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经看过的宝宝,可以从“去他爹的狗屁非加盟国”开始看//
费尔坐在溪边的石头上,身形巨大的男人被放倒枕在她的大腿上。天色渐黑,那种几乎要哭出来的酸涨感依旧填满她的胸腔。
卡塔库栗的头发蹭着她的皮肤微微发痒,他的头发是厚重的苋色,比紫色更红但是欠浓,这种颜色常出现在植物上,不会太刺眼也不会太压抑,无论作为染料还是装饰都相当稳定温和。
费尔拧眉看向他,终于还是伸出手指小心翼翼地描摹着他的五官,她的喉咙滚动了下,一种奇异的感情在心头流淌,这种感觉是如此熟悉,一刹那仿佛有什么东西碎开一道缝隙,微末的记忆从其中溢出。
“怎么不去神龛里吃下午茶了,天天这么粘在教母大人的裙底真的好吗,卡塔库栗大人?”
她的手指拂过他额头的碎发,像是抱怨又像是调侃。男人枕在他的腿上大口大口地吃着甜甜圈,嘴巴因为激烈的进食像是河豚般一鼓一鼓,他完全沉浸在了食物里,压根没听清她在说什么。
清脆的笑声从她的喉咙荡开,她被男人这副专心进食的模样可爱到说不出话来。
“嗯?怎么了?婕德?”把最后一口红茶喝完的卡塔库栗终于注意到了她的目光,他有些迷惘地仰头看向她,两侧的腮帮子像是漏气般一点点瘪下去。更像是一只河豚了。
“没什么。”她的笑声再次响起,卡塔库栗的虎牙在她眼中不断放大,她俯下身舔去他嘴角的糖浆和面粉:“你沾到东西啦,亲爱的。”她轻轻笑道,发丝垂在他的锁骨和胸口,那双紫罗兰色的眼睛在视线中熠熠生辉。
“婕德……”卡塔库栗的喉结忽然滚动了下。
“怎么了,亲爱的?”
“还是饿,我没有吃饱。”他的眼中渐渐漫上一种滚烫的炙热。
笑声再次震颤她的胸腔。“嗯……那让我想想,应该喂我的小片栗吃些什么好呢……”
她轻笑着向下拉扯着胸口的V领,手指拨开纽扣向下滑动随后托起他的后脑勺,她翻身滑进他的夹克中间,拉过他的下巴勾着他和她接吻,另一只手游到他的搭扣上,毛茸茸的尾巴从尾椎骨钻出,恶作剧似的剐蹭着他扶在她胯骨上的手指。
所有屏障都被褪下,他们的唇齿摩擦积聚着微小的快感。
仿佛海浪拍打礁石,最后归于平静,只在岩壁留下深色痕迹。
“哈……哈……哈……”费尔伸手盖上眼睛,大口大口地喘息着,眼睛透过指缝看向眉头紧皱陷入昏迷的卡塔库栗。
只是看着他的睡颜她就无法克制地想要触碰他,即使无数次自我说服她只在保证关键人物的生命安全,费尔依旧能清晰感觉到自己的异常。
婕德在渴求他。婕德还活在她的身体里。
停下!停下!现在已经过去了多少个小时?她是不是马上该离开了?
费尔咬着手指压下那股奇怪的冲动,深深吐出口气随后将卡塔库栗的脑袋移开——下定决心的事就不要更改,她可没把握在一个有预知能力的见闻色强者眼皮子底下逃走。
不要回头,驶向你自己的未来,费尔。
她拢了拢裙子向城市中央走去。
怀疑的种子已经种下,以哈德婕德为导火索,人们对卡塔库栗的信任会逐渐向恐惧偏移。
托特兰建国已久,世界政府不可能不在其中安插人手,这些暗处的蝙蝠可以操纵舆论方面帮上大忙自负是人类的劣根性,只要稍加引导,人们便会对自己推导出来的阴谋论深信不疑,再加上几次有心的实验事故,无论出于舆论、国土安全还是实验设备的考量,暂时把凯撒送回庞克哈萨德都是最好的选择。
只要按部就班,他们就可以…
“实验室瓦斯泄露!”
“病毒!是病毒!实验室发出警报,有不知名的病毒流出!”
“什么?凯撒呢?他没有抗体吗?”
“抗体应该在实验室里!凯撒博士不知所踪!那里有大量的有毒瓦斯,我们根本进不去!”
“该死!怎么会这样!”
“人体实验……这是人体实验!”
