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第14章

“你是何人!”

白小棠气急败坏,心道身后的机关门没有传出声响,眼前也并无第二条路,这个半路杀出的捣蛋鬼是从哪来冒出来的?

戴着斗笠的少年从天花板顶上的窟窿一跃而下,拔起插在地上的长刀,摸了把鼻子,再回头看了看穆云之和身旁上半身赤.裸的岁谂安。

两个少年目光相撞的那一刻,同时瞪圆了眼睛。

男主能逃出生天并不奇怪,可没见过对方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精准空降到他们眼前的。

这时,“叮”的一声,脑中系统提示:【支线任务“拯救男主”领取失败,新的主线任务“结识陌生刀客”已经开启,请妥善处理与男主之间的关系,顺带提示:现在的男主主角光环加固,哪怕你把他扔下悬崖,他也不会死的哦。】

岁谂安听这系统语气贱兮兮,不由冷哼:“男主是你们的爹是吗,这么护着他,而且与男主相关的支线变成主线,你让我这反派怎么活!”

系统:【没有一本书的关键剧情是男主无法参加的,宿主若是现在多次对男主下手,未来的结局说不定会不受控制,切记要小心。】

岁谂安:“……”

未来结局不受控制?他都已经有天命卡了,还能把他怎么样?

这时,有人将他下半身衣物向上一扯,轻声道:“这边白小棠的状况有些麻烦,我先点上你的穴道,封住毒血,你再撑一会儿。”

岁谂安还未等反应,下半身就动弹不得。

穆云之点了他的穴道!

“都什么时候了,你还在关心别人!故意找死吗!”

白小棠怒不可遏的声音传来,手中的黑鞭朝他二人劈下!

荆棘神鞭,早在江湖中传闻过,其威力不容小觑,鞭子上面布满了密密麻麻的小刺,只要中了一招,便会皮开肉绽,血肉模糊,且就算半月以后伤口愈合,身上也会留下一道狰狞而骇人的疤。

在白小棠的眼里,穆云之不好女色而玩娈童,实在是如同掉进泥地里的凤凰,自甘堕落!想到这是自己情窦初开的暗恋对象,便更觉得恼火,恨不得当场把这二人抽得皮开肉绽,奄奄一息。

一道白光浮现,白小棠奇长的鞭子顿时一分为二,化为短鞭,碎末之中,她花容失色道:“我的鞭子!这,这怎么可能!”

她的鞭子正是被那斗笠少年神不知鬼不觉劈断的,对方摸摸鼻子,将长刀架上肩膀:“是我娘传给我的神器,据说越是内力越强之人使用它,发挥的威力也就越大,我初出茅庐,虽不能劈开山脉,但劈开你的鞭子,还是绰绰有余的。”

“什么……真是语气狂妄,我倒要看看的长刀有多厉害!”

话音落下,白小棠纵身一跃,直奔斗笠少年的身子。

只听啪的一声,有人居然掌心一抬,竟将她的鞭子牢牢撰在手心。

在场的人通通瞪大了双眼。

“……公子!”

岁谂安瞳孔骤然紧缩。

白小棠也未想到,她苦练五年武功,才得到门主送的荆棘神鞭,受此鞭者如受千金重,创口如被辣椒水浸泡,居然被穆云之徒手挡下。

望着那苍白有劲的手,她脑中一瞬间的迟疑,下意识抽搐脸颊:“你的内力应当在对付那些猿猴时就散尽了才对,怎么短短片刻,就能徒手接下我的鞭子了?是你变强,还是我变弱了?咦……”

说到“变强”二字,她徒然明白过来:“不对,是舍利子……舍利子帮了你!你是不是吸收了这王府放着的舍利子!”

她脑子并不笨,眼前的男人内力早已经因击杀那些猿猴而掏空,又怎么会面不改色挡下她的一击,唯一的可能性就是吸收了琉璃匣子里面的舍利子。

穆云之不可置否,微微吸了口气,他右手一抬,竟生生将鞭子从白小棠手里抽了出来!

