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总算搞定了！”
Eva坐在于文文旁边，伸了个懒腰，一看时间，已经快凌晨三点了，靠…这也差不多通宵了！于凯莉个工作狂…
“辛苦了。”于文文对着三个人说。
又合上了电脑，对着小予和瑞秋说：“今天白天主要是拍封面，你们不用跟，想睡多久睡多久。”
这两人看了一眼对方，刚才几个小时脑子连轴转，现在刚停下来，反应有点跟不上了。
“老板你是说明天放我们一天假？”小予揉着眼睛问。
“是，理解满分，你们来成都都没时间出去转转，睡个懒觉，醒了就出去玩，合理费用都由工作室报销。”于文文笑着说。
哇靠…瑞秋也反应了过来，虽然于老师是有点工作狂体质，又有点强迫症加细节狂魔，但，有加班费不说，还给放假和报销出游诶！这也太好了吧…如果于老师再问她一次想不想跟着她做事，自己一定会毫不犹豫的说Yes，如果一定要给这个yes加一个期限…
“周！瑞！秋！”
哎，谁在叫自己，瑞秋一个晃神，发现另外三个人都看着自己，叫她的人是小予。
“你是睁着眼睛睡着了吗，叫你没反应。”
“啊没有，不好意思我刚就是…嗯…对，我困了！”瑞秋也不知道怎么解释自己刚才的内心活动。
“那你们回房间休息吧，晚安。”
“晚安咯。”
于文文和Eva笑着对二人说了晚安，两人也回了，然后瑞秋拿起电脑抓着小予就往房间走。
“和你说了多少次了，不要随便叫我大名！很奇怪。”
“我刚叫你好几声，你和神游一样，我才叫你全名的好伐，还说我，你刚看着老板发呆，不知道的以为你爱上她了。”
走道里，两人很小声对着话，生怕被客厅里还没走的于文文和Eva听到。
“爱上也不是不行。”瑞秋开玩笑的说。
“不行！我老板是Jessica的！”小予义正言辞。
“不然你爱Jessica，我爱于老师？”瑞秋继续逗小予。
“我本来就爱Jessica啊，我也爱老板，哎不对，被你绕进去了！”小予反应了过来。
她们边说边回了房间，洗漱完毕躺在双人大床上，刚还困的不行，现在却精神了，瑞秋侧过身撑着头，看着小予。
“我做你同事你觉得怎么样？”
小予倒是闭着眼睛：“我觉得不怎么样。”
“啊呀你别睡，你和我说说于老师平时在工作室都什么样，起来，别睡，睁眼！”
瑞秋摇着小予，小予就是不肯睁眼：“你快睡，睡醒带你出去玩，不然…”
“不然怎样？”
“不然我就去告诉你的于老师，就说你…”
小予话还没说完，瑞秋立刻躺回了自己的位置：“睡了，晚安。”
总算安分了…小予舒了口气。
“噢还有！”瑞秋突然又开口，小予吓得一睁眼。
“别随便叫我大名！”
客厅里，于文文和Eva都没有回房，一人一个长沙发躺着，头对着头，看着挑高的天花板。
“我还以为…”
“以为什么？”
“以为你故意找借口把我拉着一起做事。”
“我有这么幼稚吗？”
听到于文文这么说，Eva带着几分槽意地笑了一下：“你没有，好了吧。”
“你知道我为什么找你来给小卡拍？”于文文随手抓了个靠垫垫在脖子下面。
“知道，我第一天见小卡的时候，拉着她聊过了，这孩子，知道我是给你拍第一张专辑封面的摄影师，反倒是问起我关于你那时候拍摄的事。”
于文文一愣，Claire也告诉过自己，郑秀妍问过她自己的过去，这也是为什么她在回美国前提了嘴ins，还提醒自己可以让郑秀妍从那里看一看过去的有些事。
“你说了什么？”
“我当然没让她绕进去，是我想了解她好吧，谁要和她聊你啊。”
“那我谢谢你啊。”
Eva笑了下：“不客气，拿人钱财，替人消灾，应该的，应该的~”
她侧过身子，看着于文文，语气从刚才的玩笑变的认真地说：“小卡，是孤儿。”
