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色漫过竹篱时,虎妞小葵绾着茜色襦裙,发间橙绸与腕上铃铛随动作轻晃,正踮脚去够藤架上垂落的紫茄。二宝立在一旁竹筐边,执帕替她拭去额角薄汗,看她指尖掐断茄蒂的刹那,绛紫色汁液溅在少女酒窝,映得那双杏眼比晚霞更明媚三分。
斜阳漫过竹栅,虎妞小葵身着灿若金橘的襦裙,发间橙绸随风轻扬,踮脚将绛紫茄果摘下,指腹沾染的茄汁洇开,恰似她眉眼间晕染的笑意。一旁的二宝握着竹篮,望着少女灵动模样,心也跟着浸在满畦茄香里。
暮春的西子湖畔笼着层轻纱般的薄雾,平阳宛城特有的青灰瓦当在霞光里泛着暖融融的光晕。虎妞小葵立在菜园的竹篱前,茜色襦裙外罩着件橙缎比甲,发间同色绸带系着只铜铃,随着她踮脚的动作叮咚作响。茄藤攀着竹架疯长,绛紫色的茄果垂在她鼻尖,像是调皮地逗弄着这只心急的小老虎。
"二宝!这颗长得忒高了!"小葵仰着脑袋,杏眼亮晶晶的,鼻尖沁着细汗,"快帮我支把梯子来!"
倚在竹筐旁的二宝忍俊不禁,少年身着藏青布衫,腰间缠着靛蓝绦带,衬得眉眼愈发温润。他伸手按住她要往上蹿的肩膀:"又要耍虎性子?当心摔着。"话音未落,已利落地爬上竹架,握住那根缀着饱满茄果的藤蔓,"接着!"
紫茄稳稳落入小葵掌心,她指尖刚掐断茄蒂,深紫色的汁液便溅了满脸。二宝"噗嗤"笑出声,掏出帕子轻轻擦拭她沾着茄汁的酒窝:"瞧瞧,活像只偷喝了葡萄酒的小花猫。"
小葵哼了声,故意将带汁的手指往他衣襟上抹:"都怪你晃得太急!今晚茄汁酿茄子,非得让你吃三大碗!"话虽凶,嘴角却弯成好看的弧度。她望着竹筐里堆成小山的紫茄,忽然有些发怔——自从跟着二宝在这湖畔安家,每日与泥土菜蔬作伴,竟比山林间的日子还要自在。
远处传来清脆的铜铃声,惊起一滩白鹭。小葵转头望去,只见二姐醉梦甜挽着竹篮走来,橙色罗裙与她怀中的枇杷相得益彰。"小葵又在闹二宝了?"醉梦甜眼波流转,"聂少凯送来新酿的桃花醉,今晚叫上姐妹们来尝尝?"
小葵眼睛顿时亮如星辰,转头看向二宝。少年早已将竹筐背起,笑着点头:"都听你的。"夕阳将两人的影子拉得老长,交缠在满地茄叶上,宛如一幅永不褪色的画卷。
暮色渐浓,西子湖畔的蛙鸣此起彼伏。小葵正哼着不知名的小调,忽然听见远处传来清脆的马蹄声。抬头望去,只见一袭明黄衣衫的醉梦香骑着高头大马疾驰而来,聂少凯紧随其后,手中还拎着几坛桃花醉。醉梦香勒住缰绳,翻身下马,豹尾不经意间在身后晃动:“小葵,听说你摘了不少紫茄?正好拿来下酒!”
“大姐来得正好!”小葵眼睛一亮,赶忙迎上去。醉梦香伸手捏了捏她沾着茄汁的脸颊,“瞧瞧这花猫脸,二宝也不好好照顾你。”
聂少凯将酒坛放下,笑着说:“二舅伯家的二宝可是把小葵宠上了天,我们都羡慕不来。”二宝闻言有些不好意思,耳根微微泛红,低头整理着竹筐里的茄子。
这时,一阵银铃声由远及近,醉梦甜和燕子严手挽手走来。醉梦甜晃了晃手中的油纸包:“我让燕子严去买了桂花糕,配着桃花醉正好。”燕子严温柔地看着醉梦甜,眼中满是宠溺。
不一会儿,三姐醉梦艾提着竹篮出现,里面装满了嫩绿的青菜。“晚凝说今晚要给我们露一手,做几道新学的江南小菜。”她说话时,兔耳轻轻颤动,模样可爱极了。
四姐醉梦青身着青色纱裙,如同烟雾般飘然而至,身后跟着书生何童。何童怀里抱着一卷书,边走边说:“我新得了本诗集,待会儿念给大家听。”
随着姐妹们陆续到来,菜园变得热闹非凡。小葵看着这熟悉的场景,心中涌起一股暖流。曾经在山林中漂泊的日子,远远比不上此刻的温馨。她偷偷瞥了眼身旁的二宝,见他正耐心地帮醉梦瑶整理被风吹乱的裙摆,嘴角不自觉地上扬。
“小葵!快来帮忙摆碗筷!”五姐醉梦红的声音传来。小葵应了一声,蹦蹦跳跳地跑去帮忙。夕阳的余晖洒在众人身上,为这场平凡的聚会镀上一层温暖的金色。
湖畔晚风卷着艾草香掠过竹篱,醉梦熙的白色劲装最先撞入眼帘。她腰间双刀还未卸,狼尾却已亲昵地扫过小葵肩头:"听说有新鲜茄子?本侠女正饿着呢!"话音未落,大风赶忙追上来,粗布短打沾着赶路的尘土,手里却牢牢抱着油纸包的酱牛肉。
