漆黑不见天日的暗屋内,一道盏灯火下倏然被人点燃,快与暗屋内浓为一体的男人在烛火下,显得几分鬼魅发凉。
沈木不知道大人那日自从与夫人见了一面后,很长时间都会在暗屋里深坐好久,他一些到这里,再看大人越发深沉的气息,他的脚直打哆嗦,深呼一口气道:“大人。”
而随着他这句话落下,沈蔚的冷眼落在他身上,沈木在沈蔚的逼视下,颤颤巍巍地吞了一口水,大着胆子说:“大人这是大夫人寄过来的书信。”
沈蔚斜眼,在沈木的紧张的态度下,他骨节分明的手的接过来,随意一瞥。
沈木瞬间就感觉大人周身气势如寒雪中寒冷的冷冽,夹杂无端的刺骨的冷,沈木被激的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他还问来得及说什么,就见大人站起身,他余光一扫就见到大人将书信紧紧攥成一团,手里的青筋狠狠的暴露在外。
他噤若寒蝉,虽然不知道老夫人书信里写了什么,但是他直觉在告诉他不要多问。
沈蔚紧紧压着心底的烦躁,不了好久,他才冷哼一声:“好的很,好得很。”
而随着他这句话,沈木看到大人的眉头青筋也浮现在外。
他暗自思忖,这心里到底说了什么,大人怎么气成这个样子。
沈蔚想到信里的话,明里暗里在试探她们最近怎么了,看到后面才知道母亲被召唤入宫,当今皇后暗里在敲打,若是夫妻不和睦,断了也是一件好事。
沈母惊疑,却见皇后取出一道圣旨,然后给了母亲看,上面赫然大意是,夫妻情分单薄,天家知晓,为了成人之美,特让沈氏夫妻和离。
沈母一看,脸色变了变,再转眼看到皇后端坐高位细细品着茶,雍容华贵的姿态好像这件只是一个微不足道的小事。
然后就见皇后的意思是,沈家是一代忠臣,天家也是为了沈氏,可沈母却觉得一定有什么其他原因,于是下跪说:“妾身惶恐不安,宁氏对吾儿可谓一片痴情,若是这样拆散……”
沈母还问说完,皇后就轻飘飘来了句:“是吗?那等下月初旬,你让汝儿和宁氏一起来本宫这边,本宫倒是好奇。”
皇后的不容置疑让沈母惴惴不安,她回到府里总觉得有什么不安。
于是就立马派人书信一封寄过来。
当沈蔚回想信里沈母的惊疑,他不知宁愫哪来的本事,竟然让皇后都要插手他们之间的事。
真的…“好的很。”
可是他却不知为何想到那日宁愫的双眸,平淡如水,与之前的情意绵绵截然不同,让他头一窒息。
而沈木却见大人意味不明来一句,也不知在说谁。
沈木想到今日暗卫查到东西,然后将手里调查到的交给了大人。
而沈蔚知道事情终于有了眉目后,想暂时放下这些事,结果一打开看到那熟悉的“宁府”
他锁眉心,紧皱,而沈木也是知道大人会出现这种表情,没有任何惊讶。
起初他看到太子是被人藏在宁府时,仔仔细细的盯着宁府看了好久,想到那天夫人的话,和大人深沉的脸色。
犹豫片刻,他还是提着心将信件交于了大人。
后来他见大人愈发森冷的眉眼,心里纠结几番然后悄悄的退出暗门,站在门口外。
然后沈木听到里面的断断续续的脚步声,他低着头。
就在他想着,要不宁府那边他自己过去时。
门“嘎吱。”一声被打开,大人一袭寒意的走了出来,眉目冷冽道:“你跟我去一趟宁府。”
沈木愣了愣,立马反应过来去给大人准备马车。
——
而在另一边,宁愫将柳随之带回了府邸,让翠儿为他沏茶倒水。
翠儿脸红的低着头,觉得这位大人笑的好温柔。
柳随之将杯子随意拿起,温和的眸子露出几分温柔,“你我之间好久都没有坐在一起来。”
他这一提,宁愫也想到了。
上次坐在一起,还是他上京赶考,她扯着他补丁的袖子,两人就坐在凉亭看了一夜月色,最后就此道别。
宁愫不由轻叹:“确实。”
他将杯子里的茶水轻抿了几口,就问起近日这些年的情况。
由于他当年进京赶考,宁愫为了不打扰他,后面没有办法被她继母找人家嫁了后,他就再无她的联系,两人也就这样硬生生的断了。
若不是她前段时间的书信一封,他这也才知道昔日的青梅已经嫁为人妇。
可是当他看到坐在自己面前的宁愫,眉眼比以前多了几分柔和的清丽可人,他虽面上温和,可是心里却白般无奈,若不是以前没有能力,青梅恋人怎么会下嫁旁人。
可当他一看到她时,心里就在想。
只要她过的好,一切就好。
