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刻后。

有白非池的解药，几人都已经醒过来了。大家围坐在圆台上，李红缨举手提问：“所以你是发现不对，打算装晕引幕后黑手出来？”

白非池点头：“我察觉到有东西跟着我们，如果想击杀敌人，箭上可以涂抹剧毒。如果只是让我们晕倒的话，我想看看全员晕倒后跟着我们的人会怎么做。”

阮星呛他：“自负，如果你不出力导致团灭了怎么办？你有办法在所有队友都失去行动力的情况下保住所有人？”

老K笑到：“但你们配合得很好啊，你发现了他没晕，还陪他演。话说，如果当时没有你嚎那嗓子，你们打算怎么击杀那条蛇？”

阮星白了“周月”一眼，呵呵笑到：“那你得问他了。阿月啊，你从头躺到尾，结果拿了最大的好处，我还背了你半天，有没有什么表示啊？”

他说这话时眼睛往“周月”的手腕上瞟。二指粗细的青铜小蛇绕在白非池手臂上，整个蛇身缩在他衣袖里，只有个蛇脑袋探头探脑在外面晃。

青铜小蛇有一对绿豆似的小眼睛，这对眼睛和阮星对上视线，顿了一下，随后蛇脑袋心虚地转向一边。

“要不是我，你已经死了。它怕你报复，为了活命，和我签了非常不平等的主仆契约，我稍后会给你补偿，还有问题吗？”白非池问着，手里捏了一枚红色小药丸，往阮星嘴里塞。

这种药丸阮星第一次见他时就吃过，能快速补血的。他当下也不说什么，叼过“周月”手里的药，一口吞了。

其他人也每人拿了一枚药丸，谢小瑞吃了药，整个人都震惊了：“这药补血效果太nice了吧！你在哪儿买的，我怎么没听说有这种药？”

“机密配方，灰色渠道，价比黄金。一般没有机缘，不知道也不奇怪。”白非池说。

“让他给你补偿这个药，不亏！”谢小瑞拽着阮星衣服说。

阮星听劝，而且他是个小脆皮，这样的补血药他也很需要。要是有药，下次遇到今天这种情况不至于太狼狈：“五十粒，这事儿就算过了，我不报复它。”

白非池定定地看他，然后把小蛇从袖口里拽出来递过去：“你还是报复它吧。”

“喂喂！我不值五十粒药吗！我可是最天才的螣人族！”小蛇在白非池手中挣扎，像个被人抓住后摆来摆去的鱼。

白非池笑了：“呵呵，天才？螣人族从蛋中破壳，天生蛇身，但几年后就能化出人形。如果我所料不错，你是蛇类和螣人族的混血，没法化人形吧？你从小被族人瞧不起，听闻祭祀宿祖可以许愿的传说后，偷学祭法，想向宿祖许愿让你能化出人身，从此成为真正的螣人族，我猜对了吗？”

小蛇听了他的话，本来精神的身体一僵，焉嗒嗒的垂成一条死蛇，不动了。

“啧，那这蛇确实不值，三十粒。”阮星说。

“喂！你怎么也跟着降价！”小蛇又精神了。

白非池讨价还价：“十五粒。”

“不行，二十五，不然我就杀了它。”

“成交。”

收好药，几人继续分配收获的道具。白非池一路没出力，不参与分配，阮星和李红缨分得最多。

小蛇名叫螣宵，对周围地形很熟悉，带他们去找传送阵。

这里是螣人族的巨型地宫，现在他们约等于刷了区域小BOSS，被BOSS带着逛街，一路畅通无阻，顺利找到传送阵。

这里有两个传送阵，螣宵尾巴尖指着其中一个传送阵说：“走这个，这是传送去外面的。”

谢小瑞：“！别听他乱说，另一个才是！我是空间系，我能感知到！”

螣宵：“啧。”

他们现在的实力，探索二层都差点团灭，如果再去三层，能离开副本的可能约等于0。

阮星弹了小蛇脑袋一下，呵呵笑到：“小东西天生反骨，主人也不是好东西，你们俩互相折腾对方吧。”

他说完率先进入转送阵。

离开副本后几人暂时分别，去干自己的事。阮星惦记着那只手套，先去找乔修。

乔修是个比较气人但又有点人气的npc，因为长得好看，说话嚣张，总有人迷信他是个超级大佬，只是目前去找他的玩家不合他眼缘，所以没触发剧情。寻找乔修打卡的人总是不断，阮星在论坛上搜了搜，找到最近打卡乔修的帖子，找了个传送阵，传送到附近。

这是一条黄色的江，江畔十分平坦，两岸是长满青草的丘陵。阮星远远眺望，就看到那座石佛正在江中行走。

上次他遇到乔修也是在石佛上。阮星不做他想，开着喷射正打算过去，突然他看到石佛附近有个黑点闪了一下。

他只是眨了一下眼，乔修就突然凭空出现，直接站到他身前。小男孩琥珀一样的眼睛眯着，看着他十分不爽的样子：“哇哦，终于又见面了。你上次雕山长，你**坛了吧？现在好多人跟风过来雕它，我都不能在它头上吹风了。”

