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4章 10 编帽

暮春的田间蒸腾着暖意,属羊的小加加身着素白衣衫俯身锄地,碎发被汗水黏在脸颊。刘阿肆停下手中农活,指尖灵巧地穿梭于柔韧草叶间,片刻便编出顶精巧草帽,轻轻覆在她发间:“莫让日头晒了我的小娘子。”草帽下,小加加眉眼弯弯,笑意比天边云霞更温柔。

日头攀上中天时,小加加的素白衣襟已洇出汗渍,正弯腰侍弄新插的秧苗。刘阿肆瞥见她被晒得发红的脖颈,随手折下几枝柔韧草叶,指尖翻飞间编出顶精巧草帽,轻轻扣在她发间:"我的小羊儿可要当心晒,莫把这笑靥晒蔫了。"

暮春的西子湖畔蒸腾着温润的水汽,平阳宛城外的水田被晨雾染成一片朦胧的青碧。小加加赤着双足踩在松软的泥地里,素白襦裙高高绾起,露出一截纤细的脚踝。她发间系着的羊脂玉坠随着动作轻轻晃动,恰似她眉眼间灵动的笑意。

"阿肆,这垄秧苗总算是插完了。"小加加直起腰,抬手拭去额角的汗珠。日光穿透云层,在她雪白的衣襟上洒下斑驳光影,将她衬得如同画中走出的仙子。

正在一旁整理农具的刘阿肆抬眼望去,只见心上人被晒得微红的脸颊泛着健康的光泽,几缕碎发黏在额前,更添几分娇憨。他心头一软,随手折下几枝柔韧的狗尾草,指尖翻飞间,草叶便化作精巧的纹路。

"当心别晒坏了。"刘阿肆走到小加加身边,将编好的草帽轻轻戴在她头上。草帽带着青草的清香,恰好遮住刺眼的阳光。他的指尖不经意间擦过她发烫的耳尖,引得小加加脸颊更红。

小加加抬头望着眼前这个皮肤黝黑却眉眼俊朗的少年,心中满是暖意。刘阿肆虽只是个普通的务农少年,却总能用最质朴的方式让她心动。"就你会哄人。"她嗔怪地白了他一眼,嘴角却止不住地上扬。

"我说的可是真心话。"刘阿肆笑着将她垂落的发丝别到耳后,"我的小羊儿,自然要好好护着。"

远处传来清脆的鸟鸣,微风拂过新插的秧苗,泛起层层绿浪。小加加靠在刘阿肆肩头,望着天边被染成绯色的云霞,只觉得这一刻的宁静与美好,便是世间最珍贵的宝物。

日头攀上中天,将西子湖畔的水田蒸腾出粼粼金雾。小加加半跪在湿润的田埂上,素白衣衫早被汗水浸出深色云纹,腰间羊脂玉坠随着俯身的动作轻晃,在泥水里投下细碎的光。她垂落的发丝黏着草屑,睫毛上凝着晶莹的汗珠,却仍固执地用竹耙梳理着秧苗间的杂草。

刘阿肆擦着额头的汗直起身,目光掠过小加加被晒得通红的后颈。少年喉结轻滚,粗粝的手指忽然灵巧地折下几株柔韧的蒲苇。草叶在他掌心翻飞如蝶,麦色手臂上青筋随着动作起伏,不一会儿就编出顶带着波浪纹的草帽。帽檐处还别着两朵野蔷薇,粉白花瓣沾着新鲜的晨露。

“当心!”草帽带着草木清香扣在小加加头顶,刘阿肆顺势扶住她险些栽进泥里的身子。他温热的掌心透过单薄的衣料传来温度,小加加仰头时,正巧撞进少年含笑的眼眸——那双总在田间劳作的眼睛,此刻盛着比西湖水更温柔的光。

“我的小羊儿可要当心晒。”刘阿肆指尖轻轻擦过她发烫的耳垂,将帽绳系成俏皮的蝴蝶结,“莫把这笑靥晒蔫了,不然明日的早市,谁帮我吆喝新割的稻穗?”

小加加被逗得扑哧一笑,羊脂玉坠跟着轻颤:“就会拿我打趣!”她佯装生气地拍开少年的手,却悄悄将草帽往头顶按了按。带着体温的草叶拂过脸颊,混着蔷薇的甜香,倒比任何金冠都要珍贵。远处传来隐隐约约的马蹄声,惊起一群白鹭掠过水田,而他们谁都没注意到,醉梦紫骑着高头大马,正带着纳兰京从堤岸另一头经过,紫色裙摆与湖面涟漪相映成趣。

草帽檐下的野蔷薇突然被风掀起,小加加抬手去扶,却见远处西子湖畔飘来一抹艳紫色。醉梦紫骑着高头大马立在堤岸,狐耳在发间若隐若现,正与纳兰京笑闹着用马鞭指向水中央。小加加望着她鬓边晃动的明珠步摇,下意识摸了摸自己草帽上的野花,耳根又泛起薄红。

“别看了。”刘阿肆忽然将沾着泥土的手掌覆在她眼前,粗粝指腹轻轻蹭过她发烫的脸颊,“再看下去,连秧苗都要嫉妒你走神。”少年故意板着脸,眼底却漾着狡黠的笑意,“昨日是谁说要把水田打理得比醉梦艾姐姐的茶园还整齐?”