"六姐的南宫公子送了新茶!"醉梦兰的蓝色裙裾沾满草屑,显然是从后山抄近路赶来,发间的珍珠步摇跟着她兴奋的动作轻轻摇晃。南宫润捧着刻花漆盒,文雅的面容上带着浅笑:"说是用晨露泡开,能配茄子解腻。"
暮色彻底漫过湖面时,众人已在菜园空地上围坐成圈。醉梦红翘着猫尾,利落地将紫茄切成薄片,火光映得她红色襦裙如同一团跃动的火焰:"广坪教我用炭火烤茄子,抹上蒜泥可比宫里的御膳还香!"冯广坪挠着头憨笑,往火堆里又添了把干柴。
小葵蹲在二宝身边,看他仔细将茄蒂剔成花瓣形状。"你怎么想到这么做?"她凑近时,发间橙绸扫过他手背,痒痒的。二宝耳尖发烫,却一本正经道:"三姐说雕花摆盘,能让菜色更精致。"实则是前日见她盯着画册上的牡丹出神,暗自记在了心里。
醉梦泠忽然从湖中探出头,粉色长发湿漉漉地贴着脸颊,吓得坐在岸边的觅媛差点摔了酒盏。"觅两哥哥在对岸钓了肥鱼!"她话音未落,水面哗啦一声,浑身湿透的觅两举着鱼篓破水而出,水珠顺着他的下颌滴在衣襟上。
火光摇曳间,何童摊开诗集正要吟诵,却被醉梦紫狡黠地抢过:"书生就该喝酒,念诗这种事,让八妹舞剑助兴才有趣!"醉梦熙大笑起身,双刀出鞘划出银芒,虎虎生风的剑影与跳跃的火光交织,惊起芦苇丛中沉睡的水鸟。
小葵靠在二宝肩头,看着姐妹们笑闹。她指尖摩挲着衣角,忽然想起初到平阳宛城时的惶惑——如今这片菜园,竟成了比山林更温暖的巢穴。二宝察觉她的出神,悄悄将烤得金黄的茄子塞进她掌心,温热的触感裹着蒜泥香气,像极了此刻心头蔓延的温柔。
夜雾悄然漫过湖面时,火堆已添成两簇。醉梦香倚着聂少凯,金黄裙摆铺展在青石板上,豹目盯着醉梦红手中滋滋冒油的烤茄子,忽然挑眉:"青丫头,你家书生吟了半宿诗,也该让我们开开眼了。"醉梦青盘着蛇尾斜坐,水青色纱衣在火光中泛着冷光,她懒洋洋地推了推何童:"去,给姐姐们舞文弄墨。"
何童涨红着脸起身,展开南宫润带来的宣纸。觅佳突然从李屹川肩头跳下来,亮黄色短打蹭过草叶:"我帮书生磨墨!"小蚂蚁似的指尖捏着墨锭,在砚台里转出欢快的漩涡。洛君见状轻笑,从觅如发间取下玉簪递过去:"用这个当镇纸。"
正当何童悬笔未落,醉梦泠突然从水中抛出条活蹦乱跳的鲤鱼,水花溅湿了觅媛的金丝裙摆。"呀!"金丝绣着蟠桃纹样的裙裾下,猴子尾巴气鼓鼓地甩了甩,"九妹又捉弄人!"徐怀瑾赶忙掏出帕子,却被醉梦紫抢先一步裹住湿漉漉的鲤鱼:"正好添道菜!"
小葵蹲在二宝身边,看他用茄皮拼出并蒂莲的形状。"二宝,你比三姐还心灵手巧。"她晃着脑袋,发间铃铛清脆作响,橙绸拂过二宝手背时,被他轻轻握住。二宝耳尖发红,低声道:"你前日说喜欢..."话音未落,醉梦熙的双刀突然交叉架在两人头顶:"躲在这里说什么悄悄话?"大风慌忙冲过来拉开妹妹,粗粝的手掌却细心护着小葵的发饰。
笑声惊起栖息在柳树上的白鹭,月光与火光在众人脸上交织。醉梦艾突然指着夜空轻呼,淡绿色裙摆掠过草地:"快看!"众人仰头,只见点点流萤自芦苇荡升起,与天边星辰遥相辉映。南宫润的新茶煮好了,袅袅茶香混着烤茄子的焦香、桃花醉的清甜,在晚风里酿成最温柔的夜色。小葵靠在二宝肩头,指尖无意识摩挲着他掌心的薄茧,忽然觉得,这样吵吵闹闹的时光,就算永远停驻也无妨。
夜色渐深,火堆噼啪炸出几点火星。醉梦紫忽然狡黠一笑,九条毛茸茸的狐尾在身后晃成虚影:“总这么吃吃喝喝多无趣,不如玩个‘击鼓传花’?传到的人要讲个趣事。”纳兰京立刻掏出腰间玉笛,清越笛声骤然响起,众人慌忙传递起那朵不知从哪摘来的野蔷薇。
笛声戛然而止时,花正巧落在觅媛手里。她金色裙摆扫过地面,猴子尾巴卷着酒盏转了个圈:“前日我路过绸缎庄,见徐郎盯着新到的云锦发呆,还以为他转了性子,结果他说——”觅媛故意拉长语调,引得众人纷纷探头,“说那料子明艳夺目,正适合给我裁衣裳!”徐怀瑾耳尖泛红,却仍笑着往她碗里夹了块烤茄子。
笑声中,笛声再起。这次花停在醉梦泠手中,她粉衣还沾着水珠,鱼尾在月光下泛着珍珠光泽:“我在湖里撞见只迷路的小龟,驮着它游了半天才找到家。结果上岸时,”她偷偷瞥了眼觅两,“觅两哥哥以为我溺水,差点把芦苇荡都掀翻了。”觅两呛了口茶,湿漉漉的黑发下,耳根红得滴血。
