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间原本无人在意的冰冷诊室内，空气开始变得粘黏，窗帘缝隙处溜进的光将室内点燃，布料摩擦的窸窣声愈加清晰。
香樟与夜来香轰然相撞，由一开始的互相抵触，随着一方的亲吻与安抚，最终交织，缠绕。
顾怀远将路经离抵到了墙边。
他尝到了□□焚身的滋味，原本的清醒与理智总会在这家伙面前破碎的彻底，原因竟是无从探寻。
或许他真的能够为自己解毒，无论是生理上的，还是心理上的。今日的顾怀远情绪低落，需要发泄，而路经离欣然答应，奉陪到底。
他的舌尖擦过路经离的后颈，香樟气息骤然浓烈，化作一张无形的网，霸道地附着在路经离的周身。
渐渐地，在路经离沉浸之时，他已然攻至下围。
硬/挺的菇柄忽然被雨露包围，舔/舐，这让路经离的瞳孔骤然放大。
顾怀远......你？
顾怀远半眯着眼，努力的同时向上看去，目不转睛地观察着他的表情，误认为他的震惊不过是心不在焉，心下不爽。
毫无预兆的一咬，让路经离闷/哼出声。
“操......谁给你的胆子......”
前奏早已足够了，路经离抚上他的后脑勺，托起他的下巴，眸中侵略意味十足。
“哼......远哥，该我来帮你了。”
说罢，他单手环住顾怀远劲瘦的腰身，将他一把捞了起来，翻身换位。
顾怀远大口喘着粗气，嘴角晶莹让人忍不住浮想联翩。
“今天，让我来怎么样？我会让你满意的。”顾怀远偏过头，纤长的睫毛在眼下投射出半片阴影，抬眼刹那，眼中尽显氤氲与风流，仿佛能使人溺毙在他眼底深漩之中。
路经离闻言勾唇，撒娇似的将下巴枕在他的肩上，说出的言语却是不容置疑：“远哥，不可以哦。”
“怎么，被我//还亏了你了？”顾怀远斜去一眼。
路经离仍然是那副嬉皮笑脸的模样：“远哥你忘了，我可以帮你解毒，自然得是我来//你了。”
顾怀远总觉得他这是歪理邪说，但忽来的冲击与胀痛让他闭上了嘴。
......算了，随他去吧。
和这家伙干这事总会疲惫不已，但不得不承认，很过瘾。
顾怀远将后脑勺枕在手臂上，有些失神地望向天花板。
忽然间，手机铃声响起，奇怪了，陈秋毫临走前刚将此改装过的通讯机交给他，这会儿谁这么快就有他的号码了？
顾怀远有些吃力的起身摸向手机，一旁的路经离见状，若有所思地哼哼了一声。
摁下接听键之前，顾怀远清了清嗓，挺起腰身：“你好，哪位？”
“怀远，是我。”
诊室中只有他二人，故而手机中的男声能被身旁的路经离清晰地听到。
顾怀远微微皱眉，略带歉意的开口：“抱歉，没听出您的声音，冒昧问问您是？”
其实他知道就算对方说了他大概率也不会认识，但在对方身份未明前还是不能暴露自己失忆的事实。
“怀远，我是阿烬。”男人的声音很好听。
顾怀远的脑中并没有一个叫阿烬的熟人，想必又是末世之后相识的好友，这倒让他有些拿不准主意了，该让他知道自己失忆了吗？就算要骗他又有什么理由？
“江老板，您的消息真是灵通，这么快就知道远哥的号码了？”
顾怀远诧异的回头，比着口型：你认识他？
路经离对他眯了眯眼，默认了。
“......怀远，你身边是还有其他人吗？”手机里的人声带有试探。
“是啊。”
“是你朋友？”
顾怀远顿了顿，感到脖颈间一阵搔痒，是路经离有一搭没一搭地玩着他的头发，这家伙正好整以暇地以猎手一般的眼神注视着自己。
见路经离一脸的从容，顾怀远不甘示弱地起了逗弄的意思。
“是啊，朋友。”
路经离闻言挑眉，抬手覆上顾怀远的后颈，在他的腺体处捏了捏。
手机的另一端似乎还要开口说些什么，通话便被路经离抢过挂断。
“经离？”顾怀远有些诧异地瞧向他，似乎没想到他会这么直接。路经离举着他的手机，像是举着一件战利品。
“这......是什么意思？”这下换成顾怀远审视起他。
路经离看着他略带得意的眼神，努努嘴。
他......不会是以为自己吃醋了吧？真可笑。
他强忍着嘲笑之意，慢吞吞道：“我......吃醋了，远哥。”说罢他转过头，一脸嫌弃地扯了扯嘴角。
他突然觉得自己为了诓骗顾怀远付出颇多，换做之前，他早一个拳头上去了。吃醋？真给他脸了，堂堂新城城主，肖想他的人从医学院排到法/国，轮得到他顾怀远？还不是因为他还有点利用价值......
