察觉大舅哥脸色不好看,宋清川赶紧站出来试图打圆场。
宋清川可不敢惹这位大舅哥,毕竟自己大哥和他在一起有些时候还要看脸色行事,自己在大舅哥面前又算得了什么?
“清川,暖暖年龄小不懂事,你也跟着胡闹。”
顾元庭看着自家妹夫没出息的模样,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为好。
宋清川是文安侯家的嫡三子,上面有两个嫡亲哥哥。
他也只比文安侯世子的长子宋锦瑜年长五岁左右,被父母兄长娇惯着长大,毕竟全家对他的期待就只有开心快乐,家中一应事务均轮不到他操心。
在家中是个名副其实的小霸王,连宋锦瑜有时候都要谦让这个小叔叔几分。
顾暖暖自幼性子单纯活泼,及笄了还玩心不改。
顾国公夫妇自觉幼女没有世家主母掌家的能力,在给她寻摸合适夫家的时候,目光都是放在了世家幼子身上。
经过多番打探了解及相看,最终顾暖暖和宋清川二人互相看对了眼。
自此宋清川便上了心,一发不可收拾,隔三差五的找理由跟着宋世子来府上转悠,只要有一丁点凑到顾暖暖面前的机会,他都不放过,堂堂世家公子,天天围着暖暖鞍前马后。
这可是让宋国公夫妇暗地里难过了一段时间。
不过,二人终究也是明事理的体面之人,知道是自己儿子上赶着凑上去的,怨不得别人。
时间一长,对顾暖暖的了解也逐渐增多,倒也是十分满意这个未来小儿媳。
一来二去,倒也让二人感情快速升温,两家长辈也在从中促成,到底是赶在年前成了姻缘。
两人感情好,儿女缘分也来得早,成亲短短数月顾暖暖就有了身孕,如今已有接近九个月的身孕。
有了身孕,宋清川更是把顾暖暖捧在了手心里,毫无原则可言。
顾暖暖指着月亮说是方的,宋清川都要夸一句:我家暖暖就是聪慧,看到的比别人全面。
“大哥,是我在问你,你找清川的麻烦干嘛!”
瞧瞧这俩人,互相袒护,顾元庭是一个都说不得。
没有心情和这两人歪缠,顾元庭绕过顾暖暖就要出门。
“大哥,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你是不是在城门口遇到什么了?”
往日顾暖暖虽然有些任性,但是绝不会这么没有眼色,明明看到大舅哥脸色不好看了,还不松手。
昨天宋清川从外面回家后就发现顾暖暖有点反常,一个人坐着总是失神,和她说话,五句里有三句都是心不在焉的敷衍。
到了晚间休息的时候,更是翻来覆去,难以入睡,宋清川还以为是她身体有什么不舒服,一夜都未敢深睡。
今早醒来,匆匆用了早膳便拉着自己出门,说是想父亲母亲了,明明前几日刚回过娘家。
进了国公府没多久又嚷嚷着肚子不舒服,担心要早产,可是吓坏了国公府众人。
直到大舅哥带回齐太医,众人悬着的人才落地。
“阿暖,说吧你今天一大早闹腾这一出是究竟是想让我在城门口干什么?”
“我明确地告诉你,我什么都没遇见,就在城门口那家店买了你要吃的桃酥。至于时间那么久,是我中途去处理了紧急的公事才耽搁这么久。”
说完这些,顾元庭把握在顾暖暖手中的衣袖缓缓抽出,再次提步出门,眨眼间就消失在两人视线中。
“怎么会没有遇见呢?”
顾暖暖抓着丈夫的手臂有些失神地喃喃道。
“暖暖,你今天怎么了?为什么一直追问大舅哥去城门口的事情?你想让他遇见谁啊?”
“哎呀,你不懂。”
眼见目的没有达到,顾暖暖有些失落,也没心思顾忌丈夫的问题,好在宋清川也不是追根究底爱计较的人,不说就不说吧,只要阿暖情绪不要那么激动就行。
“清川,我想明天进宫一趟。”
宋清川刚要扶着妻子坐下,就又被她的一番要求给震惊得站起身。
“阿暖,宫里可不是咱们国公府和侯府,不是想去就能去的。咱可不能胡闹啊?”
自己和顾暖暖无品无阶的,与宫中贵人也无甚往来交情,突然往宫中递牌子都不知道该递给哪个宫殿,拜哪个主子。
“再说了,宫中规矩多,你现在行动不便,见一趟贵人估计会很是受累。”
既怕妻子在宫中闯祸,又忧心妻子在宫中受罪,宋清川是一万个不愿意让她走这一遭的。
“不,宫中这一趟我是一定要去的,我要去见一个十分重要的人,见不到她我心中一直不安,根本没法在府中安心待产。”
“待我见了相见之人,我保证在生产前都不会再踏出侯府一步。”
怕丈夫不相信自己,顾暖暖还煞有介事把右手举起发誓。
“你若是不放心我一人进宫,可麻烦母亲与我一起走这一遭,母亲前几日不是提到近日要替祖母去宫中给皇后娘娘问安吗?”