小加加被戳中软肋,杏眼圆睁:“谁说走神了!我不过是在想……”她忽然压低声音,羊儿般灵动的眸子转了转,“醉梦紫姐姐的狐火,能不能把田里的害虫都吓跑?”话音未落,远处传来醉梦紫清脆的笑声,狐尾扫过水面惊起涟漪,倒真惊飞了几只停在秧苗上的蜻蜓。

刘阿肆闻言噗嗤笑出声,随手摘下腰间竹篓里的水壶,拧开盖时带起一串水珠:“张嘴。”他半跪下来,将壶嘴凑到小加加唇边,自己却仰头去接从壶口溢出的水。清冽的井水顺着他下颌线滑落,浸湿了领口的粗布,“我们的小娘子要是想借狐火,明日我就去紫姑娘府上借——前提是先把今日的活计做完。”

小加加含着壶口轻哼一声,故意呛出几滴水珠溅在少年脸上。她忽然伸手扯下草帽,倒扣在刘阿肆晒得发红的额头上:“那农夫刘阿肆听令,即刻与本姑娘一同除草,否则……”她晃了晃手中沾着泥的竹耙,“当心我用这神器,把你变成田里的稻草人!”

田间的风裹着新泥与蔷薇的香气掠过,惊起白鹭群掠过醉梦紫远去的身影。刘阿肆望着草帽下笑得眉眼弯弯的少女,忽然觉得,比起醉梦紫鬓边的明珠,眼前沾着草屑的笑颜,才是这盛世江南最耀眼的光。

草帽歪歪地扣在小加加头上,刘阿肆刚要伸手扶正,忽听得远处传来清脆的铃铛声。转头望去,只见醉梦红骑着一匹枣红马,怀中抱着竹篮,猫尾俏皮地从红色裙摆下探出,冯广坪则在马侧步行,手中还提着几坛新酿的梅子酒。

“哟,瞧瞧这对小鸳鸯!”醉梦红眼尖,远远就瞧见了田埂上的两人,笑着勒住马缰。她穿着绣着金线的红色襦裙,在阳光下明艳夺目,“阿肆,你这草编的手艺愈发精进了,比我前日在市集上买的都精巧。”

小加加的脸瞬间红透,低头揪着裙摆上的线头。刘阿肆倒是大大方方地拱手行礼:“红姑娘谬赞了,不过是随手编来哄她开心的小玩意儿。”说着,他下意识地看向小加加,目光里满是温柔。

冯广坪将酒坛放在田埂上,笑着说:“阿肆,明日就是五月初五,我家酿了些新酒,特地给你们送来尝尝。”他一身粗布麻衣,却难掩身上的英气,“还有,明日城西的龙舟赛,你们可去?”

小加加闻言,眼睛一亮,抬头看向刘阿肆,羊儿般温顺的眸子里满是期待:“阿肆,我们也去好不好?听说还有舞龙舞狮,可热闹了!”她说话时,草帽上的野花轻轻晃动,衬得她愈发娇俏。

刘阿肆看着她期盼的模样,心里一软,伸手揉了揉她的发顶:“好,明日收了工,我们就去。”他转头向冯广坪道谢,“多谢广坪兄,这酒我们就不客气了。”

醉梦红跳下马来,从竹篮里拿出几块桂花糕递给小加加:“快尝尝,这是我今早亲手做的。”她眨了眨眼睛,调侃道,“比某人编的草帽可香甜多了。”

众人闻言都笑了起来,田间的气氛愈发热闹。小加加咬了一口桂花糕,甜香在口中散开,看着身边说说笑笑的众人,心里暖融融的。她偷偷瞥了眼身旁的刘阿肆,见他正与冯广坪谈论农事,侧脸被阳光镀上一层金边,心中突然涌起一股说不出的安心。

此时,一阵微风吹过,远处西子湖畔的柳树轻轻摇曳,送来阵阵花香。小加加望着眼前的一切,只觉得这样平凡的日子,竟比任何珍宝都要珍贵。

正当众人说笑间,远处传来一阵急促的马蹄声。一抹亮黄色身影疾驰而来,觅佳身下的小马驹跑得气喘吁吁,她蚁族特有的透明薄翼在背后微微颤动,发间还沾着几片草叶。大力士李屹川扛着锄头大步跟在后面,古铜色的手臂上青筋暴起,额角的汗水顺着棱角分明的下颌滑落。

“可算追上你们了!”觅佳翻身下马,亮黄色的裙摆扫过田埂边的野花。她从腰间掏出一张皱巴巴的纸,“城西绸缎庄新进了一批云锦,掌柜的说有雪白的料子,小加加你要不要去瞧瞧?”她眨着亮晶晶的眼睛,特意把“雪白”二字咬得很重,还偷偷瞥了眼刘阿肆。

小加加刚要开口,刘阿肆已先一步接过纸张。他粗糙的手指抚过纸上的字迹,目光落在“雪白云锦”四个字上时,喉结不自觉地动了动。想起小加加那件洗得发白的素衣,他默默将纸折好塞进怀里:“明日赶集正好顺路,我陪她去。”

“哟,阿肆这是要给小娘子置办新衣了?”醉梦红狡黠地眯起猫眼,尾巴卷住冯广坪腰间的钱袋晃了晃,“不如让广坪赞助些银钱?”

