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光如流水般飞逝。

转眼间，朔在港口黑手党已经一年了。

在这一年内，发生了一些大大小小的事。

小事就例如，朔出任务的频率降低了，但任务难度节节攀升。这也导致他同一任务中受伤的次数大大提高，任务期间断胳膊断手是家常便饭。但这不是因为他实力倒退，而是对手或多或少都拥有着奇特且强大的异能力，几乎没有光凭□□上的搏斗就能击败的对手。

但这只出现在必须正面迎战的场合，朔到目前为止暗杀成功率是…

百分之一百。

因为他出任务频率和性质的变化，□□内部越传越离谱的类似“生吞人心脏”这种谣言渐渐消失，取而代之的对朔任务期间充满血腥、暴戾和不达目的不罢休的执着的敬畏。

这种转变倒是让朔偷偷松了口气，他确实不想看到结束任务后被下属颤颤巍巍递上一颗滴着血的心脏这种事再次发生了。

而在外界口口相传——他也不知道是哪门子的口，反正外界的传言倒是更为离奇，最后甚至一同给他讨论了个代号出来。

“夜狼？”

朔听到这个外界给他取的代号愣了一下，中原中也半是幸灾乐祸半是乐见其成地“哈”了一声。

“据说是[染血的獠牙在黑夜下，如狼般潜伏]之类的意思吧，这群人给人起代号都是怪怪的。”

朔倒是很自然的一点头就接受了这个称号。

这也很正常，毕竟他没有“尴尬”的感觉。如果是中原中也，此时已经可以用脚扣出一座水晶城堡了。

还有一件不知道是否算得上小事的事情。

朔喜欢在闲暇时间偷偷跟踪太宰治。

这个兴趣爱好应该除了他自己以外没人知道才对。

这里的跟踪指的是距离超过一公里，通过他独特的敏锐嗅觉追踪太宰治的路线，毕竟他知道太宰治特别警觉，不敢离得太近。

他以为这样万无一失。

除了跟踪以外，他还会在现场捡一些太宰治遗留的物品作为收藏。

在他的住所，已经有了超过四款不品牌的绷带碎布，一个摔得四分五裂的游戏机，还有一枚烧焦的弹壳。

那天，他像以往那样，在空气中捕捉太宰治的气味。那是一种独特的气味，他见识不多，很难形容具体的味道，只能说很像午后晒得暖烘烘的乳绒被，在窗外是倾盆大雨的时候摊开盖在身上的感觉。

他微微阖眼嗅着，脚步不停地穿过三条街和四个分叉路，又经过了两条小巷。

最后在一条宽阔的河流边停住了。

太宰治的气味消失在这里。

朔顺着水流的方向走着，在走出几百米后敏锐的发现河里飘着一只看上去很眼熟的鞋。

他毫不犹豫地跳了下去。

朔的游泳技术是在实验室练出来的。实验员把他丢到一个长宽五米装满水的透明容器里，任由他在里面不断挣扎，胡乱扑腾着，然后慢慢溺到水底。肺部充满积水的滋味也不好受，再生只能让他反复体验这种窒息而死的濒死感。在第三百六十七次濒死后，他无师自通地学会了游泳和潜水。

他潜下水，瞳孔缓缓收缩以适应水下昏暗的光线。

在水下，他的视野同样畅通无阻。

但找了一圈，只看到河床上散落的垃圾和水里飘着的皮鞋。

朔不死心地搜了一圈又一圈，直到肺部出现熟悉的刺痛感才浮出水面。

“果然是你啊。”

朔抹开脸上的水，看到了在河岸边半蹲着看向自己的太宰治。

“……”

朔默默地爬上岸，拧了拧衣角的水。

太宰治饶有兴致地盯着他的动作，没有得到回应也不恼，接着问道，“你跟踪我？”

朔在短暂的停顿后坦诚地回答：“嗯。”

“什么时候开始的？”

他想了想，“最开始开始。”

有些拗口，但太宰治明显听懂了，因为他的表情非常复杂，有些情绪一闪而过，最后沉淀在那张脸上的是朔看不太懂的东西，“没想到是一个跟踪狂魔啊，真是糟糕透了。”

朔从话里没有听到明显的斥责，抬起头看着太宰治。

太宰治也在看着他，“每次现场的清扫环节都会少一些东西，跟踪狂这么胆大的程度也是闻所未闻。”

朔想了一下，没什么诚意的答道，“抱歉。”

太宰治被这句完全听不出任何抱歉意思的答复逗笑了。

朔盯着那抹浅淡的笑意，那是弥足珍贵的、新的藏品。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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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代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