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说说这何家
那何瞬年至漠北回来,便私自回了江南。
那看门小厮开门见了来言道“二少爷”
“母亲可在家”那何瞬年拿着一包裹问道
“夫人今早出门去了,说是怕小姐在漠北住不惯,要给小姐准备些京里时新物件,让商队给送过去。”那小厮关了门回道
这何瞬年拿着那包裹径直去了一个叫琅環院的地方。有丫鬟们正在打扫。何瞬年站在院落里,那颗桃树下。如今已是盛夏,桃花早谢了,空留满树绿叶茂盛至极。
那几个丫鬟见了来人,皆道“二少爷怎地回来了。”
那何瞬年也不说话只看着那棵桃树出神。便有丫鬟说道“这桃树今年也不知怎么了。往年这时候还会有桃子呢,今年初夏,还没等那桃子熟呢,便一个个的都落了,就剩这满树桃叶还能看着。”
“你们且下去吧”这何瞬年神色落寞,进了内屋。轻纱粉帐,脂粉发髻。一看便是女子闺房。那何瞬年把那布包放到床上打开,露出那凤舞九天纹玉罐。言道“阿年,你可看到了,这是你的屋子,阿娘还给你留着呢。你回家了,知道吗。过几日二哥便带你回济州老家可好”这何瞬年说着声音便有些哽咽。
“夫人,少爷回来了”那门房小厮见到自家府邸的车过来,没等里面的人下来便快步走上前说道。
“元清回来啦?”帘后面露出一保养极好的手,听闻声音,虽有这苍老,却也满是欣喜。
那夫人下了车由身旁的婢女扶着急切的入了府。逮着人便问,“少爷呢?”
那丫鬟道“夫人莫急,少爷如今在小姐院里呢。”
“走,咱们去小姐院里瞧瞧去”那夫人对着身边一众人道。便急忙忙的往琅環院去。
“元清,让为娘看看,怎地又瘦了”那夫人入了琅環院便直往内屋走去,见到人顿时落了泪。
“母亲哪里话,行军打仗本就易瘦也是常情。”这何瞬年听到声音连忙拭了拭眼角的泪连忙说道。
“你怎地回来了,可是皇上让你回来的。”何夫人问道。
这何瞬年张了张口最后只说到“阿娘这是去了哪里,如今才回来。”
“阿娘去了趟天音寺,给你那妹妹求了张平安福,又去了趟簪宝楼和绣园阁看看如今的新样式,和布料。你回来的正好,走时给她带去。也不知她会不会喜欢。”何夫人看着身后一众物品高兴的说道
何瞬年看了看身后提了大包小包的仆人隧说道“阿娘。挑的东西定是极好的,妹妹又怎会不喜欢呢。”
“那是自然,也不知你那妹妹在漠北过的好不好,可有人欺负她。”这何夫人听了儿子的话原是有些高兴,忽就难过起来。
“母亲安心吧,妹妹在漠北好着呢。又是漠北王后,谁敢动她。阿娘逛了这么久,定是累了,快些回去休息。”何瞬年亲自扶了何夫人出琅環院往常青院去。
待入了雕花门便有丫鬟过来言道“老爷回来了,听说少爷回家真在书房等着呢”
“你且去吧,我叫人给你准备些吃食送过去”夫人拍了拍何瞬年的手说道。
“那就有劳阿娘了”说着便告了退往自家父亲的书房走去。
何瞬年入了书房。瞧见一身穿湖蓝广袖衫中年男子立于书桌前挥毫写着什么。便双手做辑
说道“儿子见过父亲”
“你如今身为边疆守军,无召不得入京,擅自离开军营是死罪。咱们何家历经风雨,再经不起任何折腾了”何父放下手中的笔对着何瞬年语重心长道
“儿子明白,今日儿子回来,是……是带着妹妹回来的”何瞬年道
“胡闹,你妹妹是先帝亲封上了玉蝶的平和公主,如今又是漠北王后,没有召令更不可能回来。即使回来也应当先入宫拜见太后。待太后同意才能回来。她胡闹,难不成你还任由她胡闹不成。她如今在哪,可是在你母亲那”何父虽说口中责问儿子,但到底也是及想见女儿,的。听闻女儿回了家便了有些急切。待要出书房时却被儿子叫住。
