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方没想到宋律就派了个这么年轻的小师妹过来，原先还有些轻视，两小时唇枪舌战下来，不得不改了态度。

“师妹留下来一起用个晚饭吧，堤城的美食可比绵城的种类多。”

同是绵大的学生，对方语气还算诚恳，姜婵收好电脑包：“多谢师兄好意，只是待会儿我男友要来接我，可能不大方便。”

正好收到了沈平仲的信息，她疲倦的笑容里多了几分真挚。

“那就不远送了。”

姜婵婉拒了对方送她下楼的提议，在电梯口与人分别。

门合上，姜婵身体松懈下来，手里拎着沉重的电脑包，给沈平仲同步自己的位置。

电梯停在一楼，门一打开，就看见外面的沈平仲。要不是这里来来往往的人多，姜婵大概会扑进沈平仲的怀里，诉说自己的辛苦。

她看着沈平仲接过手里的电脑包，没见他有多余的动作，姜婵自觉牵上沈平仲的手，有些依偎的姿态。两人一路笑着，前往吃饭的地点。

瓷勺正好装下一个圆圆的汤圆，沈平仲吹凉一些，喂给她：“上次来这里谈生意，当时就想，你肯定会喜欢这儿的口味。”

轻轻一咬，芝麻馅流出来，姜婵说不出话，笑着看向身边的男人。

有节奏的敲门声响了几下，两人都没在意，服务生端着一盘桂鱼进来，另一名往前一步，脸上挂着标准的微笑：“沈董，隔壁兴锐未来的林先生找。”

沈平仲看着姜婵咽下一整个汤圆，怕她噎着，将水递给她：“知道了。”

服务生关了门出去，姜婵说：“你快去吧。”

“我快去快回。”沈平仲起身离开，合上门前冲她一笑。

服务生并没有带他走到隔壁，而是在一个转角停下，沈平仲看见通道旁站着的人。烟雾缭绕下，一张熟悉的脸。

看见他，沈平仲很平静。

过往客气礼貌的态度灰飞烟灭，乔源吸口烟，抬眸看着沈平仲。他将手里的烟扔进垃圾桶，挥起拳头，狠狠砸下去。

包厢内，姜婵停下筷子，手撑着脸，等着沈平仲回来。

乔源揪着沈平仲的衣领，哑着嗓子：“你就是这么照顾她的。”

明白乔源是借用他人名义约他出来，沈平仲就知道，乔源大概是撞见了。堤城是他的地盘，被他发现是迟早的事。

更何况二人在堤城，是以光明正大的恋人身份出现，并行走在太阳底下，没有任何遮掩。

对峙下，沈平仲显得异常冷静，他握住乔源的手腕，拿开他的手。

沈平仲的唇角渗出血丝，启唇：“你没有资格说这种话。”

当年，乔繁儿和姜成宗离婚的时候，乔源被母亲带走，一个家被一分为二。那时候，乔源十岁，姜婵未满三岁。

至此，他们这对兄妹再没见过面。

做哥哥的，没尽过多少作为兄长的义务；做妹妹的，到哥哥的城市都得偷摸着过来。沈平仲估摸着，等姜成宗知道了，她多少得吃点苦头。

气愤下，乔源冷笑一声，笑他的无耻：“分了。”

理了理领带，沈平仲没再看他：“她在等我。”

说完，他往后退几步，转身往回走。

手握着门把手，余光看不见乔源的影子，沈平仲深吸口气，开门走进去。

度日如年的几分钟，姜婵看见门开了，笑起来，却在看见他唇角时，笑容戛然而止。

姜婵心疼地皱起眉，要赶紧带他去看医生，却被沈平仲拉住手：“我没事。”

她不解：“谁敢打你？”

眼睛红彤彤的，姜婵注视着男人唇角的伤，听见高她一头的男人说：“你哥。”

触碰伤口的手停滞，姜婵呆了一会儿，像是没听见似的：“疼吗？”

回了酒店，让人送了药过来，姜婵拿着棉签，给他上药。明明是痛，沈平仲却觉得满足，等她上好了药，将人抱坐在自己腿上。

姜婵窝在他怀里，伸手去摸他短而硬的头发：“抱歉。”

温情的笑有一瞬难以抓住的僵硬，沈平仲靠近贴面：“我不喜欢你替他道歉。”

