙色头巾。低头看碗中药汁泛起的涟漪,倒映着刘阿肆专注的眉眼,他正用缠着纱布的手,小心翼翼地将凉透的叠氅重新折好。
“等我好了。”刘阿肆忽然开口,指腹抚过披风上褪色的并蒂莲,“要在水渠边种满野蔷薇。”小加加鼻尖发酸,转身又往灶里添了把干柴。火光映得满屋通红,照见醉梦艾用嫩绿丝线修补众人破损的衣衫,照见虎妞小葵和二宝争着往陶罐里塞晒干的艾草,也照见那方藏青叠氅,在晨雾里静静舒展,将未说出口的牵挂,叠进又一个平凡的清晨。
三日后正午,石匠队伍的凿石声混着蝉鸣荡开。小加加提着竹篮穿过工地,素白裙摆掠过新垒的石堤,篮中装着掺了薄荷叶的酸梅汤。刘阿肆倚着拐杖指挥,藏青叠氅随意搭在肩头,汗水浸透的后背洇出深色痕迹。
“快歇着!”小加加将陶碗塞进他手里,指尖擦过他发烫的手背,“伤口又要裂开了。”刘阿肆笑着仰头饮尽,喉结滚动间溅出的汤汁落在叠氅的并蒂莲上,像是绽开的小水花。
忽然传来铁器坠地的巨响。醉梦熙的白衫沾满石粉,正揪着大风的衣领:“让你扶稳梯子!差点砸到艾姐!”醉梦艾捂着被蹭乱的绿裙后退,兔耳却仍警惕地竖着。苏晚凝慌忙举起账本:“石料还有缺口,得去邻镇......”
“我去!”醉梦紫九条尾巴同时炸开,紫色纱裙旋成漩涡,“纳兰京前日说新得了匹千里马!”话音未落,醉梦红已跃上墙头,红色裙摆猎猎如火焰:“我和冯广坪抄近路,顺道采些野蔷薇苗。”
小加加望着众人忙碌的身影,忽然被拽得一个趔趄。刘阿肆将她拉到树荫下,粗糙的手掌替她挡住刺眼的阳光:“日头毒,回屋歇着。”他说着要取下叠氅给她遮阳,却被小加加按住手腕。
“别动。”她踮脚将披风重新整理好,针脚处的并蒂莲贴着他温热的胸膛,“你看,”她指着远处正给石匠递水的醉梦甜,橙色头巾在烈日下格外鲜亮,“二姐把新熬的绿豆汤都送来了。”
刘阿肆顺着她的目光望去,忽然轻笑出声:“觅媛又在缠着徐怀瑾背诗,你瞧她把金簪子都插歪了。”远处,醉梦媛晃着金色裙摆跺脚,发间步摇随着动作叮咚作响。
微风掠过石堤,掀起小加加鬓边碎发。她望着刘阿肆被晒得发红的侧脸,忽然想起今早折披风时,特意在夹层缝进的提神香囊。原来牵挂就像这层层布料,看似平凡,却总能在不经意间,将暖意与安心悄然传递。
夕阳将石堤染成琥珀色时,醉梦紫骑着浑身汗沫的骏马疾驰而来,紫色斗篷在风中鼓成饱满的帆。她翻身下马,九条尾巴扫落几片晚霞:“纳兰京把私库里的青石都搬来了!”话音未落,醉梦红抱着沾满泥土的蔷薇苗从树后钻出来,猫爪还勾着冯广坪的衣襟:“山那边的野蔷薇开疯了,根须都缠在我尾巴上!”
小加加蹲在新翻的泥土旁,素白衣袖挽到手肘,露出腕间淡青色血管。她小心翼翼地将花苗放进坑中,忽然指尖触到硬物——是块刻着并蒂莲的碎陶片。刘阿肆拄着拐杖在旁培土,藏青叠氅垂落的一角被晚风掀起,拂过她泛红的脸颊:“当心扎手。”他说着用粗粝的拇指蹭去她鼻尖的泥点。
远处传来清脆的铜铃声,觅媛骑着装饰华丽的小毛驴晃悠而来,金色裙摆上缀着的珍珠在暮色中闪烁:“徐怀瑾说要给新水渠题字!”醉梦泠从附近的溪流探出身,粉色长发缠着水草,鱼尾在水中划出细碎银光:“觅两哥哥在水底找到块光滑的石板!”
