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后再谈吧......”
谢识的拒绝很明显,徐初檐见他一脸纠结,也没有再逼问。他觉得费芳迟早会和自己见上一面,不过只是时间问题。
他以为谢识是在担心见面之后费芳会把这看似虚假的婚姻当真,到时候三年之后两个人解绑,受到伤害最多的还是谢识这一方。
可是谢识没有想到,徐初檐打从一开始就没有想要解绑的意思。所以对他来说,费芳知不知道他的存在,根本影响不了什么。
因为谢识心情不好的原因,徐初檐并没有立刻带着谢识去拿戒指,而是把车开到了家里。
谢识看着窗外逐渐熟悉的景色,看向驾驶位的徐初檐。
而后者察觉到他的目光回望过去,语气温柔地说道:“明天再拿吧,你先休息一晚上,明天还要去订做西装。”
谢识一路上思绪混乱,见状十分感激地看了徐初檐一眼,下了车。
洗漱过后,费芳又打来好几个电话,谢识有些措手不及。他这几年来别说男朋友了,连个桃色新闻都没有,正巧他的恋情就是在费芳生病之后爆出来的。东想西想的,费芳觉得自己的儿子被包养了。
虽然她的怀疑有几分合情理,而谢识和徐初檐现在这个关系确实有些像是包养,但谢识还是下意识否定了。
潜意识里,他认为自己和徐初檐不是那种关系。
又絮絮叨叨地说了很久,对方才挂了电话。谢识叹了一口气,躺在床上看着空无一人的房间。现在已经关了灯,整个房间里黑漆漆的。他平躺在床上辗转良久,最终起身出了房门。
此时客厅的灯还亮着,谢识停顿了一会儿,朝着走过去。就看见徐初檐还站在落地窗前,一身孑然,不知道在想什么。
察觉到谢识的脚步声,徐初檐慢慢回过头。他身上还穿着家居服,往日里一丝不苟的头发现在软趴趴的搭在额前,看上去年轻了不少。他看向谢识,说道:“怎么了?还没睡?”
“嗯,”应了一声后,谢识又摇摇头,说:“喝水。”
闻言徐初檐兀自走向厨房,拿出一个杯子,像是倒了热水,随后又兑了凉水,调成温度适宜后,递给谢识。
“谢谢。”谢识双手接过去,小声说道。
徐初檐看着他慢慢将杯子里的水喝完,不知道为什么,他看着谢识喝水的样子,下意识想起了小猫。不知不觉间他竟然入了神,直到谢识抬起头的时候,他才仓皇地将视线移开。
徐初檐轻咳一声,转身走上楼,说:“早点睡吧,晚安。”
谢识看着他的背影,应了一声:“晚安。”
第二天,谢识起了个大早。按照昨天的安排,今天他们要去取钻戒,顺便还要订做西装。
洗漱吃饭之后,谢识便跟着徐初檐出了门。今天是个大晴天,阳光落在身上让谢识懒洋洋地伸了个懒腰,舒服地靠在副驾驶位上。
车厢里放着几首怀旧老歌,舒缓的曲调听得他身心都舒畅了不少。
订做戒指的地方是市中心一个有名的钻石品牌,老板是几十年前国内外家喻户晓的顶级时尚家。最重要的是,这个品牌的钻戒,一咯人只能够订做一份,意义为一生一世一双人。
找了一个地方停车,谢识跟在徐初檐后面,他还是第一次进出这样的场所。他发现自从和徐初檐相逢后,每一天都突破了他的第一次。
接待他们两个人的是一个举止十分端庄优雅的服务员,一见徐初檐摘下墨镜便对旁边的人使了个眼色,那人随即从柜台里拿出一个已经装好的袋子,笑着过来说:“之前定制的钻戒已经做好了,全国仅此一份,请二位收好。”
他话音一落,谢识就惊讶的看着她,随即视线转而放在纸袋子上,上面标识的价格让他以为自己多看了几个零。
