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人进入公司，私下会有迎新会，人事部不吱声，底下的员工会自行组织，为了拉近和老板的关系，自然得先从老板秘书下手，程嘉树被邀请参加，他看眼备忘录里的工作，应该能赶在下班前结束。

距离下班还有十五分钟，邵莹莹开始化妆，在包里翻找各种化妆品，觑眼没瞅见老板，起身去洗漱间，程嘉树没闲着一直在处理邮箱里的文件，因想着一会儿要聚餐心情很好，完全没寻顾老板刚刚走过去。

靳言回到办公室按下呼叫键，程嘉树立马赶来，靳言吩咐明天事情，又加上：“明天下午五点约一下佳茵口腔。”

程嘉树记下后说：“老板，明天早上有新人入职会，这个人事部没有安排您参加。”

靳言挑眉：“只是下属公司来的模特，不算新入职的，不需要入职会，直接开始培训。”

“好，”程嘉树记下，又问：“还有别的事吗？”

“没了，”靳言摆手。

程嘉树识趣离开。邵莹莹补完妆问程嘉树：“一会儿你怎么去？”

“坐地铁。”

邵莹莹：“那我让张莉等我们，我们坐她的车。”

程嘉树看眼时间：“这个点开车确定不会堵车？”

邵莹莹说：“走高架，应该还行。”

程嘉树应声开始收拾桌面准备下班，邵莹莹又说：“老板明天要去佳茵口腔？”

“有问题吗？”程嘉树不觉问。

“佳茵口腔的老板罗佳茵，不会是老板的未婚妻吧，”邵莹莹说，“老板每次补牙都会去那里，而且罗佳茵每次都会亲自帮老板补牙，两人关系好暧昧啊。”

换作之前，程嘉树兴许还会说上两句，但知道老板是gay后，对这种八卦直接脱敏。

邵莹莹见他不语又说：“你不会知道什么不说吧，你小子虽说我刚开始和老板一起诈你，但我也是奉命行事啊，又没有私心，你还记仇？”

“不是，”程嘉树百口莫辩，“我只是单纯觉得老板不喜欢罗佳茵，可能只是罗佳茵单方面输出。”

邵莹莹问：“你怎么这么确定，难道你知道老板喜欢的是谁？”

程嘉树耸肩：“不知道，我也好奇到底谁会是老板的有缘人。”说完岔开话题：“晚上不喝酒吧？”

邵莹莹说：“那可未必，新人入职，肯定得试试酒量。”

“可明天还有培训。”程嘉树说。

邵莹莹：“管他们的，咱们只管去吃饭。”

晚上六点半，高架桥车辆缓缓挪动，等到吃饭地点时，已经七点半，菜上了一半，大家都聊熟，不怎么拘束。可邵莹莹和程嘉树一进来，立马都绷住。

海宏在得知程嘉树是秘书后，更是悔不当初，对程嘉树说话都快用敬语了。

程嘉树挨着海宏坐下：“没必要这么紧张，私下大家都是朋友。”

海宏松口气：“程秘书，你和老板那种人待久了，会不会沾染上什么习惯啊？”

“什么习惯？”程嘉树问。

人来齐了，菜呼呼上，一会儿堆满整个转桌。

海宏说：“我听说老板不喜欢女生？”

程嘉树刚端起水杯准备抿口，闻言手停在半空中：“谁说的？”

莫名心虚。流言蜚语万一传入老板耳中，靳言首先会怀疑他。好大一口锅，他可不背。

海宏说：“大家猜的，因为上次他去平洲，我们小老板私下给他介绍了几个女生，老板都没那个意思，其实那几个女生长得真的不错，各有特色，覆盖了市面上流行趋势，可老板就是没看上，甚至连正眼都不瞧。”

“你说的那些多半是网红脸吧，”程嘉树说，“网红老板见得还少？不喜欢很正常。”

海宏哦一声：“那老板喜欢什么类型的？”

程嘉树：“不知道啊。”

夹口菜压压惊，还好只是猜测，就不该来吃这顿饭，饭桌上大家逃不开的话题自然是老板，而每每问到老板私事，邵莹莹和他都逃脱不开，只能敷衍了事。

这也无可厚非，毕竟这些人想多知道老板爱好，投其所好，升职加薪。

海宏喝得有点多，走路打飘，程嘉树帮他叫了车，又坐地铁回家，他没怎么喝酒，有人劝酒，直接以茶代酒。旁人识趣，也就没勉强。

程嘉树上楼开门，俯身换鞋时，陆励打开客厅灯：“我回来了。”

“玩得还行？”程嘉树半分不提张大勇。

陆励点头：“你出差了，这几天我都有好好在直播。”

“那就好。”

陆励又说：“听说公司新来了一批模特？”