“使不得使不得!”冯广坪慌忙护住钱袋,却在看到小加加略带期待的眼神后,立刻变了口风,“就当是提前送端午礼了!”说着掏出一锭碎银,被醉梦红眼疾手快地抢过去塞给小加加。

小加加攥着温热的银子,素白的脸颊泛起红晕。她望着刘阿肆微微低垂的眉眼,想起他编草帽时专注的模样,又想起他掌心的温度,忽然觉得手里的银子沉甸甸的。“那、那我们就收下了,等秋收卖了粮,一定还你们。”她声音软软的,羊儿般温顺的眼神里却透着股执拗。

刘阿肆抬手替她理了理歪掉的草帽,指尖擦过她发烫的耳垂:“先顾着挑喜欢的样式。”他转头看向笑得开怀的众人,田间蒸腾的暑气似乎都被这热闹驱散,只剩下满心的暖意。远处,西子湖的水波映着天光,泛起细碎的金芒,恰似此刻众人眼中流转的笑意。

众人笑闹间,忽有细碎银铃声由远及近。穿素兰色衣裳的觅如提着竹篮,发间鼠耳随着步伐轻轻颤动,洛君背着竹篓跟在身后,里头装满了新鲜草药。“阿肆,小加加,”觅如眼尖,瞧见田埂上的人群,远远扬了扬手中的帕子,“今晨在南山采了薄荷,给你们煮凉茶祛暑。”

洛君已熟稔地从篓中取出陶瓮,揭开盖子时,沁凉的薄荷香混着甘草甜意散开。小加加正要伸手去接,却被刘阿肆拦住。少年蹲下身,从田边摘了片宽大的荷叶,仔细洗净后才接过陶瓮,缓缓倾倒。澄澈的凉茶顺着荷叶边缘流入他掌心,泛起细密的泡沫。

“当心烫。”刘阿肆半跪着将荷叶捧到小加加面前,手腕上还沾着未洗净的泥浆。小加加望着他被晒得发红的手背,忽然想起他编草帽时灵巧翻飞的手指,心口像是被羽毛轻轻扫过,有些发痒。她垂眸轻抿一口,冰凉的液体滑过喉咙,甜味却直窜上眼眶。

“好喝!”小加加仰起脸,故意晃了晃沾着茶渍的嘴角,“比去年你在市集买的酸梅汤还好喝。”刘阿肆眼底笑意漫出来,用衣袖替她擦去嘴角痕迹,粗糙的布料蹭得脸颊微微发烫。

“酸梅汤?”醉梦红突然凑过来,猫尾卷住小加加的手腕,“说起这个,前儿我在聂少凯府上,瞧见他家冰窖里存着的酸梅,个个饱满得很……”她眨眨眼,尾巴尖轻轻点了点小加加腰间的碎银,“不如明日买了新料子,再去蹭些酸梅?”

众人哄笑间,远处传来几声虎啸。穿橙色衣裳的虎妞小葵骑着二宝肩头跑来,身后扬起一片尘土。小葵的虎耳立得笔直,怀中抱着个油纸包:“我听见说酸梅?镇上王记的酸梅汤最是正宗,我刚去买了!”她大大咧咧扯开油纸,酸甜气息顿时弥漫开来。

刘阿肆看着小加加眼睛发亮地凑过去,唇角不自觉上扬。田间的风裹着草药香、酸梅香与新泥气息拂过,草帽上的野蔷薇轻轻摇晃,他伸手将险些被吹落的花朵扶正,突然觉得,这被阳光晒得发烫的日子,原来比任何蜜糖都要甜。

正当众人围坐分享酸梅汤时,湖畔柳荫处突然传来清越的箫声。穿青色襦裙的醉梦青倚着树干,蛇尾化作的裙摆随微风轻摆,书生何童在旁铺开宣纸,笔尖悬在墨砚上方迟迟未落——他的目光早已被吹笛的姑娘夺去。“阿青这曲《采莲令》,倒是应了这水田风光。”何童话音未落,醉梦青指尖一转,曲调陡然变得俏皮,惊得觅食的白鹭扑棱棱飞起。

小加加歪头聆听,草帽上的野蔷薇簌簌颤动。刘阿肆见状,悄悄摘下腰间系着的银铃铛,那是去年庙会时他赢来的小玩意儿,此刻被他系在草帽绳结上。“叮铃——”轻微声响惊得小加加转头,却撞进少年含笑的眼眸:“这样你一转头,我就能知道小羊儿在想什么了。”

“就会打趣人!”小加加佯怒要拍他,却被突然响起的鸡鸣打断。穿橙色衣裳的醉梦甜拎着竹篮急匆匆赶来,发间鸡毛头饰跟着晃动:“城西米铺说新米到了,我特意绕路给你们送……”话未说完,她怀中的芦花鸡突然扑腾而起,直直朝着小加加的草帽飞去。