明明他挑选钻戒的时候特地挑的一对最简单也是最朴素的,怎么价格这么高昂。他暗自算了算,将价钱记在心里,虽然他觉得自己可能连续打十年工都不一定能够买上这么一款贵重的戒指,但他还是想着能有一天还回去。
等到走出店面的时候,他小声地对徐初檐说:“谢谢,让你破费了。”
“没关系。”徐初檐回答得不紧不慢,神色也淡淡的。即使戴上了黑色的口罩和墨镜,没有人认出他,但是依旧被他所吸引。
周围的人几乎都将目光放在徐初檐身上,让谢识都不自觉地将口罩戴严实了些,怕连累徐初檐暴露身份。
随后,两个人去往这附近离得不远的西装店。老板已经提前打好了招呼,一进去便有一排的工作人员带着两个人参观店里的招牌款式。谢识看着琳琅满目的橱窗,一点发楞一边在老板看过来的时候下意识点头。
而徐初檐则比他自在很多,东挑挑细看看,没什么表情。时不时地说几句话,旁边的设计师连连点头。
谢识站定在一身白色的西装面前,那身衣服放在一个玻璃橱窗里,没什么特别夸张的装饰,每一寸都是简单明了,但却极为考究,看上去分外儒雅。
见状徐初檐看向旁边的谢识,一改之前对工作人员不冷不淡的态度,对谢识说:“怎么了?喜欢这套吗?”
“嗯,”谢识点点头,“挺好看的。”
于是,周围的设计师就看见刚刚对着顶级款式挑挑拣拣的徐影帝,对着整个没什么亮点的白色西装频频点头,对老板说:“就这套了。”
量好了尺寸之后,徐初檐带着谢识走出了店面。这条商业街外就是十分热闹的市中心,时间越来越晚,徐初檐带着谢识来到一家常去的餐厅。
谢识刚一进去,就看见许久不见的江映坐在里面,他心里咯噔一声,知道这样的阵势一定是要说关于绑定后的事情。
果然他一坐下,江映就在一旁拿出文件,“关于婚礼的事情,我这里有几个问题。”
谢识在心里叹了口气,今天一天都没怎么吃饭,肚子早就无声的进行了抗议。
徐初檐看了他一眼,对江映说:“先吃饭吧,我饿了。”
“你不是最近在为戏......”江映这话还没说完,就被对面的人生生地把减肥两个字给憋了回去,点点头十分善解人意的说:“行。”
服务员从里面进来,估计也是见多了这种场合,十分淡定的将菜单拿上来,恭敬的示意徐初檐点单。
他在一边点单,旁边的江映也闲不住,手机一直叮咚叮咚地响,他走到旁边连连打了好几个电话,听得出是为了他们两个结婚的事情。
江映虽然每次在徐初檐面前特别好说话的样子,工作起来却是严谨又肃穆。谢识呆呆地看着他,随后手臂被旁边的人拍了拍,一张菜单移了过来,徐初檐低声说:“还想吃点什么吗?”
闻言谢识看了一眼菜单,发现上面的画勾的菜都是自己喜欢的菜色,于是简单的点了一份营养汤。
江映放下电话,抬起头就看见两个人低低细语,举手说道:“我要一份鲍鱼谢谢。”
他话音刚落,对面的徐初檐有些惊讶的看着自己,一副没有想到的表情说:“你也要在这儿吃啊?”
“......”
吃完饭之后谢识很明显恢复了之前的精神,听江映说工作的时候也有了些精力,一边听江映说话一边在手机备忘录里做好笔记。
其中无非就是宾客和场地的事情,徐初檐一边喝茶一边和江映商量,时不时还会侧头问一问谢识的意思。
谢识自然没有太多的要求,一想到马上就离婚期不远,他就会觉得有些梦幻,即使已经和徐初檐领了证,他还是会有这种感觉。他觉得迷茫又不安,像是漂浮在云端上,脚底下是空荡荡的一片,稍不留神就会坠下。
而这种感觉,他在八年之前也切身体会过一次,一瞬间他总觉得记忆在不断的回溯,感觉回到了很久之前,那个让他永远都忘不了的,改变了自己人生轨迹的事情。
“谢识?”