小葵看得入神,忽然感觉二宝轻轻碰了碰她。转头见少年将竹篮里最后一枚紫茄雕成了小老虎,橙绸系在茄尾当尾巴,栩栩如生。“像你。”二宝声音低得只有她能听见,却让小葵的心咚咚直跳。她正要说话,笛声又歇,这次蔷薇落在了醉梦香手里。
豹女倚在聂少凯肩头,金黄瞳孔映着火光:“前些日子聂郎带我骑马,非要显摆他新学的马术。结果...”她故意停顿,引得聂少凯无奈叹气,“结果马惊了,最后还是我把他捞回来的。”众人哄笑间,聂少凯宠溺地刮了刮她鼻尖:“是是,我的救命恩人。”
夜风裹着茄香与酒香,吹得竹篱沙沙作响。小葵望着姐妹们笑闹的模样,往二宝身边又靠了靠。火光映在他侧脸,温柔得让人心颤。原来幸福就是这样,在平凡的烟火里,藏着数不清的细碎温暖。
夜空中的星子越发明亮,忽然一阵夜风掠过,将火堆的火星吹得四散飞舞。醉梦熙突然猛地站起身,白色劲装在风中猎猎作响,狼耳警觉地竖起:“好像有动静!”她迅速抽出双刀,刀刃在月光下泛着冷光。大风见状,立刻挡在她身前,握紧了腰间的长棍。
众人瞬间安静下来,只听见远处传来窸窸窣窣的声响。醉梦香的豹眼在黑暗中闪着幽光,压低声音道:“大家小心。”聂少凯已经悄悄摸出了腰间的软剑,随时准备护在她身旁。
这时,草丛中探出个毛茸茸的脑袋。“别怕别怕,是我!”小加加怯生生的声音传来,她穿着白色的衣裳,怀里还抱着只瑟瑟发抖的小羊羔,身后跟着刘阿肆。“我们听到这边热闹,想来看看,结果路上碰到这只落单的小羊。”
众人松了口气,醉梦红忍不住笑骂:“吓死我们了,还以为有什么危险。”她猫一样轻盈地走过去,伸手摸了摸小羊羔的脑袋。小羊羔“咩咩”叫了两声,往小加加怀里钻得更紧了。
“正好,我们可以给小羊搭个临时的窝。”二宝说着,已经起身去拿竹篱旁的干草。小葵也跟着站起来,橙绸发带随着动作轻轻晃动:“我去拿些菜叶,说不定它饿了。”她转身跑向菜园,裙角扬起的弧度里仿佛盛满了星光。
觅佳站在李屹川肩头,挥着小拳头指挥:“这边再铺些干草,要软软的!”觅瑶则蹲在一旁,粉色裙摆拖在地上,温柔地对着小羊羔说话:“不怕不怕,我们会照顾好你的。”
夜色下,众人忙碌的身影交织在一起。何童将诗集收了起来,帮着醉梦艾一起搬运干草;醉梦泠潜入湖中,衔来些鲜嫩的水草;南宫润和纳兰京则从马车上取下备用的布料,给小羊羔做了个小毯子。
小葵抱着新鲜的菜叶回来时,正看见二宝小心翼翼地将小羊羔放进临时搭建的窝里。月光洒在他专注的侧脸上,让他的轮廓柔和得不可思议。她心里突然涌起一股暖流,悄悄走到他身边,低声说:“二宝,你真好。”
二宝愣了愣,耳尖迅速变红,却伸手轻轻擦掉她脸上沾着的草屑:“和你学的。”两人相视而笑,眼中的笑意比天上的星星还要明亮。周围,姐妹们的谈笑声、小羊羔的咩叫声,还有火堆燃烧的噼啪声,共同谱成了一曲最动听的夜之歌。
湖面忽地泛起细碎银鳞,醉梦泠突然破水而起,粉色鱼尾扫落的水珠在月光里碎成星子。"快看!"她甩着湿漉漉的长发,指尖勾着条通体赤红的锦鲤,"方才在水底撞见的,鳞片会发光呢!"众人呼啦围拢,觅媛的金丝裙角蹭过泥地,猴爪好奇地戳了戳鱼鳍。
"这鱼看着像传说中的'夜明珠鲤'。"南宫润推了推白玉折扇,蓝衫袖口垂落的银穗晃出微光,"古籍记载,此鱼栖于深潭,遇喜乐之事才现形。"醉梦兰闻言眼睛发亮,鼠尾不自觉地卷住兄长衣袖:"莫不是知道我们聚会,特来凑趣?"
火堆突然爆出响亮的噼啪声,惊得小羊羔"咩"地窜出草窝。小葵眼疾手快,橙绸比甲带起一阵风,弯腰将瑟瑟发抖的羊羔护在怀里。"别怕呀。"她轻轻蹭着羊耳,发间铜铃叮咚作响,"姐姐给你讲个故事。"二宝已默默搬来竹凳,蹲下身时衣角扫过小葵的脚踝,两人对视一笑,仿佛周遭喧闹都成了背景。
醉梦红突然猫儿似的弓起背,红色襦裙下摆炸成蓬松的弧度:"既然有鱼,不如来场'水中夺珠'?"她勾着冯广坪的胳膊晃了晃,"广坪上次输了,这次可别再沉底当秤砣!"商队出身的汉子挠着后脑勺憨笑,腰间皮带上的铜铃与小葵的发饰遥相呼应。
醉梦熙闻言抽出双刀,白色劲装猎猎作响:"比水中功夫,我可不服!"大风慌忙按住她肩膀,粗布短打的衣襟还沾着喂羊时的草屑:"水里刀剑使不开,八妹莫要胡闹。"狼女却狡黠眨眼,狼尾卷走觅两手里的烤鱼:"那就比比谁先游到湖心亭!"
