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花板的灯光锃光瓦亮,许则易疲惫地掀了掀眼皮努力张开,转瞬间又闭上。
下一秒——
突然瞪大眼睛,蹭一下一个鲤鱼打挺,从床上坐起来,薄荷绿的薄毯从白皙的身体上滑落,掉在木质地板上。
突逢阻碍,许则易错愕看过去,两只脚腕上一只被绑上去年谈最送给他的烫金领带,另一只像是拍摄用的道具手铐。
浑身上下穿了一条内裤,就这样大剌剌躺在床上。
床侧方,谈最双腿交错懒散地靠在椅背上,夹着烟的手弹了弹,将烟灰弹进烟灰缸,“醒了!”
许则易猛地回眸,撞入他的眼底,夜色朦胧,谈最的眼眸晦暗不明,瞧不清楚。
许则易根本不敢相信谈最居然把他和狗一样锁起来,火气从脚蹿到头顶,气得整个人都发红起来,“谈最,你想干什么,到底想干什么?”
谈最提出诉求:“我想你陪在我身边。”
只要能达到这个目的,什么手段不重要。
许则易怒极反笑:“我们之间已经说……艹”
话说到一半,他低低骂了一句脏话,沟通多次,他也找了保镖拦谈最,态度已经很明确,却被绑回家。
许则易实在不知道应该和谈最说些什么,能说些什么。
憋着一肚子的气,许则易伸手去扯绑在脚上的烫金领带,另一只脚上的道具镣铐,这种道具基本上是一比一复刻,没有钥匙他解不开。
许则易抬眸,目光直逼视谈最:“解开。”
谈最答非所问:“饿不饿。”
“解开。”许则易坚持。
谈最理了理家居服起身:“阿姨应该做了你喜欢的菜,我去看看。”
许则易气到发抖,厉声道:“我让你解开。”
“这半年你瘦了太多,想把你微胖点。”谈最伸手捏了捏许则易的脸颊,被他一把拍开。
“别碰我。”
谈最眼眸暗了暗:“哥哥,你这样,我真的很难过。”
许则易只感到了无边的愤怒,谈最不顾他意愿的态度,顿时点燃了囤积的所有怒火,炸掉许则易对谈最所有的好脾气。
他伸手抓起一旁的枕头狠狠往谈最脑袋上砸去,“谈最,我不是你的宠物,你的难过和我有什么关系,我为什么要满足和安抚你的期待,我只想你滚出我的世界,滚出我的世界。”
“我可以当你的宠物。”谈最深深看着许则易,冷眸中有万般爱意在眼眸中流转。
“你他妈的……”许则易胸口剧烈起伏着,恨不得扑过去掐死眼前这个人,“你到底懂不懂尊重别人!?”
“哥哥,我那么喜欢你,怎么会不尊重你,我只是……”谈最抿了抿唇,直视许则易和他商量,“你留了这么久的单子,我知道你一定还是在意我的,既然在意,为什么不能给彼此一个机会,给我一个对你好的机会。”
许则易盯着他一言不发。
谈最蹲到许则易眼前,放软了声音:“哥哥,我太想陪在你身边,只要你答应,你让我做什么都可以。”
许则易轻嗤一声,口不择言道:“这么听话,我让你去,”死,你也去?
话到嘴边,许则易生生吞下去。
谈最看着他漂亮的月牙眼,回应他:“哥哥说什么我都会答应。”
四目相对。
彼此眼底的想法心知肚明。
许则易咬着后槽牙,一字一句道:“如果我不答应,你难道要将我关一辈子不成?”
“也不是不行。”
谈最语气漫不经心又笃定,以他对谈最的了解——
许则易丝毫不怀疑,他不答应他,谈最真的会说到做到,锁他一辈子。
许则易胸口上下起伏着,他伸手紧紧捏住被单,不停劝告自己冷静下来。
别和谈最硬碰硬,离开谈最这里要紧。
……
许则易深吸一口气:“我想去洗手间。”
谈最打量着许则易,似乎是想从他眼里看出他是否真的想去。
许则易抬手看手表:“从下午到现在,八个小时过去,我想上洗手间很奇怪吗?”
