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像今天,贺渡真是因为教师编联考成绩不理想才想见自己?可能有一部原因,但主要原因怕是不见得是这样。贺渡心理防御强,独有一种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孤僻感。要贺渡因为这种事来专门找她倾诉,沈序楼第一个不相信。因此,她猜测贺渡找她倾诉寻求安慰是假,借着联考成绩不理想的理由来试探自己对她的态度是真。
经此一遭,顾及着贺渡的情绪,沈序楼在后续与贺渡的交流中养成了一个习惯。那就是,无论她有多忙,只要是象征着贺渡的信息提示音响起或震动,在环境允许的情况下她都会秒回。就算无法回复具体的信息也会回复一个‘现在在……,待会儿再聊’的信息。她还时常在工作中挤出时间和贺渡打电话,其实聊不了什么,但她一直在坚持。
贺渡对沈序楼的变化看在眼里,她表面上没什么表示其实在偷偷高兴。她知道沈序楼忙,从工作中挤出时间来和她联系不容易所以她非常大方的让沈序楼少给她发信息、打电话,她慊烦。
沈序楼从善如流地应了,打电话的次数少了,但信息还是秒回。
……
“贺渡,我是猪!”
贺渡随着人流走出教室,被童木阳一句破防的大喊硬控在原地。
接受周围同学和老师奇特目光的洗礼,贺渡僵了僵表情快步将童木阳拉离现场。
贺渡这节课的任课老师,一位勇立网络文化潮头的女士看向两人离去的背影叹了口气感叹现在年轻人玩得可真花。这大抵是什么任务玩法吧,不太确定,她回去再搜搜看。
贺渡将看上去精神状态有些美丽的童木阳带到一家人少的咖啡馆寻了个角落坐下。
童木阳眼里蓄着的泪水在坐下的那一刻就哗哗落下,一副可怜兮兮像是遭受了天大委屈的样子。但贺渡偏从她这副可怜得要命的表情里觑( qū)见了几分心虚。
贺渡扶额有些无奈:“说吧,怎么回事?”
童木阳倒豆子一样噼里啪啦向贺渡交代了所有的事。
“等一下,”贺渡皱着眉整理童木阳添油加醋、情绪激动的话,“你是说你又一次失恋后发朋友群哭哭,被云卿约出去喝酒安慰后又稀里糊涂和她上床了?”
童木阳睁着湿漉漉的眼睛,小狗点头。
贺渡沉吟。
“你发朋友圈哭哭的时候屏蔽甩了你的前女友了吗,”顿了顿贺渡又补了一句,“哦,还有你的前前女友,你的前前前女友……”
童木阳怔了一秒:“我屏蔽了啊。”
下一秒童木阳怒了:“重点是这个吗,重点是我和云卿上床了啊!”
“我才和云卿见过两面,上床的时候我们才第三次见面。我就…我就和她……”
“哦,”贺渡应了一声,“那你觉得自己吃亏了?”
童木阳眼珠子乱转,她想起了云卿那张如同她梦中情人一般的脸,身材也很……
呲溜,童木阳烧红了脸。
不太清楚云卿技术水平算哪个层级,反正这技术让她爽得要死不活的。
还记得前天早上清醒的时候一睁眼就看到了像是突破次元壁从游戏中走出来的云卿,那张比建模人物更加精致的脸就这样明晃晃的睡在她身边。阳光从窗外透过洒满整个室内,云卿睡得很宁静,也很好看。安静的室内响起了童木阳不争气的心脏怦怦声,还很大声。
不知道是不是被童木阳的心跳声吵醒了,云卿睁眼,对上猝不及防一副做贼心虚模样的童木阳。
云卿眼睛弯了一下,还是很困,复又闭眼。她转身将不着寸缕的童木阳搂在怀里,又将脸埋进童木阳肩颈处蹭了蹭用尚且沙哑的嗓音说:“醒了?”
“再睡会儿。”
云卿的话语和动作都强硬地不容童木阳拒绝,童木阳只能摆出一副敢怒不敢言的委屈模样,实则暗自高兴地接受了。
拜托,谁不喜欢和美女贴贴啊。
而且她又不讨厌云卿。
昨晚累得厉害,嗅着云卿身上的味道童木阳也逐渐坠入半梦半醒的境地。只是睡着睡着童木阳突然感受到有一只手在摸自己,摸着摸着指尖还用力了……
童木阳猛地从梦中回神,睁大眼睛愤怒地看着将脸窝在她肩颈处搂着她睡得正香的云卿,并以此来掩饰她有了感觉的事实。
察觉到童木阳的动作和她犹如实质的目光,但云卿恍若不觉:“你继续睡啊,我就摸摸。”说着她还将一条腿搭在了童木阳的腿上。
“你你你……”
童木阳脸红得说不出话来。
云卿动作细致,有过一次经验,还记着昨晚感觉的身体背叛了主人的意愿有了自己的想法。
云卿‘唔’了一声,翻身与童木阳相拥。
“又想要了?”