白小棠当场摔了个跟头,见眼前的男人随意将长鞭丢到别处,丹田汇聚的内力统统汇集在掌心,手中琵琶音起,一看这场战斗,她已落入下风。

穆云之的确是因为舍利子而变强。

不过他没打算把这件事昭告天下,即使白小棠再确定,也永远得不到答案。

另一边,白小棠见穆云之已经比多少年见到时还要更强,心头的情感再也抑制不住,泪聚双眸:“穆哥哥,你可知道我为了不遵从父母之命嫁给刘公子,他们是怎么对我的?把我关在屋子里整整三个月,每月只准刘家公子看我,除此之外,闲人一概不准踏入。”

“我以为你已经死了,或是出了什么事回不来了,还在佛前为你祈祷,希望你能平安归来,可是既然你还活着,为何不肯回家看看!哪怕是悄悄看看我也好!”

听了她的话语,穆云之忽然停下动作,没有再弹琵琶进攻的意思。

“你为何不动手。”白小棠咬牙,“能死在你的手中,也不枉我对你一片痴心了。”

“不,是我这些年沉迷享乐,将你忘却,或许,我至少该问问你这些年过得好不好。”

穆云之收下作为武器的琵琶,弓下身子,伸出苍白的手,想拉白小棠起身。

白小棠却一动未动。

她听了这略带颤抖的温柔声音,知道穆云之所言皆出自真心。

就算穆云之知道自己性情大变,也依旧当她是当年的那个小青梅。

怨毒的眼神渐渐柔软下来:“穆云之,你总是这样,心肠柔软,对谁都好,殊不知你若心里没有我,倒不如对我狠一点。”

她一掌骤然传出蓄积的真气,拍上对方的额头。

然而,江左龙的长刀神不知鬼不觉横在途中,拦下这道掌风。

其中部分掌风直接被反弹了回去。

白小棠根本无力去躲,生生受了这一击,口鼻喷出血来。

穆云之吓得不轻,忙为她把脉,却是肺腑碎裂,油尽灯枯。

白小棠抓住他的衣袖,用尽最后一丝气力苦笑道:“罢了,这是我的命数,像我这样大户人家的长女,自小娇生惯养,锦衣玉食,如今家族败落,我一个人苟且偷生,又有什么意思呢,穆哥哥,我不是为你而死,而是早就想自戕……”

穆云之握紧她的手微微一颤,心中纳闷。

“败落?”

他只知白家长子屡立战功,就算是有些骄傲自满,也是极为受宠的。怎么可能短短几年就彻底败了呢?

其实是因为他避世太久,不知道白家长子恃宠而骄,被皇上忌惮,又在战场上错误判断敌情,被皇上安了通敌罪,白家上上下下都被连坐,现在偌大的白府,已经只剩下空荡荡的宅子了。

白小棠捂着嘴咳嗽,血滴从美丽的唇角喷出,她粗重喘息着道:“穆哥哥,你若是还念旧情,就帮我一个忙好不好?若有一日你回到京城,就把我的手帕带回去,埋在白府我闺房前的杨树下,多年不归,我真的想家了……”

穆云之颤抖地回握住她,却发现方才已是她弥留之际,能说完这段话已经是极强的意志力了。

白小棠的死纯属意外,她的遗愿也交代得极为潦草,或许这只是这江湖中的一个缩影,像她这样身怀武功却被人轻易夺取性命的人每日都会有,但穆云之仍是想带着她的手帕回到京城,完成她的愿望。

他不是一个感性的人,但是他怕他不这样做,此生都会后悔。

他叹了口气,静坐许久,忽然觉得有人拍了拍他的肩膀。

是岁谂安,对方身上的穴道自然解开,低声道:“公子,我看看你的手。”

穆云之都快忘了,他的手方才抓鞭子受了伤,偏偏少年还记得。

少年仔细盯着他的手掌,瞳孔剧烈颤抖着。穆云之知道少年身为徒弟,关心自己的师父是应该的,这份心意必须得领,随即欣慰地轻拍上他的手:“来,为师帮你继续涂药。”

方才那药泥只为他上了一半,也不知他现在腿伤如何了。

眼下岁谂安却是摇摇头:“不必了,我发现哥哥你喂下的解毒药起了作用,我的腿不疼了。”

穆云之抬头:“是么?”

他认真捏岁谂安的脉搏确认一番,果真如此。

徒弟的事不用他再操心,遂又转头看了眼白小棠的尸体。

已经开始泛黄了。

多愁善感不适合这个年纪的他,他定了定思绪,觉得将白小棠尸体扔在这的下场绝不会好到哪里去,便看向戴着斗笠的少年刀客:“多谢这位仁兄相助,方才在下深感悲痛,没来得及道谢。”

江左龙点头:“举手之劳,不必客气。”

穆云之并未从对方眼中读出敌意,又莫名感到对方身上有侠义之气,令他心安,便接着道:请问仁兄方才从上面来的地方通往何处?能助我们脱困吗?”