醉梦香突然跃上石堤,黄色豹纹披风猎猎作响:“聂少凯带石匠看最后一处缺口!”她转头望向小加加,豹目里难得泛起温柔:“去歇着吧,剩下的交给我们。”小加加刚要摇头,却被刘阿肆轻轻按住肩膀。
“听话。”少年的声音裹着黄昏的暖意,将叠氅轻轻披在她肩头。藏青布料带着他的体温,针脚处的并蒂莲贴着她剧烈跳动的心口。小加加望着众人忙碌的身影——醉梦艾用绿色丝带系住散落的花苗,虎妞小葵正和二宝争着提水桶,醉梦甜的橙色头巾在炊烟中若隐若现。晚风送来泥土与蔷薇的清香,她忽然明白,这些琐碎的日常,早已将牵挂织成了比任何宝物都珍贵的网,将他们紧紧拢在岁月的褶皱里。
星子初现时,水渠旁的篝火燃起来了。醉梦媛晃着金步摇,非要徐怀瑾当场题诗,惹得众人笑闹着起哄;醉梦泠将鱼尾浸在溪水里,和觅两哥哥窃窃私语,溅起的水花沾湿了粉色裙摆。小加加坐在新垒的石堤上,藏青叠氅裹着两人,布料间艾草与泥土的气息缠绕交融。
“疼吗?”她忽然低头,指尖悬在刘阿肆尚未痊愈的伤口上方。少年晒得黝黑的脸上浮起笑意,粗糙的手掌覆上她的手背:“这点伤,哪及得上你熬夜缝披风时扎破的手指头。”他说着,从叠氅暗袋里摸出颗野莓,“今日栽花时找到的,最甜的那颗。”
忽有夜风掠过,吹得篝火噼啪作响。醉梦红的猫爪突然按住乱窜的火苗,红色裙摆扫过满地星光:“冯广坪!快把烤糊的玉米拿走,熏得本姑娘尾巴都炸毛了!”被点名的男人挠着头,举着黑黢黢的玉米棒往醉梦甜的灶台跑——那里飘来新蒸的米糕香气。
“快看!”醉梦艾突然拽着苏晚凝的衣袖,兔耳兴奋地颤动。只见醉梦紫九条尾巴同时亮起狐火,在夜空绘出流动的蔷薇图案;醉梦熙抽出长刀,雪白劲装旋成疾风,刀尖挑起的火星与狐火相映成趣。大风举着木盾跟在后面,嘴里喊着“当心暗器”,却被虎妞小葵用树枝敲了后脑勺:“二宝都比你机灵!”
小加加靠在刘阿肆肩头,听着此起彼伏的笑骂声,看醉梦青缠着何童教石匠们辨认草药,看觅佳指挥李屹川搬来新制的石臼。藏青叠氅上的并蒂莲在火光中明明灭灭,她忽然想起寒武纪的古老传说,说相爱的人若共守一方土地,连风中都会生长出牵挂的藤蔓。而此刻,这层层叠叠的布料里,裹着的何止是夜露与暖意,分明是比星辰更绵长的人间烟火。
夜风送来阵阵蝉鸣,醉梦兰突然从袖中掏出一卷竹简,蓝色裙摆扫过满地星辉:“南宫润新写了治水歌谣,大伙听听!”书生涨红着脸推了推玉冠,清咳一声便唱起来,惹得醉梦红笑倒在冯广坪肩头,红色裙裾扫落几片烤焦的栗子壳。
小加加望着篝火映红的众人,忽然想起叠氅暗袋里还藏着前日采的野薄荷。她刚要起身,却被刘阿肆轻轻按住,少年从怀里摸出个油纸包:“路上捡的,还热乎。”打开竟是两个桂花糖糕,糖霜在月光下闪着细碎的光。
“阿肆!快来帮忙!”醉梦甜的声音从灶台传来,橙色头巾下的脸庞被火光映得通红。燕子严正往灶里添柴,火舌舔着铁锅,锅里咕嘟作响的是新酿的米酒。刘阿肆起身时,藏青叠氅滑落肩头,小加加忙伸手接住,布料间残留的体温让她脸颊发烫。
此时,醉梦熙突然跃上石堤,长刀在月下划出银弧:“大风!敢说我刀法退步,来比划比划!”话音未落,她已将大风的木剑挑飞,雪白劲装在风中猎猎作响。虎妞小葵抱着二宝凑过来,橙色裙摆沾满草屑:“让开让开!看我给你们表演打虎拳!”