夜色愈发浓稠,湖面倒映着跳跃的火光与笑闹的人影。小葵抱着小羊靠在二宝肩头,看醉梦泠化作人鱼率先跃入水中,粉色尾鳍搅碎满湖星子。晚风裹着烤茄子的焦香拂过发梢,她忽然觉得,这烟火人间最珍贵的,原是这般吵嚷又温暖的时光。
湖心亭方向突然传来一声清亮的笛音,原是纳兰京折了段柳枝,削成短笛吹奏起来。醉梦紫九尾舒展如紫色云霞,随着韵律轻摆,忽然狡黠一笑,指尖凝出团狐火,抛向半空化作漫天萤火。萤火飘落在众人肩头,映得醉梦艾的绿裙似缀满翡翠,觅瑶的粉衫如浸在晚霞里。
"不如来对诗!"何童被醉梦青轻轻推了把,握着书卷站起身,"就以这萤火为题。"醉梦甜闻言,鸡羽发簪随动作轻颤:"我先来!'流萤点点落西窗,恰似星河坠入塘'。"燕子严望着她的目光比月色还温柔,默默往她碗里添了块烤茄子。
小葵歪头思索时,发间橙绸扫过二宝手背。少年突然开口:"叶底藏辉惊宿鸟,风前弄影戏新荷。"他声音清润,惊得众人纷纷侧目——平日寡言的二宝,竟能对出这般灵秀的句子。小葵眼睛亮晶晶的,悄悄勾住他小指,虎皮纹路在月光下若隐若现。
醉梦熙却不耐烦地挥刀劈开萤火:"酸文假醋有何趣!"她突然将刀鞘抛向半空,"谁能用石子击中刀鞘,便算赢家!"大风立刻摸出腰间弹弓,李屹川也捏起块碎石,两人较着劲般同时松手。石子破空声惊飞芦苇丛中的夜鹭,却见醉梦香如猎豹般跃起,金黄裙摆旋成圆弧,指尖精准点中刀鞘。
"大姐好身手!"众人齐声喝彩。聂少凯趁机将温热的桃花醉递到她唇边,看豹女仰头痛饮时喉间的金铃轻晃。此时觅佳突然指着湖面惊呼,众人转头望去,只见醉梦泠正驮着醉梦红在水面疾驰,粉色鱼尾与红色裙裾搅碎月影,惊起满湖涟漪。
小葵靠在二宝肩头,闻着他身上淡淡的艾草香。夜风送来远处传来的蛙鸣,混着姐妹们的笑闹声,恍惚间竟像是山林间的晨雾,轻柔地漫过心田。她望着二宝侧脸被火光映出的轮廓,忽然觉得,此刻比任何时候都要安心——哪怕明日山高水远,只要身边是他,便什么都不怕了。
夜风忽起,将湖边芦苇吹得沙沙作响,宛如奏响一曲天然的乐章。醉梦兰突然竖起耳朵,蓝色裙裾下的鼠尾不安地摆动:“好像有什么东西在芦苇丛里!”众人瞬间屏息,醉梦香的豹眼在夜色中泛起幽光,聂少凯不着痕迹地挡在她身前,手中软剑已抽出半寸。
这时,芦苇丛剧烈晃动,一只浑身湿透、毛发凌乱的小狐狸跌跌撞撞地冲了出来。它后腿染着暗红血迹,见了众人,竟直直地扑到醉梦紫脚边,哀鸣着咬住她的裙角。“可怜的小东西。”醉梦紫蹲下身子,九条狐尾温柔地将小狐狸圈住,指尖泛起淡紫色柔光,轻轻抚过它的伤口。
“这毛色,莫不是西山的灵狐?”南宫润皱眉,折扇轻点地面,“近日听说山中起了猎妖的乱子,怕是遭了毒手。”他话音未落,远处突然传来犬吠与火把的光亮,惊得小羊羔再次咩咩乱叫。小葵本能地将羊羔护在怀里,橙色裙摆如火焰般铺开,虎目警惕地盯着声源方向。
“躲进地窖!”二宝突然开口,声音沉稳得不像往常。他迅速掀开菜园角落的暗门,里头堆满刚摘下的紫茄与新鲜蔬菜。众人默契十足,觅佳迅速爬到李屹川肩头,觅瑶抱起瑟瑟发抖的小狐狸,醉梦泠则拽着觅两潜入湖中。醉梦熙握着双刀断后,白色劲装在夜风里猎猎作响:“若是猎妖人,本侠女定让他们有来无回!”