谢识回过神来,发现江映正看着自己,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江映对他说:“你这边想要邀请的人有哪些,尽量快点告诉我,我好定做请柬。”
他这话却让谢识又沉默了,他现在和以前呼朋唤友不同,身边已经没有像以前一样铁得不行的哥们儿,所有的朋友都维持着一种浅薄的关系,几乎不主动找都不会搭理自己。
想到这里,他在心里估算了一下,说:“就印不到十张请柬就好。”
这话对于一向公事公办的江映来说没什么问题,他点点头,将一摞厚厚的节目策划案摆在两个人面前,说:“你们接下来要接一档真人秀,这是我这几天筛选过的,你们在里面找一部就行,薪酬就在上面。”
“嗯,”徐初檐看都没看,直接和江映对视:“我之前不是让你物色他的电影吗?怎么样?”
“......”江映最近愈发摸不懂自家老板的心思,尽量温婉的说:“他之前演过太多脑......偶像剧,再接正剧有些困难。”
话题转到自己身上,谢识觉得尴尬的同时还觉得有一丝感动,他知道自己之后资源方面有徐初檐这边保证。但是知道是知道,看到感受到却是另一件事。
他进圈之后就一直没怎么正儿八经演过戏,几乎是有戏就接,现在就导致他的表演履历乱七八糟,让很多大导演望而却步。
“所以我才让你去找,你不是认识很多影视圈的吗,以前给我找的时候不是很快吗?怎么一到谢识就不行了。”徐初檐淡淡地说,没觉得自己说的话有什么问题。
江映却觉得心里发苦,自家老板也不看看自己和谢识两个人之间的差距。怎么可能按照对待徐初檐的标准来给谢识找戏拍?
心里虽然这么想但是他还是十分官方的点点头,说:“我再去问问。”
听到他的回答,徐初檐才难得的点点头,觉得有些困便将手搭在眉宇间开始小憩。直到最后夜深了他才悠悠转醒过来,看着窗外的夜幕,以及只剩谢识一个人的包间。
“几点了?”他伸了个懒腰,问向旁边的谢识:“怎么不叫醒我?”
“快十一点了,”谢识看了一眼时间,轻声说:“江映刚刚有事离开了,看你睡得熟,没有打搅你。”
徐初檐应了一声,起身整理好自己身上的衣服,穿上外套后淡淡地说:“以后直接叫醒我,不然一直等着你会很无聊。”
他这句话说得有几分暧昧和温暖,谢识却没有多想,起身站起的时候一个东西掉了出来,啪地一声摔在了地上。
印有LOGO的纸袋子掉了出来,徐初檐先他一步将戒指袋捡起。
“不好意思。”谢识觉得还好不是什么易碎的物品,不然这一下摔地上他的肉都在痛。
“没事。”闻言徐初檐摇了摇头,将戒指盒从袋子里拿出来,打开之后拿出里面一个稍小的男戒,看着谢识。
谢识一开始没反应过来,等到徐初檐准备拉过自己手的时候猛地缩了回去,不自在的说:“......怎么了吗?”
“手拿过来,”徐初檐手微微抬起,眼里看不出什么情绪,垂眉道:“试试大小。”
见他没什么别的意思,谢识犹豫了一瞬,将手伸了过去。
徐初檐看了他一眼,左手握住他的手腕,右手拿着戒指。骨节分明的手指拿着钻戒顺着谢识的无名指慢慢滑下去,十分合适的戴在谢识白皙的手指上。
徐初檐握住他手腕的左手慢慢下滑,搭在他掌心的位置,谢识能够感受到他掌中的微热。
“好看。”灯光下钻戒晶莹的像是繁星,徐初檐看了很久,脸上终于泛起笑意,赞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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