小加加将叠氅重新叠好抱在怀中,针脚处的并蒂莲硌着掌心。她望向人群里忙碌的刘阿肆——少年正帮聂少凯架起新制的水车,月光洒在他汗湿的后背,藏青叠氅随意搭在石碾上,像朵沉默的云。远处醉梦紫的狐火与醉梦泠鱼尾的荧光交织,恍惚间,她觉得这层层叠叠的牵挂,早已化作这方天地间最温暖的网,将所有的欢笑与烟火都轻轻兜住。
正当众人笑闹间,夜空忽然划过一道奇异的绿光。醉梦紫的九条尾巴瞬间炸成戒备姿态,狐目警惕地望向天际:“这气息......是寒武纪的星陨!”醉梦香利落地跃上高处,黄色豹纹披风猎猎作响:“聂少凯,快清点人数!”
小加加下意识攥紧怀中的叠氅,藏青布料下的并蒂莲硌着掌心。刘阿肆迅速挡在她身前,虽然伤腿还未痊愈,却仍稳稳握住锄头:“小加,你躲到石屋后。”她却摇头,将叠氅展开披在两人肩头:“要一起。”
醉梦熙挥舞长刀劈开突然弥漫的雾气,雪白劲装在幽光中若隐若现:“什么东西!出来!”回应她的是窸窸窣窣的响动,醉梦兰的鼠耳剧烈颤动:“有东西在草丛里!”话音未落,数十只发着荧光的甲虫破土而出,翅膀振动声如诡异的低鸣。
“是荧惑虫!”醉梦青的青色面纱被夜风吹开,她迅速结印,蛇形胎记泛起微光,“大家捂住口鼻,它们的鳞粉有毒!”小加加慌忙从叠氅夹层掏出备用的艾草香囊,分给身旁的人。刘阿肆则抄起木棍,将扑向小加加的甲虫狠狠拍落。
混战中,觅媛突然惊呼。她金色裙摆被藤蔓缠住,徐怀瑾挥袖甩出符咒却无济于事。醉梦红立刻窜过去,猫爪寒光一闪斩断藤蔓:“呆子,用火烧!”冯广坪会意,迅速点燃火把,火焰照亮众人紧张却坚定的面容。
小加加看着刘阿肆额角滚落的汗珠,心揪成一团。她解下叠氅上的布条,替他包扎被甲虫划伤的手臂:“疼吗?”少年咧嘴一笑,眼神却始终警惕四周:“没你绣披风时扎到手疼。”这句话让她鼻尖发酸,手中的动作却更加利落。
此时,醉梦甜端着刚熬好的解毒汤冲过来,橙色围裙上溅满药汁:“都来喝一口!”燕子严则在一旁架起铁锅,熬煮驱毒的草药。火光摇曳间,小加加望着身边并肩作战的众人——醉梦艾用绿色丝带捆住受伤的同伴,虎妞小葵护着二宝与甲虫搏斗,觅佳指挥李屹川搭建临时屏障。
藏青叠氅在夜风中翻飞,小加加忽然觉得,这方布料叠起的何止是牵挂,更是守护彼此的决心。当第一缕晨光刺破雾气时,她知道,无论前路还有多少未知,只要他们在一起,就能将平凡的日子,过成最温暖的传奇。
硝烟散尽的清晨,露珠在野蔷薇的嫩芽上凝成珠串。小加加蹲在水渠边浣洗带血的叠氅,月白衫子被晨雾洇得半透。藏青布料在溪水中舒展,针脚处的并蒂莲被血渍晕染,倒像是开出了新的花瓣。
“我来吧。”刘阿肆的影子覆在她身上,少年单膝跪在湿润的泥土上,伤腿还缠着浸了草药的布条。他伸手去够溪边的皂角,却被小加加拍开:“大夫说你不能沾水!”话音未落,醉梦红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哟,小俩口又在腻歪?”猫女甩着尾巴晃过来,红色裙摆扫落一串水珠。
院外突然传来车轮轱辘声。醉梦紫倚在装饰华丽的马车上,九条尾巴懒洋洋地垂在紫色绸缎外:“纳兰京送来新织的云锦,给你们补披风正好。”醉梦兰从车厢里探出头,蓝色衣襟沾着墨水:“南宫润还写了驱虫符咒,保准比艾草管用十倍!”