小葵正要随众人躲入地窖,却被二宝一把拉住。少年将竹篮塞到她手中,里面躺着那只被雕成小老虎的紫茄,还带着他掌心的温度:“你先走,我去引开他们。”他目光坚定,却在触到小葵担忧的眼神时,耳尖微微发红,“放心,我认得后山的小路。”
地窖里,姐妹们围拢在一起。醉梦艾的兔耳紧张地颤动,却仍细心地用菜叶安抚受惊的小羊;醉梦红的猫爪轻轻梳理着小狐狸的毛发,红色裙摆与狐毛交缠;醉梦青盘着蛇尾,低声与何童商议对策。小葵攥着竹篮,望着暗门外的夜色,心跳声在寂静中格外清晰。她多希望此刻能化作猛虎,冲出去与二宝并肩作战,但怀中的小羊与受伤的小狐狸,却让她不得不按捺下躁动的虎性。
不知过了多久,远处的犬吠声渐渐远去。当二宝满身草屑地出现在地窖口时,小葵几乎是扑进他怀里。少年身上带着露水与青草的气息,还有淡淡的硝烟味,却仍温柔地摸了摸她的发顶:“别怕,都解决了。”小葵抬起头,借着微弱的月光,看见他袖口被划破,渗着丝丝血迹,眼眶瞬间红了:“下次,换我保护你。”
二宝望着少女认真的模样,嘴角忍不住上扬。地窖里,众人相视而笑,空气中弥漫着劫后余生的暖意。那只小狐狸不知何时已经醒来,正好奇地用鼻尖蹭着小羊羔,惹得众人忍俊不禁。月光透过地窖的缝隙洒落,照亮了小葵手中的紫茄老虎,也照亮了这平凡却温暖的一夜。
劫后余波未散,湖面却悄然浮起点点彩光。醉梦泠突然从水下探出身,粉色鱼尾卷着串夜光珠蚌,“是湖底的宝贝!拿来做灯笼可好?”她话音未落,醉梦紫已指尖轻弹,狐火窜入珠蚌壳中,淡紫色光晕瞬间照亮众人惊喜的面容。觅媛猴性大发,金色裙摆翻飞着爬上竹篱,将珠蚌挂成一串,笑嚷:“比怀瑾送我的夜明珠还好看!”
“不如做个‘茄灯宴’!”小葵突然眼睛一亮,橙绸发带随着动作晃出金芒。她抓起地上的紫茄,虎牙轻轻咬住茄蒂,“二宝教我雕过莲花,这次刻些小老虎!”少年耳尖泛红,却已默默取来刻刀,指腹不经意擦过她沾着茄汁的指尖。两人低头专注模样,惹得醉梦甜捂嘴轻笑,鸡羽发簪随着笑声轻颤。
醉梦红突然弓起背,猫尾卷走小葵手中半刻好的茄子:“本姑娘也会!”她指尖灵巧翻飞,转眼将紫茄削成只伸懒腰的猫儿,栩栩如生的模样让冯广坪看得直拍大腿。醉梦艾则怯生生地扯了扯苏晚凝衣角,绿裙下兔尾不安晃动:“我...我能画些叶子贴在灯笼上吗?”商队少主温柔点头,从袖中取出细绢为她拭去额间薄汗。
夜色渐深,菜园里亮起数十盏茄灯。紫茄雕成的老虎、狐狸、白兔在火光中影影绰绰,与湖心的珠蚌灯笼交相辉映。醉梦兰突然拽着南宫润的衣袖指向天空,“快看!”只见成群流萤被光亮吸引,聚成星河般的光带,在众人头顶盘旋。何童诗兴大发,青衫飘动间朗声道:“茄灯照夜惊流萤,半是人间半是星!”
小葵倚着二宝,看他认真修补被划破的袖口。针线在少年手中穿梭,月光落在他低垂的睫毛上。她悄悄从怀中掏出枚用茄叶编的戒指,歪头递到他眼前:“下次换我给你包扎伤口。”二宝动作顿住,耳尖红得滴血,却仍伸手将戒指套在小指,轻声道:“好。”
远处传来醉梦熙的大笑,白色劲装的狼女正与大风比试刀法,刀光剑影间惊起满树栖鸟。醉梦香斜倚在聂少凯肩头,金黄裙摆拖曳在地,豹目映着跳动的火光;觅佳站在李屹川肩头,指挥着众人将剩余茄灯挂在柳树枝头。蛙鸣、笑声、刀剑相击声,混着烤茄子的焦香,在江南夜色里酿成最温暖的烟火。
湖畔柳树枝头的茄灯随风轻晃,忽有细密的鼓点从竹林深处传来。醉梦紫的九条狐尾突然竖起,眼中泛起狡黠的光:“莫不是有人要献舞?”话音未落,一袭金色襦裙的觅媛已踩着鼓点跃出,猴尾卷着两枚铜铃,随着旋身动作甩出清脆声响。徐怀瑾倚着竹篱笑看,手中折扇轻点节拍,倒比平日多了几分认真。
“这曲子有趣!”醉梦熙白影一闪,双刀入鞘,抽出腰间软鞭凌空甩出响哨。大风立刻会意,抄起长棍与她配合,两人招式刚猛,卷起的气浪竟将几盏茄灯吹得明灭不定。醉梦红眼睛发亮,猫爪拍着冯广坪的肩膀:“广坪!我们也来!”说着便踏着鼓点跳起胡旋,红色裙摆翻飞间,竟与醉梦熙的鞭影交织成绚烂的光影。
小葵看得兴起,拽着二宝的衣袖晃了晃:“我们也试试!”不等少年回应,她已拉着人旋入场地。橙绸发带与绛紫茄灯相映成辉,虎皮纹路在月光下若隐若现。二宝起初还有些笨拙,被小葵带着转了两圈后,反倒稳稳托住她的腰肢。两人鼻尖相触时,少年轻声道:“你比茄灯还耀眼。”小葵脸颊发烫,虎牙轻咬下唇,却笑得愈发灿烂。
