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第 24 章

傅秉渊登时便清醒了,还真是怕什么来什么,本想着早些走,避开这些贪财不要命的水匪,可谁知偏偏就撞到一起去了,果真早上隐隐约约的不安感不是骗人的,他探出脑袋瞧了瞧,只见甲板上立着几个彪形大汉,面颊上都围着黑布巾,分不出谁是谁。

任大身量不高,又瘦如柴鸡,被这几人围在中间你推我搡的,隐约见任大点头哈腰,不知同水匪们说着什么,忽而人堆里爆发出一阵刺耳的嘲笑声,任小当即便忍不住了,闷着头就想往外冲,被傅秉渊捏着后脖颈拽了回来。

“别冲动,先看看情况再说,你爹跑了这么多年船,对付这些人,他有经验。” 话是这么说,但也仅仅只是微薄的安慰,傅秉渊朝着四周围扫了一圈,同船的其他人也都缩缩在各处,不敢冒头,看上去连一个能打的都没有,且不说现在在海上,他们根本无处可逃,即便是他带着叶湑跳海,也无法保证俩人能全需全尾地脱险,更何况,他记得清楚,叶湑并不会凫水。

许是任大交涉得不太顺利,面前一壮汉抬脚将任大踹倒在地,任大吃痛得侧躺在地上,眉头皱成一团,妈/的!傅秉渊暗骂一句,将任小往叶湑身边一推,自个儿站起身来,抬高嗓门道,“各位老爷,咱有话好好说可不是,别动手呢。”

几个壮汉循声朝这边望过来,为首的汉子身着白马褂搂腰短打,一道骇人的伤疤从左眼眉骨至右脸嘴角,让人瞧上去无端生出几分惧意,汉子上下打量了傅秉渊几眼,确认他对自己构不成威胁,便对着身侧的俩人使了个眼色,蒙面壮汉得了命令,二人冲傅秉渊走过来,刀尖点了点他鼓囊囊的衣服,“里面装的什么?给老子拿出来!”

“哎呦,瞧您说的这话,这庄稼人出门能带什么,还不都是些吃食。”说着,傅秉渊从衣服里掏出几个干饼子,壮汉一把将饼子夺过来扔在地上,狠踩了几脚,饼子被踩得稀碎,傅秉渊眼中闪过一丝心疼,天杀的,这好好的饼子叫俩杂碎给糟蹋了。

壮汉不以为然,俩人对视一眼,哈哈大笑起来,傅秉渊拳头攥紧又松开,硬是把心里窜起来的那股子火给压了下去,眼下,实在不是同他们动手的好时机,壮汉上前一步,搜了搜傅秉渊的身上,一个铜板也没有找到,多少有些不乐意,他将傅秉渊往旁边一推,径直朝着身后那群人走去。

“来来来,都识相一点,把身上值钱的东西都拿出来,老子这刀剑无眼,不配合的,老子当场就宰了他!”壮汉举着刀依次点过,有胆小者忙利落地将身上荷包玉佩值钱玩意儿悉数卸下来,放在了地上,更有甚者,身下已传来阵阵令人作呕的尿骚味。

壮汉嫌恶地皱了皱眉头,将人从地上提溜起来,一脚就踹下了海,动作迅速地让在场的人小心脏都跟着漏跳了一拍,傅秉渊没想他们如此草菅人命,只稍稍一动,立时就有把泛着寒光的刀抵在他的脖颈处,身后传来阴森森地警告声,“让你乱动了吗?!”

被踹下海的那人一看就不会凫水,在海里拼命地扑腾还大喊着救命,岸上的水匪非但没有要拉他上来的意思,还解了裤腰带,当场对着那人的头顶撒了一泡尿,直把人往水下逼,没多时,海面上便恢复了以往的平静,仿若刚才什么事儿都没有发生,但众人的心境已不复先前冷静,越来越多的人开始往外掏东西,甚至连自己的衣物也都脱了下来。

“你呢,磨磨蹭蹭的在干什么?怎么还不动?这身上是装了什么好东西?不舍得拿出来”水匪见叶湑蹲坐在船舱里一动不动,拨开挡在他面前的任小,大步贴了过来,走近才注意到面前这人眉眼生得清秀,只可惜是个小汉子。

水匪不满地往地上啐了一口,“出来这一趟,连个哥儿婆娘都没捞着,真是晦气。”,他一把扯过叶湑,就要搜他的身。傅秉渊哪里能忍,他顾不得抵在自己脖颈处的刀,几步就冲了过来,喉结处被刀锋划出了一条细长的伤痕,丝丝地往外渗着血,他好似感受不到疼一般,一巴掌推开这杂碎,将叶湑拉到自己身后。