“当心!”刘阿肆眼疾手快将小加加护在身后,自己却被鸡爪勾住了衣袖。醉梦甜慌忙按住芦花鸡,杏眼圆睁:“这孽畜!明明平日里最是温顺……”她话音未落,众人便瞧见鸡喙正死死啄着草帽上的银铃铛,发出“咯咯”的欢快叫声。

小加加望着刘阿肆被扯得歪斜的衣襟,又看看芦花鸡执着的模样,忍不住笑出声来:“莫不是这铃铛的声音,让它想起同伴了?”她伸手取下铃铛,轻轻系在鸡脖子上。随着芦花鸡踱步,田间响起一串细碎的银铃声,与醉梦青的箫声、众人的笑闹声融作一片。刘阿肆掸了掸衣裳,顺势将小加加散落在肩头的发丝别到耳后,指腹擦过她发烫的耳垂时,忽然觉得,即便再平凡的日子,只要有她在身旁,也能生出万般趣味。

银铃系在芦花鸡颈间,清脆声响惊起了岸边芦苇丛中的野雀。正倚着树吹箫的醉梦青忽然收了曲调,蛇瞳微微眯起:“不好,有马蹄声从官道方向来了。”话音未落,穿亮黄色衣裳的觅佳突然振翅飞起,透明薄翼在阳光下泛着微光:“是醉梦熙和大风!看大风腰间佩着的刀,怕是出了事!”

转眼间,两道身影策马奔至田埂。醉梦熙的白色劲装沾满尘土,狼耳警惕地竖着,手中缰绳攥得发白。她身后的大风翻身下马时,腰间长刀还在微微震颤:“城西码头来了群外乡人,说是要占了晒谷场。领头的人带着铁爪,爪子上沾着蛇鳞……”他话音戛然而止,目光落在醉梦青泛着青芒的裙摆上。

空气瞬间凝固。刘阿肆下意识将小加加护在身后,掌心的老茧蹭过她微凉的指尖。小加加仰头望着少年紧绷的下颌线,羊儿般澄澈的眼眸闪过一丝担忧。醉梦红的猫尾炸成蓬松的毛球,她唰地抽出腰间软鞭:“敢在平阳宛撒野?当我们姐妹是吃素的?”

“先别急。”穿蓝色衣裳的醉梦兰从袖中掏出算盘,鼠耳随着动作轻轻耸动,“城西晒谷场本就是聂少凯家的产业,醉梦香,你且与聂公子通个信,让官府的人先出面。”她话音未落,穿黄色衣裳的醉梦香已经翻身上马,豹纹披风在风中猎猎作响:“早该活动筋骨了,少凯这会儿定在码头查账!”

小加加望着众人忙碌的身影,忽然扯了扯刘阿肆的衣袖:“阿肆,我们也去帮忙。”她将草帽往头顶紧了紧,羊脂玉坠在衣襟间晃动,“田里的事晚些再做,大家的事才是要紧事。”刘阿肆看着她坚定的眼神,心中某处被轻轻触动。他弯腰拾起田边的竹耙,竹篾缝隙间还沾着编草帽时留下的草屑:“好,我的小羊儿说去哪儿,我便去哪儿。”

此时,日头渐渐西斜,晚霞将水田染成暖金色。一群人浩浩荡荡朝着城西而去,小加加草帽上残留的野蔷薇香气,混着醉梦泠发间的水腥气、醉梦甜怀中的稻谷香,在风里酿成了一味名为“心安”的酒。

一行人匆匆往城西赶去,小加加的素白裙摆沾满泥浆,却仍紧紧攥着刘阿肆的手。官道旁的柳枝被风吹得七零八落,似是预示着即将到来的风波。远远望见晒谷场扬起的尘土,醉梦熙突然勒住马缰,狼瞳泛起幽蓝:“有血腥味!”

场中,醉梦香的豹尾正缠住个黑衣人的脖颈,聂少凯手持折扇挡开对方掷来的铁爪,黄色锦袍上已绽开几道血痕。穿绿色襦裙的醉梦艾耳尖发颤,灵活地避开飞溅的碎石,身旁苏晚凝挥着商队用的牛皮鞭,将几个喽啰扫翻在地。“阿青,你的鳞片!”何童突然惊呼,只见醉梦青的青色裙摆被铁爪勾住,几片蛇鳞在日光下泛着诡异的光。

小加加心下一紧,羊儿般温顺的眼神闪过一丝倔强。她松开刘阿肆的手,从腰间摸出放羊时用的竹哨,放在唇边吹出尖锐声响。远处的羊群似有感应,“咩咩”叫着朝晒谷场奔来。刘阿肆看着她单薄的背影,喉结滚动,握紧手中竹耙跟了上去:“别乱跑!”