小加加正要起身,却见醉梦甜挎着竹篮走来,橙色头巾下藏着笑意:“阿严在后院支了染缸,说是要把叠氅染成藏青配月白——就像你俩站在田埂上的样子。”她话音未落,醉梦熙扛着长刀闯进来,雪白劲装破了好几个洞:“大风那呆子把我的护腕烧了个窟窿,正好用云锦补!”
正午的阳光漫过新砌的石堤,众人围坐在紫藤花架下。觅媛晃着金簪子给徐怀瑾梳头,醉梦泠在水缸里教觅两哥哥织渔网,虎妞小葵追着二宝满院子跑。小加加坐在刘阿肆身侧,银针穿过云锦时闪着微光,新绣的并蒂莲比从前更大更艳。
“当心。”刘阿肆伸手挡住她垂落的发丝,指尖擦过她泛红的耳尖。小加加低头轻笑,针脚却愈发细密。藏青与月白的布料在膝头堆叠,就像无数个清晨她踮脚折披风的模样,只不过这一次,牵挂不再藏在夹层里,而是化作满屋的笑语,融进了每一寸平凡的时光。
新染好的藏青叠氅在绳上晾晒,月白镶边被风吹得轻轻晃动。小加加踮脚调整木夹时,忽听得院外传来此起彼伏的惊叹。转头望去,只见醉梦熙骑着威风凛凛的黑马,雪白劲装换成了崭新的云锦短打,腰间还别着大风连夜打造的银质刀鞘。
“小加加快看!”虎妞小葵拽着二宝从街角冲出来,橙色裙摆沾满草屑,“熙姐姐接了护卫镖,要带我们去市集!”醉梦甜挎着新缝的布包跟在后面,橙色围裙上绣着热腾腾的包子图案:“阿严说去买些糯米,给大伙包桂花蜜粽。”
刘阿肆擦着汗从田埂走来,粗布短打浸透汗水,却仍快步上前扶住小加加:“当心摔着。”他仰头望着叠氅,目光掠过新绣的并蒂莲,唇角勾起笑意:“比从前更俊了。”醉梦红突然从屋顶跃下,红色裙摆如同一朵炸开的火焰:“俊什么俊,冯广坪说邻村的稻种出了问题,咱们得去瞧瞧。”
话音未落,醉梦青的青色面纱随风飘来,人已出现在院门前:“何童在渡口发现了变异水草,怕是会堵塞水渠。”她的蛇形胎记微微发亮,显然事情紧急。醉梦紫摇着九条尾巴慢悠悠踱步,紫色纱裙拖曳出流光:“纳兰京派了船队,倒是能帮忙清理。”
小加加迅速取下叠氅,动作利落却又轻柔,生怕扯到新绣的针脚。藏青布料裹着熟悉的气息,她将披风递给刘阿肆,指尖在暗袋处停顿——那里又塞进了个新缝的安神香囊,绣着小小的麦穗。“早去早回。”她轻声道。刘阿肆接过披风,叠起时露出内侧绣的小字:“平安归”。
院外,醉梦艾正用绿色丝带帮苏晚凝捆扎账本,觅媛晃着金簪子跳上马车,大声催促徐怀瑾:“快点!再磨蹭好布料都被抢光了!”小加加望着众人忙碌的身影,忽然觉得这平凡的琐碎日常,恰似手中的叠氅,看似简单的折叠,却藏着数不清的牵挂与温情。而每一次的分离与相聚,都让这层层叠叠的羁绊,愈发厚重温暖。
暮秋的晨雾还未散尽,小加加已踩着满地银杏叶往田间去。素白裙裾掠过湿润的泥土,藏青叠氅裹着她单薄的肩膀,新添的毛领在晨风里轻轻颤动——那是醉梦红执意用自己褪下的冬毛织就的。远处传来刘阿肆耕作的吆喝,惊起芦苇丛中一群白鹭,她下意识加快脚步,藤篮里的艾草香囊随着步伐轻轻碰撞。