谈最轻叹一口气,慢慢蹲下身,替许则易开镣铐。
许则易浑身紧绷,目光紧紧跟着谈的动作。
“咔哒——”一声,锁扣解开,镣铐脱手,许则易一拳砸了过去。
谈最知道他的哥哥,不会乖乖听话,一直在关注许则易的动态,敏捷而迅速,捏住他的手腕,将许则易摁扣在床上,整个人抵了上去。
他曾经为了一个角色练过半年的散打,不算专业和优秀,但擒拿许则易绰绰有余。
谈最将许则易的手腕扣在床住上,盯着许则易好看的侧颜说:“哥哥,我想和你好一辈子,过一辈子。”
被生生摁在床.上动弹不得,许则易又气又急,所有自持和理智彻底出走。
许则易回应刚刚没回答的话,“谈最,不管你做什么,说什么,存着什么心思,我都不、要、你了,你能不能要点脸,不要太把自己当回事,你的替我支付医药费的人情我早就还给你,在我这里你什么都不是了,一辈子,呵~你和狗过一辈子吧~它忠诚,别他妈的来烦我。”
谈最脸色越来越苍白,他伸手握住许则易胳膊的手不自觉的收紧。
许则易吃痛的蹙了蹙眉:“放手。”
沟通乞求太无效了,许则易是冷心冷血的人,低声下气的求他不要离开。
根本没有实际的意义。
他一开始就应该顺从自己的心意,彻底,占有许则易。
谈最伸手掰许则易的侧脸,捏住他的下巴,重重吻了上去,霸道扫荡许则易的口腔。
许则易挣扎反抗,被谈最反手剪在伸手,他又腾出一只手,附在许则易结实的大腿上。
双腿被他一点点打开,许则易拼命挣扎,被烤住,又被钳制。
如同被擒住后脖子的小猫咪一样,一切都是徒劳。
许则易眼眶猩红,被生生逼出眼泪:“谈最,放开我,别逼我弄死你,别逼我弄死你。”
谈最贴着他,滚.烫贴着滚.烫,许则易浑身紧绷如坠冰窖。
冰火两重天,撕裂他紧绷的情绪,委屈、憎恨、愤怒全都化成脆弱的哭泣。
谈最怔住,缓缓松开手,将愤怒的许则易抱进怀里,整个脑袋埋进他颈窝中:“许则易,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想你离开我,也不会让你离开我。”
许则易重重一记耳光落在谈最侧脸上,月牙眼中泪珠滑落,整个人都歇斯底里起来:“畜生,畜生。”
从来没有人能羞辱他至此。
许则易觉得自己每一寸的肌肉都在抽搐,颤抖,心脏疼得好像被生生挖出来一般,鲜血肆意涌出,烂糟糟流了一地。
谈最看着他的模样心痛如刀绞,他让一贯冷静自持的许则易发如此大的脾气,同时他有庆幸自己能让许则易发如此大的脾气。
至少对他还是有情绪的。
总好过,看他如同一个陌生人似的,连个眼神都不赏给他。
这样割裂的情绪,让谈最在就此放手和无论如何都要将许则易绑在身边之间。
反复横跳。
谈最舔了舔被打出血的嘴角,嘴角扬起一抹清浅笑意:“哥哥,幸好这一次,你不是为了别人打我。”
许则易别过脸不再看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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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是深夜,别墅区里的棕榈变成黑压压一片,窗外蝉鸣声此起彼伏,在夜色里愈发响亮。
谈最:“你晚上没吃,阿姨刚刚做了宵夜,我去端上来给你。”
许则易没有回答。
胃和毛巾一样搅合成一团,生生作痛,许则易再也撑不住慢慢下滑,将自己蜷缩在床上,背对着谈最。
谈最抿了抿唇,捡起地上薄荷绿的薄毯,给许则易盖上,转身往外走。
落锁声响起,捂着肚子许则易疲惫闭上眼。
没有一会儿,谈最端着托盘重新回到卧室,伴随脚步声进入卧室,还有黑椒牛柳意面的味道。
谈最将托盘放在一旁床头柜,推了推许则易:“哥哥,起来吃东西,你胃不好,不能饿着。”
许则易胃部绞痛,没理他。
谈最打算过来扶他:“哥哥,要我喂你?”
许则易一下子弹开,“不饿,气都被气饱了,吃什么吃。”
谈最伸手将许则易从床上拉起来:“哥哥,快点。”
许则易无奈道:“真不饿。”
谈最:“那等你饿了再吃?”
许则易微微颔首:“嗯。”
谈最在许则易身侧躺下,从背后将他揽进怀中,许则易身体一僵,推开他,扯过盖在俩人身上的薄毯,将自己裹成一个嘉兴肉粽。
谈最被他这副幼稚的模样逗笑。
许则易倏然转过身,挑起他的下巴,审视的眯了眯眼:“你笑什么?”
