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有问题

人都走的差不多,吴村长直言村里事忙,要送几人离开。言下之意是不用他们帮忙了。

温总屁股蹿火似的跳地老高,他不明白,“怎么就不用了。”

吴村长根根分明的五爪拍上温总实诚的后背,极大声道:“走走走,别碍事。”

“外公,我请的可是,”温总紧急刹车,差点忘了他签了保密协议,不能将特调部的事往外说。

“好了,”吴村长面孔一板,“等会儿天就暗了,晚上村里不安全,你们快回去。”

温总梗着脖子撑在那,就是不走,气的吴村长要拿扫把打他。

林珠珠解围道:“温总,要不我们先走吧。”

温总大为震撼,竟想不到队友背刺,“大师,您不管我们了?”

林珠珠无奈,只得道,“回去再商量。”

林成森一旁帮腔,“村长说的也有道理,马上天黑了,我们在村子里不方便,不如回去再说。”

二对一,温总输。三人从祠堂离开,吴村长忙着其他事去了。

温总耷拉着脑袋,“林大师,真就这么走了?要不我带你回吴婆婆家转转,不定还能发现点线索。”

林珠珠直言,“找不到的。”

“啊?”温总不解,“您都还没看过,怎么就找不到。”

林成森:“这你就不懂了。你可知道刚才那女道长是谁。她可是魏家的人,魏家最擅长八卦术数,没有东西能轻易逃过她的眼睛。”

林珠珠朝他眨巴两下眼睛,林成森不好意思的笑了起来,“魏家人在圈里比较特殊,她们向来独来独往,几乎不与旁人结交。还是多亏林大师提醒,不然我也想不起来。也不知道你们村书记是怎么请到她的。”

温总惊喜道:“那我们村是不是有救了。”

对于吴村长赶他们走的事温总也不排斥了,路上还给林珠珠介绍了村里的风土人情,林珠珠趁机提起之前被村长打断的问题,“你刚才说吴婆婆经常和环卫工吵架?”

一提起这事,温总的嘴有如开闸的堤坝滔滔不绝,“可不是。何止是吵,孙猴子都没她能闹。市里前些年建设文明乡村,村里要求村民不能乱扔垃圾,还专门派了人盯着他们扔,吴婆婆仗着年纪大天天把垃圾乱丢,村里看她年纪大,只得安排环卫工给她收拾。时间一久,环卫工心里也不舒服,让她把垃圾丢垃圾站,吴婆婆当场就跟他吵了起来,我外公还跑出来劝架。”

“之后,吴婆婆变本加厉,不但乱丢垃圾,连袋口都不系了,她一扔垃圾丢地满地都是,还都是果皮,剩菜剩饭,环卫工不收第二天就得馊,收了又心里膈应。所以两人三两天必吵一回。”

林成森感叹,“这吴婆婆脾气还真是不好。”

“可不是勒,”旁边走来一个年轻女人,林珠珠瞧她眼熟,是她进祠堂时,对着吴婆婆棺材叫骂的几人之一。

年轻女人恨恨道:“这吴婆子就不是个好东西。”

林珠珠来了兴趣,“怎么说?”

“前几年我们家买了辆新车,高高兴兴开了回来,不过是按了声喇叭叫吴婆子让个路让我们开过去,第二天就给我们家车泼屎。”年轻女人手越说越气愤,“你说这是人能干出来的事?”

林珠珠点评,“确实不像话。”

“你也说是吧,哪有人这么干的。”年轻女人高兴地像找到了队友。

“你们几家都跟她发生过矛盾吗”林珠珠暗指了跟她在一起的几人。

年轻女人唾弃道:“村里哪家人没跟她吵过嘴,结过怨。人从她小楼旁过去,都要泼人一瓢水。关键村长他们还护着她,气死个人。”

林珠珠:“你说村长他们护着她,他们是指谁?”

“村长,村书记嘛,”年轻女人撇了眼旁边站着的温总,阴阳怪气的,“不知道跟吴婆子是什么关系勒。”

温总叫嚷起来,誓死捍卫吴村长的名声,“你别乱说话,小心我告诉我外公。”

“呸,我才不怕你勒,”年轻女人啐了口唾沫快步离开。

温总气的当场圆了一圈,“林大师,你别听那个泼妇乱讲,我外公对我外婆可是一心一意,他只是可怜吴婆婆。一个老人家独自在村子里生活,看到别人家其乐融融,难免心里失衡。”

林珠珠想这村长当的也是不容易,邻里矛盾纠纷要管,村民死了药管,就活的孤独心里变态了也要管。

三人回到城里,温总先走了,林成森邀请林珠珠到特调部坐一坐。

这还是林珠珠第一次到特调部,谁都想不到,大名鼎鼎的特殊事件调查部坐落在一栋普通居民楼里。

林成森呵呵笑道:“大隐隐于市嘛。”

办公室里。林成森问她,“林大师,您习惯喝什么,咖啡还是茶,我让助理给您泡。”

