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倒是听她的话”何欣年见玉润回头问墨香,笑了一下。不知何时起,这丫头便对墨香说的话认真的紧。完全没了以前说话带刺的样子。
“谁让人家本事打呢?”玉润见何欣年这么说,摆觉得有些委屈。想起上月,墨香一只手把自己差点摔出去的茶水,一滴不洒的接住,心里就有点怵。想着以前幸好她没与自己计较,不然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这狐裘我到没见过,什么时候有的?”何欣年摸着靓丽不带杂色的红色皮毛,上手柔软升温,很是舒适。
“这……这是少爷前几日叫人送回的物什的里的。”
“我怎么不记得大哥哥送来的胆子里还有这个东西。”
“许是……小姐忘了吧?”玉润低下头,有些懊恼。刚刚跑的太急,就随手拿了件,现下才想起来这是,许公子前几日托大少爷寄回来给小姐的斗篷。也不知什么时侯放在一起了,拿的时候也没注意。就这样拿出来给她穿了。
一想这几个多月,何欣年没在提他一句,玉润有些后怕。
“这斗篷到底谁给的?”何欣年见玉润有些不对劲,又想到大哥的寄回来的东西都是自己点的,确实没有这些东西。沉着声音再问了一遍。
“是……是许公子”玉润低着头,小声的回答。
“什么时候的事?”何欣年突然听到许东君这三个字微微愣了一下。后又恢复常态,只是眼里又一些道不明的东西藏不住。
玉润瞧着,何欣年眼底的东西道“前几日,跟着大少爷的东西一起寄回来的,墨香怕小姐不高兴,便悄悄拿开了。”
“是吗?”何欣年摸了摸那皮毛,低垂着眉眼,不知啊在想什么。
“还有一封信。”其实不止一封,至许公子去了延州开始,每一个月许东君都会给何欣年写一封信。墨香手里已经有好几封了,只是一直不敢给何欣年看罢了。
“回头把那信拿过来给我瞧瞧吧”何欣年弹了弹落下斗篷上的雪,白色的雪落在红色的皮毛上,甚是靓眼。
“阿年安否?
延州已下大雪,不知京中是否如此。
京中向来寒冷的很,你初到京都定是受不住的。
知你怕寒,便去了趟山里,亲自与你了,猎了一只红狐,叫人与你做了一个斗篷,不知你可喜欢。
……
……
念卿许久,卿知否?
何欣年合上玉润递过来的信。放到一边,心中思绪万千。蓦然想起当年济州的灯会,那温暖的掌心,牵着自己走过繁华的夜市街头,灯火阑珊。
又想起初见他时至瓦上落下,白衣少年,灰头土脸的样子。亦或是在青山书院靠窗的眯着眼感受午后阳光的样子。
“玉润,还有吗”何欣年抬头问她。
“有有有,还有好几封呢,我去叫墨香拿过来。”玉润见何欣年没有不高兴,立时跑了出去。
回来时怀着抱了一个匣子。
何欣年打开,里面有几封书信和几根簪子,都是紫檀木的,只是花纹各不相同。唯一可以确定的是,这些雕刻的手法越来越好。
“我听墨香说,这些都是许公子自己雕的。”玉润见何欣年拿起一个流云样式的簪子,小声的说道。
何欣年突然就想到了那根自己及笄时送的簪子,也是有些粗糙。想来也是他自己雕的吧。
想起那日风尘仆仆归来,给自己送簪子,初时不觉得,如今想来,便有些感动了。
何欣年将那些信按日期一封封看过去,从第一封的道歉,到后面的越来越多写的风土人情,亦或是一些军中所见所闻,全都迎合着何欣年的心意来写。也不管自己是否回信只是固执的一封封写了好些。
“傻子”何欣年将那些信放回匣子里,抹了抹眼中的泪花。想起他走的时候伤口上的伤,还是因为自己。
何欣年突然就释怀了。原谅了他的欺骗,总觉得好像是自己矫情了。
那可是七皇子呀,多少人梦寐以求的人,如今自家不会吹灰之力便得到了,有什么好难过的。
“墨香,你是他的人应该有办法把这封信送到他手里吧”何欣年走出门去,见一群人围在那堆雪人把信交给墨香。
“小姐……”墨香接过信的手都是抖得,难以置信的看了眼何欣年。
“怎么,不希望我原谅你家主子么?”何欣年笑着调侃。
墨香闻言立马把信揣兜里,一副谁也不能抢的样子。开玩笑,这可是少爷的命呀必须得送到了。
“小姐,你快过来看看,怎么这雪人怪怪的”玉润老远就见到何欣年在与墨香说话,眼里带着笑,一看就是心结打开的样子。
