岁谂安脸上闪烁出奇异的光辉，紧紧抓着自己的衣袖，只说一句：“不关你的事。”

他喜欢穆云之这件事毋庸置疑，但是也不想造谣他们真的有什么，毕竟他们现在只是师徒，没有什么实际性进展。

刀客恍然大悟地“噢”了一声。

岁谂安被他这一声意味深长的“噢”激得全身发毛。

江左龙：“我明白了，你们是不可告人的禁忌关系，例如师徒，兄弟，或是父子，爷孙，放心，我不会乱……”

岁谂安用匕首更重地顶着他：“快闭上嘴！”

这密道的出口不是很长，没有多久，前方就很快出现了光亮。

岁谂安早就不想再与江左龙呼吸同一片空气，看到月光，如释重负，迅速拉着穆云之的衣袖踏出最后一道机关门。

周围刚好有几棵粗壮的柳树，穆云之没听到方才的对话，只将身后背着的白小棠的尸体放置在树下，摇摇头道：“我还不能背着她去王府，得先找到陶儿才能走。”

江左龙：“陶儿是谁？你们要救的人吗？”

岁谂安凉嗖嗖瞪他一眼。

江左龙耸一耸肩：“好罢，我不问了。”

穆云之起身道：“抱歉，我得去先别处救人，接下来的路，江兄弟请自便。”

说罢，两人毫不留恋朝王府内部的方向奔往，唯独江左龙面色一阵青白，看了半天，唇边冒出一股诡异的微笑。

……

穆岁二人走到方才那处偏僻的院落，找看到叶南风仍倒在门外，没有任何引来王府人的迹象，才放心进入。

踏进门槛，就被人抓住了裤腿。

接着一声虚弱的呼唤：“……公子。”

说话的女童穿着一身小姐衣服，戴着并不合身的首饰，一看就是小孩穿大人衣服，双目苍白，两眼无神。

穆云之第一次瞧见女童打扮成这样，吓了一跳：“陶儿？”

陶儿捂着头从地上起身，蹙紧眉头，捂住两只耳朵：“奇怪……我怎么会在这呢？公子，我记得我正在山上采梨，突然冒出一个老头将我打晕，再醒来时，我就已经到这里了，他们都叫我王小姐，但我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她浑身发抖，看上去受了不小的惊吓，以至于穆云之帮她把了脉：“你气息微弱，当是连续多日没有吃好睡好，若是当下紧张一时想不起来也无妨，我先带你离开此处，等到了安全的地方，我们再慢慢说。”

陶儿点了点头，还未出声，就听岁谂安道：“公子，不好了。”

穆云之抬起头：“怎么慌慌张张的？”

少年神色凝重：“我总觉得好像有人在盯着我们。”

穆云之一愣，回头盯了片刻，没发觉周围有任何人声，纳闷道：“我怎么没感觉到。”

周围静悄悄的，偶尔还会传来蝉鸣和鸟叫。若真是有王家人藏于此处，大概不会等到现在。

岁谂安：“不，有一缕杀气在身边，我真的感觉到了。”

穆云之有武功傍身，几乎周围有些异样就能感知得出。但是眼下却是什么也感知不出。

这么长时间过去，王府什么声音都没有，显然他们的行径并没有打草惊蛇。除非，是对手隐藏得极深，除了小孩子的天生敏锐度之外，其余成年以上的人并不能察觉。

“感应到了，在西侧正上方！”

与少年的呼声同时出现的，还有一道纯洁无瑕的白绫。

穆云之左手被那水蛇般的白绫蓦地缠住，眼皮上抬，右手聚集真气就要割断白绫，可又一道白绫凭空而出，很快将他两只手一并禁锢，撑成了“大”字。

“公子！”

岁谂安和陶儿同时出声。

穆云之身体被提着悬浮在半空，两脚悬空，像只被抓住耳朵提起的兔子。

岁谂安几欲想要砍掉那些禁锢，可惜他刚出手，就也被水蛇般的白绫缠住腰肢，悬挂在高处。

这是……

穆云之在半空中拼命挣扎，忽听见一道婉转悦耳的声音：“穆云之，多年过去，你可还记得我？”