混乱间,一个黑衣人瞅准小加加,挥着铁爪扑来。千钧一发之际,一道橙色身影闪过——虎妞小葵虎目圆睁,带着二宝腾空跃起,二宝手中的弹弓“嗖”地射出石子,正中黑衣人的手腕。“欺负我姐妹?找死!”小葵的虎牙泛着寒光,身后虎皮披风猎猎作响。

小加加趁机躲到刘阿肆身后,感受到少年剧烈起伏的胸膛。他将竹耙横在身前,粗糙的手掌覆上她握竹哨的手:“别怕,我在。”话音未落,醉梦紫的狐火突然照亮天际,紫色火焰将黑衣人逼到角落,纳兰京甩出长鞭缠住为首之人的脚踝。

“且慢!”穿蓝色衣裳的醉梦兰突然拨开人群,算盘珠子拨得噼啪响,“这人身上有南宫家的玉佩!”众人一滞,穿蓝色长衫的南宫润上前查看,脸色瞬间阴沉:“是我那不成器的堂弟,定是又在外面惹事!”

风波渐息,夕阳将众人的影子拉得老长。小加加望着满地狼藉,素白衣襟又添了几道污渍。刘阿肆默默摘下草帽,轻轻盖在她头上,挡住她因疲惫而低垂的眉眼:“走,回家。”他的声音温柔得能滴出水来,仿佛刚刚经历的不是一场恶斗,只是寻常的归家路。

暮色将众人的身影揉碎在归途,小加加踩着田埂上湿润的泥土,草帽上的银铃随着脚步轻响。刘阿肆默默解下外衫披在她肩头,粗布衣裳还带着他的体温,混着青草与汗水的气息。“手给我。”少年忽然停下脚步,在月光下展开她攥得发白的手指,指腹拂过掌心被竹哨勒出的红痕时,喉结微微滚动。

西子湖畔突然传来细碎水声,穿粉衣的醉梦泠从芦苇丛钻出,鱼尾在月光下泛着珍珠光泽。“水里漂来奇怪的木牌!”她举着块刻满符文的木片,发间水草还在滴水,“上面的纹路和那些铁爪上的一样!”醉梦青蛇瞳微缩,伸手接过木牌时,鳞片与符文擦出幽绿火花。

众人尚未反应,穿金色衣裳的觅媛突然指着湖面惊呼。只见数十盏红灯笼破水而出,灯笼上绘着狰狞的兽面,在夜色中犹如鬼火浮动。醉梦紫狐尾炸开,九条尾巴同时燃起火焰:“是南疆巫蛊教的招魂灯!难怪方才那些人受伤后毫无痛觉!”

刘阿肆立刻将小加加护在身后,竹耙横在胸前。少年麦色的手臂因用力而青筋暴起,却在感觉到怀中人微微颤抖时,用带着薄茧的手轻轻拍了拍她后背:“闭眼,数到十就没事了。”小加加将脸埋进他带着稻香的衣襟,却悄悄攥紧了腰间刘阿肆为她编的草绳。

此时,穿亮黄衣裳的觅佳突然振翅升空,透明薄翼在火光中泛着琉璃色:“东边有异动!”她话音未落,穿蓝衫的醉梦兰已展开泛黄的古籍,鼠耳紧张地颤动:“古籍记载,巫蛊教每逢月圆夜以活人献祭......”她的声音戛然而止,众人同时望向天上那轮血红的满月。

小加加忽然想起白日里刘阿肆为她编草帽时,指尖穿梭草叶的温柔模样。此刻那双温暖的手正死死握着竹耙,指节泛白。她仰头望着少年紧绷的下颌线,羊儿般澄澈的眼眸闪过一丝决然,从腰间摸出那枚被汗水浸得温热的羊脂玉坠——这是她生辰时刘阿肆送的,此刻正泛着微弱的柔光。

血色月光下,小加加攥着羊脂玉坠的手突然泛起柔光,温润的玉色与招魂灯的猩红形成诡异对峙。刘阿肆察觉到异样,低头时正对上她眼底跃动的勇气,那些白日里编草帽时的温柔与此刻的坚毅重叠,让他喉间泛起酸涩。“躲在我身后。”他压低声音,却被小加加轻轻推开。

“羊族虽温驯,却也有护家的角。”小加加话音未落,发间突然绽出淡金光晕,两弯透明羊角破土而出。她将玉坠按在草帽的蔷薇花纹处,草叶竟诡异地重新生长,缠绕成尖锐的藤蔓。与此同时,远处传来羊群躁动的咩叫,无数白色身影踏着月光奔来,羊眸中闪烁着与玉坠相同的光芒。

“原来古籍里说的‘灵羊引月’是真的!”醉梦兰的算盘珠子噼里啪啦作响,鼠耳几乎要竖成直线。醉梦香的豹爪撕裂逼近的黑雾,扭头大喊:“小加加引开招魂灯,其他人找巫蛊教的阵眼!”穿橙色衣裳的醉梦甜突然将芦花鸡抛向空中,那只缠着银铃的鸡扑棱着翅膀,啼鸣声竟震碎了几盏灯笼。

刘阿肆握着竹耙的手始终护在小加加身侧,眼见她单薄的素白衣襟被夜风吹得猎猎作响,羊角却愈发明亮。“阿肆,接着!”小加加突然扯下草帽,草叶藤蔓瞬间缠住他的手腕,“用这个!”少年一愣,指尖触到草叶上残留的体温,心底涌起一股滚烫的热流。