他面目紧绷,肩背整个打开作防御状,拳头攥得咯吱咯吱响,手臂上根根青筋暴起,灼灼的目光死死地地盯着面前的水匪,水匪被他这幅暴怒的模样吓得心头一颤,禁不住瑟缩一下,回过神来才想起自己是匪徒,怎能被一庄稼汉子给唬了去,他手中的长刀一挥,还未落下,便被傅秉渊捏着刀锋给推了回来,连带着他都被推了个趔趄。

水匪自觉失了面子,当即就要发作,可谁知傅秉渊寸步不让,挺着硬邦邦的胸膛迎了上去,紧张的局面几乎一触即发。

“大老爷大老爷,我们这老实巴交的庄稼人农闲时也就是出来讨个生活,跑这一趟就赚了这点钱,还请您笑纳。”叶湑扯扯傅秉渊的衣袖,冲他摇摇头,自己从衣襟里掏出个荷包,讨巧笑着递到水匪面前,这荷包里面是他们俩留作傍身用的碎银两,总归是他们逃不掉了,就当是破财消灾。

水匪冷哼一声,拿过荷包,打开来瞧了两眼,才顺着叶湑给搭的台阶下来,转头去敲打其他人。

叶湑松了口气,总算是糊弄过去了,现如今,人为刀俎,他们为鱼肉,硬刚不是什么好办法,这道理傅秉渊也知道,他本想假意先配合这群打劫的水匪,寻了机会在逃脱,可就是见不得他们欺辱叶湑,才一时失了冷静。

等到水匪将众人的财物全都打包收好,仍不见要放过船上人的意思,几人脑袋凑在一起叽叽咕咕地不知说了些什么,扭头就把刀架在任大的脖子上,“跟着我们的船走!敢不听老子的话,老子现在就让你人头落地!”

傅秉渊心中警铃大作,海上来来往往这么多商船,多数都是挂靠在漕帮,漕帮为保商船平安,每年都要给这群水匪上贡,这一般水匪都只劫财,拿了东西就走,这是他们道上的规矩,可这群人又是劫船又是杀人的,跟以往的水匪大不一样,他脑袋一阵发麻,反复暗示着自己要冷静,切不可在叶湑面前乱了阵脚。

他猛喘两口气,努力让脑子清明下来,抬眉看了眼任大,见他也是一副自身难保的模样,怕是同他所想那般,也打算先按着水匪说的去做。

他寻个稍稍舒服一点的地方拉着叶湑坐下来,趁着看守他们的水匪目光没有扫过来,他贴近叶湑的耳边,低声道,“瞧这架势,估计是想把咱们带回他们山寨,咱们一时半会儿应该是不会有什么事儿,阿湑,你只管跟着我,有什么情况,咱们见机行事,你放心,兹要是我还有一口气在,就不会让你出事儿。”,此刻,傅秉渊愈发后悔带叶湑走这一趟,这肠子悔得都不能再青了。

叶湑知道傅秉渊是在安抚自己,他拍拍搭在自己身上的手背,点了点头,示意自己没什么事儿,俩人相互依偎着靠在一起,眼见着回程的路越来越来,心里都沉甸甸的。

不知开了多久,等到船靠岸时,岸边已经等了好些水匪,他们手里都拿着刀斧,一个个看上去凶神恶煞的,船上的人见这阵势,瑟瑟发抖,谁不敢先下船。

“滚!都给我滚下去!”船上的水匪开始挨个赶人,一脚一个,踹得人咕噜咕噜地往下滚,好在此时已经不是海里,而是沙地,虽说摔得鼻青脸肿,但总好过把小命丢了,傅秉渊带着叶湑和任小缩在最后,想看看这群水匪究竟想干什么。

等所有人都下了船,为首的头子从船上卸下一捆麻绳,将他们手依次都捆了起来,扯着这群人往山寨里面走。

傅秉渊一面看顾着叶湑,一面四处打量着山寨里的情形,看得出来,这寨子占地方不小,只是不知为何空荡荡的,呈破败之势。

头子押着他们走到一处屋子里,拿着钥匙打开屋门,就将他们几人都推了进去,“给我老实在这待着,敢有其他小心思,就别怪老子刀下不留人!”,说着,将门“咣”得一声,重重地摔上。

傅秉渊立时凑近门板,听水匪头子在外面嘱咐道,“你们两个,把里面这些人都给我看好了,少一个,老子就拿你俩是问。”