“传闻是真的,我们都是妈妈的实验品!”
“卡塔库栗大人呢,卡塔库栗大人在哪里?”
“已经出现了感染者!该死这个病毒传染性很强!怎么办?已经在城区扩散开了了!”
等一下,这是发生了什么?
原本熙熙攘攘的街道被混乱主宰,推搡的人群像汹涌却毫无方向的潮水,人们的脸上写满了惊慌失措。他们瞪大了双眼,对未知的恐惧和对生存的渴望占据面部肌肉,此起彼伏尖叫和呼喊声充斥着整个空间,声音聒噪刺耳如同末日的丧钟在不断敲响。
病毒?什么病毒?那个计划不是被否决了吗?
“罗布路奇!告诉我这是怎么回事!为什么病毒会泄露!”费尔扯着电话虫厉声问道。“我也是刚刚知道,是福兹佛和凯撒擅作主张,我们现在在东岸的港口,你有我的生命纸,顺着它你能很快找到我们,我们在这里等你上船。这个国家要完蛋了,费尔,赶紧离开那里。”
“你究竟在说些什么混账话!”费尔的喉咙发出一声类似野兽的嘶吼:“自己捅出篓子然后一走了之?这就是你的正义?”
“事已至此无法挽回,费尔!托特兰不是世界政府的加盟国,我们不需要对那些平民的生命负责!”
“去他爹的狗屁非加盟国!”费尔跳上房檐逆着人流朝着灾区跑去:“我们没有任何立场去屠杀一无所知的民众!哪怕发动战争也要遵守不得伤及平民的公约!我是这场行动的指挥官,我要对这次行动中的所有伤亡负责!让凯撒接电话!快点!”
“费尔中尉……”凯撒哆哆嗦嗦的声音响起。
“有抗体吗?”没有时间再磨磨唧唧了,费尔直接开门见山道。
“嗯……没有……可能有……”
“到底有没有!”费尔吼道。
“有……有一些,但是份量肯定不够全城……”
该死!
“那里有大量的致死瓦斯,你最好不要进去。”
“有防毒面罩吗?”费尔问道。
“呃……也在实验室里。”凯撒还不死心地还想出言劝阻。“别担心那些有的没的了,费尔中尉。托特兰总不至于只有我一个科学家,也不至于全国的防毒面罩都在我炸掉的那座实验室里,他们会想办法自救的,我可没那么大能耐随手毁掉big mom的领地......”
凯撒的声音在耳边喋喋不休,费尔耐心也一点点告罄。一群关键时刻一点都靠不住家伙!费尔咬着牙在屋顶穿梭,她从来不是什么坐以待毙的人,无论是在哥尔波山照顾达旦一家还是后来加入海军,她靠着这份与生俱来的机敏和果敢一路走到现在,这次她也必然能够想到办......
炽风呼啸而过,她终于攀至全城的制高点,于是城市的全貌在她面前徐徐铺展开来——
浓厚的紫雾无法遏制地一边繁殖一边向天空滚去,在极黑的天与地之间形成一团巨大的蘑菇云,如晕染的水墨缓慢而坚定地向天空扩散,又如暴烈的洪流不管不顾地冲破堤坝向平原流溢。
她站在教堂的顶点,俯瞰洪流吞没哀嚎,无可撼动的灾厄流转于生命之间,正如人类随意抬脚碾过一只蚂蚁。
扑面而来的热浪扇在费尔脸上,她忽然觉得自己变成了电影屏幕前事不关己的观众,所有的一切都离她远去了,她从未如此深刻地意识到世界的庞大,也从未如此清楚地直视自己的无能与怯懦。
“就算逞英雄也要看看场合啊费尔中尉,对方可是海贼。”
“别忘了是他们先入侵庞克哈萨德的。”
“你没必要担心,世界政府不会怪罪你的。”
“而且是CP9泄露的瓦斯,关海军什么事。”
“你没有必要在这里丢掉性命。”
......
