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份温情止步于在回到家后,郑灼一看见次卧已经恢复原状。
所以,她口中的“将就”真的只是将就。
收拾好情绪的郑灼一接受了这份现实,但还是站在次卧门前愣了有一会儿。
她们的关系会回到原点,然后不冷不热的生活在一个屋檐下。
仅此而已。
换好羽绒服,郑灼一照常出门遛卷卷。
路过客厅,苏忆辞叫住了她,“你还好吗?要不要我去遛卷卷?”
“我没事。”三个字一落,郑灼一牵着卷卷已经到了门口。
听不出语调高低的一句话,还是震得苏忆辞心头一颤。
不轻不重的话最让人费解,猜不出情绪的人也是。
她们刚刚短暂的一个拥抱,让苏忆辞看见了自己被需要的瞬间。
等过了这个瞬间,郑灼一又开始把她推得远远的。
她们始终在隔岸观火。
出了小区,郑灼一牵着卷卷来到了一家小型商超。
门口的烤肠机让卷卷停住了脚步。
店老板看见卷卷,热情打招呼道:“卷卷来了?让你爸给你买根烤肠。”
大馋狗卷卷的哈喇子掉了一地,可怜巴巴地看着郑灼一。
“知道了,大馋狗。”郑灼一满脸无奈。
“老板,拿根烤肠给卷卷。”顿了顿,她接着问:“你们店里有没有防风御寒的耳套?”
“有有有,我给你去拿。”
店老板串好烤肠递给郑灼一,往店里的货架上走去。
等待的间隙里,郑灼一便喂着卷卷吃烤肠。
店老板拿来了好几个款式的耳套,“卷卷爸你挑挑,喜欢哪个。”
郑灼一选了个纯黑色的。
“一共二十,扫码就得了。”
一人一狗赶场子似的往小吃街走。
烤红薯的摊位刚刚支好,不同以往的是旁边支了张小桌子。
一个小男孩正趴在上面看iPad。
“多多,你今天也来了?”
小男孩一抬头,看见郑灼一和卷卷,眼睛放光。
“卷卷!”说着,他弃作业于不顾,上手去摸卷卷的头。
郑灼一将狗绳交给他,“你们玩吧,不要走太远了。”
“好嘞!”
郑灼一看摊主正在给客人装好红薯,坐在一旁侯着先。
等摊主忙完,他才有空和郑灼一搭话。
“我们家那小子,病刚一好就要跟着我出摊,在家就嚷嚷着要找卷卷玩。”
“多多喜欢卷卷,也能帮我遛它,这是好事。”
郑灼一说着,将手里的耳套递给了摊主,“这个,送给您。”
“卷卷爸,您这是干什么呀!”
“您经常请我们卷卷吃烤红薯,就当卷卷还礼了。”
“小本生意,值不了几个钱。”
“那我这也是小小礼物不成敬意。”
见她不肯让步,摊主有些羞赧地接过了这份“礼物”,“卷卷爸,您太有心了。”
摊主拿来一把折叠椅,坐到了郑灼一面前来,“您上回说的师大附小和三小我都去问了,人家说得入学考试,这考试啊还分学生考试和家长考试。”
郑灼一还是头一回听到这类说法,“小学入学需要考试?家长也要?”
“是啊,我和我老婆只有初中文化水平,我都不知道家长考试怎么办才好。”
“这种情况您可以向当地教育局举报,幼升小阶段就开设考试的话只会加剧教育不公平,严重违背教育公平的原则性。”
“嚯,您是不知道,前面好几波家长去教育局闹,那边领导和学校领导都是一条心的,一次又一次把这个事情压了下来。”
听到这句话,郑灼一的火险些收不住。
原来底下的人就是这么办事的。
多多牵着卷卷回来了,摊主对着多多开口道:“多多,玩够了没啊?”
听到父亲的话,多多恋恋不舍地把狗绳交还给郑灼一,“卷卷叔,还给您。”
“多多,我姓郑,不姓卷。”
次日工作日,韩岩接到了郑灼一后,向她汇报今天上午的工作内容。
“下午的会让柳区长代为主持,我们下午去趟区教育局。”
“好的,我待会给柳区长的秘书打个电话说明情况。”
湘桥区教育局的局长邓为先接到郑灼一突然到访的消息,赶紧掐灭了烟头,跑到大厅接待人。
“郑书记,您来怎么不说一声先?”
他一张口,浓浓的烟草味打在郑灼一的脸上。
郑灼一往后退了一步,厉声道:“马上组织你的人到会议室,把辖区内各个城镇的公立小学、初中的校长和校党委书记都给我叫过来。”
辖区内一共五所城镇公立小学、四所城镇公立初中。
偌大的会议室陆续有人进来,结伴而行的谈话声都在进门后一刻看见郑灼一的那一秒停住。
坐底下的人有的窃窃私语。
“出什么事了?这么急着把我们叫过来?”
“说是郑书记突然过来,应该有急事要说。”
等人到齐后,郑灼一让韩岩点了点人数。
除去有些校长和校党委书记外出参加培训,加上和教育局的干部,实到人数三十号人。
“接到群众反映,某些学校在幼升小阶段开设考试,更有甚者开设家长考试。群众反映过后,教育局没有出台红头文件进行解释说明,也没有向上级领导汇报这一事实,此举严重违反促进教育公平的原则性!”
说罢,她看向了邓为先,“邓局长,是否确有其事?”
“师大附小、三小的二位校长,是否却有其事?”
邓为先沉默了好一会儿,汗流浃背,“郑书记……这……这我可以解释!”
“解释什么?我要的是解释吗?我要的是你们抓紧时间整改,有这个功夫跟我解释,不如出台文件向老百姓说明情况!如果不干实事,一个个在这混吃等死,麻利给我写辞职报告滚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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