他抬头望去，见门外聚着一群白衣女子，她们个个手牵白绫，双目汇集着灵气与杀意。

最中央的女人身量最小，可身材前凸后翘玲珑有致，张开口，声音清冷不可方物，只是远远听见，都被冻得一身寒气。

被吊着的穆云之闻言道：“自然记得，殷门主，我们曾在两年前交过手，那时好像是因为你要杀一位村民，被我阻挠，我当时并不知晓你就是碧云门的门主，也就贸然出手了。”

殷兰张开那凉薄的唇，言语中透着憎恶和讥讽：“那位村民是负心郎，家中娶了老婆还在外面偷腥，据说已经搞大了三位村妇的肚子，难道此人还要留着继续祸害村里的女子吗？穆云之，你这仁善之心，也得用对地方。”

穆云之：“殷门主心怀侠义，你惩罚负心汉，在下十分赞同，但你将他的心脏和其他器官通通掏出喂进他的嘴里，是不是有点做得太过火了？”

殷兰冷笑，这时有一女子从远处飞身回来：“门主，在柳树下找到了白小棠的身子，她已经没气了。”

看见那已经有些发硬的身躯，殷兰冰冷的面庞更是褪了血色：“小棠！你怎能如此轻易地弃师父而去？”

说罢，她才扭过了头，双目狰狞：“穆云之，是你害死了她对不对！她这次请命前来，说是为了见你，怎么死了？”

穆云之脑中骤然回想起方才白小棠说，她已经加入了碧云门，那就代表，这位杀人如麻，最恨负心汉的碧云门门主，今夜必将杀了他祭天。

他淡淡地：“不是我杀的，是意外。”

“意外？”殷兰眸光狠厉，渐渐移到了少年的身上，“那就是他杀的？”

少年神智紧绷，却并未透出畏惧。

穆云之从未想过用徒弟来顶罪，高声解释：“与他无关，当时情况复杂，你若不信，就冲我来好了。”

殷兰旁边弟子红着眼眶：“门主，定是他杀了白师妹，我们不能放过他！杀了他！”

“为小棠妹妹报仇！杀了他！杀了他！”

殷门主摆手制止住了身旁弟子们的起哄声，冷言上前道：“他能走到今日，全凭他弹了一手好琵琶，我听说他是天下第一琵琶王顾惜霜的亲传弟子，若我毁了他的双手，让他彻底成沦为废人，岂不是让他后半生都被世人耻笑，说他愧对赫赫有名的师父对他的教诲？”

她双眸微微眯起，清丽的身姿如飞雁一般凌空登天，转眼之间便已到达一丈高，还未等穆云之反应过来，双手的白绫就被朝上一拧，在众目睽睽之下，腕骨发出痛苦的哀鸣。

穆云之紧咬着下唇，深邃的眼窝凹陷得更深，却没有喊出半个字。

殷门主不甚满意：“穆云之，这么多年过去，你还是一副心如止水的可恨模样，寻常人被切到手指都要大喊一声，而你是被生生拧断手指也不肯皱一皱眉，难怪白小棠在我面前痛骂了你三年！”

她凌空蹬了几步，正要再次动手，忽然，身后恰有一道白光扑过来。

殷门主急忙躲避，却仍是被白光划伤腰肢，还未反应，就被人抱着身体滚落到一旁。

“谁！”她身体被人压着，难以看清是谁胆大包天在搅浑水。

所有人都被殷门主的意外吸引了注意，穆云之如同悬挂在高空的木偶断了线，随即重心不稳，从半空中跌落。

“公子！”

陶儿吓坏了，伸手去接，千钧一发之际，一道黑影飞身上去将人揽入怀中，才避免他受伤。

岁谂安抱着他，脸色发白：“公子，你怎么样？”

穆云之颤抖着双手，双目空洞：“我的手……好像没办法动了。”

抱歉宝宝们，临过年事情有点多……更晚了orz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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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第15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