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使这是剧本，但进展未免也太快了些。
柏相思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一时怔愣在原地，还是直脑筋的许意上前解了围，他将柏相思拉走，边往前边对蒋玉说：
“要不今天我跟相思哥去约会，你跟相思哥换一下，替他去跟顾老师约会吧怎么样？”
顾锦书：“？”
蒋玉：“？”
“不行，不要想着破坏节目规则许意。”蒋玉黑着脸，看得出来他十分不虞。
许意也知道，这想法他也只是想想而已，说出来万一能成呢？何况现在柏相思的状况看上去实在不算好。
他领着柏相思回到别墅，在门口时让柏相思等一会儿，自己不知道从哪儿找出来一个黑色的双肩包，递给柏相思。
柏相思不明所以的接过：“这是什么？”
“呐，给你准备的包。”
“包？”
许意点头：“是啊，昨天顾老师给我的，说让我给你准备一点今天约会的东西，我还以为他是不知道约会要准备什么，但我一看——”
“许老师。”
顾锦书紧随其后进了别墅，一进来就听见许意在喋喋不休，有些头疼的打断他的言语。
见人看过来，他才继续说：“蒋老师叫你。”
“啧，烦不烦，一会儿不见就叫叫叫！”
嘴上嫌弃着，脚步却不由自主地往外走，还不忘拍拍柏相思怀里的包，嘱咐道：“反正就是给你准备的，我就往里面放了点水，你记得带上好吧！”
“好。”柏相思迟疑的点头，在人踏出去的时候叫住他，迅速道谢，“谢谢你昨晚的面包。”
“……？”
许意根本不知道他在说什么，驻足想详细问一下，别墅外那该死的人又在喊许意。
“来啦来啦——！别喊啦！！”他一边应着一边往外跑。
柏相思抿抿唇，视线循着许意移向远处，头脑风暴到生锈，顾锦书说他俩不认识，所以他们的剧本其实是演“认识的人”吗？
这样看着实在不算不熟。
反倒是——
柏相思又将视线投向别墅里的楼上，那里正发出一声沉闷的声响，仿佛谁被打了。
紧接着就见郁樟背着永不离身的吉他从楼上快步下来，奚溟水则捂着肩膀追着郁樟的脚步，但两人脸色都不好，奚溟水还呲牙咧嘴着嘟囔什么。
柏相思摸摸鼻子，心想，这俩人应该不认识，但瞧方才那样的境况，好像是郁樟给了奚溟水一拳，那一声沉闷的声响，估摸着是奚溟水摔在墙上的声音。
别墅里只剩顾锦书与柏相思俩人，顾锦书双手插兜，靠在门框上，只是静静凝视着柏相思发呆，一个字也不说。
“相思老师？”
“啊？”
柏相思终于回神，舍得把目光分给顾锦书一点，眼神迷茫中带着疑惑。
顾锦书勾了下嘴角：“我们该出发了。”
反应了几秒，柏相思点头说好。刚转身，陡然察觉到怀里的书包，他看向顾锦书：“这个……”
“嗯，给你的准备的，节目组给每个人都准备了背包，你昨晚回房间回的早，我见你第一天跟许意聊的挺好的，所以托他给你准备了一点东西。”
顾锦书边说边往别墅里走，拿了自己的背包之后朝柏相思抬了抬下巴，深邃的凤眼直勾勾地注视他：“走吧。”
柏相思了然，把书包背在身后，跟在他身后出了别墅，顺便将门带上。
今天约会地点不在楠城沙滩，柏相思也不知道在哪里。如果他没记错流程，挑选场地应该是昨晚的事情，而他被接二连三的事情扰了心绪，估计是顾锦书给选了。
车子启动后，柏相思才彻底将自己拉回这档节目中，有些不好意思地说：“昨晚有点不在状态，会不会给顾老师添麻烦？”
毕竟挑场地，拿背包这样的事情都是顾锦书在做，他丝毫没有参与，到底有些负罪感。
顾锦书微微挑眉，侧目望向他：“怎么会？有什么是麻烦？”
“嗯……昨晚的——”
“相思老师的事情怎么会是麻烦。”顾锦书打断他，言语中的答案显而易见。
柏相思愣了片刻。
他刚才其实没听出来顾锦书前一句话的意思，以为他是在问自己具体指什么事情，后面这一句，确实是出乎意料的。
他抿抿唇，微微点头，也不再说话。
车是七座的商务车，顾锦书与柏相思身后还跟着两位摄影老师，见两人之间的气氛沉寂下来，便有心挑起话题。
“方便问几个问题吗？”
“可以的。”
“嗯。”
两人异口同声，顾锦书显得更加惜字如金。