程嘉树嗯一声：“他们也算是你的师弟师妹，以后得多照顾啊。”

陆励撇嘴：“我都还没混出来，又来一批新的，什么时候才是个头啊。”

听出陆励自暴自弃，程嘉树安慰他：“做好你应该做的就行，目前你的粉丝购买力很可观，他们愿意为你买单。”

陆励闻言低头：“感觉自己不在状态，”过会儿又说：“张大勇一直没有联系我，我感觉之前那些话都是虚情假意，什么屁话啊。”

程嘉树有张大勇微信，张大勇这人不爱发朋友圈，这几天却频频在深夜发一些论坛链接，点进去都是些无关痛痒的言论，可能对方想用这种方式引起陆励的注意。

而陆励似乎不买账，也不主动。

程嘉树不想太过掺合两人的事，但见陆励垂头丧气的，他犹豫会儿说：“你要不要试试主动联系张大勇？”

“我疯了，”陆励呵呵两声，抱紧沙发抱枕，“算了算了，不想了，我去睡觉。”

“砰”地一声卧室门关上，程嘉树叹口气，坐在沙发上玩手机，他上线游戏，点开界面右上方邮件图像，海宏发来好友邀请，点击确认后，程嘉树进入海宏家，看见海宏的小孩。

小孩粉粉嫩嫩坐在爬爬垫上，见有人进来，目不转睛盯着，程嘉树走近小孩，摸了摸小脑袋，小孩立马咧开嘴笑，口水滴落在口水巾上，程嘉树突然觉得自己应该给小艾买一个。

点击地图来到商场，正要支付时，发现余额不足，没办法只好去餐厅打工，刚接过老板递来的小游戏规则，句号上线，赶来商场和程嘉树见面，句号头顶上方：【没有金币了？】

程嘉树：【一会儿就有了，我准备玩游戏赚取金币】

句号：【一起，这样金币更多】

程嘉树拉句号进入游戏，这是个拼图游戏，两人得帮助游戏里古董商还原当年画册，程嘉树对图案不是很敏感，很多种碎片摆在旁边看得他眼花缭乱，而那边句号已经拼出画面一角。

程嘉树：【好厉害】

句号没回，继续拼拼图，程嘉树打下手，帮句号寻找拼图样式，二十分钟后，拼图拼好，递给古董商时，古董商先是道谢，随后给予丰厚的酬劳，收下金币后，程嘉树看见旁边的金币排行榜，原是根据时间长短给付不等金币。

他和句号属于快的，给了三块金币，有的太慢了，干脆没有金币。

程嘉树正准备离开，句号头顶冒出：【你先去商场买东西，我再玩一局】

好胜心这么强？程嘉树回句【好】离开。

口水巾有很多种类，程嘉树挑选有两只小熊的，回家立马给小艾戴上，小艾很喜欢，露出牙齿咯咯笑，程嘉树才发现小艾已经有三颗门牙了，长得真快。

程嘉树点击口袋，拿出奶瓶喂奶，句号匆匆忙忙进房间，程嘉树见口袋里金币又增添了三枚，他说：【又赚了？】

句号：【这个游戏是目前金币最多的，也是最有难度的】

句号：【每天玩两句，小艾的奶粉钱和尿不湿钱都有了】

程嘉树：【好敬业啊】

程嘉树：【你很喜欢小孩吗？】

句号：【谈不上，只是觉得这是一份责任，相较于中途退出的玩家，我很想看看这个游戏会延伸到哪个地步】

程嘉树：【想看看小艾会长成多大？】

句号：【对】

程嘉树：【握手.JPG】

程嘉树：【句号爸爸辛苦了】

程嘉树：【辛苦啦.JPG】

表情包弹出，两人亲密度提升。

不得不说，这个游戏表情包很多，程嘉树可以随便选择，之前觉得和句号关系没到那一步，所以没发，现在熟了些，随便发。

句号：【累了就早点睡】

程嘉树：【累倒是不累，就是有点丧】

句号：【？】

程嘉树：【我好像知道了自己上司的秘密，还被警告要保密】

句号：【什么秘密？】

程嘉树：【封口.JPG】

程嘉树：【还是少说为妙，万一被老板知道我在背后蛐蛐他，他肯定会开除我的】

程嘉树：【呜呜.JPG】

句号：【感觉你被老板洗脑了】

程嘉树：【唉，都是打工人，何必跟工资过不去】

程嘉树：【毕竟工资高，为了工资，我能忍】

句号：【、】

句号：【那你继续】

程嘉树：【我先洗漱睡了】

程嘉树：【晚安】

句号：【晚安】

程嘉树刚刷上牙，陆励房间里躁动起来，程嘉树正要问问发生什么事，陆励从房间里出来，骂道：“这么久才想起我，滚远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