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ob是典型的行动派,不出三天便打包好行李,跟梁今禾约定好进庄园的时间。
谢其山跟Bob的车,驶入庄园的薰衣草夹道。
梁今禾透过弧形落地窗的曲面玻璃,第一眼捕捉到那辆黑色悍马越野车。
外形霸气的越野车在这座庄园里七拐八绕地行驶,最后稳稳地停在梁今禾所在的建筑。
梁今禾的住所是一栋假三层砖木石混合结构的英式小楼,屋顶设计是多坡红瓦顶,主立面朝南,面向中心花园,外墙使用拉毛水泥与红砖相间,立面造型变化多。
英式小楼的侧面,是一栋浓厚哥特式风格的砖砌建筑,表面雕刻着精美的浮雕,窗户细长而高耸,镶嵌着彩色玻璃,当阳光穿透玻璃便形成了一道道斑斓的光影,像极了圣经故事中的场景。
偶尔庄园里有舞会,或是接待客人,便安排在那边。
但梁今禾将谢其山的卧室安排在她日常起居的英式小楼里,Bob就在谢其山的楼下。
梁今禾今日穿一袭宝石蓝底色,上面绣着细腻的金色莲花图案的旗袍,旗袍是经过改良的,并不是传统的开叉,而是做成鱼尾的裙摆。
裙摆上的花纹随着她的步伐轻轻摇曳,仿佛池中碧波荡漾,金莲轻绽。
她的头发随意地用一支翠玉步摇挽起来,巧妙地拉长了颈部线条,像一只骄傲的漂亮天鹅。
梁今禾朝黑色悍马前的两人走来,旗袍上的金色莲花在阳光下发出流光溢彩的色泽,像汩汩流动的水。
Bob几乎看愣住了,他毫不吝啬赞美之词:
“Annabella,你真的非常美丽。”
说着,他用手肘捅了捅身侧的谢其山。
谢其山将视线移开,只是轻轻“嗯”了一声。
梁今禾率先向Bob伸出手:
“Bob,欢迎来到玛妮庄园,葡萄牙距离这里一公里,酒厂在三公里以外的格塞维尔岛。”
Bob也友好地同梁今禾握手,尽管他更习惯贴面礼。
随后,梁今禾走到谢其山面前,同样笑意盈盈地伸出手:
“谢二哥,欢迎。”
谢其山握住她的手,触碰到微凉滑腻的肌肤,白嫩的胳膊上有一只四叶草钻石手链。
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他感觉掌心被轻轻地挠了一下,像不听话的小猫伸出粉粉的肉垫去挠不肯抱它的人类。
飞快的、甚至不易察觉的小动作,却引发后知后觉发烫的痒意。
他抬眸,正对上梁今禾一双乌黑明亮的眼睛,有一种摄人心魄的漂亮。
她叫他“谢二哥”时,一股淡淡的葡萄酒芬芳气息悄然飘散开来,如同夏日傍晚微风中轻轻摇曳的葡萄藤,果香荡漾着拂动人的心绪。
Bob凑在梁今禾身边,好奇地问:
“Annabella,你的庄园改名字了吗?”
梁今禾点点头。
这里不再是梁柯的梁氏庄园了,而是梁今禾的玛妮庄园。
[玛妮庄园]是梁今禾给庄园新取的名字,包括葡萄园、酒厂,都被冠以[玛妮]的新名字。
起先梁今禾改的名字是[money庄园],但她觉得不妥,因为这个野心勃勃的名字过于直白,一眼就能让人看出她迫切想要赚取财富的心思,于是她连夜网上冲浪找了个精通风水测算、好评率99.9%的和尚。
对面的和尚听完她朴素的愿望,憋了起码十分钟才回复。
AAA服务超好佛门弟子:
[佛曰:色即是空,空即是色。俗即是雅,雅亦是俗。俗中有雅,雅中含俗。彼此相依,互为因果。万物一体,同体大悲。以俗为雅,以雅化俗。]
超级白富美L女士:
[每个字都认识,但连在一起每句话都听不懂,我要给你差评。]
既然没有一颗为顾客服务的心,还敢在简介里写自己毕业于名牌佛学院,在岗十八年,业务精通,童叟无欺,这简直是一场酣畅淋漓的诈骗。
AAA服务超好佛门弟子:
[用大白话说,这个名字不行,咱们中国人做生意必须取个中国名儿,不爱国绝对发不了财,懂?]
梁今禾悟了,于是[money庄园]被改为[玛妮庄园]。
Bob大加称赞:“伟大的东方力量!充满力量的新名字!Annabella,我相信你一定能做出一番事业。”
Bob是一个相当能提供情绪价值的人,不管能不能听懂,他都一顿乱夸。
相比之下,谢其山冷硬的轮廓没有多余的表情,除了握手时眼底的波澜,面色毫无变化。
梁今禾微笑着对Bob宣布了一个好消息;
“Bob,为了迎接你的到来,周六晚上将为你举办一个party。”
Bob激动地捂住嘴,随后欢呼:
“天哪,Annabella,你是如此贴心,我真的非常感动!”
Bob绝对称得上party狂人,如果他在星期一知道星期六会将参加一个party,那么他至少从星期二开始,就会为party而准备。
梁今禾笑意扩大:
“听说你非常喜欢party,所以我为你准备了一个专属的衣帽间,里面有参加各种party能用到的服装,睡衣派对、海滩派对、面具派对……希望你能住得开心。”
“所以你的卧室安排在二楼,这栋房子唯一带超大衣帽间的卧室,属于你。”
Bob的蓝眼睛都在发光:“Annabella,you are so sweet,我被你感动得一塌糊涂。”
梁今禾看向谢其山:“那么……”
果然,谢其山对梁今禾道:
“我不需要衣帽间。”
梁今禾清亮的眼睛仍保持得体的笑意,玫瑰色的唇将脸上的肌肤衬出一抹殷殷的粉雾:
“那给你安排稍小的房间,在三楼,可以吗?”
