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幼灵一听,如觅知音,宛如工农红/军井冈山会师,要一解多年来的压迫:一手死死拉着明撰这个同他一样的学霸受害者哭诉赵寻的恶行:
“那副完全不care你的样子才是最可恶的!”
“分明是脸上挂了个‘虽然你是个白痴但我尽量不让你看出来’的招牌!”
“可是你就是能看出来招牌背后的真正意思。”
“演技差的像故意的吼!”
“而且你都不知道,我现在每天都要因为做不出函数导数不等式和解析几何被鄙视一遍。”
明撰惊讶地张大嘴:“那你是怎么厚着脸皮活到现在的?”
“我不知道,不瞒你说我最近接了个单是因为学习成绩被老师说的受不了自杀的,我之前还觉得不可思议,现在想想那个老师要是赵寻是个人都受不了,再这样下去我离这一步也不远了迟早羞愤而死,我要是死了你们一定要最后一天再去收魂,我得先缠赵寻六天再说......”
“你想多了。”明撰眼含同情啜泣安慰道:“赵寻先一巴掌把你送回来,人家是所有课程满分的收你的小破魂还不是轻而易举。”
“我怎么觉得你一直在变着法吹他彩虹屁呢?”谢幼灵一吸鼻涕。
明撰指指他身后,谢幼灵莫名其妙地回过头,赵寻正坐在他旁边半米远打游戏。
明撰起立拜拜一气呵成,六秒跑到百米开外。
“......”
“结束了?”赵寻抬头看了他一眼:“等一分钟,我马上就好。”
“......”谢幼灵做贼心虚,叽叽咕咕地咕哝出一句:“什么时候来的。”
赵寻头也不抬:“从分明是脸上挂了个‘虽然你是个白痴但我尽量不让你看出来’的招牌!那里。”
“对不起,我也不是故意的你大人不记小人过……”谢幼灵破罐破摔又难掩好奇:“所以你真的就一点点都不在乎别人喜不喜欢你?”
赵寻看着胜利的界面直接退出了,把手机塞进口袋:“是人就不可能不在意吧。”
“那你就应该把‘好看不起你哦’的这种心理藏深一点嘛,毕竟不是所有人都和我一样那么不计前嫌的。”
“我没有看不起你。”赵寻漠然道:“我没有资格也从来没看不起过谁,每个人的价值和能力不一样,不是一条路的人不深交这不叫看不起。”
谢幼灵心说就算你这样想但别人眼里你还是看不起学渣的阶级敌人,然而赵寻显然不想多谈这个问题,谢幼灵挠挠头,拉出吃饭这个万能话题:“走吧,去吃饭啊累都累死了,顺便想想怎么找靳乐的魂。”
谢幼灵作为富二代,动辄西装领结米其林三星吃日本松茸,然而鉴于这次身上穿了校服还是临时起意所以富二代表示就将就一下吃烧烤牛肉吧。
赵寻对吃什么都不在乎,满脑子都是找个地方先洗手,服务员刚把两个人领到座位上谢幼灵就看他扔了东西腰都不弯一下直接往洗手间跑,回来的时候骨节分明的细长手指红得像被搓掉一层皮。
谢幼灵两眼发光财大气粗,七七八的菜点了一大堆,赵寻接过菜单和铅笔一看除了包肉的生菜见不到一点素,刚想问他吃点什么草就看谢幼灵偷偷摸摸扒着旁边的围栏,隔着装饰用的摆件往对面看。
“你在看什么?”
“嘘。”
赵寻疑惑地偏头看过去,远处坐着一个三十岁左右的女人和一个五十来岁富态的中年男人,啤酒肚都顶着桌子了盘子里还是堆成山的肉。
“看见没?”谢幼灵小声道。
赵寻的目光在那个中年男人和谢幼灵的脸上逡巡了一遍,调侃道:“在看自己中年发福是什么样吗?”