只听那何瞬年说道“父亲,妹妹她……她”
“你妹妹到底如何了,怎的说话吞吞吐吐”何父见自家儿子说话神色皆有不对便停下急冲冲的脚问道。
“父亲,妹妹她……她殇了”何瞬年话有些难出口。
“胡说什么呢,你……你刚刚还不说你妹妹回来了吗?”何父虽心有不安,面上确丝毫不显极为镇定的开口问道
“父亲,儿子……儿子是把妹妹带回来了,只是……”那何瞬年突然跪下眼眶通红。
“不是,你这是干什么,一会说你妹妹回来了,一会又说你妹妹去了,你莫不是当兵当糊涂了。”何父心中忐忑,手也有些哆嗦,却还是不愿相信。
“父亲,妹妹她于一个月前……殇于漠北。儿子此番带回来的是妹妹的尸骨,妹妹此时被我放在了她的琅環院”何瞬年道
“你莫要胡说,你妹妹那么大个人还能被你无声无息的藏到琅環院,莫不是有和你妹妹串联一气哄骗你父亲。”那何父依旧不太相信笑着言道。
“父亲,妹妹她确是……殇了。”何瞬年泪眼婆娑道
“那你说她……是如何殇的”何父也有些急了开口问道。
“我入漠北时妹妹已入殓,听萧庭夜说四年前从京都回去,妹妹的身体便有些不好。医官也没有查出什么来,本以为只是水土不服,谁知今年初夏突然就去了”何瞬年跪在地上声音嘶哑道。
“漠北荒蛮之地的大夫有什么用,就该让京里的太医……真是糊涂了,你妹妹如今是漠北的王后,太后又怎么可能让京里的太医去给她看诊。”那何父先是激动说道,后面便颓了起来。呆坐在一旁的椅子上,神色哀痛,似是相信了他的话
“父亲……”
“你告诉我你一个人是如何悄无声息的把你妹妹带回来,放到了琅環院的。”那声音骤然苍老了些
“我……”
“说”何父神色威严看着跪在地上的儿子
“儿子见到妹妹时,漠北王已将妹妹……火……火化,只剩骨……骨灰了”
那何瞬年虽说把话说得断断续续,但何父还是听出是何意思当即双眼暴起怒道“他萧庭夜好狠的心,竟如此对我的年儿”说着眼眶便蓄满了泪。
“妹妹深知此生是回不了家的。便留有遗嘱,要求漠北王将其……火化,再让人把骨灰带回来。如此便可悄无声息。”何瞬年也道。
“糊涂啊”那何父敲着桌子也不知是说谁,只是神态再无刚刚那般精神,萎靡了不少。
“此事你阿娘可知道了”
“儿子还未来的及说”
“如此也好,至你大哥走后阿娘的身子便一直不太好,若在把此事说与她听怕是会受不住。”
“儿子明白”
这何瞬年话音刚落,外面便传来东西跌落地面碎裂的声音。接着又有丫鬟惊呼“夫人,夫人”
父子二人相对一视走出门外,果然见到一夫人被丫鬟婆子们托着,只是人已昏迷。
“还不快去叫大夫”何瞬年对着身边的小厮喊到。
接着众人手忙脚乱将人抬回常青院,又喊来大夫一番诊治才安定下来。
“大夫,我阿娘如何了”何瞬年送着背了药箱的人出去。
“公子放心,这位夫人只是突闻噩耗,一时接受不来才晕厥的,待我开几副凝神的汤药喝了便好。只是以后万万不可再让她伤心动怒”那被称为大夫之人捋着胡须言道
“多谢大夫”这边何瞬年送了大夫出门,再回到常青院只见那夫人躺在床上双眼无神嘴里直念到“我的年儿啊,年儿。”
床边一众丫鬟婆子也是小声地拭着泪。整个何府一道陷入低迷之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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