“是，所以她对外的自我保护机制太强了，一般的摄影师可能只能拍个表面，拍个大概，你不一样，毕竟你是从应用心理学半路出家的摄影师，你有让人打开自己的办法。”
嗯？听上去，于文文是在夸自己吗？但这语气，未免也太平了吧！Eva看着于文文笑了下，接着说：“但她和你不一样的是，你当年和我说你的一些事，是在我的引导下自己开的口，但她，是因为你。”
“因为我？”于文文总算是侧过了身，对着Eva："什么意思？"
“我说了我是你很好的朋友，她才愿意开口的，这孩子，对你太信任了。”
Eva说着看向于文文的眼睛。
“小卡，是我故意叫给你听的，她告诉我这是你对她说的第一句话，而且在此之前，除了张俪，没有人这样叫过她。”
“是吗？我，记不清了。”于文文眼神有些闪躲。
这下换Eva平躺了回去：“虽然你夸我有打开人的方式，但我知道，你们各自有一段过去，不为人知，或是不为大多数人知，那段过去是你和郑秀妍相似又不同地方。”
“Eva…不是我不想告诉你，是…”于文文少见的欲言又止。
“你可以不用告诉我，没有人有义务让自己在人前变的透明，但你和她的过去，会影响你们之间的未来。”
Eva的话让于文文心里一惊。
“郑秀妍对你，不止是对前辈或是老师的仰慕，你不会感觉不到吧？”
于文文听完自己这句话后的沉默，已经回答她了。
Eva笑了笑，继续说：“不过，也有可能是她从小到大，缺失了太多的爱，以至于分辨不清爱的各种样子，这几天你们高密度的相处，很容易让她有crush的感觉，或许等过了这段时间，你们回到各自的生活轨迹，就好了。”
听着Eva的缓缓道来，于文文的心里像连续挨了两棍的闷。
“我承认，我真的很喜欢她的声音，而且我认定她天赋高，可塑性强，值得更多更好的舞台和作品。”于文文不否认一些事实：“所以，我才让赵梦签了她。”
Eva直接笑出了声：“于凯莉，这些我都知道，我们都知道，但…只有这些吗？”
于文文又沉默了，怎么可能只有这些呢，自己怎么会感觉不到呢，小孩子的表达直接且勇敢。
两人每一晚露台的聊天，郑秀妍都像在把内心的一小块捧在手上交给自己，是她选择视而不见，是她选择不去面对，是她总用别的方式化解，是她总躲在制作人的身份之下，用伯乐相马的自欺欺人来对她偏爱。
可，就像Eva说的，或许只是短暂且高频的相处带来的错觉，况且，还有张俪…
“只有这些。”她回答Eva。
Eva叹了口气，坐了起来，反正自己想说的已经说了，于文文你就死鸭子嘴硬吧，我倒是要看看，能有多硬能硬多久。
“白天的拍摄，你不准来，你知道我的，不喜欢无关人员出现在我的摄影棚里。”
于文文也坐了起来：“你这算是公报私仇吗？”
“哪来的私？”Eva穿进拖鞋，站起来，指着于文文：“不！准！来！”
于文文是个硬骨头，这从她嘴硬不难看出，白天，她真的就没去拍摄现场，一个人在房间里睡到了下午，去楼下客厅的时候，正好遇到了也刚起来没多久的小予和瑞秋。
“于老师？/老板？”两人手里正抓着吐司。
“还有吗？”于文文走过来指了指吐司问。
“有！我给你烤！”瑞秋迅速从位置上弹起，去了厨房。
于文文又环顾了一下，别墅里好像就剩她们三个人了：“其他人呢？”
“我前面刚和Vicky姐通了电话，她和俪姐都在Eva那，陪着Jessica，她还问我你起了没，说你两个手机打都不通，她有点担心。”小予嘴里的吐司都没来得及嚼，就被她用舌头顶到一边，先回答了老板的问题。
不是不让无关人员参与么……于文文心里咬牙切齿地对小予说：“你发个消息给Vicky告诉她我今天和你们出去玩，不想开手机，让她别瞎担心，好好陪着拍摄。”