脚步声渐行渐远,很快就听不见了,傅秉渊抻了抻腰,退了回来,这一路过来,可把他给憋坏了。

捆着他们的绳子已经被解了去,只是大家伙儿吓破了胆子,三三俩俩地分散着坐下,一时之间,屋里安静如鸡。

傅秉渊懒得理这些怂货,先行检查了叶湑身上是否有伤,任小见他满脸那紧张劲儿,先前古怪的感觉又泛上心头,但因着任大受了伤,这感觉稍纵即逝,很快被任小抛之脑后。

确定叶湑全需全尾,啥事儿也没有,傅秉渊这才将目光转向任大,任大身上多处擦伤,最严重的地方是水匪头子踹他的那一脚,胸口大片大片的乌青,稍稍一触,就疼得他龇牙咧嘴,任小在一旁手足无措的,一个劲儿掉眼泪。

“多大人了,还掉金豆豆,这地都要让你给砸塌了。”傅秉渊揉了揉他的脑袋,打趣他道,实则也是为了安抚他。

“砸塌了那不正好!咱们就可以逃出去了,让他们这伙人给我等着,等我逃出去,一定让他们好看!”任小吸吸鼻子,攥了攥拳头,咬牙切齿道。

“好了好了,去歇一会儿吧,我有事儿同你爹说。”傅秉渊冲叶湑使了个眼色,示意他把任小拉到一旁去,自己则留下,按了按任大胸口处的乌青。

“任叔,皮外伤,没碰着骨头。”

“那..那就好。”任大倒吸两口凉气,“傅家小子,眼下这情况,你可有什么办法?”

“没啥办法,走一步看一步,他们大张旗鼓地把咱们弄到这来,肯定是有用,这帮人坏了道上的规矩,自有道上的人会收拾他们,咱们只管逃出去就是。”傅秉渊沉吟道。

果不其然,第二日一早,便有看守的人打开屋门,点了他们几个看上去壮实一点的汉子,叫他们去搬石头加固寨子门,因着叶湑和任小都是瘦瘦小小,风一吹就倒的身形,故而被安排去庖屋给寨子里的人做饭。

傅秉渊干活的时候,也没闲着注意寨子里的情况,这一看不打紧,也不知是这帮人虎还是咋滴,留下看管船只的,居然只有俩人,还分了两个时段,也就是说一次仅仅一人。就这一人还懒懒散散的,看管得也不很上心,他心头乍然萌生出一个念头。

待夜里,他们被重新锁进小破屋里后,听着屋外如雷的打鼾声,傅秉渊将屋里人集中到一起,压低声音道,“我想到咱们逃出去的办法了。”

原本绝望的众人一听这消息,登时精神头都支棱起来了,一个个地连忙问道,“怎么逃?”“何时逃?”“这鬼地方我一刻钟都待不下去!”

“嘘——”傅秉渊手指抵在唇边,作默声状,只等着他们都安分下来,才接着话茬往下说,“咱们逃出去得有船,他们看管船只的人不多且较为松散,而且,我听说,他们从咱们这捞了不少东西,明晚要设宴庆祝一下,咱们只等着他们喝大了酒,神志不清时,就寻着机会,分两拨人,一拨人先去偷船,一拨人后慢慢撤退,如何?”

众人听了连连叫好,傅秉渊问谁愿意打先锋去偷船时,屋里陷入了安静,谁都知道,逃走成功与否,靠的就是偷船的人,可偷船不是件容易的事情,这万一失手了,没准自己就得被丢去水里或者砍脑袋了。

几人面面相觑,谁也不肯做这个出头鸟,傅秉渊禁不住嗤笑一声,“狗娘养的怂货,张着嘴就知道吃现成的,也不嫌臊得慌。”

他本欲是不想带这帮怂货走的,拖累不说,说不定还得因为他们把这事儿搞砸了,可他们同在一个屋里,冷不丁少了四个人,太明显了,若是有人眼红,同这群水匪告了状,傅秉渊没有把握能把这群杀人眼皮子都不眨一下的亡命之徒都解决掉,他这盘算了一天,才决定要走就一起走。

等了半晌,仍不见有人站出来,叶湑正要开口,被傅秉渊半道截了下来,“我去偷船,任小,你帮我照顾好我兄弟。”

“我也去吧,咱们俩人,好歹有个照应。”任大张了张口道,他是船长,这个时候,不能缩在后面。

终于听见有人去偷船,余下那几人纷纷歇了口气,傅秉渊恨其不争,但也没办法,他走之前,答应傅有良和李二花要把叶湑照顾好,如今落在水匪手里,已经失了他作为夫君的职责,按兵不动,等不知哪年才会来的救援,更不是他的作风。

商定好逃跑的计划后,屋里重新归于安静,一直悬挂在众人头上的阴霾,因着傅秉渊的话,隐隐有消散的趋势,大家伙儿都在期盼着明日计划的顺利进行,就连叶湑也双手合十拜了拜各路神仙,保佑傅秉渊平安,保佑他们能逃出魔爪。

他如何不知道,偷船一事,才是最为危险的,傅秉渊此举,那就是在老虎头上拔毛,稍稍不慎被发现了,那下场他想都不敢想。

傅秉渊见叶湑躺在稻草上辗转反侧,怎么也不肯睡,知道是在担心自己,他轻叹了口气,将叶湑搂进怀里,手搭在他后背,一下接一下轻拍着,“乖阿湑,别怕,睡吧,睡一觉,明天醒来,我们就要回家了...”

