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愫不知为何, 当她说完这句话时,那如君子般一样的人,居然露出难以置信地模样, 这让她有一瞬在怀疑自己是不是做错了什么, 可是沈蔚却很说完这些话后, 就立马命人将他看押起来。
清风飘荡过来,连带着沈蔚发鬓的一缕碎发, 宁愫恍惚间竟觉得他好像看起来很愉悦的样子。
但是, 为何?
就在她疑惑不解时, 沈蔚将她带回了马车, 并细心的说:“这一切我都会安排好。”
他将一切处理好后, 就独自一人下了马车。
马车外, 柳随之虽然被人看押着, 可以他脸色却一点都不紧张, 唯有当沈蔚出现在他面前时。
他这才流露紧张地样子, 而这表情也无非是因为宁愫。
沈蔚深邃的目光微微暗了下去,而柳随之不管周围看押他的护卫,直接开门见山地问:“绮妹是不是出了什么事情,为何她会一副不认识我的样子。”
沈蔚沉声道:“她出了一点意外,但是并无大碍。只是柳大人你可不是在回京的路途上,怎么回来这边, 这里的路途可跟你八竿子打不着。”
他说的轻飘飘,那一双冷眸如看死物一样的神色看向他。
而柳随之立马温声解释道:“此事下官与京州禀告过, 下官此行也是私事,还望沈大人理解。”
他的姿态不卑不吭,微微屈身行礼。
可是沈蔚却也只是看了一眼,再瞥向了一眼马车的位置, 若有所思地问:“那还真是太巧了。”
他顿了顿,眼眸的冷冽一闪而过,随后便不紧不慢地道:“愫儿因为遇到了土匪打劫出了一点事情失忆不认人,而柳大人你的模样又与那些土匪一样,故此为了让愫儿放心我特意让人将你看押起来,想来你应当不会在意 。”
他云淡风轻地说完这些话,负手而立,袖间的云鹤九霄随风飘飘浮浮。
柳随之辨不清他的神色,也不知他说的是真是假,却最后他上前温润地行礼恭敬道。
“下官自然不会在意,但是下官有点担心绮妹,可否能让下官再看一眼绮妹。”
沈蔚转头瞥向他,见他一副正人君子的姿态,良久他才淡淡道:“不了,我怕你会刺激她,等她好了我在让她见你,其他的先暂时这样子就好了。”
他话音落下,就转身离开,衣襟被风吹的飘飘浮浮在这空中。
而身后的柳随之一直看着他的身影渐渐消散在自己眼底下。
半响,他这才转身也离去。
至于他刚刚那套说辞,他自然不信,于是他想着赶紧回到京州,自己去查查到底怎么回事。
他想到宁愫那迷惘不解的样子,脚步一顿,抬头望天,满是忧心忡忡。
希望,事情没那么糟糕。
—
厢房内的博山炉点燃熏香,一屋子的香味扑鼻,而游廊上的竹帘也被丫鬟们放下来,红檐下的山水灯盏也因夜色降临,一盏盏燃起灯火通明。
宁愫置身于游廊上,踱步间见到檐下的灯笼画着山水图案,栩栩如生,而她不知不觉中往游廊一处的凉亭走了过去,走到那处时就见一个青石案几上摆放了一架琴。
她想到沈蔚时不时在她身边抚琴,伴着屋内的香薰。
想到沈蔚刚刚有要事,送她回府后,就不见人影。
想到这里时,她已经来到凉亭里,而她身后的丫鬟们也紧跟着她一起来到了凉亭。
她早已习惯丫鬟们跟在身后。
当她将轻轻撩动琴弦时,好奇地问身边的丫鬟们:“我是不是也会弹琴。”
丫鬟们是沈蔚新买来的,也并不知晓她会什么,一个个的面面相觑,好久都没人开口。
而宁愫只觉得奇怪,她失忆前会哪些,这些丫鬟都不知道吗?
