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她又不明白是哪里让江存颜不开心了。

首先排除帮卫曦听写这件事儿。

难道是她刚刚有忽略她吗？

“哒哒——”

两颗圆圆的巧克力不偏不倚地砸在她手背上，力道很轻。她看向朝她扔糖的卫曦。

“太甜了，我不喜欢。”卫曦白了眼她，“我才不要你们吃剩的东西。”

她方才拿的巧克力都进了江存颜的手心，卫曦这是看她没吃？特意给的她？

卫晚晚将巧克力放在手心里捏了捏，又看向卫曦，但后者早已经转过身。再次对上的是江存颜的双眸。

以前她每次回家都只是匆匆来匆匆去，不被她爸妈安排着见人的时间都呆在自己的房间里，很多时候和卫曦在家的时间正好岔开。

今天如果不是为了躲避她妈妈的絮絮叨叨，她也不会拉着江存颜进卫曦的房间。

“你说卫曦是不是没那么讨厌我？”卫晚晚不确定自己的感觉对不对，回到房间就拉着江存颜问道。

“她怎么会讨厌你，”江存颜垂眸，跟着她坐在床沿，“她很喜欢你这个姐姐。”

“喜欢吗？感觉不到。”卫晚晚撇嘴，“总觉得她别扭得很，现在我也别扭得很。”

“你别扭什么？”

“不知道，就不知道怎么对她吧，以前呢觉得她不喜欢我，所以我不怎么和她接触，现在，是不是应该亲切点？”

可是想到亲切点卫晚晚又觉得浑身不自在。

这就好像以前老师给她们布置过一次作业，让她们回去和自己家人说“我爱你”。

短短三个字卫晚晚差点没憋死自己，最后也没说出来。

实际上她不是一个很喜欢表达感情的人，她也深知自己的温吞慢热。要说这一生她最勇敢表达的感情，那就是对江存颜了。

“那姐姐对我和对她有什么不同的想法吗？”

“当然。”

江存颜眼眸亮了亮。

卫晚晚抓了抓头发：“但我又不知道怎么说。”

“你慢慢想？”

卫晚晚：“……”

她侧过头看像江存颜，对方似乎对她的答案满怀期待。

“可能是她太隐晦了，而你更坦诚，所以我能够更勇敢地向你表达我对你的喜欢。”

从两人认识起，卫晚晚就从江存颜身上感受到了温暖和毫不掩饰的偏袒喜欢。

不管什么时候，江存颜都是站在她这边的。

同样的，她也会想回报同等的感情给对方。

直白坦诚地表达在意，是江存颜给她的。

她也会将这份在意回报给江存颜。

“姐妹之情？”江存颜声音很低。

“对呀，”卫晚晚弯唇，手轻轻握着她放在膝盖上手，“你和卫曦一样，都是我的妹妹。”

“嗯。”江存颜情绪不高，小声说，“我困了。”

卫晚晚点头，从柜子里翻出之前买的全新的洗漱用品递给江存颜：“喏。”

然后陪她往洗浴室走。

今天没下雪，卫晚晚却觉得周围像是凝成了冰，奇怪的是她开了空调，她走到窗边也确定自己关了窗。

“颜颜，你是不是不开心呀？”

黑夜里熄了灯，卫晚晚抱着被子侧躺着身子问她。

江存颜睁开眼睛望了会儿天花板，嗯了声。

卫晚晚微微起身，双手用力地掰着江存颜的肩膀，让她侧过身来和她面对面。

“有点。”江存颜又说。

“是我忽略了你吗？”卫晚晚问。

“不是。”江存颜难受得很，她又道，“你喜欢那个人吗？”

“不喜欢，”卫晚晚回道，“我妈就喜欢瞎操心，我才二十五，没到那程度。”

“那以后呢？会喜欢吗？”

今天的江存颜很反常，在这个问题上尤为执着。

“以后？不知道。”卫晚晚也茫然了。

她并不觉得人一定要结婚，但她也害怕有一天会承受不住压力。

“如果，能遇到喜欢的人也不错。”卫晚晚喃喃自语。

刹那间，有什么东西在破碎。

江存颜抓着被子，如果不是存有理智，她会按住卫晚晚，让她看看她。

“我困了。”江存颜翻过身。

“可是……”卫晚晚想说她还没说不开心的原因，但见她转过身不许再交谈的样子，又道，“晚安。”

事情到了困局。

她对卫晚晚来说很重要，但是这份重要已经被卫晚晚定义在姐妹上，并且没有想打破的想法。

是她将自己圈住了，让卫晚晚产生了不管发生什么都是因为她们是“好姐妹”。

以前这是江存颜所想的，但现在她觉得不应该再这样继续下去了。

“卫晚晚。”