宋清川前几日倒是听祖母和母亲提过一嘴,近日要进宫一趟,看望皇后娘娘。
祖母和皇后她老人家也算是有些交情,听闻皇后身体不适,祖母就想去看看,奈何自己身体不争气感染风寒,只能麻烦儿媳姜氏走一趟了。
如若明日进宫能有母亲陪着,宋清川倒是没有什么可担心的,毕竟母亲现在可是把妻子看得比自己这个儿子都重要。
这厢,顾元庭疾步出了花厅,头也不回地往前走。
小厮砚石闷头闷脑跟在后面一路小跑,大冬天的硬生生累出一身汗。
不知道为什么一向沉稳有度的世子爷怎么突然变得风风火火。
直到世子爷停下脚步,砚石才发现他们并没有去国公府正门,而是回了韶光院。
只见一路疾步走来的世子爷,此刻静静地站在韶光院的垂花门前,盯着院内某处,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一身汗由闷热慢慢变成湿冷附在身上,小风一吹,砚石情不自禁地打了个哆嗦。
就在砚石感觉自己冷热交替,怕是逃不过一场风寒的时候,世子爷终于挪动了脚步,一言不发地走进了书房,关上了门。
砚石明白这是世子爷不需要下人伺候的意思。
原以为离太阳落山还早,按照世子爷以往的性子会赶回衙门,把今天耽误的公事给处理完再回府的。
不成想,世子爷竟然一言不发地把自己关在了书房。
上次见到世子爷如此反常,还是三年前世子夫人不告而别的时候。
当时砚石陪着世子爷在外做事。那一天恰好事情比较繁杂,世子爷忙完就已经很晚了。
加上天空飘着细雨,一行人走的较往日慢些,回到韶光院的时候天色都暗得伸手不见五指了。
当时的韶光院出奇地安静,砚石还暗自嘀咕,夫人今日怎么没有等世子爷回府就早早歇下了。
直到世子爷打开夫人的房门,才发现里面早已人去楼空,只余一份盖有坤宁宫印玺的和离书。
得知自家世子爷被和离,砚石只觉得天都要塌了。
和离从来都是双方商讨后自愿签订的,从来没有听说过有人在不知情的情况下被和离的。
偏偏那个天下第一倒霉的人还是自家主子。
砚石已经不知道该怎么评价这桩荒唐之事。
当时的世子爷也是像现在这样把自己关在了书房,在黑暗中坐了一整夜。
翌日,天刚蒙蒙亮,世子爷就往宫中递了牌子,经过一番周折进了坤宁宫,却扑了个空。
乐安郡主根本没有回宫,连郡主的影子都没见到,听皇后娘娘说郡主早已于昨日冒雨离开京城南下了。
后来,不知道皇后娘娘具体和世子谈了什么内容,世子爷整个人像是被人抽走了三魂七魄一样出了宫门。
世子爷和整个国公府再也没有提过乐安郡主,而世子爷却在这不久之后,官职连升两级。
众人猜测这是皇家变相的补偿,补偿世子爷被乐安郡主下了面子。
时间已经过去三年了,想起当时的情景砚石还是为自家主子鸣不平,哪有人做事如此不地道的。
砚石今日随世子爷去城门附近的店里买桃酥,貌似也没遇见什么特别的人或事。
只是自己排队付钱之前世子爷还是正常的,转身付完钱砚石就发现世子爷貌似情绪有些变化,当时砚石以为是世子爷嫌自己动作慢了的缘故呢。
最可疑的是世子爷根本没有中途回去办公,而是在一家酒楼静坐了几个时辰,却和二小姐说了慌。
一直到晚膳时分,国公夫人那边丫鬟传话,二小姐顾暖暖已经在宋公子的陪伴下回侯府了。
晚膳时分,坤宁宫偏殿,叶萱正准备用膳,突然莫名打了个喷嚏。
恰在此时,宋嬷嬷派人送来消息,明日巳时左右(约上午九点至十一点)文安侯夫人携小儿媳来坤宁宫问安,崔皇后打算让叶萱陪自己一起见见,询问叶萱是否愿意。
陪外祖母见外命妇,对于出嫁前的叶萱来说是再寻常不过的事情了。
但是,对于现在和离身份的叶萱来说有点为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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