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君酌挣脱贺成文的束缚,带着怒气道:“你有完没完?”
贺成文感到手心空落落的,没有说话,径直盯着他。
“有什么事现在说清楚吧。”季君酌只想赶紧与他撇清关系。
“不说?那我走了,以后这种行为不要做了,我们已经没关系了。”
他也不管贺成文听进去没有,毫不留恋的离开。
贺成文抓住他的手,语气里有些不易察觉的委屈:“你要再次抛弃我吗?”
听到这话,季君酌离开的脚步一顿。
“为什么你对待陌生人都比对我好,我到底哪里对不起你了。”
他借着酒气诉说着埋在心里的刺。
“当年,我去找过你,可你的邻居说你早就搬走了。”
“我给你发消息,你都没有回 。同学也不知道你去了哪里,我找不到你,哥哥。”
“我不明白,在那之前不是还好好的吗?你为什么要离开?为什么要提分手。”贺成文从背后环住他的脖子,头埋在季君酌颈侧,点点泪珠烫在季君酌皮肤上。
理智告诉他应该推开贺成文,现实确实季君酌不舍得推开他,这是他们重逢后的第一个拥抱,尽管不太体面,他却依旧贪恋这一点温暖。
“到底是为什么?”最后一句他语气很淡,好似失望透顶,盛满泪水的眼眸藏着不为人知的算计。
或许他应该采取些特殊手段,无论如何,这一次,绝对不会再让季君酌逃跑了。
季君酌想要告诉他真相,不是他想的那样,但是他不能。
他背对着贺成文,慌乱的擦干眼泪,强咬着下嘴唇,才没哭出声,不想让他看见自己这么狼狈的模样。
季君酌将喉间的酸涩压下,没有正面回应:“与那件事无关。”
“都过去这么多年了,真相到底什么,重要吗?”
转而嘴角扬起一抹讥笑:“贺成文,当年抛下你。现在你还上赶着找上门,你贱不贱呐!”
他想用惯用的恶语相向来劝退他,毕竟这招百试不厌,贺成文那么高傲一个人,不可一世的大少爷,最忍受不了别人当众骂他。
说完,季君酌紧绷的弦不由得松了起来,这不是他最擅长的吗?说罢,脸上露出一抹苦笑。
内心又好像扎有千万根针,他不敢看向贺成文,几乎已经能够想象他脸上愤怒的表情。他不知道如何面对他。
可人总是会成长的,贺成文已经对这些话免疫了。
贺成文攥紧他,哑着声音说:“哥哥,你说谎。”
“或许你不知道,你说谎的时候不敢看别人的眼睛。”
“哥哥,你为什么不看着我呢。”
季君酌还想说什么,贺成文直接捂住他的嘴。
“哥哥,我现在不想听见你说话,安静点好吗?”
贺成文早已不在乎真相,刚才吐露的不快,不过是积累多年的抱怨。
季君酌尝试和他讲道理,贺成文根本不想听,连拖带抱把他塞车上。
周围人瞥见他凶神恶煞的样子,没人上前。
贺成文将车钥匙甩给他,报了个地址,就闭着眼睛休息了。
好心的解释说:“喝酒了,不能开车。”
季君酌一言难尽的盯着他,他明白现在下车会被抓到,况且他也不想在大街上玩老鹰抓小鸡的游戏。
眸间早已恢复冷漠,淡然道:“我可以给你叫个司机。”
贺成文想也没想就拒绝了。
“你可以不开,我等的起。”
季君酌无奈的开车送他回家,期间叮嘱自己:送到就离开。送到就离开。
刚下车,贺成文就扣上他的手,生怕他跑了。
一路上,寂静是两人之间的主旋律。贺成文疑惑人怎么这么听话,但也没多想。
打开门,贺成文把他推到床上,拉开床头柜,从中拿出一副手铐。
把季君酌铐在床上,亲了亲他的额头,黏糊道:“不许跑啊。”
季君酌无语的翻了个白眼,现在这样跑的掉吗?
而他自己则要清洗一身的酒气。虽然他本人没喝多少,但身上沾染不少酒气,难闻至极。季君酌发现他要去洗澡后,提醒道:“刚喝完酒不宜洗澡。”
“哥哥,你关心我啊。”
“没有,你多虑了。”
“这样啊,原来是我多心了。不过别担心,我刚就喝两口。你也不想我抱着你的时候一身酒气吧。”临走前还骚气的做了个wink。
季君酌转过脸,不去看他。紧接着,浴室响起水声。他拽了拽手铐,发现蛮力打不开。
他扫视周围一圈,打量贺成文的房间,房间收拾的十分整洁,除了必须的家具再无其他。
干净到季君酌以为没人住。
他收回好奇心的目光,眼神逐渐放空。
就这样过了一会儿,贺成文洗完澡出来了。
他身上只围了一件浴巾,头发上的水珠落在身上,渐渐隐没入深处。
“你要不要去洗洗?”贺成文语气懒散道。
许是洗澡的缘故,他的声音比平时多了一份磁性。
“不用了。”季君酌礼貌回绝。
“哦。”贺成文也不勉强。
贺成文就这样光着膀子在他面前晃来晃去。
季君酌的视线被他后腰的勾走,那是一朵盛开的黑玫瑰。
如果贺成文现在回头,就能看到季君酌眼底升起一股莫名的满足感。
“贺成文,给我解开手铐。”季君酌诱哄道。
原本还惬意的贺成文烦躁的抓了一把头发:“你想都不要想。”
突然,声音戛然而止。
贺成文原本乌黑的狐狸眼爬上森绿色,直至完全覆盖。
同时身后处的黑玫瑰闪过绿色,不过是贺成文完全注意不到的地方。
贺成文僵硬的活动身体,找到钥匙。
贺成文无声呐喊道:不要,不要。
终究抵不过季君酌的控制,颤抖着手解开手铐,放了他。
季君酌扭了扭手腕,不容置疑的命令道:“睡吧。”
贺成文躺在床上,眼皮缓慢的闭上。
他拼命的想睁开眼,想重新抓住这个罪魁祸首,只是徒劳。
季君酌无视他眼底的愤怒,静待他昏睡。
在彻底失去意识前,贺成文仰视看见季君酌无悲无喜的站在他床前,模糊听见:“对不起。”
季君酌见他昏睡过去,帮他把被子掖好。
在他额头轻轻落下一吻。
“好梦。”
他关了灯便离开了,房间重新归于死寂。
徐风缓缓吹过少年的发丝,滚烫的热浪似乎将人淹没,但远方传来的是自由的气息。
睡梦中的贺成文嘴角浮现淡淡的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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