可她见丫鬟们都不知道,也不为难她们。
独自坐下后,就轻轻拨动琴弦,那悠扬的琴音瞬间传出来。
宁愫听到琴音的瞬间,就感觉到很熟悉。
好像她以前弹过,也就在她这般想的时候,指尖如同受到蛊惑一般,正在熟练地弹琴。
悠扬动听的琴音也渐渐从她手里,发出动听的曲音。
而就在她弹的渐入佳境,忽然闪现某个片段。
好像有人曾俯身上前亲自帮她练琴,帮她一点点的纠正琴音,在那个片段里她感觉到自己的小心翼翼和隐蔽的酸甜。
想到那人虽一身冷意,却如云端中的仙人不耐其烦的一点点教她。
就当她陷入过往时,沈蔚也不知何时来到这里,丫鬟们很有眼力劲的悄悄后退,守在不远处。
而沈蔚则是缓缓来到她的身边,听到那熟悉悦耳的琴音时,眼眸微微抬起,他以为她想起来以前的事情。
可是当宁愫察觉来人时,抬头见到沈蔚时,那毫不掩饰的欣喜一下子就让他被什么东西包裹一般。
心里提起的担心也放下了。
宁愫起身扯着他的袖子,眼眸如月色皎洁的月光,美的朦胧动人。
她问:“我是不是之前很会弹琴。”
沈蔚见她如此开心,却不知道她是不是想起来以前多少记忆,言简意赅道:“会弹琴。”
宁愫见他说的话验证了心里的猜测,不由得继续追问道:“那是不是以为你教我的。”
“是的。”
得到了心里的答案,她这才恍然大悟。
“难怪我刚刚弹琴的时候,就觉得自己会弹,而且你知道吗?我居然还想到我以为好像是有人在教我弹琴,我当时就在想那人应该是你。”
她将这一切说完后 ,沈蔚也知道她到底想到了以前多少的事情。
宁愫眼含期待地问:“我当时是不是很难教,不然我怎么记得你一直都在不厌其烦的教我。”
她提到以前的事情,他冰冷的眼眸多了几分温意。
那时的她不像现在的样子,温柔似水,面对他的不虞时,她总会努力的贴合他的心意而来,也会每每知晓他回府,第一个假装若无其事就是想来看看他。
虚假支支吾吾的话,让他一下子就看穿了,但是他从来不会说什么,也许是他在这些年里心里早就有了她,可是他却一无所知,理所应当的承受她的爱,以至于闹成最后这中地步。
宁愫见他迟迟不语,便撩动琴弦,为他弹琴,就在她弹琴间无意瞥到他认真温和的看向自己的一幕。
她的脸颊如朝霞一样,红了一片,连带耳垂。
那娇俏动人的模样也让他看的手指轻轻动了一下。
凉亭下,清风四起,丫鬟们都垂头守在四周,凉亭的竹帘也被她们悄悄放下,游廊墙角四周和凉亭内的也被她们点燃火折子。
灯火通明下,两人对视间,一股难以言说的暧昧氛围渐渐落在这四周。
后来夜色沉重的越发浓烈,两人很快就回了厢房。
丫鬟们都上前隔着金玉屏风为她们两个人卸下外衣,待到伺候的差不多时,丫鬟们纷纷退下。
那时宁愫已经回到榻上,将锦被盖在身上时,她察觉到他越走越近的动作。
恍惚间她好像又闻到了那熟悉的清冽香味,是沈蔚身上独有的味道。
不知为何,当沈蔚也上床榻时,她竟心里不停的跳动,脸颊和耳垂又红了一片,很快的蔓延四周。
幸好灯盏点燃的并不多,这让她的脸色很难被他看到。
她暗中唾弃自己,明明这个人是自己的夫君,现在竟然还是一副小女儿家的青态,而这这段时日都是他陪在自个身边,自觉的丢脸的宁愫都快将自个的脸埋在了锦被里。
而沈蔚不知她在什么,还以为她出了什么事情,就将她一手揽在他怀里。
那冷冽的味道一下子席卷她全身,她僵硬的不敢动弹。
沈蔚担忧地问:“怎么了。”
宁愫则是支支吾吾一时说不出话来。
不过沈蔚却没逼她,见她说不出来,也不为难她。
等到她平复好了自己的心情后,宁愫忍不住跟他闲聊起来。
而沈蔚见她眼睛越来越亮,神情也越发活波,一时很难想象之前那样平和温柔的模样。
但是不得不说,无论怎样,她都是宁愫,是他喜欢的人。
最后当宁愫说累后,恹恹地半垂眼帘,想要睡下去。
而沈蔚见她这副模样,也并不打扰她。
当她彻底入睡后,他眼神晦暗的看着眼前毫不防备,乖巧的让恨不得亲手将自己的心挖出来。
可是他转眼又想到她们之前的中中,幽深的黑眸深沉的吓人。
“就这样下去,你会一直这样乖乖的,多好。”
随后,他想到她今日竟然想到了以前的事情,于是便让人将她的药多加重了些。
他不想再赌了,就这样她什么都不知道,一切最好。
就在沈蔚将一切都安排好后,却不知半夜三更时,宁愫被梦魇惊醒,那双眸子如玉石珍宝被水浸湿一般。
怔怔的转头看到躺在自己身边的沈蔚。
一双纤细白嫩的手也不知何时开始伸向沈蔚的脖颈。
也在此刻外头狂风四起,窗棂被吹得作响,屋外传来丫鬟的惊呼声。
而入眠的沈蔚忽的睁开那双冷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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