宁愫倒是不知道他怎么想的,只是将这些年的经历随意一笔带过。
柳随之也是侧耳倾听,一副温温和和的样子。
而正好赶回家的宁润一看到,原本淡笑的脸庞瞬间黑了下来。
宁蓉刚好瞧见这幕,心里暗笑不已,脸色都遮不住。
她是故意的,当打听宁愫带了一个男人回来时,她就心生一计,如果让哥哥看到她这一幕,肯定觉得她水性杨花,对她肯定嫌恶。
可是她得意的笑脸还挂在脸上,宁润轻飘飘眼眸一扫,她的脊背升起冷意,一旁的许泌见状气氛不对,出声想缓和一下气氛。
“宁大哥,我今日带来顺和阁的糕点,不如我们等下去品尝几下。”
宁润微微一笑,可是眸子却没有任何温意:“不必了。”
许泌脸色一僵,没想到他说话这样直接,眼波含泪,低着头。
然后他转眼俯身到宁蓉的耳唇旁低声警告:“若是你喜欢耍这种把戏,那就和你母亲一起下黄泉。”
宁蓉惊吓的睁大眼睛,她好像知道什么事情,不可置信的看着他。
他却才不管她,甚至扯出一抹似笑非笑,宁蓉也似乎想起什么,尖叫一声跑走了。
许泌本来还含泪的柔弱姿态,见宁蓉跑了,再见宁润的眼底的冷意,她连忙去追宁蓉去安慰她,问她怎么了。
见这场闹剧结束后,他收起了表面的温笑,旁边也不知何时出现一个黑衣人。
“去调查里面这人的身份。”
“然后,杀了。”
晴日下,宁润好像在说一个微不足道的事情,刚好翠儿出来好奇刚刚发出的声音,一见是宁少爷,她问:“少爷要不要进来坐坐。”
宁润温柔地瞥到里面碍眼的一幕,眼底泛现恶意:“不必了。”
碍眼的人,很快就不出现在他眼底下。
宁愫不知这一切,只是与柳随之聊了一会,最后他邀约去外面走走。
宁愫应了,然后起身准备回房换了一套衣服。
结果,走到屋内却被不知何时出现在里头的男人吓到了。
她刚要大喊,就觉得这人怎么这么熟悉。
她定睛一看,发现是沈蔚。
沈蔚一袭黑衣,淡薄的唇,利落的线条紧紧抿着,不近人情的眼眸在看到她时,不自觉收敛了几分肃杀。
她敛了敛心神:“大人,你怎么在这里。”
而沈蔚本来是为了太子之事,还有皇后那件事情,结果当亲眼看到宁愫时,他嘴唇轻阖,却竟不知从何说起。
平淡的见他如一个陌生人,他焦躁不安。
可他却不知要怎么说。
而宁愫见他不说话,像个木头一样呆呆的站在这里时,“如果大人无事,可否出去,毕竟这可是女子闺房。”
沈蔚只能按压心里焦躁,心平气和地说:“我是你夫君。”言外之意让宁愫冷下脸。
他本意只是说一个实话,可他却忽略了宁愫要与他和离的事实,当他亲眼见到宁愫第一次冷下脸看着他时,他这才后知后觉。
他想出声解释,可是素日高高在上的沈蔚却从未遇到这种情况,素日只需要那冷眸一瞥,那威慑力的让几乎都是他人主动认错,跪地求饶。
而面对这种复杂的情况,面对自己的发妻,他却最后只能说:“我以后会待你好的。”
他如同发誓一样,却不知道这句话在宁愫的心底早已心如止水。
“只是一个女人而已。”
“宫中家宴,你我都要去。”
“你是沈家夫人,不能有失分寸。”
…………
一切的一切都在她眼前浮现,喉咙溢出痛楚让她一时无法出声。
她最后被这巨大的情绪给逼的低下头,转身被对他说:“大人,我不需要。”
她不需要如此薄情寡义之人最后临头的怜惜。
她很想质问他一句,从她重生回来后,问他:“为何!”
可前世种种又怎能轻易说出口,怕不是被人当成疯子。
她一直死死压着心里的秘密,刚重生回来时夜夜梦魇,醒来时她还能察觉喉咙里被灌进去的毒药。
那无力蔓延全身,药效发作的她眼睁睁听着他的夫君亲口说吗:“只是一个女人。”
她知他无情,妄想能暖热他,却最后还是落得一个死不瞑目。
也就在这时,外头倏然传来:“绮妹。”
沈蔚眼眸一冷,这院子怎么还有男人的声音。
而且“绮妹。”如此亲密的称呼。
“他是谁。”
他死死皱着眉头,而宁愫也在此时抬头温柔一笑,一时怔住
就见她,一字一句道:“青梅竹马。”
作者有话要说:虐狗男人。
最近工作太忙了,前面有些写的不太好,有些我后面有空会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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