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晚注定是个不眠夜，不用想也知道是谁打开的电话，陆励和张大勇吵了半天，最后以陆励狠狠扔走手机结束。

不到十分钟，门铃响了，程嘉树去开门，陆励制止他：“别去。”

程嘉树叹口气还是开了门，果不其然是张大勇，程嘉树给他递个眼神，随后进屋拔下充电器离开。

买房子得提上日程，按照张大勇和陆励这么闹下去，房子迟早住不下去。

公司就在附近，程嘉树走去办公室，准备对付一晚上，然而刚坐工位上准备铺个简易床，老板推开办公室门。

这个点还在加班，程嘉树佩服老板的执行力。

靳言也没想到程嘉树会折返，刚靠近想打个招呼，闻见似有若无的酒味儿，靳言蹙眉：“你喝酒了？”

程嘉树：“没，没喝酒，别人喝的，沾染上一点。”

靳言嗯一声，指了指旁边的洗漱间：“去洗洗。”

“好，”程嘉树有点无奈，“一会儿就去。”

靳言又说：“今晚准备在这睡觉？”

程嘉树点头，没解释原因。

靳言提醒：“记得关灯，明早来，所有东西得回归原位。”

“好，”程嘉树起身目送老板离开。电梯合上那一刻，程嘉树才坐下，揉了揉脸，点开张焱之前推荐的房源开始看。

不到半个小时功夫，靳言又回来。再看见老板身影后，程嘉树以为花了眼。靳言没解释，只微微点头进了办公室。

同样都住在公司，程嘉树和老板待遇可不同。靳言办公室有内套房间，可以直接入住，程嘉树暗想，老板今晚应该住在里面不出来了，可是有什么事能让老板不回家来公司住？一定是工作量增加，又一想不对啊，他也没接到通知有多余工作啊。

不管了，他的简易小床还没铺好，程嘉树拿过邵莹莹的椅子，又拆下抱枕准备对付一晚上。

凌晨三点，程嘉树转身功夫突然掉地上，惊醒后，程嘉树连连叹息，干脆就躺在地上继续睡觉。

早上不到七点，办公室门突然开了，靳言站在秘书工位上，居高临下见程嘉树侧身躺在地板上，不觉轻咳声，许是太困了，对方根本没注意有人靠近，靳言没打算吵醒程嘉树，转而下楼去健身房。

七点五十，程嘉树的闹铃响了，他翻身按灭闹钟的同时，察觉到异样的眼光，邵莹莹买好早餐坐在旁边洗漱间，时不时朝这边望来。

幸亏程嘉树没有裸睡的习惯，他立马弹坐起来，整理好衣服，摆好椅子，和邵莹莹打招呼，邵莹莹问：“怎么，昨晚你们还进行了第二场？”

“没，”程嘉树挠头，指了指电梯，“我下楼买洗漱用品，你要买什么东西吗？”

“没有，”邵莹莹提醒，“老板的早餐一会儿就送来，别着急，我先接下。”

“好，”程嘉树说，“谢谢。”

说完马不停蹄下楼，匆忙买上咖啡和面包准备上楼时，被顾知行叫住：“这么早啊。”

完全不想和这人打招呼，但又无可奈何，程嘉树笑笑：“顾老板早啊。”

顾知行笑说：“听说你升职了，现在是老板秘书了，升职加薪还挺快的。”

程嘉树：“是的。”随后又说：“顾老板，我先上楼了，还有工作没处理完。”

顾知行只好放行。

此时还不是上班高峰期，不少人还在路上，电梯人不多，中途停在三楼后，靳言走进来，明显刚运动完，身上带有淡淡沐浴露香味儿，角落女生看完后直接低下头，程嘉树也别开脸不去瞧。

电梯到十楼后，女生下，只有两人的电梯时，靳言才开口问程嘉树：“刷牙了没？”

程嘉树似没听清：“什么？”

靳言重复一遍后，程嘉树忙说：“还没有，我买了牙刷用具，一会儿上楼就刷。”

虽然老板脸上没有任何表情，但程嘉树却能感觉到那种不满。

邵莹莹送上早餐准备离开时，被靳言叫住：“提醒程秘书，在外注意自己的形象。”

“是。”

邵莹莹回到工位上立马和程嘉树说：“你又怎么惹他了？”

程嘉树：“我没刷牙和老板说话。”

邵莹莹表情凝固：“什么？你不知道老板有洁癖吗，别说你没刷牙，你就算刷牙了，和他说话都得喷点去味剂的。”

程嘉树低下头：“就这么巧，在电梯里碰见，他非要问我刷牙没，我总不能不说话吧。”

邵莹莹说：“你可以用手比划。”

程嘉树竖起大拇指：“你厉害。”