鼓点渐急,醉梦泠突然破水而出,粉色鱼尾扫过湖面,溅起的水珠在茄灯下化作七彩光晕。她拉着觅两加入舞阵,水袖翻飞间,竟在地面画出蜿蜒的“河流”。醉梦艾则被苏晚凝轻轻牵起手,绿裙上绣着的兔儿随着舞步跃动。何童看得入神,手中毛笔不自觉在宣纸上勾勒出众人翩跹的模样。
夜至子时,鼓点骤停。众人笑闹着瘫坐在草地上,醉梦香接过聂少凯递来的酒囊灌了一口,金黄裙摆沾满草屑也不在意。小葵枕着二宝的腿,望着满天繁星,忽然想起白日摘茄时的光景。指尖无意识摩挲着二宝掌心的薄茧,她轻声道:“以后每个月圆夜,我们都这样好不好?”少年低头,月光落在他温柔的笑眼里:“好,年年岁岁都如此。”
远处,小羊羔与小狐狸依偎着打盹,醉梦兰正用鼠尾卷着南宫润的衣袖,指着星空说着什么。菜园里飘着淡淡的烟火气,紫茄灯笼的微光,将这平凡的一夜,酿成了最珍贵的时光。
夜风送来湿润的水汽,不知何时,天际聚起层叠的墨云。醉梦青忽然抬头,蛇瞳微微收缩:“要下雨了。”话音未落,豆大的雨点已砸在竹篱上,惊得小羊羔咩咩乱窜。小加加慌忙张开白色裙摆护住羊羔,发间的草编花环被雨水冲得歪歪扭扭。
“快收灯!”二宝一把捞起散落的茄灯,竹篮在臂弯晃出清脆声响。小葵顶着橙绸发带冲进雨幕,虎皮纹路在水痕下若隐若现,伸手去够最高处的灯笼时,忽然脚下一滑。千钧一发之际,二宝丢下竹篮疾步上前,臂弯稳稳圈住她的腰。两人鼻尖几乎相触,少年急促的呼吸混着雨水的凉意,让小葵脸颊泛起红晕。
“小心。”二宝的声音裹着雨声,却清晰地落进她耳中。他指尖还沾着紫茄汁液,此刻却轻柔地替她拂去脸上的水珠,动作比擦拭最珍贵的瓷器还要谨慎。小葵望着他被雨水打湿的睫毛,忽然想起初见时,他也是这样小心翼翼递来晒干的艾草,替她包扎被荆棘划伤的掌心。
雨势渐急,众人乱中有序。醉梦香豹尾一扫,卷起三只茄灯抛向聂少凯;醉梦甜抖开橙色油纸伞,鸡羽发簪随着动作轻颤,将试图冲进雨里的醉梦泠拽回屋檐下;觅媛猴性大发,金色裙摆翻飞着在雨中穿梭,每落地一次,便卷走一串珠蚌灯笼。徐怀瑾撑着伞追在后面,嘴上笑骂“胡闹”,眼中却满是纵容。
“这边!”醉梦红的猫爪在泥地里扒拉,挖出个临时排水道。冯广坪抄起锄头帮忙,粗布短打很快被雨水浸透,却笑得露出一口大白牙:“正好给菜畦浇水!”醉梦艾抱着湿透的兔儿灯躲在苏晚凝的油纸伞下,绿裙沾满泥点,却仍惦记着抢救地上的书画——何童早已将诗集顶在头上,青色长衫淋成落汤鸡,还在嘟囔“可惜了墨宝”。
小葵和二宝挤在屋檐最窄的角落,共撑着半破的油纸伞。雨水顺着伞骨汇成溪流,在两人脚边溅起细小的水花。小葵忽然想起白日摘茄时的晚霞,又望望眼前被雨水模糊的湖畔,转头看向身旁的少年。二宝正专注地拧着衣袖的水,侧脸的轮廓被雨幕晕染得柔和,让她忍不住轻轻蹭了蹭他的肩膀。
“等雨停了,我们再做新的茄灯吧。”小葵的声音混着雨声,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二宝愣了愣,随即露出温柔的笑,伸手将她鬓边被雨水黏住的发丝别到耳后,指腹擦过她发烫的耳垂:“好,做更多,挂满整个菜园。”
雨幕中,姐妹们的笑闹声、雨声、蛙鸣声交织成曲。屋檐下的两人挨得极近,共享着微薄的遮蔽,却觉得此刻的温暖,足以抵御世间所有风雨。
雨幕渐歇时,天边竟浮起两道交叠的彩虹。醉梦泠欢呼一声跃入湖中,粉色鱼尾搅碎倒映的霞光,溅起的水珠裹着虹彩,落在醉梦兰的蓝色裙摆上。鼠女兴奋地拽着南宫润的衣袖:“快看!像不像我藏在阁楼的七彩丝线?”书生笑着取下腰间香囊,里头滚出颗浑圆的珍珠,在虹光下流转着与湖面相似的光晕。
“别光顾着看彩虹!”醉梦红抖落猫耳上的水珠,红色裙摆沾满泥浆也浑然不觉,“茄子地怕是要被淹了!”冯广坪立刻抄起锄头,古铜色的臂膀青筋微起,几下便在菜畦边挖出条排水沟。小葵蹲在湿润的泥土旁,橙绸发带垂落肩头,指尖轻抚过被雨水压弯的茄叶:“还好茄苗结实,明日晒晒太阳就精神了。”
二宝默不作声地将竹筐里浸水的茄子码放整齐,忽然瞥见小葵裙摆沾着的泥点。他解下腰间靛蓝绦带,蘸着屋檐滴落的清水,半跪着替她擦拭裙角。少年睫毛低垂,专注的模样让小葵心跳漏了一拍。“你看!”她慌忙转移视线,指着远处芦苇丛,“小狐狸和小羊羔在玩呢!”
