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一早，赵勤开了辆SUV过来，正好装下五个人，周凌坐副驾，三个女孩坐后面。
周恬也见到了赵勤那位亲妹妹。
叫梦琳，是个身材高挑的漂亮女生。
闲聊中得知，她是舞蹈生，今年以专业课第一的成绩考上了市里最好的大学，言语间不经意流露出的傲气，让张静怡暗地里直翻白眼。
赵梦琳的注意力全放在了周凌身上，频繁找他搭话，三五句之后，车上的人都明白了她的意思。
可惜周凌对她完全没那意思，一路上爱答不理，最后干脆直接睡着了。
此行的目的地是西郊的南山滑雪场。
大年初一，雪场没多少人。
几个人换好防护服，穿好滑板，进了雪场。
周恬穿着初学者的双板，拄着雪杖，艰难地往坡上走，周凌也没好到哪去，动作僵硬得像在做康复训练。
这时，赵静怡踩着单板过来，冲赵勤眨眨眼，“哥，阿娣不会滑，你负责把她教会啊！”
赵勤身材也算高大，平时穿工作服给人一种沉稳的感觉，今天换了一身纯黑色的滑雪服，戴着头盔和护目镜，单手提着滑板，气质完全变了，又潮又酷。
他走到周恬身边，“没事，别怕，我教你几个基本动作，学会了就不会摔倒了。”
周恬勉强站稳，“麻烦你啦赵哥。”
一旁的周凌看着献殷勤的某人，极度不爽，偏偏对滑雪一窍不通，有心无力，只能眼睁睁地目送他们上了魔毯。
“阿凌。”
赵梦琳抱着滑板过来，“我可以这么叫你吗？”
见他沉着脸，视线一直在周恬身上，好心安慰：“放心，我哥技术很好的，不会让恬恬姐出事的。”
周凌收回视线，艰难地挪着步子想跟上去，赵梦琳在身边喋喋不休，“阿凌，我教你吧，你没有基础，一个人滑很容易受伤的。”
“不用。”
“我哥教你姐，我教你，不是正好吗？我看我哥好像对你姐有意思诶，听说他俩是同事，天天在一起上班，很容易产生感情吧，看来我哥这朵牡丹终于要脱单啦！”
“你烦不烦！”周凌脸色更沉，“你去滑你的，我不用你教。”
赵梦琳笑容僵了下，契而不舍地跟着他，“别这样嘛，好吧，我承认我是故意接近你的，其实我早就见过你了，上个月你们那场拳击赛就是在我们学校比的，我被拉去当志愿者，没想到会看到那么精彩的一场比赛，阿凌，你知道吗，你现在就是我的偶像！”
她正滔滔不绝，忽然被眼前的男孩一把搂住，失去重心，一齐扑倒在地。
与此同时，身后一个失控的人擦着她的脚后跟滑了下去。
赵梦琳伏在周凌身上，似乎还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男孩起伏的呼吸撞击着她的心房，这一刻，她实实在在体会到了心动的感觉。
“起来！”胸腔震颤，周凌不耐的声音响起。
“哦哦。”赵梦琳红着脸从他身上爬起来，想伸手拉他，周凌没理，直接将滑板卸了下来，拎在手里朝坡上走去。
雪坡上，赵勤讲解完刹车、拐弯的技术要领，从前方拉着周恬的双手一点点往下滑。
“别紧张，身体前倾，重心不要后仰，记住刹车要领，对，就是这样……”
周恬从没觉得自己的平衡感那么差，身体完全不受控制，紧紧抓着他的手，就像抓住海上的浮木。
“不好意思啊赵哥，我太笨了，耽误你时间了，要不我自己先练着，你去高级道滑吧。”
“别那么客气。”赵勤说：“我经常来，不在乎这点时间，而且，我也不完全是来滑雪的。”
此言一出，空气陷入冷凝。
周恬下意识想松开他的手，却被用力握住。
“周恬，我之前的话，你考虑得怎么样了？”
周恬一僵，不知道该说什么，她从未谈过恋爱，也没喜欢过什么人，对这种感情上的问题，完全不知道如何招架。
“难道你对我一点感觉都没有吗？”赵勤看着她的表情，有点挫败，“我承认我确实不够优秀，混了这么多年还只是个小小的店长，不过我还算年轻，公司也很看重我，以后走上管理层是迟早的事，虽说挣不了什么大钱，但我会努力的，总有一天能给你想要的生活，你愿意给我这个机会吗？”
“我…”
他的眼神直白，带着些许压迫感，周恬本能地躲闪，紧蹙着眉，“赵哥，你很好，我对你也很有好感，但我不知道那是不是喜欢，对不起，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回应你。”
赵勤松开她的手，笑意温柔，“没关系，是我急躁了，至少你对我并不排斥，这个结果我已经很开心了，你不用这么快拒绝我，我们再多相处一段时间，或许我的某个闪光点会不经意间让你心动呢！”
