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她看透了一切谎言(白雪)

一直睡到大中午,白晴突然“咚咚咚”地敲门喊她吃饭:“小雪,快起床,这都十二点了,吃饭了!”

白雪猛地从梦中惊醒,失重了一瞬间,又回归现实,她抹掉额头上的汉,沉沉地叹了口气,眼前还是黑白的。

坐起身挠挠头,她开始发呆回想,似乎自己做了一个很奇怪的梦呢,可是梦到了什么呢?竟全都忘掉了,一点儿也想不起来了。

她唯一能都确定的就是,那不是个噩梦。

啊,没有梦到马奕那混蛋,可真是太好了呢!

白晴隔着房门又喊她:“快点出来吃饭!”

白雪不再纠结梦的事,下床洗了一把脸就直奔饭桌,她也确实饿了。

饭桌上,白妈妈许是心情好,或是变相地别扭地向女儿示好,烧了一大桌子好菜。

白雪捧起饭碗,闻着一桌的饭菜香,突然就想哭,她真的是差点儿就再也吃不上妈妈做的饭了呢!

就是黑白视角下实在看不出这都是什么菜色,连猜带蒙的也不知道对不对,不过光闻味道就已经很香了。

白晴给白雪盛了碗排骨汤:“先喝汤,看淡不淡?”

白雪接过,一口气干完,是熟悉的带着浓浓生姜味的排骨汤:“不淡!”

话音刚落,世界就恢复了色彩。

这后遗症好了?

白雪端着碗呆住了,她松了口气,不管怎么说,好了就行,于是,有了色彩的加持,菜就更香了。

她之前还不觉得颜色有多重要,但经历了这么一遭,才意识到没有色彩的世界有多无趣。色彩不仅有冷暖,也有轻重、软硬、情绪和虚实,没有色彩的世界冷冰冰一片,她实在很不喜欢。

“快点吃,发什么愣。”白晴拿筷子敲敲她的碗,问:“对了,你那个手术,在哪儿做的啊,效果那么好?”

白雪睡着时,白晴偷偷进来好几趟摸她的脸。

啊,好好吃啊!白雪满嘴饭菜,含含糊糊地回答:“就,就一家很有名的医院。”

说完,刚恢复的色彩又褪去了。

白雪没脾气了,塞了两块肉,又伸手夹起一筷子黑乎乎的炒油麦,吭哧吭哧干起饭来。

白晴还想打听点什么,白雪给她夹了一筷子油焖茄子,胡编道:“妈,你不要问了,我这是用的人家的新技术,还在临床试验阶段,跟人家医院签了保密协议的,不能说。”

老天,让我好好吃顿饭吧。

白晴不以为意:“还保密协议,我是你妈有什么不能说的?哎,那什么新技术,靠不靠谱的?真的没有后遗症吗?”

白雪一本正经地编着瞎话:“没有,医生技术可好了,我这脸不疼也不痒的,你不要乱担心了。”

突然白晴伸手过来捏了捏她白乎乎的脸颊肉,吓了白雪一跳:“干嘛?”

“怎么你是大小姐啊,我还摸不得了?”白晴没好气地凶她,然后搓了搓手指,手感真不错,摸着光滑无比,没有一点儿痕迹,不由感叹现在这技术还真是厉害。

白雪忍气。

算了,我不跟她一般见识。

白晴又担心:“这得花多少钱啊,你是不是办什么贷款了,那都是骗人的……”

白妈妈也是心大,现在才来关心白雪是哪来的钱做的手术。

白雪无奈地放下碗:“没有————!”尾音一波三折,很是心累,即使色彩回归,满桌的美味佳肴一点儿也不香了。

白晴放下心来,口袋里的银行卡便没拿出来。

一顿饭吃完,白雪心力交瘁,白晴也暗暗松了口气,喜欢一口气把汤喝完,爱喝汤不爱吃肉,爱吃油麦不爱吃芹菜、茄子,大虾喜欢带壳嚼,语气、神态、口味什么的都没问题,这还是她女儿。

难道现代技术真这么发达了?真是了不得!

把心放回肚子里的白晴收拾好饭桌后就兴致勃勃地喊白雪去逛公园:“小雪呀,一会儿咱去逛逛公园,拍拍照,妈妈好久都没有和你合影了呢。”

七月初,公园里的向日葵花开得正艳,她前两天还摘了两颗拿回来,现下就插在白雪主卧的花瓶里。

以往为着白雪的自尊心,她们从没有进行过这样的亲子活动,她一直心有遗憾,现在可算是有机会给补上了。

可惜白雪并没有那个心情去拍照,她现在满脑们的官司:“我不想去。”

再说,现在也不适合出门啊,谁知道会不会碰上马奕,刚刚死而复生,还是低调点好。

白晴不开心,开始唠叨:“为什么不去?这么多年了,你总不爱拍照,也不跟妈妈合影,你知道妈妈有多羡慕别人吗?拍一张照怎么了,我女儿这么好看……”

“哎呀,那我不喜欢拍照嘛!”世界又抽风褪色了。

“什么不喜欢,就没有小姑娘不喜欢拍照的,这都十几年了,你总也不肯拍照,你是不是还在怨妈妈,妈也不是故意的……”

白雪望天长叹,真是,我不喜欢这些年您也没少逼着我拍啊!您是选择性失忆吗?