“不用了。”林珠珠找了个座椅坐下,“先聊正事吧。”

吴家村处处透着古怪,林成森也是想着跟她聊一聊,他做了个恭请的手势,“您先说说。”

林珠珠沉思片刻道,“不止吴家村奇怪,就连吴村长也很奇怪。”

“您也注意到了吧,只要我们问起吴婆婆的事他就特别紧张,”林成森道,“最重要的,吴婆婆作恶,吴村长也没提过她一句不好。”

作为村长,他不仅给吴婆婆天天擦屁股,死了还要给她收尸通知家人,就连闹出这么大动静,他也一点抱怨都没有,一副只想赶紧解决事的态度。林珠珠很难不怀疑他跟吴婆婆之间没有什么特别的关系。

难道真是红杏爬了墙,吴村长暗恋吴婆婆,给温总外婆脑袋戴了顶浅绿帽子。

“不管怎么说,我们明天还是得再去一趟,”林成森不放心,“吴婆婆死的又凶又奇,魏道长看着年轻,我担心出事。”

林珠珠点头同意,并道:“我还需要一份吴婆婆档案资料。”

“我马上让助理去警局调阅整理一份,明天给您可以吗?”林成森道。

资料收集需要时间,反正魏绮在吴家村看着,还出不了什么事,林珠珠痛快答应。

翌日。温总穿了件过冬羽绒服站在特调部门口,吸引了人来人往的筒子楼居民。林珠珠从楼上下来时,耳朵尖的听见有人在商量要不要报警,小区里出现了精神病,大夏天穿羽绒服。

偏偏温总没有一点自觉,依靠在他高级轿车的车门上,戴着的黑框大墨镜,还遮不住他一半狂流汗的脸。

林珠珠脚步犹豫,酝酿着上前的勇气。

“快过来啊,”温总打开车门,朝着她挥舞厚重的手臂。感觉到众人转向自己的目光,林珠珠捂着脸快步坐到车里。

温总裹着他那大厚羽绒服塞进驾驶位,问道:“林部长呢?他不去吗?”

“接到临时开会通知,今天就我们两个,”林珠珠解释道。

“这当部长的事就是多,”温总嘀咕一句,脚踩油门,排气口轰隆叫响,飞一般朝着吴家村奔去。

林珠珠一早到特调部看资料,果然发现吴婆婆有问题,或者应该说村里人有问题。

吴婆婆从小父母去世,在哥嫂家生活,刚成年就嫁到吴家村,结婚三年因丈夫酗酒家暴离婚,第二任丈夫也是吴家村的,这家人不错,对吴婆婆也好,生了一儿一女。

可惜,吴婆婆生下女儿不久后,丈夫就生病去世,她一个人拉扯两个孩子长大。好在两个孩子还算出息,大儿子大学毕业后,留在城市工作结婚并生下一个女儿。二女儿也考上好大学。眼看一家人生活越来越好,不幸的意外发生了。

大儿子夫妻俩遭遇车祸死亡,吴婆婆白发人送黑发人担负起抚养孙女的重任。林珠珠注意到吴婆婆死亡前十年至前七年,三年时间有近百次报警记录。

大都是私闯民宅、小偷盗窃、与其他村民的打架纠纷。最后一次,孙女跳楼自杀。

林珠珠手指摩擦着纸上的油墨,为什么吴婆婆会多次报警他人闯入她家的呢?还有村委及村民的口供也很有意思。

表示这些人只是去吴婆婆家串门。

林珠珠回忆了下,吴婆婆在众人口中的印象。难道吴婆婆十年前还有两幅面孔,竟吸引无数村里男子为她折腰,特意跑去她家,只为见她一面。

哪怕她的脑袋让炮仗炸出脑浆,都晓得不可能。村委包括村里人为什么要做出这样的证词呢?

车子一路风驰电掣到达吴家村。还没下车老远看见几个小哥拿着一大堆。

温总摇下窗户喊了一声,“你们干什么呢?”有个小哥抬头,举了举手中的两只大公鸡。

林珠珠下了车,发现今天比昨天更冷了。温总拿着一件粉色羽绒服递给她,“快穿上,还好我提前准备了。”

林珠珠接过道了谢,跟着小哥们一路走,走到了祠堂。

祠堂外面异常热闹,里三层外三层挤满了人,老老少少探着头往里看。

林珠珠带着温总跟着村民一块挤,边挤边戳了戳她们在村口遇到的小哥,“这是做什么的这么热闹。”

小哥被一窝窝的人挤得烦了,见还有人戳他,正要发火,看见是个明眸皓齿的小姑娘,黑白分明的大眼睛,眨巴眼看着你,声音都不自觉软了几分,他清了清嗓子,“魏道长准备开坛做法,村里人贪热闹围在这看呢。”

“原来如此,”林珠珠透过左右推搡间的空隙,隐隐看见了里头布置的香炉、法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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