啊,真是让人生气,被这种懦夫说中每一个自我开脱的借口。
她可以逃走的。
可是为什么呢,为什么她就是没有办法逃走呢?她是海军中尉白焰费尔啊,经由铁拳卡普的举荐加入海军,新兵训练时颇得大将泽法赏识,初出茅庐却能在天夜叉手下全身而退,她如此地天赋异禀、前途大好,但为什么她就是没办法逃走呢……
为什么呢……
因为,她从来就不是什么天才啊。
如果没有那颗继承自哈德婕徳的恶魔果实,她大概会一辈子生活在哥亚王国,度过勤勉且平凡的一生。
最初她的生活会消耗在琐碎的家务中,之后受到艾斯启发,她开始进行文字创作,那时她的文字尽管天马行空,却总是少了几分令人感同身受的惊骇。
随后她靠着稿费在城市立足,但仅凭稿费不够维持日常开销,于是她又给自己找了份不算清闲也不算忙碌的工作,也算是有了稳定的生活来源。
等生活安定下来后她便把艾斯一起接过来,之后艾斯又结识了萨博、路飞,萨博因为出身的关系没办法在城里生活,路飞也不像是能在她工作时乖乖待在家里的样子,这三个孩子会像原定的故事那样,回到哥尔波山,在不确定物之终点站度过奇幻且无忧无虑的童年,而她会在休假时带着大包小包的东西去看望他们......
她就是那样的人,没有超脱于凡人的智慧与禀赋,既不会有人包庇她的罪恶,也不会有人奉承她的自命不凡。
孩童时的她自私得过分,少年时的她又有几分爱慕虚荣,成长的过程中她难免被他人的光环刺痛,终于有一天她接纳了自己的负面情绪,开始放下自己的傲慢去体谅那些难言之隐。
那些死去的人和她没有什么不同,弱小、平庸、愚昧,坚韧、勤勉、良善,无比复杂却又可以一眼看透。
他们都在努力地生活着。
所以啊,凯撒那种货色怎么敢的,敢将自己与他相提并论!
那种浅薄到要靠支配他人生命满足自己优越感的家伙,那种空虚到以为用数据公式就能给暴行镶金边的伪学者,那种懦弱到根本不敢平视世界的人渣,他怎么敢……他怎么敢的?
“哈……哈……哈哈……”费尔忽然笑了两声,她唾弃凯撒,更唾弃只会沉溺于绝望的自己。或许正是因为自厌到了极点,她开始用一种几乎自毁的方式思考着问题。
仅凭现在的她只能多救一两个人。
重点不是“一两个人”,而是“现在的她”。
贝加庞克说过,动物果实寄宿着自己的意志,能力者越是接近这份意志越是能够促进果实觉醒。
哈德婕德是红豺果实能力者,但她的能力却是冷焰
正如橡胶果实不是橡胶果实,红豺果实是否也不是红豺果实呢?
可以将人冻伤的纯白冷焰......死亡诅咒......死而复生的哈德婕德......
作为本部直属中尉,费尔有权限查阅部分海军档案,其中便包括讨伐北海教母哈德婕德的战役。哪怕对手是未来的海军元帅——赤犬萨卡斯基,那家伙都没有暴露过任何冷焰相关的能力,她是否可以猜测,这份能力是在哈德婕德“死”后才出现的。
那么再进一步,这颗果实的意志,是否与“死亡”相关。
如果这颗果实所寄宿的意志与“死亡”相关,那么掌握了“死亡”这一概念的她,应该也有办法拒绝“死亡”吧?
费尔站在十字教堂顶端,垂眸向下看去。
她的喉咙轻轻咽下一口唾沫,脚底也渗出细密的冷汗。
这一切都只不过是猜测,或许果实觉醒的方法并非绝处逢生,或许这颗果实的意志从来不是什么“死亡”,或许她压根就不是哈德婕德。
或许她会死去,或许她会变成狱卒兽,或许她觉醒后的能力根本救不了任何人。
这一切都是未知数。
但是啊,这世上一切高尚的美好的宏大的事物往往诞生于一瞬的冲动。
正如此时的费尔,坐视一道道死线交织成网,只剩下微不可察的一道缝隙,心底忽然涌现出一种恍惚的感觉——
她,冷焰费尔,出身于哥尔波山达旦一家的海军中尉,一个女人,一个世俗定义中天生就不具备血性的女人,既非为了名誉,也非为了功勋,仅仅是出自一种为自己的错误买单的朴素情感,向这个世界至强的领域发起挑战。
那么她还有什么好犹豫的呢?
费尔的嘴角缓缓扬起一个弧度,在将最后一口浊气吐出后,她干脆果决地从塔顶一跃而下。
这几章哪怕在发表后我也修改了很多次。我一直在犹豫要不要让女主变成四皇那个级别的强者,如果婕德比卡塔库栗强(武力上)可能会变得失去张力。但……写出一个比女主弱同时又极具性张力的男主角,就是我这个女性作者应该做的事啊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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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5章 (重写)觉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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