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婵没有看到身边的男人,忍着痛,似乎要哭出来。
“闷闷。”沈平仲挂了电话下来,看见她的手红了一大块,立马拉着她回到楼上。
旁边的乔源让开距离远处,关心的话生生噎了回去。
从始至终,姜婵都没注意到刚刚身边的人,烫伤疼得她只吸气。
沈平仲叹口气,看着护士替她处理伤口。他既心疼又生气,气她不听自己的话,要买什么,让人去买就好了,非要自己亲自去,还受了伤。
等回了酒店,酒店的人送了烫伤膏上来。乔源给他发了信息,这药膏是一位老中医亲自做的,每天早晚敷一次,一周内就能消下去。
见姜婵洗了澡过来,沈平仲给手机翻了面。
他们坐在岛台旁的椅子上,吹风机的声音嗡鸣,盖过了一切外界的声音。吹干后,沈平仲拿着木梳,小心地梳着她细软的头发。
顺滑的头发随着姜婵转身的动作脱离他的掌心,姜婵转过身,苦着脸:“忘了抹护发精油了。”
“我让酒店的人给你送。”沈平仲拿起岛台上的座机,准备拨过去。
姜婵歪着头:“沈董,护发精油呢,要在头发半干的时候抹,然后再吹干头发,这样才管用的。
“而且我自己带了精油的。”
酒店的浴室里也有,她怀疑沈平仲根本没去看过。架子上那么多瓶瓶罐罐,沈平仲知道哪个是沐浴露吗,洗澡的时候他用对了吗。
姜婵很怀疑。
“下次不让你帮我吹头发了。”
她伸手将沈平仲手里的电话放回座机架上,结束动作后,发现沈平仲正盯着自己笑。
他拉住姜婵往后坐的动作,伸手将她身后的椅子往自己的方向拉得近一些,然后才扶着她坐下。
打开岛台上青绿色的瓷瓶,沈平仲用手指给她上药。烫伤的地方从姜婵的手指蔓延到手背,异常的红色,明显的突起,和周围白嫩的皮肤截然不同。
“疼吗?”沈平仲抬眸看她的表情,生怕错过她任何不适的感受。
触感冰凉,麻麻的,姜婵小幅度摇头:“不疼,就是有点冰。”
“还好没起泡。”沈平仲略微皱眉,心疼的情绪从那双深邃的眼眸里流露出来。
敷好药,姜婵的手重获自由,活动了一下,她弯了弯眉眼,看着自己的手:“就这么点小伤,马上就好了。”
“嗯。”沈平仲嗓音里带着笑意,起身的同时将女孩抱起来,径直走向卧室。
想起这几天夜里的劳累,姜婵轻轻挣扎着:“阿仲叔,我受伤了,你就心疼心疼我吧。”
吻落在她颈侧,沈平仲低低笑着:“不是马上就好?”
姜婵手上用了点力,推拒的动作下,沈平仲从她身上抬起头,又被姜婵伸手一拉,柔软的唇碰在一起,轻轻厮磨。
身体逐渐纠缠在一起,**的肌肤上,一颗明亮的钻石散发着细碎的光芒,沈平仲沉下身子,吻上去。
等姜婵再醒来时,天已经大亮。
一掀被子,身上是不知何时沈平仲替她穿好的衣服,遮掩了那些亲密无间时留下的痕迹。两人的行李也都收放好了,两只行李箱乖乖地站立在卧室门边。
不知怎的,姜婵的心情有些低落。
她磨蹭着穿上外套,走出卧室。沈平仲正一一打开外卖的盖子,饭菜的香飘过来,那么一点零星的低落被姜婵忽略过去。
“醒了。”他拿了筷子递给姜婵,耐心地解释,“来不及去店里吃了,我就让人送了外卖过来。”
这家店,在来之前姜婵就想去吃,本来定好了今天中午的位子,结果两人昨夜都没太收住,一直到凌晨四点多才睡,可不就一觉睡到了现在。
不过听说这家店是不外送的,看来沈平仲多次往返,在堤城发展得也不错。
下午五点的飞机,吃完了饭,两人踩着点到机场,匆匆登上飞机。
晚上七点,两人站在绵城的土地上,等着行李箱慢慢出来。
绵城的天气比堤城要冷得多,沈平仲替她把外套的扣子扣上,扣上最后一颗的时候,余光看见一道熟悉的人影。
向逢山一身老气横秋的蓝黑色风衣,屹立在来来往往的人流中,手上拎着一只同样老气的包。但他身姿挺拔,个子又高,川流不息的人们还是会将视线在他身上稍有驻足。
姜婵顺着沈平仲的眼神看过去,看见向逢山朝他们走过来:“姜小姐,您父亲派我过来接您。”
全程无视她身边的沈平仲,姜婵的心狠狠往下一沉,沈平仲紧了紧她的衣领,安慰道:“去吧。”
向逢山接过姜婵的行李箱,等着姜婵迈步后,跟在她身后离开。
姜宅里,姜成宗陪着父亲喝了一盅茶,听见门边的响动。
“回来啦。”姜语潮看见孙女,心疼她风尘仆仆的,倒了一杯热茶,叫她来喝。
向逢山将她的行李递给刘姨,姜语潮皱眉:“怎么让小向去接人,这种事,派其他人去就好了。”
放下茶杯,姜成宗开口:“是我让他去的,正好顺路。”
实则是他主动请缨,姜成宗没有驳他。向逢山面带微笑,同姜家三口告别后离开。
“逢山不错。”姜成宗忽而感叹。