多年不见的兄妹，能有多深厚的感情，凭什么一出现，连面都没见上，就能得到他渴求的殊荣。乔源算什么，在姜婵成长的时候，她人生每一个重要的节点，他参与过几个。

沈平仲克制住脑海中疯狂的情感，只是抓着姜婵的手，动作轻轻，虔诚地吻上去。

姜婵身子一软，手颤抖一下，被沈平仲更凶地吻上来。衣服被剥了个精光，薄薄的白色内搭被轻松撕碎，小腿随着沈平仲的动作晃动。

玻璃印出二人的影子，姜婵闭上眼，承受着身体里的巨大快感。眼泪溢出来，沈平仲手指抚上她的脸，将她咸湿的一切尽数吞下。

窗外下着雨，室内的二人像是陷入海中，一波接着一波的浪潮下，他们终于被巨大的潮水所淹没。

结束后，他们仍旧挤在狭小的沙发上，地毯上一片狼藉。沈平仲用空了一整盒，装着他东西的套子全被扔在地毯上，收不住的时候，连沙发上也有。

浴袍之下，仍旧未着寸缕。沈平仲掀起来看一眼，起身去箱子里拿药。

姜婵浑身酸软，看见他拿了药膏过来：“你连这都带了。”

懒懒地撑着身子坐起来一些，靠在沙发松软的靠枕上。

沈平仲以为她睡着了，皱着眉上药：“快睡吧。”

收拾好后，沈平仲再抬眼，姜婵已经沉沉睡去，平缓的呼吸下，她毫无防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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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宋律的视频会议结束后，姜婵重新整理了手上的材料，分部律所的人向她抛出邀请：“晚上古城有个晚会，我这儿有多的两张票，你带你男友一起去看看呗。”

旁边另外一名女孩笑着：“每年晚会都特别多青年才俊，正好去看看。”

“你没听我说吗，人姜律早就有男友了，看什么看。”

姜婵也没客气，接过同事送的票，律所的自动玻璃门打开，沈平仲等在外面。

两个同事对视一笑，继续忙着手里的工作，姜婵简单收拾好，打卡下班。

明天下午回绵城的机票，不多不少，还剩下一整天的空闲时间。

沈平仲是在同一栋写字楼的楼上下来的，电梯里是他的朋友林锐。

他脸上的伤消了一些，已经看不太明显。

听见两人要去看古城晚会，林锐提议：“我朋友是晚会的投资商，方便的话我来安排，那边的位置会好一些。”

大概知道投资商的身份，沈平仲递给好友一个多事的眼神。起先林锐还不知道姜婵的家世，但这么一联想，绵城人，又姓姜，瞬间恍然。

“晚会的氛围不错，位置不重要。”林锐摸摸鼻子，自觉多嘴。

六点刚过，天渐渐黑下来。

距离市区二十分钟车程之外，古城内一片灯火。这是和城市不一样的感觉，着眼在一个古字上，造景用心，成本高昂。

姜婵心情很好，她走在前面，看见什么好看的喜欢的，都要买。沈平仲没带助理，两只手拎得满满，已经空不出手去牵她。

又怕她走丢，人来人往的，他紧紧跟在后面，视线时刻追随她的脚步。

年轻的女孩不知道他的苦楚，行走在密密麻麻的人流中，偶尔回头看他一眼，又转过头，继续往前走。

沈平仲突然有种心脏被剥离的错觉，他叫她：“闷闷。”

姜婵停下来，沈平仲温和地笑：“没什么，你走得太快了。”

“我帮你提吧。”姜婵伸手。

她不再是孩子，不知不觉中，她已经能扛着厚厚的材料奔波，独立的能力比过去不知道要强多少。

却见沈平仲摇头，有人接过他手上的东西，沈平仲终于能再牵上姜婵的手。周围哄闹的响动不绝于耳，两人停在一个地方，带着凉意的风吹过来，沈平仲揽住姜婵的肩。

晚会即将开始，主办方的人给他们安排了另外的位置，因着沈平仲另外的吩咐，和处于最佳观赏地的茶馆隔着一段距离。

古城晚会的表演并不像同事们嘴里的那样稀奇，难得的不过是它的氛围而已。像是给处于都市生活的人们造了一个梦，一个没有任何杂质的，纯粹的梦。

火焰在表演者手中升腾，姜婵离席，靠在栏杆上看，沈平仲站在她身边，时不时耳语。

楼下的摄影师举起相机，拍下这一幕。

女孩笑着，长发随晚风飘散，身边的男人手扶着她腰侧的栏杆，低头看着她。淡淡的朦胧的爱意，从他看着女孩的眼睛里流露出来。

嘈杂的环境中，这份安静的情意，温柔地流淌着。

古楼之间，通道狭窄，姜婵站在店门口，等着属于自己的那份小吃。

主办方的陪同下，乔源走下茶馆，更近距离地感受古城今夜的热闹。

不经意地转头，就看见对面吃着小吃的女孩，刚新鲜出炉的东西，还冒着热气，她尝了一口，露出满足的表情。

乔源笑了，主办方跟着他的步伐停下来，也去看对面的女孩，正云里雾里的时候，看见有匆忙的过路人不小心撞到了她。

对方向她道歉，姜婵捂着手，似乎被烫伤了。

“怎么了？”乔源想未经思考，径直地走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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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 第三十二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