邵莹莹又说：“还不是因为老板是个挑剔的人，但凡他不这样，”后面话特意压低声音，“他要结婚了。”

程嘉树忙捂住邵莹莹嘴巴：“大姐，我求你了，我很需要这份工作。”

邵莹莹眨巴两下眼睛表示知道，程嘉树才松手：“您能不能当过我？”

“你能不能用湿纸巾擦手，”邵莹莹提醒，“或许去洗漱间用消毒水洗手。”

他不过是捂了邵莹莹的嘴，就这么严格，可想而知老板的洁癖有多严重。

下午程嘉树开车送靳言去佳茵口腔，刚进店门，靳言指着程嘉树对门口前台说：“给他安排一个医生，他要洗牙。”

程嘉树木着身子指了指自己：“老板，我要洗牙？”

“对，”靳言头也不回上楼找罗佳茵。

这是嫌弃他了？程嘉树撇嘴，就一回好吧。

前台笑着带程嘉树去洗牙，中途问程嘉树：“你们老板对你还挺好的，主动请你洗牙。”

能怎么回答，程嘉树只能笑着说：“是。”

前台又说：“你说我们老板和你们老板能不能成啊？”

“这说不准，”程嘉树坐在升降椅上，对洗牙医生说，“我牙齿敏感，麻烦一会儿轻点。”

医生轻嗯声，开始调节升降椅。

许是戴口罩原因，程嘉树觉得眼前的医生格外清秀，洗牙时目不转睛盯着他时，程嘉树都会别扭会儿。等等，都是爷们他别扭个什么，程嘉树眨巴两下眼睛，被医生制止：“不要乱动。”

牙被撑起来，程嘉树没法说话，只唔唔两声。

不知何时，靳言出现在面前，指导医生：“洗干净些。”

医生抬眸见是靳言，立马说：“您放心。”

洗完牙程嘉树神清气爽，对着镜子看自己整齐的牙齿，靳言在旁边和罗佳茵说话，罗佳茵时不时笑两声，说：“伯母是太着急了，你别放在心上。”

靳言不知说了什么，罗佳茵笑得更开：“估计昨晚你也被吓到了，家里突然出现除了阿姨之外的人，你是时候换一下密码了，别让谁都知道。”

“嗯，”靳言接受建议，喊程嘉树：“我们走。”

“好。”

程嘉树像小跟班跟在靳言身后，罗佳茵笑着问：“这是你新招录的秘书？还挺可爱的。”

靳言面无表情：“可恨的一面你没看见。”

程嘉树：“……”

罗佳茵：“能当你的秘书，压力很大的。”

靳言：“报酬也很丰厚。”

上车后，靳言摇下车窗对罗佳茵说：“晚点邀请你来家里吃饭。”

罗佳茵摆手：“快走吧。”

这两人完全朋友关系，甚至还带点嫌弃，根本没可能朝情侣方向发展，程嘉树边开车边想。

靳言在后说：“不回公司，去柏悦山庄。”

程嘉树还不知道柏悦山庄在哪，用手机导航后发现竟然在山上，而且距离十公里，这么远。

山路并不难走，程嘉树到达目的地后准备泊车在路边，被靳言叫住：“开车进去。”

程嘉树刚想说正门没开，嚯地一声，大门开了，程嘉树怀着忐忑的心开进去，旁边正在浇花的老师傅停下手里动作，凑近车门：“回来了？”

“陈叔，”靳言摇下车窗打招呼，“我回来了。”

陈叔笑笑：“看来今天有好吃的了，夫人会亲自下厨做饭。”

靳言跟着笑笑。

停好车后，靳言喊程嘉树下车，又说：“你在客厅等着，我不打算留下来吃饭，一会儿我下楼看我手势，你直接说晚上有视频会。”

程嘉树记下，靳言又说：“在这看见的一切，出去不要乱说。”

“好。”

看这架势，老板没带过别人回来，程嘉树心里惴惴不安，和老板的秘密越来越多，知道得越多，越容易出事，老板不会灭他口吧。

总觉得自己像被拐进山里的大学生，任劳任怨还得替主人家保密。

程嘉树刚开始站在客厅，时间久了坐在沙发上，旁边站着两个阿姨，早早斟好茶，摆在茶几上，程嘉树端起茶杯刚准备抿口，见老板下楼，立马起身，茶水漫出来溅在程嘉树脚边地毯上。

和阿姨四目相对后，程嘉树站直，靳言身后跟着一位老妇人，年纪很大，靳言时不时回头怕她摔倒，老妇人拉着靳言的手说：“好久才回来一趟，在家吃口饭再走？”

靳言看眼程嘉树，程嘉树立马会意：“老板，晚上有个视频会议。”

老妇人哼唧一声，轻轻拍打靳言：“奶奶我什么没见过，少在这诓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