谢幼灵愣了一下没想到赵寻也会在这种工作时候和他打嘴仗,有点人设崩塌,一时间张了张嘴说不出话,几秒后反应过来才怒道:“我长那么帅怎么可能中年发福,我让你看那个女的,王鑫伟。”
赵寻没见过王鑫伟但在app后台上看过下单客户的名字,皱着眉看过去:“她对面那个男人是谁?”
两人一同低着头看去,王鑫伟正给肉抹酱汁包好生菜放进对面男人的盘子里。
“不知道。”谢幼灵摇摇头:“刚刚还声泪俱下地说对不起学生现在都来嘻嘻哈哈吃烤肉了,哪像背了条人命的样子。”
赵寻见怪不怪得把菜单交给服务员,撑着下巴道:“用你的道德标准是没有办法去衡量他们的,更别说人也不是她亲手杀的。”
谢幼灵叹口气:“人太多了还到处是监控,不然想套个衣服看看有没有魂跟着她。”
“可以感觉出来。”赵寻闭了闭眼:“王鑫伟不知道,她对面的那个男人身边有魂跟着。”
谢幼灵惊讶道:“这也能感觉出来?”
“考核项目里有。我的这项成绩也不是很好,多的可以少的也感觉不出来,所以我没有看不起任何人的意思,人人都有弱项。”
上岗的考核成绩谢幼灵这个走后门进来的肯定是没有的,立刻掩了半边口转移话题当不知道:“她对面那个男人身上跟着的比王鑫伟多?”
赵寻点点头:“王鑫伟身上跟着多少?”
谢幼灵把口袋里的餐巾纸袋掏出来给赵寻看:“都在这了。”
赵寻满头黑线地接过这个简陋的容器,捏着一角摇了摇,塑料袋内发出嘎吱的碰撞声:“在这件事上那个男的对她的影响比王鑫伟多多了,最起码把一半的魂分出来了。”
“一半?!”谢幼灵瞪大眼:“那得赶快抓起来啊......”
“大庭广众的你想挨处分吗?”
暴露身份的处分方式是非常可怕的,谢幼灵急忙摇摇头坐好了:“那我们赶快吃吧,吃完去跟着他们......”
话还没说完王鑫伟和那个男人就站起身说说笑笑地背起包去前台结账。
“王老师也太狠了!”谢幼灵跟着站起来泪流满面,望着服务员刚上的一盘盘码好的生肉:“我还一口没吃呢。”
“坐下吃吧。”赵寻用夹子夹了肉开始烤,油和调料在肥瘦相间的五花上滋滋作响,香味熏得人走不动路:“你现在也跟不了人家。”
谢幼灵眼睛盯着肉嘴里做作的推辞道:“不好吧,这是我的工作啊......”
“那把菜退了现在就去?”
“退了后厨就倒掉了,浪费粮食农民伯伯看到是会流泪的。”
赵寻把肉翻了个面。
“......”谢幼灵坐下来:“学霸说的对,不吃饱确实没有力气干活。”
“不用跟着他们,齐天原的电子报告上做过背景调查,他们是夫妻,那个男人是她丈夫李伟,是我们高中部的老师。”
谢幼灵咬了个小猪奶黄包:“你怎么看过小黑的报告,我都没有看过。”
赵寻把手机屏幕转给他看:“下午才交上去,刚刚发给我。”
谢幼灵疑惑道那也是交给上面领导你怎么能拿第一手资料,转念一想赵寻那么优秀估计朋友也是什么优秀的一把手,于是心安理得享受小黑的劳动成果:“我们学校的老师?怎么从来没见过他,教什么的?”
“化学,两年前因为体罚学生被家长投诉停职了,一年前复职去高一做了化学教学年级组组长。”
“和靳乐有关系吗?”
“没有,一直在高中部上课。”赵寻皱着眉往下翻:“不过有个初中部的化学老师是他的学生。”
“那个学生是谁?”
“叫刘珊,她是靳乐那个班的班主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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