云卿在童木阳身上亲吻,享受昨晚已经熟悉过好几次的领地。
明明是你先挑拨我的!
童木阳委屈地极了,漂亮的狗狗眼里又蓄满了泪水。
昨晚云卿邀请她出来喝酒,她和云卿都喝了不少但她是清醒的,云卿也是。她和云卿上床是出于自愿的。也不知道是谁先主动,可能是云卿,也可能是她可耻地沉迷美色,反正等回过神来的时候她已经开始爽了。
昨天她和云卿发生了关系,那是她的第一次。她不知道这是不是云卿的第一次,但这不重要,都是成年人了,懂得都懂。
短短几个小时,她又和云卿发生了第二次关系,也是自愿的。
当然,这里一次关系、二次关系的‘次’指的并不是高的次数,望周知。
又一次后,童木阳有些累了,云卿适时收手。云卿搂着童木阳,抚着她汗湿的头发用十分沙哑性感的声线蛊惑道:“小朋友,下次有需要还可以找我。”
童木阳闭着眼哼哼唧唧,心安理得地享受着云卿的照顾心里想的却是她才不会和她有下一次了。
但一想到云卿那双如寒星般漂亮的眼睛,笑吟吟地用嘴唇在她身上留下的印记,还有肌肤摩擦时带起的一片酥麻,童木阳又不太确定了。
看着沉入回忆,脸红成了火烧云的童木阳贺渡觉得没有问下去的必要了。
端着咖啡杯抿了一口,贺渡还是打算走个流程:“那你之后打算怎么处理和云卿的关系?”
童木阳噘着嘴,不满道:“处理什么,我和她就是露水情缘,以后可能都没有见面的机会了,这是我想处理就能处理的吗?”
“再说了,我连她是什么人都不清楚,还能怎么处理?”童木阳嚷嚷。
贺渡耸耸肩对童木阳的回答不置可否。童木阳虽然单纯善良但她又不傻,她清楚自己在做什么。作为一个成年人,童木阳有能力为自己的行为和选择负责。
……
最忙碌的一段时间过去,沈序楼和贺渡的联系又恢复了正常的频次。她其实很喜欢跟贺渡打电话,喜欢听贺渡的慵懒的慢拖拖的小嗓音,她觉得这调调特勾人。但贺渡不喜欢她经常给她打电话,所以沈序楼只能遗憾歇下有事无事就和贺渡打电话听她说话的心思。
比起打电话,沈序楼更喜欢的就是将贺渡约出来。无论将贺渡约出来做什么只要是和她待在同一片空间沈序楼都觉得很开心。
这是一个很平常的下午,沈序楼应母亲沈西烛的要求给她的一位朋友送一份她从弗立安带回来的礼物。
母亲的这位朋友沈序楼应该称呼为杜阿姨,现在她就在这位杜阿姨的家中。
她将礼物带到后又和杜阿姨聊了些家常,晚上还有些事她正打算和杜阿姨拜别时就听楼上传来了瓷器被猛地砸在地上又迅速四分五裂的声音。这声音刺耳但比这声音更刺耳的是单方面争执的人声。
杜阿姨脸色倏然变化,原本温和表情浮上一层忧虑和愠怒:“这孩子,越来越无法无天了!”
收敛了神色,杜运转头对沈序楼说:“杜绥( suí)愿原来挺乖巧的,可惜越长大越叛逆。书也不好好读,老师也管不了她。好不容易给她请了个好的家教老师,眼看着她愿意学了成绩有了明显的起色又不知道她发什么疯逼得家教老师不愿意教她了。”
杜运起身想往楼上走:“杜绥愿虽然喜欢发疯但还是有分寸的,贺老师也不愿意搭理她发疯。按理说现在贺老师应该已经下来了,算了,我还是上去看看。”
这是杜家家事沈序楼没打算多听,原本打算离开的步伐在听到杜运一句‘贺老师’时不知出于何种原因竟兀地停了下来。
贺老师?
总不能是贺渡吧。
这个想法一出,沈序楼自己都觉得好笑。
怎么可能会是贺渡呢?
没等沈序楼再想,客厅连接二楼的楼梯处下来一个人。沈序楼侧头看去,猝不及防与压抑着情绪的贺渡对视。
那是一双怎样的眼,眼里是沈序楼从未在贺渡眼里见过的暗海翻涌、晦不见光,像是一切阴暗的极端情绪被粗暴地揉进那双漆寒黑寂的眼不断地崩解、破裂、融合、生长……
沈序楼:“……”
下一秒贺渡移开视线,垂眸掩饰了神情走到杜运身边:“杜姨,今天是最后一次上课了。今天以后,我不会再来了。”
杜运看着贺渡神色复杂,想说什么终是叹了口气:“辛苦你了,那孩子……”
话语断了,杜运想骂什么但可能顾及着沈序楼没有骂出口。她转了个话题询问沈序楼:“楼楼,你待会儿有事吗?能不能帮阿姨送一下贺老师,不远,就在长云理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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