工作了这么多年,见过各色的人,无形中练就了一身看人的本领。什么人,什么性子,在姜成宗面前过一眼,就能了解个大概。
向逢山跟在他身边这么多年,踏实,肯进步,家世清白,学历又高,很合姜成宗的心意。
脸上的笑淡下去一点,姜婵借口有些困,回了卧室。
她躺在床上,一点儿睡意都没有。
堤城,在姜家是永远不能提及的话题。
实际上,这个禁忌只对姜婵起了作用。
这些年姜成宗一直扎根南方,工作上的调动,难免会涉及堤城。姜成宗一向恪尽职守,不会让私事影响到工作。而姜语潮,堤城有他的一些同门,更是埋着他故去的师父师娘,每天四月份都要去一趟。
只有姜婵,不被允许踏足。
辗转反侧几下,刘姨过来敲门。
“进。”
刘姨打开门:“小姐,先生请您去一趟书房。”
从床上坐起来,姜婵混沌的脑子清醒过来,穿上拖鞋,打开父亲书房的门。
“爸爸。”
姜成宗还在忙工作,头也没抬,只示意女儿坐在旁边的椅子上。
姜婵挪着步子走过去,给沈平仲发信息:“我爸不会知道咱俩的事儿了吧。”
“我害怕。”
她敲下这几个字。
姜成宗已经忙完工作,注视着女儿。
有多久没这样看过她了,这几年工作越来越忙,大部分对她的了解还是来自下属的报告。
她长大了,已经不再长个了,圆圆的头,年轻漂亮的脸,不高的个子大概和她那个个子不高的母亲有关。仔细看,她们长得很像。
姣好的五官,清丽的眉眼,未施粉黛的脸,已经美得不可方物。脸上的稚嫩褪下几分,不笑的时候,打眼看上去,有股难以言喻的清冷气质。
像是春日里的乍暖还寒,得到她一个注视时,一瞬间获取所有的感知。
“去过堤城了。”姜成宗回神。
姜婵点了头:“是,律所的安排,一个案子需要我过去处理一下。”
看出女儿的紧张,姜成宗软了语气:“没别的事,只是问一下。”
“其实,你的工作爸爸都没什么要求,要做什么,也不需要有顾虑。”
“至于其他。”姜成宗稍作停顿,“堤城,你就不要再去了。”
姜婵回了卧室,僵硬的脸缓和一下,正好收到了沈平仲安抚的回信。
她拨了电话过去,让沈平仲放下心。
她是不用怕,刚刚姜成宗根本没提到这事儿,她猜测,姜成宗还不知道。但这怎么可能呢,他知道自己去了堤城,那肯定也能查到飞机上坐在她身边的男人是谁。
更何况,刚下飞机的时候,向逢山就等在出口,他们这么亲密,一眼就能看穿的不寻常关系,他还不至于这么迟钝。
看样子,是向逢山有意瞒住了,帮了她一把。
这个认知,更让姜婵觉得难过。
向逢山跟在父亲身边这么多年,某种程度上来说,他要比自己更了解自己的父亲。他没把她和沈平仲的事告诉姜成宗,说明从他的视角看,姜成宗不会同意这桩恋爱。
已经接近凌晨,姜婵不想再待在家里,她从床上爬起来,拎着自己的箱子,猫着腰下楼。
怕惊动家里人,姜婵开门和关门都很小心。
“闷闷。”
沈平仲低声叫她。
她转过身,看见站在她家小院门口的沈平仲。
扔下箱子,朝他扑过去,沈平仲稳稳接住她,往前走几步,去捡她被落下的箱子。
“你怎么来了?万一被看见了怎么办,我还没做好准备......”
她在沈平仲身上扑腾两下,几滴眼泪落在他大衣上。
“那能怎么办,让你一个人面对?”他掂了掂身上的女孩。
沈平仲打开车门,把姜婵放进去,放好箱子后坐上驾驶座。
汽车在寂静的夜里发动,姜婵看着近在咫尺的男人,前所未有的心安。
“看样子,向逢山没把我们的事告诉你爸。”沈平仲拿着刀,给她削水果。
向逢山此人,他了解的不算多,双方的接触也仅限于两人和姜成宗之间的关系。
他们的身份,也不方便走得太近。偶尔碰上了,客客气气打个招呼,从不过界。
看上去,是个心思很重的人。能在姜成宗身边这么多年,想必有些手段。
手指轻轻摩挲着,姜婵看着他:“阿仲叔,累了就休息吧,别削水果了。”
沈平仲削完最后一截,将苹果切成小块,陪着她一起吃完。
非常感谢给我营养液的宝宝们,给了我很大的鼓励[撒花]
祝大家节日快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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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 第三十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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