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霖推开咖啡馆的门，在店员的引领下走向窗边正中央的桌子旁——那里已经坐着一位衣着不凡、外貌出众又气质卓然的美人。祁霖在她面前站定，微笑着说：“阿离，好久不见。”
程恩离放下手中的咖啡杯，缓缓抬眸凝视着祁霖温和的眉眼，淡然一笑，道：“祁先生，你迟到了。”
祁霖抬手看了眼手表，好脾气地说：“还有两分钟才到我们约好的时间，是你早到了。不过，让女士等确实是我不对，我道歉。”
程恩离倏然笑开来：“开个玩笑而已，是我约你来喝咖啡的，我理应早到。坐吧。”
祁霖无奈地笑：“你还是这么爱闹，就算接管了Phoenix、做了老板也还是老样子。”
程恩离不禁挑眉：“自从当年你来我家跟我爸妈说退婚后，我们就再没见过面吧？这么多年过去了，你怎么知道我还是老样子？”
祁霖平静地答：“是连姨告诉我的，我们偶尔会通电话。”
程恩离的眸中一缕光晖一闪而逝。她撇撇嘴，佯装不在意道：“我妈倒是关心你。”
“连姨关心我还不是因为我妈的缘故？毕竟我妈还在时，和连姨是最好的朋友。”祁霖失笑，不禁反问，“连姨最疼爱的还是你。阿离，你这是吃哪门子醋？”
“是啊，我们的妈妈是闺蜜，所以我们的爸爸给我们定下了婚约，可谁知道您祁少爷不领情呢。”程恩离双眸微眯，阴阳怪气地道。
祁霖颇为无奈地揉了揉额角，道：“我是觉得我们都长大了，有能力自己选择另一半，何必被父母一时兴起而束缚？况且，现在早已不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的时代了。阿离，当年我也跟程叔叔和连姨解释过了。”
“是吗？”程恩离眉稍微挑，兴味盎然地说，“这么说来，你真是因为那个叫白雪颜的小姑娘才选择和我退婚？你今天也是为她而来，你很喜欢她？”
祁霖淡然地端起咖啡杯，呷一口微苦的美式咖啡，微笑道：“阿离，今天是你约我来的。”
程恩离眉眼弯弯，笑得很迷人：“祁先生，你没有回答我的问题。看来，你确实很喜欢那个小姑娘。”
祁霖缓缓抬起眼眸，平静地注视着程恩离，淡笑道：“雪颜在我家住了十几年，她是我的家人，我自然在乎她。阿离，还是聊聊你今天约我来的目的吧。”
“你还猜不到我约你来的目的吗？”程恩离依然笑得甜美，“昨晚，你的小姑娘混入我家，你不打算给我一个解释？”
祁霖沉默片刻，正色道：“我们不妨开诚布公地谈谈。昨晚雪颜的行动是我同意的，目的是为了找到杜夫人。阿离，看在连姨的份儿上，我不会与你为敌，但我不会因为你的干预而放弃找到杜夫人。”
程恩离轻哼一声：“你都派人潜进我家了，还不算与我为敌？”
“如果你不把杜夫人藏起来，我做什么都与你无关。”祁霖笑道，“我很好奇，你接管Phoenix后和杜凯宇没什么来往，为什么会帮着杜夫人？”
程恩离眸光微亮，似笑非笑道：“你怎么知道我和杜凯宇是否有来往？你调查我？”
“我调查杜凯宇。”祁霖圆滑地回答。
程恩离定定地看着祁霖，他也坦荡地任她注视。僵持片刻后，程恩离收回目光，漫不经心地说：“杜夫人向我求助，给了我一个帮她的理由。”
祁霖侧耳倾听。
程恩离柔声道：“当年你退婚后，我成为所有名媛嘲笑的对象，‘程恩离被抛弃了’，‘没人要了’，‘看她以后怎么抬得起头’，我走到哪儿都能听到这样的话。毕竟当年你那么招女孩子喜欢，我们订婚时那些女孩有多恨我，你退婚后她们就有多开心。我不得不跟着妈妈去意大利，避开这里的一切。后来我一直在想，订婚是我们父母决定的，退婚是你决定的，我做错了什么？为什么我要经历这些？所以，祁先生，如今我不介意帮着杜夫人给你添添堵。”
祁霖怔怔地望着她，半晌无言。良久，他仿佛才回过神来，歉意地说：“阿离，我很抱歉，当年没考虑那么多，没想到给你带来麻烦了。”
“现在你都知道了，怎么，后悔了？是不是事情再发生一次，你就不会这么做了？”程恩离淡然如初，嘲弄地问。
祁霖沉默不语。
程恩离忽然自嘲地笑笑，高傲地说：“算了，我真是傻了才会问这样的问题。我程恩离不需要别人同情。还是聊聊昨晚的事吧，我没有为难你家小姑娘，你打算怎么还我这个人情？”
祁霖清了清嗓子，认真地说：“想要什么尽管开口。”
“真的？”程恩离顿时眉开眼笑。“那好，天街商业区，我要了。”
“天街商业区？”祁霖诧异地重复道，“据我所知，天街已经亏损很多年了，你确定要它？不再考虑一下？”
“那是杜凯宇不会经营，”程恩离面露鄙夷，冷冷地说，“当初他以极低的价格从我爸爸手里买走了天街，如今我把它要回来也无可厚非。当年天街在Phoenix手里时可不是现在这个赔钱模样。”
祁霖不禁赞同地点头，讽刺道：“杜凯宇确实缺了点儿商业头脑，这些年Unicorn居然没被他打理到破产，倒也是个奇迹。”
程恩离忍不住扑哧一笑，旋即清了清嗓子，说：“不过，生意毕竟是生意，我不会白白拿走天街的。当年杜凯宇花了多少钱，我就还付这个数把天街买回来吧。”
祁霖哭笑不得，轻叹一声，道：“虽然天街亏损多年，可当年的金额大概也只能买下今天的三分之二个天街吧？阿离，你很精明嘛。”
程恩离无辜地眨眨眼，笑着说：“生意归生意，可你还欠了我人情呢。”
“好，我既然答应了你，就会说到做到。”祁霖站起身，优雅地向程恩离伸出右手，“我会准备相关工作。程总，合作愉快。”
程恩离起身，爽快地握住他的手，礼貌地应道：“祁先生，合作愉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