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第 6 章

而申请表的最下方空白处,同样用那熟悉的、工整冷静的字迹写着:

**“即日生效。工作邮箱、公司系统账号已注销。个人物品已清理干净。祝好。”**

每一个字,都像淬了冰的钉子,狠狠钉进卢鹏的眼球,穿透他的大脑!

离职?!她竟然真的辞职了!就在昨天!就在他还在为应付完老爷子沾沾自喜、还在公寓里享受着她的“服务”的时候!她把所有权限都注销了!连工位都清空了!

“祝好”?她祝他好?!

一股冰冷的、混合着巨大羞辱和无法理解的恐慌的怒火轰然冲上卢鹏的头顶!他感觉自己的太阳穴在突突狂跳,血液似乎都涌向了那里,让他眼前阵阵发黑!

他猛地掏出手机,手指僵硬地划开屏幕,找到那个早已烂熟于心的号码拨了出去——

“对不起,您所拨打的号码是空号,请查证后再拨……”

冰冷的、机械的女声,如同最后的审判锤,重重砸下!

空号!

她连电话号码都注销了!

切断得干干净净!彻彻底底!

“砰!”一声巨响!

卢鹏失控地将手机狠狠砸向玄关冰冷的墙壁!昂贵的手机屏幕瞬间碎裂,零件四溅!

他像是被抽干了所有力气,高大的身躯晃了晃,后背重重撞在冰冷的墙壁上,缓缓滑坐在地。碎裂的手机残骸散落在他脚边,那张写着“祝好”的离职申请表和那张视为侮辱的支票,如同两片冰冷的刀锋,静静地躺在他触手可及的地面上。

公寓里死寂一片。

窗外灿烂的晨光透过高大的落地窗照射进来,在地板上投下明亮的光斑,却驱不散卢鹏周身弥漫的、如同极地冰窟般的寒意和巨大的空洞。

他失神地望着眼前彻底空了的世界——空了的客卧,空了的玄关,空了的所有联系方式……

那个一直安静存在、被他视为理所当然的空气般的女人,以一种无比决绝、无比冷酷的方式,将自己彻底抽离了。

不是消失,是**归还**。

连同“租赁品”的身份,连同她这个人,连同他施舍的一切便利和所谓的“价值”,原封不动、完整无缺地,还给了他。

巨大的恐慌和一种近乎灭顶的、迟来的、被彻底抛弃的耻辱感,如同深渊张开的巨口,瞬间将他吞噬!他手指颤抖着,几乎是无意识地从冰冷的地面上,捡起了那张被揉皱又展平的支票。

支票背面那行“演出费(含税),已结清。无拖欠。”的小字,像无数根烧红的针,狠狠刺入他的眼底!

他猛地攥紧了那张支票,指关节因用力而发出咯咯的声响,昂贵的纸张在他掌心被揉捏变形,如同他此刻崩塌的、混乱不堪的世界。

支票在他掌心被揉成一团冰冷的纸球,那行“已结清。无拖欠。”的字迹如同烙铁,烫得他灵魂都在抽搐。

空号!

她连电话号码都注销了!

切断得干干净净!彻彻底底!

“砰!”一声巨响!

卢鹏失控地将手机狠狠砸向玄关冰冷的墙壁!昂贵的手机屏幕瞬间碎裂,零件四溅!

他像是被抽干了所有力气,高大的身躯晃了晃,后背重重撞在冰冷的墙壁上,缓缓滑坐在地。碎裂的手机残骸散落在他脚边,那张写着“祝好”的离职申请表和那张视为侮辱的支票,如同两片冰冷的刀锋,静静地躺在他触手可及的地面上。

公寓里死寂一片。

窗外灿烂的晨光透过高大的落地窗照射进来,在地板上投下明亮的光斑,却驱不散卢鹏周身弥漫的、如同极地冰窟般的寒意和巨大的空洞。

他失神地望着眼前彻底空了的世界——空了的客卧,空了的玄关,空了的所有联系方式……

恐慌如同深海巨型章鱼的触手,冰冷粘滑,一层又一层地缠裹上来,越收越紧,挤压着他的胸腔,让他几乎无法呼吸。他猛地抬手,狠狠揪住了自己浴袍的衣襟,指节因为用力过度而泛出青白色,仿佛这样才能阻止那颗疯狂下坠的心脏从喉咙里跳出来。

