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月后。

降谷零制服笔挺，手持方向盘，他同他的上司黑田一同坐于车厢内。他坐主驾驶，黑田就坐在他身侧。

夕阳西下，金灿灿的阳光斜射进来，有些刺眼。降谷零用余光撇了一眼汽车显示屏，今天的任务结束得很早，现在还不到六点。

也许回去还有时间和辰川一同窝在沙发看一场电影，想到此，降谷零微微翘起嘴角。

“今天结束的早，降谷君，你回去有什么安排？”，一道粗犷的声音自他耳畔传来，是黑田兵卫，他长官。

“嗯……”，降谷零目视前方，神情有些羞赧：“和…爱人呆在一起。”

黑田兵卫的语气微微有些惊讶：“哦。”

过了一会儿，他开口道：“原来降谷君已经有女朋友了。”

降谷零摩挲了下方向盘，补充：“是男朋友来着。”

“哦，男朋友啊，也好……”，黑田兵卫在警察学校也见过不少同期或学生是这个情况，因此虽说惊讶，但也能迅速接受此事。

他继续道：“那很抱歉，这一段时间都让你加班，你爱人应该没少吐槽我这个上司吧。”

黑田兵卫罕见地拿自己开涮，开了个冷笑话。

降谷零心想确实是没少吐槽，他笑道：“不怪您，是我自己说要加强强度来着。”

“……那你可要好好帮我澄清一下。”

“遵命。”，降谷零笑着点点头。

红灯，降谷零踩下离合，车子停在原地。

夕阳落下得很快，眨眼间太阳已经落在了地平线下，暮色暗沉，红灯便红彤彤的，格外显眼。

黑田兵卫依旧神情肃穆，盯着红灯，他慢慢回顾起了实习中降谷零的表现，他想起降谷今天的动作，总结道：“你今天的擒拿有些滞涩，特别是左臂的反应要慢上半拍，这在一些紧急情况下可是致命的。”

降谷点头承认了：“啊，抱歉。”

黑田继续问：“还有射击，是上次的伤还没好吗？”

“可能是的，不过我已经尽力去复健了，应该过几天就好得差不多了。”

提起一周前降谷零的负伤，黑田兵卫转而又问道：“一周前，我们去抓那个抢劫犯，当对方把枪口对准你的时候，你为什么不躲开呢？”

一周前的抢劫犯的案子……降谷零趁着等红灯的时间把手放在腿上，指关节活动，敲击了两下，他道：“当时我的身后就是街道，人流密集，躲开的话，很有可能射中路人的吧。”

“而且……”，绿灯了，降谷零手扶上方向盘，一踩油门，眼含笑意：“我有看到您在他的背后，所以我不害怕。”

的确，当时劫匪是瞄准了降谷的胸膛的，可是在背后黑田兵卫的擒拿术之下，子弹只是擦伤了降谷零的左臂。

黑田兵卫严肃道：“我也有可能失手，如果我干预不及时，击中的就是你的心脏了。”

“嗯……”，降谷零沉默了。

“我只是觉得，既然我是警察，那么我就不应该闪开。”

“……”

黑田兵卫深深地望了降谷零一眼。

车停了，降谷零把车停在了部门楼下，准备和黑田兵卫打个招呼后离开。

黑田兵卫却叫住了降谷零：“降谷，你和我上来一趟，有些事要跟你说。”

降谷零有些惊讶，但听从了：“好的。”

他把车钥匙递给黑田兵卫，跟着黑田进了他的办公室。

黑田兵卫坐于办公桌之后，降谷零自然地坐于他对面，他道：“你的家人支持你做警察这份工作吗？”

“支持的，我的父母都很尊重我的想法。”

他弯下腰，拨动抽屉上的密码锁，“咔哒”锁开了，黑田兵卫直起腰，从中拿出一份资料。

他说：“其实我部最近在找警察潜伏进一些非法组织中，对打击犯罪起到里应外合的作用，有些组织……很狡猾且残忍，必须有个内应。”

他直视降谷零：“降谷零。”

降谷挺直腰板，眼神严肃：“是。”

“你愿意在实习期结束后去非法组织作卧底吗？”

黑田兵卫看着眼前的青年，多么的年轻，自己的儿子应该也这么大了，他补充道：“你不要现在就答应，我希望你能认真思索，不然后悔的滋味可是很难受的。”

黑田眼眸微敛，视线不由瞥向身前的相框：“干这个，名利啊，金钱啊，都不会有的，出名的时候可能就是死亡的时候。”

“不管你做出了多大的贡献，在你死之前，都不会有人知道。”