谢其山颔首表示可以。
梁今禾请夏惜随后带两人熟悉庄园的情况,她在半小时后要去葡萄园一趟,暂时不能作陪。
等到晚餐时间,夏惜发消息问梁今禾是否要用餐。
梁今禾告诉夏惜,她在葡萄园吹了风,身体不舒服,先睡觉了。
她在钻进被窝的最后一条消息,跟夏惜强调:
[惜惜,帮我招待好两位客人,一定要请他们尝一尝咱们的冰酒哦。]
夏惜给Bob和谢其山拿的是地下藏酒室里最好的冰酒。
她对Bob说:
“玛妮庄园的冰酒就是这个味道,独一无二的味道,可是现在不知道出了什么问题,如果在库存消耗殆尽之前,我们还没有想出来办法,那么庄园可能会破产,葡萄牙和酒厂会跟着一起完蛋。”
Bob耐心地品尝了冰酒的味道,他安慰夏惜:
“放心,我会竭尽全力的。”
谢其山觉得这种冰酒要比寻常的酒更烈,但也可能是因为他平日不饮酒,醉得比常常喝酒的人更快。
Bob和夏惜还在聊天,他先行去休息。
穿过音乐喷泉,他回到英式小楼,上了三楼。
夏惜带他来放过行李,房间虽然不大,但东西一应俱全,足以看出主人的细心招待。
酒精的作用愈发明显,他简单冲了个澡,围着浴巾,掀开被子躺了进去。
玛妮庄园的冰酒带点儿花果的香气,躺在床上,他也闻到了相似的气息。
花香绕着果香,馥郁的果香里缠绵着甜蜜的味道,直往心尖儿上钻。
脑袋晕沉沉的,思绪轻盈而飘忽,那种香气越来越浓烈,甚至有温热的触觉,真实得不可思议。
谢其山其实偶尔会做这种梦。
终归已经知道那到底是何种滋味,他确实会无法控制地想起来。
第一次在梦里出现这种情况时,谢其山为此感到羞愧,他不应该将现实的错误延续到梦中。
但他又会想,幸好,只是梦而已。
无论多么卑劣,至少不是现实。
在梦境出现的时候,他会闭上眼,因为如果睁开眼,他担心会看到不该看到的脸庞。
谢其山相信,自己的身体并没有背叛心,只不过他的第一次因为各种因素过于深刻,但是只要时间一久,那张脸会变得模糊,最后消失。
事实上,作为成年男人,他能把自己的**控制好,适当的释放并不是一种错误,这是正常的生理需求,所以逐渐地,他默许了这种梦境的出现。
他腰背的汗滴落,俯下身,仿佛在亲吻一朵玫瑰花。
粗粝的手指有薄薄的茧,这是长期训练留下的痕迹,气血上涌时手背的青筋暴起。
他拨开玫瑰花的花瓣。
今晚的梦有点儿不一样,虽然他说不上哪里不一样。
直到玫瑰花露出尖刺,他感觉自己被狠狠地扎了一下。
更准确的描述是,他被咬了一口。
谢其山的眼眸瞬间猛然地睁开,他长臂一伸,手碰到开关。
房间内霎时间亮如白昼。
他看见自己的手臂上有一个清晰的咬痕,而被他扯下来的肉粉色女士丁字裤,扔在雪白的被子旁。
而梁今禾惊恐地坐起来,露在外面的雪白藕臂将被子拉高,遮住低胸的白色睡裙。
她眼睛瞪得老圆,绯红的嘴唇露出不可置信的形状:
“谢二哥?你怎么在这儿?你是不是走错房间了?”
谢其山瞳孔急剧地缩了一下,他错愕地看向床上的人,血液瞬间倒流。
手指温热的痕迹仍在,顺着纹路流淌的,或许是他的汗水,或者其他的。
走错了房间?
梁今禾说他走错房间了。
有个念头划过脑中,他退后几步,目光骤然带上审视:
“梁今禾,所以……为什么我们的房间是挨着的?”
巧合得不可思议,那可能就不是巧合。
梁今禾的眼圈儿恰到好处得变红:
“谢二哥,讲讲道理好么,你自己同意住三楼的。三楼只有两间房间,我把最好的一间给了你,惜惜给你介绍过庄园的情况吧?这栋楼二、三层的房间是最舒适的。”
谢其山觉得头疼,夏惜在餐桌上介绍了太多情况。
她和Bob一样话多、精力旺盛,整餐饭她和Bob一来一回,两人交谈甚欢,叽叽喳喳像两只麻雀不停地在耳边说话。
所以他根本记不清夏惜有没有介绍三楼的卧室数量。
但是,他记得Bob选了二楼的房间,而他选择三楼的房间。
梁今禾一点儿都没说错。
他确实找不出任何漏洞,的确是他自己走错了房间。
谢其山脸上的愤怒随着质疑的消散,而偃旗息鼓。
然而,还未完全消散之际,梁今禾表现出了比他更大的愤怒。
一个巴掌打在他的脸上,将他的左脸打得偏向一侧,梁今禾红彤彤的眼睛倔强地直视他:
“谢其山,你凭什么欺负我?”
白色吊带裙细细的吊带被欺负得一侧落下,她气得胸口起伏,指着自己锁骨处的痕迹:
“为什么要无端地怀疑我?刚刚亲我的时候怎么不怀疑,你把我亲得很疼。”
谢其山垂眸,不去看她身上的痕迹,随即又挨了一个巴掌。
这次是右脸。
今日份的更新已提前送达~
明天还是21点更。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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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玫瑰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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