**“租赁品”…**

这三个字,曾是他高高在上赋予她的定义,是他掌控这段关系的基石,是他衡量她价值的冰冷标尺。它曾如此顺理成章地从他口中说出,带着施舍般的傲慢和不屑一顾的随意。

可此时此刻,当这三个字伴随着支票背面那行冰冷的结清备注、伴随着空无一物的房间、伴随着“空号”的机械宣告,以一种如此具象化、如此决绝的方式回旋在他混乱的脑海里时……

它不再是一个轻飘飘的定义。

它变成了一颗被他自己亲手引爆、此刻正轰然炸碎他所有傲慢堡垒的炸弹!

碎片带着巨大的反噬力,狠狠扎进他最深处!

他自以为是的掌控呢?

他居高临下的施舍呢?

他视为理所当然的“租赁服务”呢?

全都被她以一种近乎冷酷的、程序化的精确,原封不动地退了回来!连同“租赁品”这个标签,被她用行动狠狠地、无声地拍回了他的脸上!

“呃……”一声压抑的、痛苦的闷哼从卢鹏紧咬的牙关里溢出。宿醉的头痛在此刻被放大了百倍,胃里翻江倒海。昨晚豪饮的威士忌、冰冷的醒酒汤、以及此刻汹涌的耻辱感和恐慌感,混合成一股灼热的洪流,猛烈地冲击着他的喉咙。

他猛地推开地面,几乎是手脚并用地冲向最近的客卫!连滚带爬地扑倒在冰冷的马桶边沿!

“呕——!!!”

剧烈的呕吐声在空旷寂静的公寓里显得格外刺耳和狼狈。昂贵的苏格兰威士忌混合着未消化的食物残渣,一股脑地倾泻而出,酸腐的气息瞬间弥漫开来。他吐得天昏地暗,涕泪横流,精心打理的发型凌乱不堪地贴在汗湿的额角,浴袍的领口也被溅上了污秽。他像个溺水的人,死死抓住冰冷的陶瓷边缘,指节因为用力而扭曲痉挛,每一次剧烈的干呕都牵动着全身的肌肉,带来撕裂般的痛楚。

这不仅仅是生理上的醉酒反应。

这是心理上巨大冲击带来的应激反应!是被彻底否定、被彻底抛弃、被自己发明的规则反噬后的剧烈排异!他的身体在用最原始、最狼狈的方式,驱逐那份深入骨髓的冰冷和耻辱!

胃囊被掏空,只剩下灼烧般的疼痛和酸水。卢鹏浑身脱力地瘫软在冰凉的地砖上,背靠着冰冷的马桶,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额头抵着冰冷的陶瓷,试图汲取一丝清明。汗水浸湿了他的鬓角,顺着紧绷的下颌线滴落,混着生理性的泪水,狼狈不堪。

他失焦的目光茫然地落在前方。视线被地上散落的一张纸片吸引——那是从刚才被他愤怒撕开的文件袋里飘出来的,之前没注意到。

他颤抖着手,几乎是爬行着过去,将它捡了起来。

不是支票,也不是离职表。

这是一张极其普通的A4打印纸。上面没有抬头,没有署名。

只有一行字。

是她那熟悉的、工整得近乎刻板的字迹,但这一次,却带着穿透纸背的、冰冷的决绝:

**“卢先生,合约终止,租赁品已归还完毕。从此,两不相欠,再不相见。”**

“卢先生……”

这个无比正式、无比疏离的称呼,像一把淬了毒的冰锥,精准地刺穿了卢鹏的心脏!

她叫他……卢先生?

不再是带着一丝微妙亲昵、被他视为理所当然的直呼其名,不再是偶尔在特定场合需要扮演时的“阿鹏”……

是冰冷的、公事公办的、对待陌生客户般的——“卢先生”!

租赁品已归还完毕。

从此,两不相欠,再不相见。

每一个字,都像是一次冷酷的切割,将他与那个叫向欣然的女人之间,本就不该存在的、被他强行扭曲的“联系”,彻底斩断!

“呃啊——!!!”

一声压抑到极点、痛苦到极致的嘶吼终于冲破喉咙,如同受伤野兽濒死的哀鸣!卢鹏猛地将那张纸死死攥紧,揉成一团,狠狠地砸向对面的墙壁!纸团弹开,无力地滚落在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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