此时,穿紫色衣裳的醉梦紫九条狐尾化作锁链,缠住从灯笼中爬出的黑影。纳兰京甩出长鞭劈开迷雾,却在看清黑影面容时瞳孔骤缩:“是城西失踪的百姓!他们被炼成了傀儡!”醉梦青的蛇尾毒牙尽露,却在攻击时突然顿住——某个傀儡脖颈间,正挂着她送给何童的青玉簪。

小加加的羊角光芒突然大盛,所有羊群同时仰头长咩。月光顺着玉坠流淌,在地上织成巨大的羊形图腾。刘阿肆望着图腾中央她单薄却挺拔的身影,忽然想起那日编草帽时,她弯腰插秧的模样比任何美景都动人。此刻他握紧草叶藤蔓,麦色手臂青筋暴起:“别怕,我在。”这句呢喃混在羊鸣与战吼中,却清晰地落进小加加耳里。

羊形图腾在地上流转着柔光,小加加突然感觉羊角传来灼烧般的刺痛。招魂灯的红光如潮水般涌来,将她周身的月光染成诡异的紫灰色。刘阿肆挥舞着缠绕草藤的竹耙,挡开扑向小加加的傀儡,粗布衣衫被利爪划开数道口子,鲜血顺着手臂滴落,却始终保持着将她护在身后的姿势。

“小心!”醉梦红的猫尾突然卷住小加加的腰肢,将她拽向一旁。原本站立的位置瞬间被铁爪撕开深痕,腥风扑面而来。小加加抬眼,正对上傀儡空洞的双眼——那是邻村常来买米的老伯,此刻脖颈上爬满青黑色咒纹。

“不能伤他们!”醉梦青的声音带着哭腔,她蛇尾缠绕的傀儡中,那个握着青玉簪的书生正缓缓举起匕首。何童突然冲上前,用身体挡住刀锋,青色长衫瞬间被血浸透。醉梦紫见状,九条狐尾爆发出炽烈的火焰,将附近的招魂灯尽数焚毁,可更多的灯笼又从湖面升起,宛如永无止境的血色浪潮。

小加加咬着下唇,羊眸泛起水光。她突然摘下羊脂玉坠,将其狠狠砸向地面。玉坠碎裂的瞬间,万道金光冲天而起,所有羊群仰头长嘶,羊角的光芒汇聚成一道光柱。刘阿肆感觉手中草藤突然变得滚烫,他顺着光柱望去,只见小加加的身影在光芒中若隐若现,素白的衣裳被染成圣洁的金色,原本温顺的眉眼此刻却带着破釜沉舟的决然。

“阿肆!带大家去找阵眼!”小加加的声音混着羊鸣回荡在空中。刘阿肆刚要开口反驳,却被醉梦熙一把拉住。狼女的眼中闪着敬佩:“她在拖延时间!我们必须找到阵眼!”说着,她挥刀劈开一条血路,大风紧随其后,二人护着众人朝着湖边密林冲去。

小加加望着他们远去的背影,突然感觉体力不支,单膝跪在地上。无数傀儡围拢过来,她却轻轻闭上眼,脑海中浮现出刘阿肆编草帽时专注的模样。“一定要找到……”她喃喃自语,羊角的光芒开始变得微弱,可嘴角却扬起一抹温柔的笑意。

密林中腐叶在脚下发出细碎声响,刘阿肆攥着草藤的掌心沁出冷汗。醉梦兰突然扯住南宫润的衣袖,鼠耳剧烈抖动:“东南方有蛊虫爬行声!阵眼多半在废弃的龙王庙!”话音未落,虎妞小葵已扛起二宝纵身跃上树梢,橙色身影如闪电般划破夜幕:“跟我来!”

湖畔,小加加的羊角光芒愈发黯淡。傀儡们伸出布满咒纹的手,眼看就要触到她的衣襟,突然一声清亮的鸡鸣撕破血雾。醉梦甜的芦花鸡拍打着翅膀撞开傀儡,脖颈银铃震出层层音波。“小加加接着!”穿红色衣裳的醉梦红甩出软鞭,将个陶罐抛向空中,陶罐碎裂的瞬间,漫天辣椒粉混着冯广坪撒出的硫磺粉,在狐火中炸出刺目白烟。

“快走!”醉梦紫九条狐尾卷住小加加,却在转身时被招魂灯的锁链缠住。纳兰京的长鞭如灵蛇般缠住锁链,玄色劲装被火焰燎出焦痕:“我拖住他们,你们先撤!”小加加挣扎着要回头,素白衣襟沾满尘土,却见醉梦青的蛇尾突然缠住她的腰,冰凉的鳞片贴着皮肤:“活下去!阿肆还在等你!”

密林深处,龙王庙的飞檐在月光下泛着诡异的青芒。刘阿肆率先撞开庙门,腐木灰尘簌簌落下。供桌上,刻满符文的铜鼎正吞吐着黑雾,鼎中浸泡的木牌与醉梦泠捡到的一模一样。“就是这个!”觅佳振动薄翼冲向铜鼎,却被突然窜出的蛊虫逼退。穿金色衣裳的觅媛突然甩出金丝软鞭,缠住蛊虫的七寸:“徐怀瑾,点火!”