“问题可能会比较多，可以吗？”
柏相思：“可以的。”
顾锦书：“嗯。”
“开着直播可以吗？”
柏相思：“可以的。”
顾锦书：“嗯……嗯？”
摄像师：“……怎么了？”
顾锦书看了眼柏相思，他原本是跟着柏相思答的，当他侧目时，正好与扭过头的柏相思对上，显然这人也没反应过来。
“直播？”顾锦书微微皱眉，“现在？”
“哦不不不，现在还没开，需要经过两位同意。”
顾锦书眼神询问柏相思的意见，这人呆呆的没任何反应，只定定地看着他，似乎在等他做决定。
他顿了须臾，然后问：“会问哪些问题？”
“就是一些关于节目上观众可能会比较感到疑惑的问题。”
顾锦书答：“好。”
顾锦书答应了，柏相思便不会再有意见。
“那麻烦顾老师把车顶上的摄像机打开一下。”
摄像机在顾锦书和柏相思座位的中间，朝下刚好能将两人都录入画面中，这个角度不像是摄影师说的要经过同意。
刚一打开，后面摄影师拿着的手机屏幕就开始弹出各种各样的弹幕，在确保热度上来以后，摄影师才开始。
“OK，那我们现在开始。”
摄影师的视线在两人之间流转了一番，问：“昨天节目录制的第一天两位老师并不是搭档，为什么晚上会在心动嘉宾的选择环节互相选择呢？”
问题一出来，弹幕便开始满屏的飘爱心。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营业cp持续营业中】
【好甜啊好甜啊】
【还啥都没说呢哪儿甜了？】
【呜呜呜呜呜势均力敌，俊男靓男，我已经脑补了一场大戏】
【从节目开始顾影帝就不对劲】
【我看相思哥哥也不是很对劲~】
节目刚开始录制，尚未播出，但导演组已经放了许多切片出去，所以这会儿有许多想要一探究竟的cp粉。
虽然她们都知道不会真到哪儿去，但谁管呢？
她们的职责就是致力于假中求真。
顾锦书先回答：“漂亮，赏心悦目，优秀，好看，嗯，喜欢。”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我嘞个豆儿，喜欢嘿嘿嘿】
柏相思并未当回事，仔细想了想，认真回答：“我只想选顾老师。”
算是答非所问了，一番话激起千层浪，弹幕的反应比刚才更加激烈，明显没料到柏相思竟是一个打直球的人。
与弹幕同一心境的还有摄影师，以及顾锦书。
顾锦书微微皱眉，不太能理解柏相思的意思，一时分不清他是不是在说“剧本”的事情。
摄影师再次深问：“柏老师还是没说原因。”
柏相思蹙起眉心，揪着手指想了想，抿紧唇瓣，还是说：“没有原因。”
一如他喜欢顾锦书，没有任何原因。如若当真举起例子来，那就是全部都是原因。
可柏相思不能用举例子的说法，他不能给顾锦书添麻烦，也不能说是剧本，所以只好如实说“没有原因”。
摄影师察觉问不出什么来，便只好放弃：“好吧，柏老师可能是靠直觉。”
“那下一个问题。”
“柏老师觉得许老师和顾老师的差别在哪儿呢？什么样的区别会导致柏老师的选择更倾向于顾老师，而不是第一天的搭档许老师。”
“……”
这堪称一个史诗级的送命题。从观众的角度来看，柏相思与顾锦书和许意都没什么交集，无论怎样回答都是一个“踩一捧一”的坑。
但顾锦书和柏相思丝毫不慌。
因为这个话题对于他们来说，简直是送分题。
柏相思眨了眨眼，反问道：“昨晚许老师不是说过了吗？”
摄影师：“……什么？”
“我不习惯极限运动，所以不能跟许老师做搭档。”
“所以是因为许老师要极限运动，柏老师才选择顾老师吗？”
坏了，大意了，这真是送命题。
柏相思嘴唇微张，被这话问的怔住，他眼睛很圆，眼尾却又微微翘起，大抵是因为没休息好，又焦虑了一整夜，所以眼睛还是红红的。
真是像极了有形的花瓣儿。
怜人的要紧。
柏相思抿唇，看向顾锦书，他自认笨嘴拙舌的，说不出什么十全十美的话来，于是看向顾锦书的眼神都带着歉意。
顾锦书不喜欢他这样看自己，像是扫了眼车顶的摄像头，再瞥向身后的人，声音微凉泛冷：“问这些无趣的话题做什么。”
“换一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