“当心泥坑!”熟悉的声音传来。刘阿肆扛着锄头从田埂跃下,粗布短打的衣角还沾着露水。他伸手接过藤篮,另一只手牢牢扶住她的手腕,掌心的温度透过布料传来。小加加仰头望着他晒得黝黑的脸庞,发现不知何时,少年的眼角竟添了几道细纹,“又熬夜缝补了?瞧这黑眼圈。”
藏青叠氅突然被风掀起一角,露出里侧新绣的纹样。这一回不是并蒂莲,而是金灿灿的麦穗与缠绕的野蔷薇,针脚间还缀着细小的珍珠——那是醉梦泠从深海寻来的。“是醉梦兰出的主意,”小加加低头轻笑,耳尖泛红,“她说麦穗配蔷薇,才衬你这庄稼汉。”
话音未落,远处传来热闹的喧哗。醉梦熙骑着黑马疾驰而来,雪白劲装猎猎作响,身后跟着抱着农具的大风。“闪开闪开!”虎妞小葵的声音先到,橙色身影如小炮弹般冲过田埂,二宝举着新摘的柿子在后面气喘吁吁地追。醉梦甜挎着竹篮从另一条小路走来,橙色围裙上沾着面粉,“快来尝尝新蒸的南瓜糕!”
众人围坐在新修的石亭下,这是聂少凯请工匠特意建造的。醉梦香倚着亭柱擦拭佩剑,黄色豹纹披风随意搭在石凳上;醉梦紫晃着九条尾巴,正用狐火帮南宫润烘干被露水打湿的书卷;觅媛举着金步摇追着徐怀瑾,非要他给新得的玉佩题字。
小加加靠在刘阿肆肩头,看着醉梦泠在池塘里教觅两哥哥采莲藕,溅起的水花在阳光下泛着银光。藏青叠氅盖住两人交叠的腿,她忽然摸到夹层里的硬物——是块光滑的鹅卵石,上面歪歪扭扭刻着“平安”二字,那是上次水灾时,刘阿肆从决堤处捡回的。
“水渠今年收成好,”刘阿肆的声音混着秋风拂过耳畔,“等冬月,我们去市集买些新布。”他指尖无意识摩挲着叠氅的边缘,“给你做件暖和的棉衣,再绣上你喜欢的云纹。”小加加转头,撞进他眼底温柔的笑意,就像初见那日,少年在田间抬头,阳光正好落在他汗湿的睫毛上。
暮色渐浓时,醉梦红突然跃上石桌,红色裙摆扫落满桌果壳。“都别发呆了!”猫女的眼睛在暮色中亮晶晶的,“冯广坪在后院架起了烤架,今晚不醉不归!”众人哄笑着起身,醉梦艾的绿丝带、觅佳的亮黄头巾在风中飘扬,惊起满树栖息的归鸟。
小加加任由刘阿肆牵着走,藏青叠氅在身后拖曳出长长的影子。她望着前方热闹的背影,听着醉梦熙的笑骂、醉梦甜的叮嘱,忽然觉得岁月就这样老去也很好。那些叠进披风里的牵挂,早已化作生活里无处不在的温暖,如同春日的雨、秋日的月,无声却坚定地守护着每一个平凡的朝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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