火焰燃起的刹那,湖面的招魂灯剧烈震颤。小加加望着庙中冲天火光,羊眸突然亮起。她摘下刘阿肆为她编的草帽,将最后一丝灵力注入草叶。枯萎的藤蔓瞬间疯长,缠住所有傀儡的脚踝。“阿肆!”她的声音混着风声飘向密林,素白身影在月光下宛如振翅欲飞的蝶,“我在等你回来,再为我编一顶草帽......”

龙王庙内烈焰冲天,刘阿肆望着铜鼎中扭曲的符文,草藤在手中剧烈震颤。穿蓝色衣裳的醉梦兰突然将算盘狠狠砸向鼎身,算珠迸裂的脆响中,蛰伏的蛊虫如黑雾般涌出。觅佳振翅俯冲,薄翼洒下细密的蚁酸,与蛊虫相撞腾起刺鼻白烟。“阿肆!东南角!”醉梦熙的狼爪劈开瘴气,刀尖直指铜鼎下若隐若现的阵眼——竟是枚刻着羊首图腾的青铜环。

湖畔的小加加已跪坐在地,草帽藤蔓逐渐失去光泽。醉梦红的软鞭缠住她腰际,猫瞳映着招魂灯的血光:“再撑片刻!”话音未落,黑衣首领的铁爪擦着小加加耳畔掠过,在她脸颊划出细痕。鲜血滴落的瞬间,远处传来熟悉的竹耙破空声。刘阿肆飞跃过层层傀儡,草藤如活物般缠住铁爪,麦色手臂因发力暴起青筋:“放开她!”

少年眼底的血丝与腰间破碎的玉佩碎片交相辉映——那是方才冲进庙门时,为斩断蛊虫护佑同伴而碎裂的定情信物。小加加望着他染血的衣襟,羊眸泛起水光。刘阿肆却朝她咧嘴一笑,露出常年田间劳作晒得微黑的虎牙:“说好要护着小羊儿的。”说着,他将从庙中抢出的青铜环嵌入草帽,羊首图腾与玉坠残片共鸣,迸发的柔光瞬间驱散半湖血雾。

此时,穿粉红色衣服的醉梦泠突然破水而出,鱼尾拍击湖面掀起巨浪。觅两哥哥甩出渔网兜住逃窜的黑衣首领,醉梦紫的狐火趁机点燃最后一盏招魂灯。小加加在光芒中站起身,素白衣衫重新染上月光的清辉。刘阿肆伸手拂去她鬓角的尘土,指尖停在她泛红的耳垂:“等风波过了,我给你编顶镶玉的草帽。”

远处传来醉梦甜的笑声,芦花鸡的银铃与众人的欢呼混作一团。小加加低头,发现刘阿肆的手掌仍紧握着那截草藤,干枯的叶片间还夹着几缕她的发丝。暮色渐浓,西子湖畔的水田在劫后余晖中泛起温柔的涟漪,仿佛在诉说着,平凡日子里的守护,本就是最惊心动魄的传奇。

劫后暮色将众人身影染成暖金色,小加加的素白衣裳沾着草屑与血迹,却掩不住眉眼间的笑意。刘阿肆蹲下身,用清水仔细擦拭她脸颊的伤口,指尖碰到她发烫的耳垂时,故意将水珠弹在她鼻尖:“这下真成小花猫了。”小加加嗔怪地拍开他的手,却见少年从怀里掏出半截未编完的草绳,粗糙的指腹轻轻摩挲着断口。

“等明日寻些金丝草。”刘阿肆将草绳重新塞回怀中,望着远处醉梦紫用狐火点燃庆祝的篝火,“编个能护着你的草环,比那青铜羊首还结实。”他话音未落,穿橙色衣裳的虎妞小葵突然扛着二宝冲过来,虎皮披风带起的风差点掀翻小加加的草帽。“说好了!”小葵的虎牙在火光中泛着微光,“明日去市集,阿肆你可得教我编草蚂蚱!”

湖畔忽然响起清脆的笛声,穿青色襦裙的醉梦青倚着柳树吹奏,蛇尾在月光下轻轻摆动。书生何童替她理好被风吹乱的发丝,发间还别着那枚青玉簪。醉梦红的猫尾卷着冯广坪的手腕,将他拽向摆满酸梅汤的长桌:“快来尝尝小甜酿的新酒!”穿黄色衣服的醉梦香正与聂少凯清点晒谷场的损失,豹纹披风下的伤口已被细心包扎。

小加加靠在刘阿肆肩头,听着众人笑闹,忽然想起白日里田间的光景。那时刘阿肆编草帽的指尖灵活翻飞,麦色手臂上还沾着新鲜的草汁。她悄悄摸向腰间,那里挂着少年用最后灵力加固的草藤,此刻正散发着若有若无的暖意。“阿肆。”她仰头看他被火光映红的侧脸,“等秋收了,我们用新稻草编个秋千吧?”