白雪被唠叨地头疼,只好同意:“行行行,去,去,我去行了吧。”正好顺便重新买个手机。

白晴高兴了,忙去挑选了一件旗袍,比划着问:“妈妈穿这件吧,好看吗?”

白雪敷衍地看了一眼点点头:“嗯嗯,好看!”黑色暗纹,沉稳,正适合她这个年纪,然而话音刚落,便见白晴手里的黑旗袍顿时变成了艳丽的红旗袍,不过红色也蛮好看。

这世界是抽疯了吗?白雪拧着眉开始回想这几次黑白画风转变的节点:

第一次变色时,她说她不找对象也不喜欢男人。

睡了一觉恢复时是在吃饭,妈妈问她饭菜淡不淡,她回答不淡。

再次褪色时,她对妈妈撒谎说整容是在一家很有名的医院做的。

恢复的时候,她说她没有办那些乱七八糟的贷款。

而就在她再次撒谎说她不喜欢拍照时,世界又褪色了。

当她承认妈妈的旗袍很好看时,色彩便恢复了。

突然地,白雪就想起了她中午做的梦,恍然大悟:

她看到的世界会变成黑白的竟是因为她撒谎了!

因为说了假话,所以就看不到彩色的真实的世界了吗?

这就是她复活的后遗症吗,难怪云荷一直强调让她注意梦境!

想到云荷,她又一愣,云荷离开前的一刹那似乎变成了黑白色吧?白雪心生疑惑,难道……云荷离开前撒谎了?因为撒了谎,所以她的颜色掉了?

这不是什么后遗症,而是超能力吧?这能力还不赖嘛,要知道,她最讨厌被骗了!!马奕那混蛋给她留下了严重的PTSD,有这个能力在,看以后谁还敢骗她!

可一个人会有两个超能力吗?

白雪心思回转,脑子不知道转了几个弯,竟罕见地聪明了一回,她问白晴:“妈,你之前是不是偷偷背着我给我相亲了?”她记得,之前妈妈曾隐晦地问过她关于相亲结婚的想法,但碍于她的烫伤一直没有明说,但她肯定,妈妈一定这么干过。

白晴正在卧室换衣服,闻言心虚地眼神乱飘,她将衣服罩上头,回答:“没有啊,你那时候脸那个样子怎么相?”

话刚出口就觉得不对,依白雪那个敏感样子怕是又要不开心,这是女儿的逆鳞,白晴讪讪地从卧室走出来道歉:“哎呀,妈妈不是那个意思。”

然而白雪压根没有在意,她定定看着白晴,果然,换好衣服的白晴又变成了黑白的,而周边的家具、桌椅、墙壁、地砖的颜色却没变,看上去,像是老照片上穿着旗袍的民国阿姨穿越了时空,误入了现代。

这情形,跟云荷离开前的情况一摸一样!

云荷在撒谎!

白雪心里咯噔一下,心神大乱。

不由猜测云荷为什么要撒谎?她要去干什么?

她说她会好好躲起来,如果她是在撒谎的话,难道,她要直接去找马奕吗?

开什么玩笑,马奕可是个杀人犯!她一个小姑娘,手无缚鸡之力的,就不怕被杀吗?

也或许,她根本不会去找马奕?那么冷漠的人,又不爱管闲事,说不定出门就自己走了呢?

可她如果真的冷漠,这几天又怎么会救那么多小动物呢?又怎么会救她呢?再说,这也解释不了云荷留在这儿的骨灰啊!

啊,对了,骨灰!正是因为可能会一去不回,所以才要把骨灰托付给自己吧!

白雪回到房间,心神不定地走来走去,各种猜测盘旋在脑子里,纷纷乱乱。

突然,她眼神一瞥,看到了桌边的垃圾桶,里面扔着一张湿纸巾,上面是五颜六色的颜料,白雪一眼就看出那是油画棒的痕迹。

云荷画了画?然后用纸巾擦了手指?

意识到云荷可能留了讯息,白雪开始到处翻找起来,她满头大汗翻遍了屋子,最后才在油画棒盒子里找到了一幅画,画中是一个很有气质的长发男人,沉静深情,气质不凡,翻过面,背后则留着一句话:

对不起,不过不用担心,我会将马奕解决掉。

万一,我若死去,烦请你将这张画烧掉,与我的骨灰放在一起,再将我和我的家人沉在珍珠湖的湖底,谢谢。

这简直就是遗言!

白雪心生余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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