刀客紧紧盯着他的面容:“王府柴房后院有一口枯井,我跳下来刚好通到此处,只是那口井足足有三十尺深,我是听见下面有声音,才牵着绳索下来的,现在若回去爬,怕是要爬到天亮才能出去了。”

穆云之沉默不语。

也就是说,如果他想把白小棠的尸体带出王家,这条路已经彻底行不通了。

“多谢仁兄告知,敢问阁下尊姓大名?日后若有需要我帮忙的地方,尽管招呼。”

刀客:“我姓江,名左龙,彭城人士,不知阁下与旁边那位……怎么称呼?”

他指的旁边那位,当然是岁谂安。

穆云之浑然不觉对方的脸色变化,满面和善:“我姓穆,名云之,这是我徒弟,他叫岁谂安,我们今日夜闯王府,是为了救人的。”

江左龙看了岁谂安一眼,眯着眼:“救人?巧了,我听说江南王府与红莲教有所勾结,就进来探探,方才见穆公子能徒手挡下那女子一鞭,足以证明你实力雄厚,令在下佩服,幸而相遇,交个朋友。”

眼前这个男人虽然穆云之不了解,但是看上去为人豪爽,大大咧咧,若与此人结交,日后一定能在江湖上多一个真性情的帮手。

然而穆云之未等作答,就被人冷声打断。

岁谂安:“交朋友就不必了,江兄与我们都是三更半夜闯进王府的贼人,互不了解,出去之后,我们就此别过,互不干涉。”

穆云之:“谂安……”

尽管他觉得岁谂安当别人的面说这些不太妥当,但不排除确实有江左龙会成为敌人的可能。

江湖早已不是从前那个江湖,若是江左龙表面豪爽,背地里是个阴险狡猾的小人,与他相处岂不是等同于与虎谋皮?

“公子,咱们别理他,此人一看就是个心术不正的小人。”岁谂安抓紧他的衣袖,“咱们去找出口。”

刀客面露微笑,不以为然地起身:“二位有这样的疑虑实属正常,不过我江左龙行得正坐得端,不怕旁人猜忌,二位若信不过就在原地稍后,我去那边看看,说不定,这个地方会有什么机关暗道,能够让我们出去呢。”

说完他开始顺着墙壁乱摸,谁知手掌刚刚摸不到片刻功夫,就传来砰的一声。

漆黑的墙壁上竟然出现了一个崭新的暗道。

一个没有任何异样的机关居然被他稀里糊涂打开了。

穆岁二人警惕地看着他:“……”

刀客干笑:“……看样子,你们应该觉得我更加可疑了,不过,这个应该就是出去的路了。”

男主随便指了一下就出现了出口,并大步流星地走出去。

洞内的墙壁看上去没有这屋子里骇人,出去总比留在这好,穆云之思衬片刻也道:“咱们跟着吧,说不定真是出口呢。”

出口就一个,岁谂安找不到理由拒绝,只能慢腾腾和穆云之走进机关道,刚一进去,就看见江左龙杵在门口。

“二位,我有点迷路了。”

“……”

穆云之一看前方是分叉路,只能在后方认真观察路况,做好分析再指路。

这回他指了唯一的正确的路,江左龙像个猴子在前一样边走边观察,而岁谂安的脚步则一直横在穆云之和刀客的中间,生怕他们有任何说话的机会。

不过刀客现在的注意力并不在穆云之的身上。

岁谂安见对方眼睛一直时不时偷瞄自己,没好气道:“干什么。”

刀客脚步蓦地停下,岁谂安险些撞到他的身子。

“我瞧你有些面熟。”

岁谂安心道原著中没提过男主认识一个姓岁的人,又回想起方才在柴房时,自己蒙着面,男主现在才认出来,便心下一横,用方才在路上捡到的叶南风的匕首悄悄抵上对方脊骨。

刀客抬起眼皮:“你……?”

岁谂安语气凉嗖嗖:“若敢说出柴房半个字,就让你体会一下生不如死。”

正在岁谂安以为对方被他吓愣了时,此人挺直了腰板,讪笑道:“我果然没认错,真的是你,不过,你在柴房说‘你的人’究竟是什么意思?是说你身旁的那个穆公子吗?你们究竟是什么关系?可是断袖?”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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