关于卧底的弊端，黑田兵卫从薪资说到存活率，他说了很多，但他心如明镜，知道面前的金发青年心中早已有了结果。

果然，降谷零静静听完了黑田的一番话，神色未变，他郑重道：“我愿意接下这个任务。”

黑田兵卫站起身，把资料递给降谷，俯视道：“这个你回去看一下，明天再来找我，我和你细谈。”

降谷零微微鞠躬，“是。”

他拿了资料，拜别长官后就要离开。

黑田兵卫在他后面说：“另外，要和你的至亲提前说一声，好好做个分别吧。”

降谷零在门口顿了顿，方才离开。

**

与此同时。

辰川蹲在爆处组的门口。

爆处组的和警务部的其它组合用一座办公大楼，大楼一共5层，爆处组在2楼，松田他所在的队共用一个办公室，辰川此时就蹲在这个办公室门口。

辰川最近的任务都是和爆处组一起合作的。

他有意趁此机会去看看萩原和松田，结果每次逛过去只能看到萩原，以及萩原的一句“松田已经回家了”。

辰川细细回顾这3个月来发生的事情，首先，他搬到了降谷家，松田没什么反常的；接着，他和降谷谈恋爱，松田也没什么反常的；然后，松田突然不回了自己的消息，想来见他也根本见不到。

松田阵平又在和自己冷战，而且这次是莫名其妙的。

辰川下了结论。

他有些郁郁，自他和降谷住在一起后，的确，日子是甜蜜而轻松的。但有时那股甜蜜劲儿消散了，他面对着陌生的房屋，也会思念松田阵平，毕竟两人曾在那样一间小小的屋子里一起长大。

可是松田又不回他的短信。

辰川看了眼表，六点了，正是松田他们的下班时间。

爆处组虽然是处理紧急事故的部门，但是由于这个紧急事故——炸弹，在东京并不多见，因此他们大多数时间是呆在执勤室候命。

他今天提前下班，5点半就在松田阵平他们部门的门口等候了。

因为没有坐的地方，他只好蹲在门口旁。

辰川看着来来往往的腿，觉得自己很可怜，像是那种被拖欠工资而讨薪的农名工。

“辰川？”一双长腿停在自己面前。

辰川沿着这双腿抬头，对上了松田阵平带着墨镜的面孔。

他弯腰拍了拍裤子上并不存在的灰，直截了当地问：“你怎么都不回我消息？”

松田带着墨镜，神情难辨，他定定看了辰川一会儿，扭头就走。

辰川不知道他这又是来哪样，便追了上去：“消息呀？你没有回。”

松田的声音好像是从牙缝里漏出来的：“……我没看见。”

“邮箱里显示你已读了！”辰川皱眉道。

“我手机丢了！”松田扭头吼道。

辰川心中隐隐冒了火，怎么可能丢了，干嘛又这样对他，他这次什么也没做错——

辰川也拔高了嗓门：“你吼我干什么！”

松田看见辰川面色涨得通红，显然是动了真火，心中便又有些愧疚。

他推开辰川说道：“现在不想和你说话。”

辰川拽着他的手不松。

松田恼了，道：“你放手！”

不行，辰川扯住松田的手，大声道：“你怎么总是这样有话直说行不行——”

因为是下班时间，他俩的争吵默默地引起不少围观，只不过出于同事之间的情谊，没有人聚在他俩周围，走廊一片安静，从他俩的楼梯上方悄悄探出不少头来。

松田心如乱麻，脑袋也是嗡嗡的，只想揍辰川一顿。

他上次和萩原喝酒，酒醉之后明白了自己的心意，现在的他根本不知道如何面对辰川。

他需要赶快找个谁都不知道的角落静一静。

他横眉，钳住辰川的手，却隔着一个墨镜对上了辰川的眼睛。

辰川蹙眉仰望着他，眼睛亮晶晶的，隐隐反着水光。

显然辰川在为他俩的关系难过。

松田心下一疼，怒火也被泪水熄灭了。

他转而扯着辰川的手来到了他一间没人的办公室。

他阖上门，开灯，两人相对而立。

松田说：“我没有生你的气。”

辰川低头眨眨眼，把眼泪收了回去，这也太不像话了。

辰川道：“那你为什么和我吵。”

“我是心烦。”

“你不理我，消息也不回，整整三个月。”

松田沉默了：“……”

良久，他继续道：“这不是你的错，我……有些事情要想清楚。”

“不是你的错。”

松田喃喃道，他双臂一展，紧紧抱住了辰川。

私密马赛，来晚了。今天和导员在微信上聊了两句，码字速度*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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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1章 导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