良久,才听着他怀中人闷闷地一声,

“嗯”

————

翌日,

按照傅秉渊的计划,白日,他们照常去搬石头,叶湑和任小去给水匪们做饭,等天色暗下来,山寨里响起水匪们酒杯碰撞的声音和耍酒疯的吆喝声,傅秉渊借着上茅房的由头,把看守他的人放倒,招呼任大,俩人隐在漆黑的夜幕中,悄没声地往船只堆放的位置去。

叶湑翘首以往,好不容易靠到了约定的时间,正准备带着余下的几人悉数撤退,屋门猛地被推开,船上打劫的水匪头子赫然出现在门口,呛人的酒味扑鼻而来,叶湑几乎当场就要呕出来。

“小...小汉子,爷来疼你了!”刀疤汉子大着舌头,踉踉跄跄地往叶湑这边来。

叶湑心下一惊,浑身血液倏地降到了冰点,这人明知他是个“汉子”,竟然还对他起了这样腌臜的心思。

任小一个箭步挡在他面前,似小野兽一般浑身寒毛扎起,戒备地看向逐渐逼近的刀疤汉子,其余人则躲在离汉子最远的地方,谁也不敢上前。

“给我滚开!碍事的狗东西!”刀疤汉子掐住任小的脖颈,猛地往墙上用力一掼,任小脑袋结结实实地砸到了墙上,当即便昏了过去,不省人事。

叶湑惊呼一声,他担心任小出事,立时便要去扶他,却不料自己手腕被刀疤攥住,也不知这人明明都喝多了酒,怎还这么大的力气,他挣了两下,愣是没挣脱开,不仅如此,更糟糕的是,他蹭掉了额头上的脂粉,露出了属于哥儿的朱砂痣。

“哦呦,那天我便瞧着不对劲,怎会有模样生得这般俊俏的小汉子,没想到呐,还真是个哥儿。”刀疤汉子的油手钳住叶湑的下巴,逼着他直视自己,“啧啧,那天护着你的人,怕就是你的相好吧”,正说着,他往屋里环视一圈,乍然瞳孔一缩,怎么少了两个人!

酒一下子醒了,刀疤汉子将叶湑抵在墙角,掐着他的脖子一点点收紧,“你的相好呢?他去哪了!”

叶湑脸憋得通红,逐渐喘不上气来,他冲着瑟瑟发抖的人堆里伸出手,想让他们救救自己,趁着刀疤还没把其他水匪招来,只要...只要把他解决掉,他们就能逃走了。

可无人回应。

众人纷纷避开了他的视线,叶湑直觉通体生凉,绝望一丝一丝地吞噬着他的神志,救...救我啊,傅...傅秉渊。

“奶奶个腿儿,老子的人,也是你能瞎惦记的!”

伴随着一声怒吼,乍然一记闷响,刀疤汉子应声倒地,身子后仰直直地跌在碎了满地的酸菜坛子上,潮湿的空气猛地灌进叶湑的胸腔里,他半跪在地上,咳得眼前阵阵发黑,恍恍惚惚间,被拥进了一个结实的怀抱里,熟悉又令他踏实的声音在他耳边炸起。

“阿湑,我来晚了。”

晚安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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预收主攻科举小甜饼《穿到古代考科举》

温祁元一觉醒来,穿成绥朝同名同姓的穷书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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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了先赚来银钱,填饱肚子,他将原主爹娘的半间祖屋给便宜租了出去,招来一古板小大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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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祁元在经历砍柴闪着腰,切菜划着手,做饭烧漏两个锅后,果断厚着脸皮敲开了小大夫的房门,要脸干什么,他要白白!

*

初来乍到,粟白囊中羞涩,被迫赁居了拱辰街一穷书生的半间屋子。

某日把脉看诊回来,救下饿晕了头在地上躺尸的房主温祁元。

一时心软,竟招来这大尾巴狼明晃晃地登堂入室,

“白白,今日你救我一命,便如同我再生爹娘,一家人不吃两家饭,银钱劳什子都好说,咱实在人就是馋你这口吃的。”

再后来,大尾巴狼得寸进尺,挤上了他的炕头,

“白白,救命之恩无以为报,为夫只能以身相许了。”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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