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釉,Q大毕业,博士学位,主治医生,未婚,前男友是许兆许医生......”没有带笔记本电脑过来,沈若芽只能掰着手指头,数着从小周那里打来的情报。
脑海中划过许兆那张脸,轻蹙着眉目摇头道;“这姜釉眼光也不怎么样嘛。”
装作不认识她也就算了,眼色还那么差劲,以为她和小璇是一对,她就算喜欢......,也不可能饥不择食找个小孩吧!
姜釉从小是她的死对头,每次参加各种考试竞赛,只要她一参加比赛,姜釉就像阴魂不散般跟在她身后,只有演讲比赛,才能让她松一口气。因为姜釉从小有口吃,从不参加任何演讲辩论赛。
初二的时候有一个男生向她表白,说话的时候结结巴巴:“我,我喜......喜欢你.......”
她原本心不在焉地默默背着单词,不知道为什么脑海突然想起了姜釉,于是脱口而出道:“你怎么和姜釉一样。”刚说完这话,看见姜釉背着书包从树林经过。
报应来得太快,第二学期开学姜釉忽然不口吃了,只是两人之间的较量更加狠了,为了追上姜釉,沈若芽拒绝了所有对她有好感的男生。
“姜釉择偶眼光竟这么差,如今看来还是我胜太多。”虽然沈若芽自认为胜过死对头姜釉,但也没有那种终于扬眉吐气的沾沾自喜,反而有种说不出的郁闷。
姜釉为什么装作不认识她呢?难道她这个这么优秀的死对头拿不出手?就算她们算不上朋友,但作为校友也不该这么冷漠吧。
她还一度认为她们已经成为知己好友了呢。
正当她百思不得其解时,许兆跟做贼似的蹑手蹑脚走了进来,左顾右盼见周围没人,才装作疑惑道。
“欸?沈小姐,姜医生走了吗?”
沈若芽挑了挑眉,淡淡笑了笑道。
“许医生,请坐吧。不用紧张,这里就我一个人。”
许兆顺势坐下,他的身体微微前倾,又突然意识到自己的动作,尴尬地坐直,打着哈哈掩饰笑道。
“哈哈我不是紧张,我是有点事想问沈小姐,那个......”他的话断断续续,却已经被沈若芽看穿,只是她佯装不知,却不放过他脸上的表情,故意问道。
“怎么了,许医生,有什么事你就直说吧?”
“也没什么要紧的事,就是想问问你病情恢复得怎么样了?”
“许医生不是今天才查过房吗?”沈若芽盯着他一字一句道。
“哦对对,我忘了,年纪大了容易忘事,哈哈哈哈”许兆用微笑来掩饰自己的尴尬,随即话头一转道。
“对了沈小姐,今天看沈小姐好像和姜医生认识?莫非你们是朋友?”
姜釉前男友找她打听姜釉的事?她是该说呢还是不该说呢,沈若芽犹豫不定,最后挤出个思考再三的回答。
“呃,不知道算不算朋友,但......有些人分道扬镳了后很难再当朋友吧?”
许兆愣住了一会,忽然双眼一亮,一会儿焕然大悟,一会儿原来如此,面上的表情变幻得十分精彩,双眼迸发出亮晶晶的奇异光彩。
“嗯嗯,我懂我懂,这种一般付出了感情分开了做不成朋友的,没做仇敌就不错了。”
没错,曾经她也以为两人是朋友,结果高考后姜釉不仅跟她失联,还没有信守她们的约定,报考了G大,明显就是没把她当朋友。
想到这里,她摸了摸下巴和许兆强调道:“我们以前虽然关系好过,但是......总之后来我们没再联系过,差不多老死不相往来了。总之她的事情我也不清楚,你要是问我的话就问错了人。”
许兆边摇头边摆手,一脸兴奋道:“不不不不不,我不是来问她的事,我是想问你的事......”
经过了许兆半小时轰炸般的八卦,终于在沈若芽快要忍无可忍时,被小周给赶走下班了,临走时还扒在门口挤眉弄眼信誓旦旦保证道。
“你放心,我绝对不会告诉姜医生,沈小姐,我改天来看你!”
沈若芽边揉太阳穴边朝他挥手,心道最好是不要来了。
“姜釉的眼光实在是欠佳啊。”
沈若芽喃喃重复着念叨,打着哈欠睡了过去。
梦里一会儿梦见沈璇哭着让她别把她送给沈玉奚,一会儿又梦见姜釉目光嫌恶盯着她冰冷道:“不要把我牵扯进你们这种令人恶心的感情。”
总之一晚上做的梦都糟糕透了,张开双眼看见小周灿烂的笑容,心情才稍微平复下来。只是这份好心情没维持多久,就看见姜釉面无表情,抿着双唇走了进来。
“姜医生你来啦!那我先去5号病房。”小周兴奋地打招呼,姜釉点了点头。
她的脚步轻缓,仿佛在思考着如何打破这层沉默的薄膜。目光在房间内游移,最终定格在坐在窗边的那个人身上,最后还是开口道。
“感觉怎么样?”