“山长？石佛的名字吗？”阮星问。

“没错，它每隔十五分钟全身就会复原，被雕刻掉的地方也会恢复，他们说它是绝佳的雕塑素材……话不多说，你自己看吧。”乔修说着在手腕上点了几下，一道光屏弹了出来，上面是石佛的照片。

照片在滚动播放，这些图片里，有的石佛被雕刻成网红脸，有的被雕刻成微笑脸，有的直接把石佛的头顶雕满鲜花。

一开始这些照片还很正常，但阮星能察觉到玩家们在卷。拍到后面越来越离谱，玩家们已经不局限于雕刻石佛的头部。他们在十五分钟内把石佛雕刻成石狮子、思考者、甚至还有断臂的维纳斯，只是看一眼就会功德-1-1-1。

阮星：……

“玩家的创造力真是无穷无尽呢。”他感叹到。

“呵呵，我记住你小子了，就你小子给我起的坏头是吧？”乔修没好气地说。

阮星没忘记自己来的目的，他能感觉到乔修没打算报复他，只是过来嘴他几句，于是开门见山到：“你和副本里异族们祭祀的宿祖是什么关系？你就是他们的宿祖？”

乔修看白痴一样看着他：“你遇到祭祀，还看到小光人了？大哥，宿祖姓宿，我姓乔啊。”

“那副手套和你手上的一模一样。”阮星说。

乔修摊摊手：“别人送我的呗，不然我怎么才只有一只呢？”

乔修说话十分诚实，或许对于他来说，任何回答都没有撒谎的必要。阮星想了想，继续问：“我靠近它的时候，它抓住我的手，然后融入我身体里了。我感觉到奇怪的力量，但那一瞬间我的信息状态栏没有显示相关的东西，那种力量是什么？”

“它选中你了？”乔修闭上眼睛嗅了嗅：“确实有微弱残留的味道。不过给你个忠告，别太迷信状态栏，那玩意儿只对通用的东西有效，bug多着呢，更多的东西，用你的身体去感受吧。”

“宿祖到底是谁？被选中会有什么影响？”阮星继续问。

乔修漫不经心摆了摆手：“小孩子别什么都问，这不是这个游戏版本该说的事。”

阮星观察他的反应，继续试探到：“如果我一定要知道呢？”

乔修眯着眼打量他，琥珀色的眼睛亮晶晶的，好像在思考怎么应对大人的责问。几秒后，他问：“对了，你还剩多少游戏时长？”

阮星看了一眼状态栏，说：“还有半小时。”

乔修打了个响指，坏笑到：“好，现在你没有了。”

下一瞬间，阮星突然眼前一黑，他往右上角一看，游戏倒计时已经是00：00，时长归零，他被强制下线了。

阮星：……？

-

这是GM才能抵达的空白房间，位于游戏世界中的某个夹层里。小岚坐在白色工作桌前，百无聊赖敲着不存在的键盘。

白非池坐在旁边，将事情经过写下来，发给小岚。

“简单来说就是这样，他说感觉到身体不对劲，也确实表现出了强大的能力，让大蛇瞬间变成小蛇，而且它短时间没法再变回去，可是状态栏没变化，也没有相关说明。”白非池说。

小岚认真做记录，笑到：“这不是bug啦，是feature。”

白非池：……

他问：“懂了，又没兼容这个功能？宿祖是谁？这个状态什么时候能做？”

小岚伸着懒腰说：“别打听啦，我也不知道，根本没法做也说不定。这个世界那么大，奇奇怪怪的状态这么多，怎么可能每个都在状态栏看到？被不可靠的系统坑也是真实生活的一部分啊。”

白非池：……

结束工作，白非池在十点前下线了。

他这两天心里数着日历过日子，明天就是高楚楚约他打麻将的日子。他不知为何，心里隐隐期待。

或许是在期待能借阮星的手教训高楚楚一伙，让他们狗咬狗。白非池漫不经心地想着。

今晚他突然冲上去救阮星，也只是他们是临时队友而已。他又继续想着，不知不觉来到衣帽间。

白非池是个模特，通常拍照穿过的衣服，都会直接让模特们带走，因此他的衣帽间很大，里面各式各样的衣服很多。

既然要让阮星爱上自己，那么他也要做出相应的努力。对方好像很喜欢他这幅皮囊，人靠衣装，他得好好挑一身衣服，确保能完全吸引住对方。

那个小骗子会喜欢他穿什么呢？

白非池漫不经心在几个衣柜和架子中游走，最后眼睛聚焦在其中一个衣架上。

如果是这套，那家伙一定会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