少年低头时,鼻尖几乎要触到她的。他眼底跳动的火焰比狐火更温柔,伸手将她散落的发丝绕在指间:“好,再编个藤椅给你晒太阳。”远处传来醉梦熙舞刀的破空声,大风在旁大声叫好;觅佳振翅掠过众人头顶,洒落的荧光粉与星光交织。小加加望着这热闹的场景,突然觉得,比起惊心动魄的战斗,这样平凡又温暖的夜晚,才是她最珍视的宝物。

篝火噼啪作响,火星溅入夜空化作流萤。穿素兰色衣裳的觅如突然从竹篓里掏出一把野果,洛君眼疾手快地接住,用随身小刀削去果皮。醉梦兰推了推架在鼻梁上的银丝眼镜,算盘珠子拨得叮当响:“依我看,明日市集得采买些驱虫药,免得水田再遭了殃。”她话音未落,穿粉红色衣服的醉梦泠突然从湖中探出身,鱼尾甩出的水花正巧溅在二宝脸上。

“虎妞救我!”二宝抹着脸上的水珠,扑进小葵怀里。小葵的虎耳立得笔直,作势要朝醉梦泠挥爪子,却被醉梦甜拦住。穿橙色衣服的醉梦甜晃了晃手中的酒坛,发髻上的鸡毛头饰跟着抖动:“都别闹了,尝尝我新酿的桂花酒!”

刘阿肆接过陶碗时,指尖不经意间擦过小加加的手背。她的手还带着白天插秧时的凉意,却在触到他掌心的老茧时轻轻颤了颤。“小心烫。”少年说着,用嘴吹了吹碗中浮着桂花的酒液,又将碗边沾着的花瓣拂去。小加加望着他专注的眉眼,突然想起编草帽时,他也是这样小心翼翼的模样。

“说起来!”穿金色衣服的觅媛突然凑过来,发间金铃叮咚作响,“明日市集有杂耍班子!还有西域来的舞娘!”她眨着眼睛,故意撞了撞小加加的肩膀,“阿肆可要看好你家小羊儿,别被耍弯刀的汉子勾走了魂。”

众人哄笑间,刘阿肆将小加加往自己身边带了带,草帽上残存的野蔷薇蹭过她的脸颊。“我的草帽可认主。”他指了指小加加头上的草编物,草叶间镶嵌的青铜羊首在火光中泛着微光,“谁要是敢多看两眼,它就会变成刺儿球。”

小加加“扑哧”笑出声,羊脂玉坠随着动作轻晃。她仰头看向刘阿肆,发现少年耳尖泛红,却仍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远处,醉梦熙正缠着大风比试拳脚,狼爪与长刀相撞迸发火星;冯广坪被醉梦红逼着表演猫叫,惹得众人笑作一团。篝火的暖光里,小加加靠在刘阿肆肩头,突然觉得,这带着烟火气的喧闹,远比任何传奇故事都动人。

翌日清晨,曦光为西子湖畔镀上金边。小加加蹲在水田边淘米,素白衣襟沾着露水,刘阿肆编的草环牢牢套在手腕,草叶间藏着的青铜羊首小坠随着动作轻晃。忽然肩头一沉,转头见醉梦甜挎着竹篮,发髻上的鸡毛沾着草屑:“帮我瞧瞧这新孵的小鸡,总往泥里钻!”

市集的喧嚣自远处漫来。穿蓝色衣裳的醉梦兰攥着算盘穿梭在货摊间,南宫润抱着捆好的驱虫草药亦步亦趋;醉梦紫倚在纳兰京的马车上,狐尾调皮地卷走小贩的糖葫芦。小加加刚被刘阿肆拽着避开横冲直撞的货郎,就听见前方传来惊呼——醉梦熙的长刀不知怎的挑飞了觅媛的金簪,正慌慌张张地和大风趴在地上寻找。

“让让!新鲜稻米换甜糕咯!”刘阿肆挑着刚脱粒的稻谷挤过来,麦色手臂肌肉紧绷。小加加踮脚替他擦去额头的汗,指尖掠过他晒伤的皮肤时,少年突然变魔术般摸出朵野蔷薇别在她耳后。“当心!”人群中传来醉梦红的尖叫,她家猫崽子不知何时爬上了冯广坪的肩头,把刚买的油纸伞挠得千疮百孔。

日头西斜时,众人歪歪扭扭地坐在田埂上。小加加咬着刘阿肆烤焦的鱼,听醉梦泠讲湖底的秘密,鱼尾拍打着水面溅起水花。虎妞小葵正教二宝用弹弓打莲蓬,橙色身影在余晖里跃动;醉梦艾分给每人一把新炒的瓜子,兔耳朵警惕地竖着防止被偷。

晚风送来稻花清香,小加加枕着刘阿肆的腿数星星。少年粗糙的手指穿过她的发丝,又开始编新的草环。“这次加了金线。”他将带着体温的草环套上她手腕,上面歪歪扭扭编着小羊与麦穗,“等秋收完,我们就用稻草扎个比山还高的稻草人。”

远处传来醉梦青悠扬的箫声,混着醉梦紫的狐火噼啪声。小加加望着伙伴们打闹的剪影,突然觉得这样的日子,就像刘阿肆编的草环——看似普通的草叶,却藏着数不清的温柔与牵挂。她闭上眼,任由稻香与欢笑将自己包围,草帽上的银铃在风中轻轻摇晃,晃出了无数个这样平凡却珍贵的明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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