“确实怪怪的”何欣年伸手一摸,那雪人便塌了。
“小姐……”
何欣年看着一脸幽怨的玉润,和那一摊雪,突然就笑了,春风化雨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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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嘿,看什么呢?笑得一春心荡漾。莫不是你那远在家里的婆娘给你写的信”
酒馆里一穿着灰色狼皮做的短袄的留着络腮胡子,经年苦寒,脸上都是岁月风霜。那士兵抓了一把花生坐在大堂,一粒一粒的剥了,扔到嘴里。见对面与自己饮酒的人看着书信笑得见牙不见眼的。
“老六,你说什么混话呢,咱小七一看就是还未婚配的人,应当是汇香楼的小情人才是”旁边一脸上有道疤的人调笑道。
“没什么”那人笑收起信,揣到自己怀里。根本没注意去听对面两个人说了什么。随后又拍了拍放信的地方,心中甚是愉悦的端起桌上的酒碗一饮而尽。
此人正是充军的七皇子褚景然,也就是许东君。因着在军中待了几个月,白皙的脸不见了,脸上多了些成熟和刚毅。要不说军队是最能锻炼一个人的。
来之前便知何欣年肯定是不高兴自己骗她的。
只是事出突然,没想到何父那日会打那过。一下子暴露了自己的身份。
何欣年的性子,他是知道的,最不喜别人骗她。况且自己还骗她这么久,要是怨也是应该的。
所以写那些信时他就知道,注定要石沉大海的。墨香也曾来信说自己写的信她一封都没看,亦不让人提起自己,仿佛就没自己这个人似的。
不过……幸好,如今也算手得云开见月明了。虽然只有几个字,也没有什么关心,但起码是好的开始。许东君挑挑眉,心中很是畅快。
“好小子,让你偷我东西”远处一桌的人抓住一个衣衫褴褛的孩子,抬起手就是几巴掌。
那孩子也是闷着头由着他打,手里死死拽着那钱袋就是不愿还回去。
“给我停下”许东局见那人下手很重,那孩子已经见了血,抓起旁边的碗扔过去。
“这位官爷,你刚刚可是看见了,这小子偷我的钱袋子,不很还给我。”那人被许东君来势汹汹的碗给下了一跳,停下手,回头看了眼许东君,见他旁边,坐了几个人一时一些胆怯。但想到自己兜里的银子,还是试图讲道理。
“他偷了你多少钱,我给。”这要搁平时,许东君是不会管的。只是今天高兴所以,又见那人下手实在太重,于心不忍便出手管了管。
“算你走运”那人掂了掂许东君丢过来的钱袋,淬了一口走人。
“谢谢官爷,谢谢官爷”那小孩,爬起来给许东君磕头,额头的血往下冒,身上也是青一块,紫一块的。
.“为什么要抢钱?”旁边那个脸上带刀疤的人扯了一块布往那小孩头上按。
“娘病了,需要钱看病。”那孩子哑着嗓子低头说话。
“我瞧着,这孩子怎么这么眼熟呀,你爹叫什么名字?”那个被叫老六的人开口。
“我爹叫陈大庄”
“陈大庄?是不是燕儿巷的陈大庄?”老六想了一下问道。
“是”小孩已经有了想走的**,他娘还等着他带郎中回去看病呢?所以挥开按着自己头的手,撒呀就跑了。
“怎么回事?”许东君见老六的语气不一样问道。
“这陈大庄之前跟咱们是一个团的,今年三月的时候,正直漠北青黄不接,回你悄悄进城抢粮。这陈大庄就是在保护城中百姓被对方杀了。只留下他们孤儿寡母的,没想到日子过得这么惨。”
“没有给发阵亡抚恤金吗?”许东君,瞧刚刚那孩子,大冬天的穿的单薄。皮肤冻的青紫。
“小七啊,你刚来,不知道。咱们那位七皇子贪墨了军款,那还有阵亡抚恤金呀发,能给他们点粮食就不错了。看他那样子,能不能熬过这个冬天,就看老天爷开不开眼了”
老六拍了拍许东君的肩膀。碗里的酒突然就没味了。眼里也满是不甘心。将士们为首边关抛头颅洒热血。活着还好,死了,自己的亲人,孩子就得活着受罪。
是了,大哥贪了军饷,那钱自然是发不到这些将士手里,没了前,这在这种鬼地方,要活下去委实有些艰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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