沈若芽看着眼前这张熟悉又陌生的面孔,感觉与她梦中那张冷漠的脸相重合,一时间扭过头去不再看她,语气有几分生硬抗拒道。
“好多了,没什么事就不打扰姜医生了,不然又要让姜医生误解了。”
姜釉沉默了下来,起身淡淡交待道。
“那你好好休息。”
眼看着她转身就要走,“喂,姜釉。”
她的话音未落,突然间,她的眉头拧得更紧,嘴唇微张,发出了一个痛苦的嘶声。她的手不自觉地抚向了侧腹,那里是前两天手术才缝合好的伤口。
虽然声音很轻,还是被姜釉听见了,快步走到她身边,轻轻握住她的手臂,将她扶好,小心翼翼地查看她的伤口。“让我看看,”她轻声说,“如果伤口裂开了,可能需要重新处理。”
她语调轻柔,带着安抚人心般的力量。
“嗯。”沈若芽点了点头,尽管疼痛让她的脸色有些苍白。
姜釉闻言抬头看了她一眼,动作愈发轻缓,小心翼翼地揭开了包扎的纱布,检查伤口的情况。
“看起来还好,没有流血,”她松了一口气,但仍然严肃,“但是这几天你需要小心,不要再做剧烈的动作了。”
“我想吃Seven H的椿日蛋糕。”
姜釉恍若未闻,低头重新为她包扎好伤口,想都没想一口回绝道。
“不行。”
沈若芽却没有气馁,继续不知死活的讨价还价道。
“那我想吃炸鸡。”
“不行,”
“那我想......”
“不行。”
沈若芽闻言抱起枕头在床上打滚撒泼道,望着居高临下的姜釉,语气十分幽怨道。
“这也不行,那也不行,我快要饿死了。”
“别动。”
姜釉拦住了她乱动的腰肢,垂目盯了她半响,终是无奈妥协道。
“说点能吃的。”
沈若芽终于如愿吃上了姜釉跑腿为她买的东西,一脸兴奋地打开餐盒,露出了心满意足的神色,盯着姜釉十分得意道。
“看来姜医生果然有未卜先知的能力,明明我们平生素未相识,竟然也能猜到我最喜欢吃的东西啊。”
沈若芽笑着望着手中冒着热气的食物,却没看见姜釉的背影微微晃了晃,随即大步离开了病房。
逗了姜釉后,沈若芽心情大好,吃完了刚准备休息一会,却看见小张打电话过来。
“沈总,我本来不愿意打扰您,但是西倞的工厂那边出事了.......”
“什么!你应该早点告诉我,现在立刻安抚好家属的情绪,同时跟那些记者说我们正在配合调查事故的原因,目前不方便接受采访,晏总过去了吗?好,我知道了。”
沈若芽打电话给孙特理:“立刻召开会议,我半个小时后到。”
“沈总,西倞那边的工厂可以是您和晏淮旭当初一手负责的,现在工厂发生爆炸,作为西倞这个工厂项目的负责人,你必须要给董事会一个交代。”
“是啊,沈总。现在工厂发生了爆炸,对公司的声誉和股市已经造成了严重的负面影响。”
沈若芽坐在会议室的前端,面对着董事会严肃的面孔和连珠炮般的诘问,始终保持着沉默,面无表情的面容让人无法揣摩她的心思。
直到最后一个问题落下,她才缓缓开口。
“各位说完了吗?”她的声音沉稳而有力,目光缓缓扫过在座的每一位董事,“说完了,我们开始进入正题。”
她顿了顿,继续说道:“首先,我要对这次不幸的事故向各位表示深深的歉意,我和晏副总对于此事的确有着不可推卸的责任。但事故的原因还尚未清楚,各位即使现在要追究责任也为时尚早吧?”
“晏总现在正在配合调查团队进行现场勘查和技术性分析,事故发生后也立即启动了应急预案和救援工作。而我请大家来这里,重点是来商议要采取的措施以及预防计划,如果有人有更好的方案,不妨现在上来提出?”
她缓缓扫过鸦雀无声的下方,环视了一下会议室,见会议室里的气氛逐渐缓和,才声调渐缓继续道。
“西倞出了事,我理解各位的担忧和不满,我沈若芽在这里承诺,这件事我一定会给各位一个交代。”
开完了会议后,沈若芽总算松了一口气,这群老狐狸真是难缠,不过他们说的没错,这个事情必须要调查清楚,看来她得去一趟西倞,她心里暗自思忖道。
不过在此之前,她必须要先办一件事。
“小张,工厂那几位受伤的员工在哪家医院?”
“什么?在我住院那家?好,我知道了,有件事麻烦你帮我查一下。”
Q市离这里不远,开车一个半小时就能到,小张要来送她被她拒绝了,沈若芽独自买了动车票,车厢几乎没什么人,耳旁倒是多了几分清净。
只是一想到她约的人就令人头疼,那可不是什么好应付的主儿,她揉了揉不自觉皱起的眉头,仿佛腰上姜釉包扎好的那些伤口又裂开了,开始隐隐作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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