湿漉漉的小狐狸正叼着片枫叶,围着咩咩叫的小羊转圈。醉梦紫九尾舒展如紫色绸缎,指尖凝出微光替它们烘干毛发。觅瑶晃着圆乎乎的身子凑过去,粉红色衣袖里掏出把新割的嫩草:“快吃快吃,比我偷藏的点心还新鲜!”
醉梦熙突然抽出双刀,刀锋挑起半空中坠落的雨珠:“雨停了,正好练练新招式!”大风立刻摆出防御架势,长棍横扫间带起湿润的草屑。醉梦香倚着聂少凯轻笑,金黄裙摆扫过地面的水洼:“这群人,比雨后的小兽还闹腾。”地主家公子却顺势将她搂得更紧,耳语声混着桃花醉的酒香消散在晚风里。
小葵趁机从背后抱住二宝,鼻尖蹭着他潮湿的后背:“下次下雨,我们躲在柴房里烤茄子好不好?”少年身子僵了僵,耳尖迅速泛红,却反手握住她沾着泥土的手:“先把你收拾干净。”他说着转身,指腹轻轻擦过她鼻尖的泥点,动作轻柔得仿佛触碰易碎的琉璃。
暮色再次漫过西子湖畔时,菜园里飘起袅袅炊烟。醉梦甜的橙色围裙沾满面粉,正和燕子严合力翻动烤架;何童举着半干的诗集追着醉梦青,青色长衫上墨迹晕染出奇异的图案;觅媛猴尾卷着徐怀瑾的腰,非要他尝新摘的野莓。小葵靠在二宝肩头,望着漫天晚霞,忽然觉得,生活里最动人的风景,莫过于这般吵吵闹闹的烟火日常。
暮色四合时,蛙鸣渐起。醉梦紫指尖微动,狐火再度飘向半空,将潮湿的空气染成梦幻的紫色。觅佳突然指着菜园角落惊呼:“快看!是萤火虫!”只见数十只流萤从湿漉漉的草丛中升起,与狐火相映成趣,宛如碎星坠入人间。
“正好做萤灯!”小葵眼睛发亮,橙绸发带随着动作轻晃。她伸手去捉低飞的流萤,虎皮纹路在微光下若隐若现。二宝见状,默默取下腰间的纱囊,将飞入的流萤小心拢住。“别碰伤了它们。”少年声音轻柔,目光专注地看着纱囊里明明灭灭的光点,耳尖却悄悄泛起红晕。
醉梦红弓着背凑过来,猫尾卷住纱囊轻轻摇晃:“让本姑娘瞧瞧!”红色裙摆扫过小葵的脚踝,惊得她险些跳起来。冯广坪笑着将女友拉开,古铜色的手掌挠着后脑勺:“当心吓到小葵。”醉梦红却狡黠一笑,猫爪突然指向湖边:“不如去芦苇荡找更多萤火虫!”
此言一出,众人纷纷响应。醉梦熙第一个冲向湖边,白色劲装在夜风里猎猎作响,狼尾兴奋地摆动:“我带路!”大风急忙跟上,长棍扛在肩头,不时回头确认妹妹的身影。醉梦泠化作人鱼跃入水中,粉色鱼尾拍打着湖面,惊起层层银波:“我从水路找!”
小葵正要跟上,却被二宝拉住手腕。少年举起纱囊,里头的流萤将他的脸庞映得忽明忽暗:“慢些跑,当心滑倒。”他的拇指无意识摩挲着她腕间的铃铛,声音比流萤的光更温柔。小葵望着他认真的模样,突然踮起脚尖,在他脸颊轻轻一吻:“知道啦!”
芦苇荡里很快传来惊呼声。醉梦兰蹲在泥地里,蓝色裙摆沾满水渍,却兴奋地指着草叶:“这里有一大群!”南宫润撑着油纸伞为她遮去露水,嘴角带着无奈的笑意。觅媛猴性大发,金色裙摆翻飞着在芦苇间穿梭,猴爪灵巧地接住飞起的流萤:“怀瑾快拿袋子!”花花公子摇着头展开锦缎,眼中却是藏不住的纵容。
小葵和二宝落在队伍最后。她握着装满流萤的纱囊,另一只手紧紧牵着少年。夜风送来湖水的腥甜,还有二宝身上淡淡的艾草香。“要是每天都能这样就好了。”她喃喃道,抬头望向星空。二宝握紧她的手,声音低低地混着虫鸣:“会的,以后的每一天,都有我陪着你。”
远处,姐妹们的笑闹声与流萤的微光交织在一起,为这平凡的夜晚添上最浪漫的注脚。菜园里的茄子藤在夜风中轻轻摇曳,仿佛也在分享这份甜蜜。
忽有悠扬的箫声自湖心亭飘来,惊得流萤纷纷振翅。众人循声望去,只见醉梦泠半倚在觅两肩头,鱼尾轻摆荡开涟漪,手中不知何时多了支碧玉箫。“是九妹新学的曲子!”醉梦甜橙衣翻飞,鸡羽发簪随着她雀跃的动作轻颤,“听说能引来夜鹭呢!”