“是么！你的闪光点就是画饼么？”
周凌不知什么时候过来，勾唇冷笑，“少用这种话忽悠我姐，你要追她，也要先问过我同不同意！”
“周凌！”
周恬心一提，怕他说出什么不过脑子的话，情急之下去拉他，忘了脚下还踩着滑板，一个踉跄差点栽倒。
赵勤及时将她扶住，冷冷回视周凌，“为什么要经过你的同意？她跟谁谈恋爱，你这个当弟弟的好像无权过问。”
“弟弟”两个字被他咬得格外重。
见状，周恬立刻紧张起来，他太了解周凌的脾气了，知道这句话一定会激怒他，顾不得脚下不便，拖着步子把他拉到一边，“阿凌，今天难得出来玩，不许耍脾气，有话回去再说！”
周凌冷着脸不吭声，才跟上来得赵梦琳察觉到气氛诡异，“你们怎么了？”
“没事。”赵勤往高级道那边指了下，“咱们去那边。”
赵梦琳一步三回头，“阿凌，等会一起去吃饭啊！”
他们离开后，周恬也没心情滑雪了，坐在一旁卸下滑板，一个字也懒得说。
周凌脸色更不好，直接去了更衣室。
滑雪场二楼是自助餐区，一小时后，五个人围着大桌美食甜点，陷入了诡异的沉默。
“怎么了这是，玩得不开心吗？”
张静怡对刚才的事一无所知，赵梦琳悄声说：“刚才我哥和阿凌突然杠上了，也不知道为什么。”
张静怡见怪不怪，“正常，周凌就那德行，跟个火药桶似的，也不知道你看上他哪儿了。”
“你小声点！”赵梦琳迅速往周凌那边瞟了一眼，见他没什么反应，才松了口气，又因他的不在意心里泛酸。
张静怡起了瓶啤酒，挨个满上，“哎哎哎，大过年的，都哭丧着脸干嘛，多不吉利呀，都给我支棱起来，干杯！”
一杯酒下肚，气氛渐渐缓和下来。
赵梦琳虽然不知道他哥跟周凌为什么吵起来，却也不瞎，猜到十有**跟周恬有关，不禁对她起了好奇。
“恬恬姐，我听静怡说，你今年也考上市重点了，因为家里条件不好没去念，这也太可惜了，我爸妈每年都会资助一些贫困生，我回去跟他们提一下，看看今年能不能把这个名额给你……”
“琳琳！”赵勤打断她，“这事不用你管，少说两句！”
赵梦琳委屈巴巴，“我也是好心，你那么凶干嘛！”
周恬赶紧打圆场，“不用了琳琳，我暂时没有继续上学的打算，谢谢你的好意。”
赵梦琳脸色好了些，又把话题转向周凌，“阿凌，你拳打得真好，怎么练的呀？”
正在剥虾的周凌头也不抬，“挨揍挨得多了，就会了。”
“我要在这边待到初五呢，你能抽空教教我吗？就当防身了。”赵梦琳说。
周凌撩起眼皮打量她一眼，“没那个必要，你用不着防身。”
“噗！”张静怡没憋住笑出声，赵梦琳反应过来，一张俏脸瞬间涨红。
周恬偷偷在桌下踹了他一脚，对方没什么反应，把剥好的虾放到她碗里。
赵勤搓了搓脸，试图给妹妹找回场子，“琳琳现在可是小有名气的网红，大学军训那段舞蹈直接上了热搜，播放量有五百多万了吧？”
“是吗？”赵静怡赶紧打开某短视频软件，搜索相关词条，“这是个吗？可以啊琳琳，打算进军娱乐圈了？”
“怎么可能！”赵梦琳有些不好意思，“别听我哥瞎吹，就火了那么两天，现在热度都没了。”
“那也是网红！”张静怡好整以暇地看着她，“打算什么时候直播带货呀？”
“哎呀，带什么货，你快给我闭嘴！”赵梦琳偷瞄了眼周凌，“按你这么说，阿凌也算网红了，他比赛的那条视频点击量也破百万了呢！”
听到这，周恬猛地转头，她平时很少刷短视频，从不关心热搜，见周凌没什么反应，打开手机搜了一下，一条点赞量六十多万的拳击比赛视频跳了出来。
镜头有点远，显然是现场观众用手机拍的，但周恬还是一眼就认出了哪个是周凌。
他戴着拳击手套，脚下动作敏捷，出拳快而有力，三两下就KO了对手，男生帅气的脸出现在晃动的镜头里，冷峻坚毅的眼神中透着初露锋芒的桀骜。
打开评论匆匆扫了眼，清一色是对红方男生全方位的赞叹……
见话题又拐到了周凌身上，赵勤彻底对她没辙了，起身去了洗手间。
赵梦琳继续没话找话，“阿凌，你那么喜欢打拳，一定有喜欢的拳击手吧？”
见他恍若未闻，周恬又是一脚踹过去，周凌吐出三个字：“约书亚。”
“啊？”这个回答显然触及了她的盲区，“我以为你会说泰森呢，泰森真的好厉害，他最经典的一句话就是，你说你热爱生活，上帝会告诉你什么才是真正的生活，真的好有哲理，不愧是拳王。”
周凌慢条斯理地掀起眼皮，“那你知道么，泰森还说过，他每天要睡十五个女人，一生睡过一千三百个美女，单从这一点看，我还是蛮欣赏他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