很久没有看见许则易这样鲜活的模样,谈最大脑宕机半秒:“没,没什么。”
许则易重新转过身,不在看他,仿佛刚刚那一秒,只是谈最的错觉。
空气安静的令人窒息。
谈最就这样盯着盯着许则易的背影看。
忽而,许则易开口:“你最近没有通告活动?”
谈最实话实话说:“有一个电影下一个月进组。”
许则易淡道:“意思是,我还有一个月和你耗。”
谈最:“哥哥,你就不能……”
他话还没说完就被许则易打断:“现在气氛正好,别提让人不开心的事。”
许则易胃部隐隐作痛,他骨节分明的手紧紧捏住胃部:“我要去厕所怎么办?”
“我们铐着一起去。”谈最起身看着他:“哥哥,现在要去。”
许则易郁郁吐了一口气:“现在不去,你躺下。”
谈最重新躺下,之后两个人没在搭话。
很快,谈最沉重的呼吸声传来,许则易却一夜无眠睁眼到天亮。
第二天一早,闹铃响起,谈最朦朦胧胧伸手去捞身侧的许则易,却发现扑了隔空。
心里“咯噔一下”猛然起身。
许则易:“醒了?”
屋里光线昏暗,视野不清,只能看到许则易模糊的轮廓。
谈最:“嗯,哥哥早安。”
许则易指了指窗帘:“房间太暗了。”
“等等。”谈最下床走到床边,拉开窗帘。
清晨明亮的天光瞬间倾泻进来,光线亮得刺眼,两个人同时伸手挡住刺眼的阳光。
谈最转过身,“现在去洗漱?”
许则易点点头。
谈最看着他:“哥哥,别像昨晚一样了,我不想对你动粗,我练过散打,你打不过我的。”
许则易挑挑眉,一副‘你小子竟然还会这个真看不出来’的神情。
谈最主动解释:“之前为了一个角色练过。”
许则易轻笑:“你还挺敬业。”
谈最忽略他的嘲讽,低头替许则易解开镣铐,又将镣铐绑在自己的手上。
许则易全程没有动,任他动作,谈最有些意外,笑说:“哥哥,真乖。”
许则易觑他一眼,淡淡道:“人贵在有自知之明,既然劝不动,打不过,我为什么要浪费力气!”
谈最抿了抿唇没有说话。
两人就和连体婴儿一样,一起绑着去了厕所、完成上厕所,洗漱的起床工作。
谈最本想趁着这副模样逗逗许则易,看他面红耳赤的模样。
哪成想,他比他还要淡定自然,一副无事发生,岁月安好的模样。
谈最反而不自然起来。
这么贴着互相,近在迟尺,许则易的一举一动皆是撩拨。
却吃不着,最后憋死的一定是他。
“早餐让阿姨送过来。”许则易晃了晃俩人绑定的手:“这样下去,挺难看的。”
“嗯。”谈最打电话让阿姨送早餐上来。
两人吃完早餐,许则易又被谈最锁回床上。
全程许则易乖得不行,乖到谈最觉得他肚子里又在憋什么坏水。
下一秒,许则易懒洋洋开口:“谈最,看在我这么听话的份上帮我个忙?”
“嗯,什么。”谈最心跳渐渐加速。
“帮我去酒店把电脑和文件拿过来,文件在保险柜里。”许则易将保险柜密码报给谈最。
密码是他们分手那一天。
谈最心里有些不是滋味。
许则易:“怎么,你很为难?”
谈最摇摇头:“没有,我现在过去给你拿,顺便让人把你的东西搬过来。”
谈最转身往门口走去,身后的许则易喊住他。
谈最回眸。
许则易扬扬下巴,勾起一抹薄薄笑意,永不容拒绝的语气道:“过来吻我。”
谈最心跳漏掉一拍,快速上前将许则易拽进自己怀中,低头吻住他的唇,许则易单手勾住他的脖子,用力回吻。
许则易这吻攻击性极强,恨不能将谈最拆解入腹,谈最微征片刻,随后用力回吻。
两个人如同饿了许久的狼一般,激烈地亲吻、抚摸、啃咬对方。
燎原之火瞬间点燃,欲.望暴走。
呼吸渐渐加重,彼此都有些难耐。
许则易晃了晃自己的手:“解开。”
谈最犹豫片刻,许则易勾住他的脖子,在他唇上重重咬了一口:“你知道的,我不喜欢清汤寡水。”
谈最迟疑片刻,还是给许则易解开了。
许则易一边吻,一手摸上他的手臂,逐渐下滑,抓住冰凉的金属镣铐,以掩耳不及之速,将谈最扣在床沿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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