话音未落,芦苇荡深处传来扑棱棱的声响。醉梦熙的狼耳瞬间竖起,白色劲装猎猎作响:“当真有动静!”她拔刀的动作惊得大风急忙阻拦,却见成群夜鹭披着星辉掠过湖面,翅尖点破倒映的流萤,将整片水域搅成流动的银河。醉梦红的猫瞳瞪得溜圆,红色裙摆蹭过泥地也浑然不觉:“快!把萤灯挂起来!”
小葵被二宝护在身后,看着众人忙作一团。聂少凯利落地爬上柳树,将缀满流萤的纱囊系在最高的枝桠;南宫润展开折扇,轻轻将误撞的流萤引向灯笼;就连平日里文静的醉梦艾也鼓起勇气,绿裙沾着露水,踮脚将萤灯挂在竹篱上。二宝忽然蹲下身子,指尖沾起泥土在小葵手背画了只老虎:“这样就不怕流萤认错你了。”
“谁要和虫子比!”小葵嗔怪着跺脚,发间橙绸扫过二宝脸颊,却偷偷用另一只手护住手背的图案。她忽然瞥见觅媛猴尾卷着徐怀瑾的腰带,正往湖心亭方向拽:“怀瑾说亭子里藏着惊喜!”花花公子摇着折扇笑而不语,锦袍下摆沾着夜露,倒比平日多了几分洒脱。
众人涌进湖心亭时,惊呼声此起彼伏。醉梦紫不知何时布下了狐火阵,紫色光晕中悬浮着数百只流萤,将亭内的青石地板映成流动的紫晶。觅瑶捧着胖乎乎的脸颊惊叹,粉红色衣袖蹭过罗景珩的衣襟:“比我梦里的仙境还好看!”
小葵正看得出神,忽然被二宝拉到角落。少年从怀中掏出个油纸包,展开竟是用茄皮雕成的并蒂莲:“雨里弄坏的那盏灯,我重新...”他话未说完,小葵已扑进他怀里,发间铜铃撞出清脆声响。她贴着他胸口听见剧烈的心跳,像极了白日里摘茄时,指尖掐断茄蒂那刻的悸动。
亭外夜鹭长鸣,箫声渐歇。醉梦香倚着聂少凯轻笑,金黄裙摆扫过满地星辉;醉梦熙挥舞双刀,在流萤阵中舞出残影;醉梦泠的鱼尾搅碎水面,溅起的水珠里都裹着细碎的萤光。小葵望着热闹的众人,又转头看向怀中的茄皮莲花,忽然觉得,这沾满烟火气的平凡夜晚,才是她最珍贵的宝藏。
夜风忽转,裹挟着阵阵甜香掠过湖畔。醉梦甜突然轻嗅鼻尖,鸡羽发簪随着动作微微晃动:“是糖炒栗子的味道!”众人这才发现,不知何时,湖心亭角落支起了一口小铁锅,李屹川正挥动着比手臂还粗的木铲,亮黄色衣衫下的肌肉线条随着动作起伏,锅里的栗子在糖霜中咕噜噜翻滚。
“阿肆从镇上带回来的!”小加加晃着羊角辫,白色裙摆沾满草屑,怀里还抱着个鼓鼓囊囊的油纸包,“说是新出锅的,最是香甜。”刘阿肆挠着后脑勺,耳根泛红,默默往火里添了把干柴,火苗腾起的瞬间,将众人的脸庞映得通红。
醉梦红的猫爪早已按捺不住,红色裙摆扫过地面,“噌”地跳上石桌:“我来分!”她爪子灵巧地拨开滚烫的栗子壳,却被热气烫得“喵”地缩回手,惹得冯广坪大笑,古铜色的手掌接过栗子,利落地剥好喂进她嘴里。醉梦紫见状,九尾轻甩,狐火凝成小勺,将糖霜均匀浇在栗子上,宛如撒下细碎的紫晶。
小葵蹲在二宝身边,看他专注地用茄枝翻动炭火。少年耳尖沾着烟灰,却浑然不觉,将剥好的栗子小心翼翼放进她掌心:“小心烫。”栗子的温热透过指尖,甜香混着他身上的艾草气息,让小葵忍不住靠在他肩头。虎皮纹路在火光下若隐若现,她忽然想起白日里菜园的紫茄,此刻竟觉得,这软糯的栗子,倒和二宝一样甜进了心坎里。
“来猜灯谜!”醉梦兰晃着蓝色裙摆,从南宫润袖中抽出几张宣纸,“兄长新写的,有趣得很!”书生折扇轻点,朗声道:“谜面‘身穿黄袍带黑杠,大叫一声震山岗’,打一...”话未说完,醉梦熙已抢着喊道:“这不是说小葵嘛!”惹得众人哄笑,小葵涨红着脸,虎牙轻咬下唇,却藏不住眼角的笑意。
觅媛猴尾卷着徐怀瑾的脖子,金色裙摆翻飞:“我也有!‘头戴红冠不用裁,平生不敢轻言语’——打二姐!”醉梦甜羞得躲进燕子严怀里,橙色衣袖轻轻拍打:“就会打趣我!”而被点到的众人非但不恼,反倒笑得更欢,惊起芦苇丛中沉睡的水鸟。
夜色渐深,湖心亭的萤灯明明灭灭,糖炒栗子的甜香与烤茄子的焦香交织在一起。小葵看着姐妹们笑闹的模样,再转头望向身旁认真剥栗子的二宝,忽然觉得,时光若是能永远停驻在此刻,让这充满烟火气的平凡岁月,在笑声与暖意中缓缓流淌,便已胜过世间万千风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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