黑夜里，江存颜突然出声。

“嗯嗯。”卫晚晚吞咽了下，嗯得很乖巧。因为对方突然严肃冷淡的声线让她有片刻惊慌。

心脏突突跳个不停，先前是堵，现在就是狂跳。将今天所做的所有事情都想了个遍，也没想明白她为什么会突然不开心，甚至还有些生气。

刹那间江存颜所有的不开心又都消散了。

“你抱抱我。”

只剩下委屈。

卫晚晚思考的时间都没有，就被江存颜拥进了怀里。她抱得很紧，卫晚晚感觉自己都快透不过气了。

但是她没有说话，只是努力地抽出手轻拍她的背脊，安抚着。

她肯定到底做了什么十恶不赦的事情？不然为什么江存颜会不开心？

“是因为今天来我家的那两个人吗？”卫晚晚想了一圈最后小心翼翼地开口。

她记得刚刚江存颜问过她有关那个人。

江存颜：“嗯。”

“看见他我就难受。”

卫晚晚啊了声，满是疑惑：“怎么会？”

“不知道，就是不舒服。”江存颜因为她的反问声音降了下来。

卫晚晚思考半晌，迟疑地说出一个答案：“他是不是冲撞了你？”

“我听说有的人和有的人命里是犯冲的。”

这把江存颜问沉默了，她哪知道卫晚晚会信这些东西。

“我之前是不信这些东西的，”卫晚晚极力解释，“但是只有这个理由能解释了。”

不然为什么一向好脾气的江存颜会生气不开心，既然是看见他难受那就肯定那个男生的问题。

总不可能是颜颜的问题。

“那如果真是这样，你会怎么做？”江存颜问。

“那肯定不理他呀，我要以你为先，颜颜看着不舒服的人，我也不会接触，让你不开心的事情，我也不会做。”卫晚晚语气随意，这本就是她的原则，所以说出来时也自然而然。

“那如果我谁都看不顺眼呢？”江存颜唇角总算有了弧度，松开她，低头看着她的双眸。

“那就谁都不理，只和颜颜说话。”卫晚晚摸了摸她的头，饱含安抚意味，“你最重要了。”

江存颜弯唇，神色温柔。

借着窗外月光，她看见眼前人粉嫩唇瓣，只要她低头就能吻上。

“你身体终于温暖了。”卫晚晚摸了摸她的胳膊，又用脚试了试她脚的温度，总算是热起来。

江存颜从来都不觉得卫晚晚会骗她。

“你答应我一件事情好不好。”

“什么？”卫晚晚觉得江存颜身上好闻极了，有种催眠的效果。

之前她就有了困意，但当时更重要的事情是想将江存颜哄好，哄好之后，就想睡觉了。

“你先答应我。”

“嗯嗯，我答应你。”

“不管我做了什么，你都不能不理我。”

卫晚晚微微皱眉，她怎么觉得这话很耳熟？之前貌似江存颜也对她说过，她记得当时她答应了。

怎么又重提这件事？她不解。

“不行，说的不算数，你写下来好不好。”

“好颜颜，我什么时候骗过你呀。”

卫晚晚不想动。

“或者手机上写行不行。”

江存颜很执着，一定要她手写纸条。

犯困的卫晚晚也耐不住江存颜一遍又一遍地要求。她哪扛得住江存颜用撒娇的语气说这种话。

她败了。

但她想找回点尊严。

所以，她决定让江存颜抱她起床。

江存颜刚将床边的台灯打开，就见卫晚晚敞开双臂，闭着眼睛抬着下巴朝向她。

“抱我起来。”

原本江存颜并不打算让卫晚晚离开被窝，怕冷到她。房间书桌上有纸笔，她打算拿过来让她写。

但是卫晚晚这副样子，让江存颜舍不得不抱她。

于是江存颜默不作声地俯身，将她以一个公主抱的姿势抱了起来。

上一秒还因为自己耍了小聪明而沾沾自喜的卫晚晚倏地睁开双眼，满脸的不敢相信。

“就这样抱起来了？”

江存颜点头：“嗯。”

“可是我九十二斤呢。”卫晚晚还是很惊讶，因为江存颜看上去比她还瘦。

“可就是很轻，”江存颜低头伸手碰了下椅子，觉得冰冷，没将她放下，只将桌上的纸笔拿了起来，然后转身往回走。

卫晚晚还沉浸在不可思议中。

等她反应过来时她又再次回到了温暖的被窝里。

卫晚晚：“？”

“所以你抱我出去干嘛？”

“不是姐姐要我抱的吗？”

江存颜语气无辜。

是，确实是她要抱的。

但是她不过是想为难一下她，谁知道她却这么轻松的将她抱起来了。

现在被为难的反倒成了她自己？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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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章 第 31 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