顾怀远瞧着他变幻莫测的神情，只当是生他的气，便抚上他的背。
“你可不要多想，毕竟我现在连电话里的人是谁都想不起来。”说到此处，顾怀远顺势发问，“话说经离，你认识他？”
“中立区的人应该都认识他。”路经离语气淡淡。
“可你一听声音就立马知道他是谁了，你们很熟？”
路经离转过头：“我和他再熟，都没有远哥你和他熟。”
顾怀远看着他，试图分辨他说的是赌气的话还是确有此事。
“我听他叫我怀远，想必我和他的关系很好？”顾怀远的眼中带有探究，“经离，我还不知道，我们俩是怎么在一起的？”
听他突然问起这个，路经离抬眸，脸不红心不跳地说道：“姓江的喜欢你，不过远哥，你选择了我。”
他回答的模棱两可，但成功地将他两人如何在一起的过程淡化。
“我虽然是极A，但在末世之下不过是个低级的力量型变异人，那个姓江的却是赌场的老板，在中立区掌握了相当大的话语权，不过好在，远哥你选择了我，这让我特别高兴，所以我发誓，一定要对你好，我不会让你感觉选错了人。”
顾怀远被这一通猝不及防的深情告白整沉默了，原来还有这样的“前尘往事”，他对上路经离的眸子，发觉他的眼中似有晶莹，这让他感到心下一软。
末世之前，没人愿意与他说些掏心窝子的话，要么是不敢，要么就是他过于忙碌忽略了人家，如今眼前之人愿意与他说这些......这种感觉还不错。
虽然路经离看起来是个嘴上抹了蜜糖的小骗子。
就在两人温存之时，铃声再度响起。
还是那个号码。
顾怀远并未立马伸手去接，率先看向路经离：“经离，你想让我接吗？”
在他看来，既然选择和路经离在一起了，就该和有过暧昧的人保持距离，这份安全感是他应该给予路经离的。
路经离眉头微蹙，语气带有惊讶：“远哥，难不成......我不想你接你就不接了？”
顾怀远点点头。
然而对方并没有将电话挂断，而是将手机递给顾怀远：“算了，万一他真有什么事，远哥你还是接吧。”
顾怀远接过手机，微微一笑。路经离似乎并不像自己印象中的那么任性，碰上问题了还是很识大体的，小事上的耍赖倒是有种别样的可爱。
“那我开免提。”
接通键刚亮，对面便迫不及待道：“怀远，怎么挂了我的电话？是遇到什么事了吗？”
顾怀远有些不自在地“咳”了一声：“抱歉，不小心误触了。”
对面似乎叹了一口气，继续道：“我很担心你。”
“从听说你感染昏迷开始，我几乎天天都在向政府打听关于你的消息，我这个赌场老板都快让人以为我被政府收编了。”
他自嘲一笑：“前几日总算听到你醒来的消息，可不凑巧，赌场太忙走不开就没有第一时间来看你，怀远，今日我总算闲下来了，我能来看看你吗？”
顾怀远能够感觉到对方的担忧，生硬拒绝实在不妥。可医科院向来不能由外人随意进出，他的身份又比较敏感......
思忖之时，路经离轻声道：“我们去他那。”
“我来赌场找你吧。”
挂了电话，顾怀远开口道：“虽然这么说，但我的身体状况还不够稳定，万一信息素再次失控......贸然离开医科院怕是会惹出麻烦。”
“远哥，别忘了，你还有我，我就是个行走的解药瓶子，你要是有什么异样，我会第一时间治好你。”他仍是半眯着那双桃花眼，示意顾怀远不必担忧。
他补充道：“而且秦然私下和我说，你可以离开医学院，只要我陪着你就行。”
这种“小道消息”秦院长竟不和他本人说，而是告诉了路经离？他们两人的关系倒真是很好。
“那好吧。”
在他苏醒后，这是第一次正儿八经的走出医科院，接触到外部世界。
中立区说大不大说小不小，容下了医科院和赌场，还有不多的不投靠政府与新城两大势力的人类。
高楼大厦早已不复存在，零星的人类聚落如同蒙古包一般紧挨在一起又相互独立，聚落外围着铁丝网，显得并不十分安全。
地面上覆盖着厚重的灰烬与尘土，翻露出的暗褐色土壤中偶尔冒出几株生命力顽强的异变植物。
环境无疑是萧条的，几千年的人类文明毁于一旦，但在顾怀远眼中，这副场景比他想象中的好太多了。
他的记忆停留在末世之初，那时的场景可比如今惨烈百倍，别说是这些如同避难所的住处了，就连一块完好的陆地都没有，每日跨过横在路上尸体前行是家常便饭。
这么来看，灾后重建工作落实的还不错。所以顾怀远愈加不希望二次末世的发生，人类，承受不起了。
“在这种环境下，竟然还会有人开赌场？”顾怀远不禁发问。
路经离双手插着兜，跟在他的身旁，言语淡淡：“远哥以为江余烬的赌场里赌些什么？金银财宝现下可没有半点用。”
闻言顾怀远沉思一番，现下最有用的......
“莫非是各种进化能量？”
“猜对。”路经离眨眨眼，“自己再怎么努力提升都没有直接汲取能量来的快，虽然末世危机算是解除了，但人们的危机意识越来越强，想在乱世之下生存，还得凭借自身实力。”
能想到以进化资源作为赌资，这位江老板定然不简单。
两人谈话间，“明月光”三字牌匾映入眼帘。赌场并没有开设在隐蔽之处，反倒是显眼异常。入口处站着几名手持武器的守卫，各个神情紧惕。
顾怀远瞥了一眼他们的武器，新代改良突击步枪，配备现役刺刀。赌场守卫竟能配备这么好的家伙？
收回目光，眼前出现了一位着装十分讲究的青年男子。男人身形高大，留着长发，半扎着垂落在肩头，显得肤色有些苍白，金丝眼睛架在他高挺的鼻梁上，镜片之后的双眸深邃如幽潭，有着商人特有的锐利。
男人的目光缓缓转向顾怀远，默了半晌，随后大步走来，未等他作出反应，男人便一把抱住了他。
“怀远，好久不见。”
顾：温和一笑
路：……（嘴硬嘴硬嘴硬@?…）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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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赌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