小予正嚼着吐司，点头比了个OK。
于是这两波人，一波在工作一波在玩，一直到晚上十点多，才在别墅又碰上头。
“于老师没想到你吊娃娃这么厉害…”
“我听工作室的老员工说老板以前开吊娃娃机的店，后来因为不舍得自己挑的娃娃老被别人抓走，就把娃娃机的难度调到了最高，然后因为老抓不上，去的人就越来越少，最后就倒闭了！”
“你这都听谁说的啊，小予。”
三个人大包小包提着各种吃的喝的玩的回到别墅的时候，拍摄的的几个人正在客厅坐着，凑在Eva的电脑前看照片，她们都已经是睡衣居家服了，明显已经回来了一段时间。
她们听到开门和聊天的声音，回头看，瑞秋和小予拎着东西去了厨房，于文文正摘掉墨镜和口罩，向这里走来，Eva明显感觉到身边的郑秀妍整个人一紧。
“给你们买了好多水果回来，拍的怎么样，我看看。”
于文文不对劲，张俪Vicky第一时间察觉到了，她这状态不多见，上一次这样，还是Chloe去了韩国之后的那段时间。
只是看上去漫不经心。
“我还没修好，不准看！”Eva一把合上电脑。
“你要不要那么小气啊？”
“是谁小气？谁一天没开手机？”
“是你不让我去摄影棚的，我给自己放假还不行了？”
于文文和Eva就这么当众斗起了嘴，张俪看向Vicky，使了个眼神，Vicky也回了一个眼神和摇头。
两个人的眼神在说：又来？上次这样是谁被她拉着吵来着？是你，噢对，是我…是张俪，在Chloe刚走的那段期间，总莫名被于文文冲。
蹭地一下，郑秀妍站了起来：“我累了，明天还要拍MV，先回房休息了，各位老师晚安。”
说完，她连于文文都没多看一眼，就一步没停留地径直上了楼梯回了房间。
“都是你！小卡不开心了！”Eva狠狠地说。
“是我？是你吧，你告诉她是你不让我去了吗？”于文文不甘示弱。
“小卡也不想你去。”张俪放了个冷箭，Vicky都没来得及阻止。
气氛一下从看似激烈的争吵降了温。
瑞秋和小予端着洗好切好的水果从厨房走出来，一下子还没察觉异样，直到走过来没看到郑秀妍，只看到于文文一张耷拉的脸。
她看到水果来了，就拿了个小的空碟子，各插了一些：“你们吃，我去看看她。”
没人阻止。
郑秀妍回到房间，直接把自己蒙在被子里哭。
她一开始还以为今天于老师没来，是有别的工作，结果是Eva老师不让于老师参与，可她了解于文文，如果她想参与，谁能阻止得了呢。
自己还担心有人会把自己今天在出发拍摄前听到于老师不会参加时说的那句“还好于老师不来”告诉她，怕她知道了会生气，现在好了，是自己自作多情了，人来本来就不想来。
“扣扣扣…”
敲门声把她从被子里拉了出来，她起身随意擦了擦泪，并不打算开门。
“谁啊？”
“我。”
是于老师？/小卡哭了？
她赶紧好好擦了擦泪，然后打开了门，门外，是于文文拿着一小盘水果。
“我买的，吃吗？”
“嗯。”
郑秀妍点点头，伸手想接过来，于文文没给。
“能进去吗？”
“嗯。”
于文文进了郑秀妍的房间，第一眼，就看到了床头还剩没几块的巧克力，她把水果也放在那。
“哭了？”
“没有…就是累了。”
郑秀妍坐到了床上，于文文看了看自己，外面的衣服还没换下来，就拉了梳妆台的椅子坐下。
“为什么不想我去？”
啊…好吧，于老师还是知道了，大概是俪姐说的吧。
“反正…你也不想去啊，正好。”
会顶嘴了？于文文想着，笑了下。
“你笑什么？”郑秀妍的语气透着一些恼意。
“没什么，你说的对，我是不想去，不过，是因为我自己第一次拍摄的时候，也是一个人和Eva在她的摄影棚里，今天是不是张俪和Vicky都在休息室等的你？”
“嗯…”
“所以，我猜，面对第一次很正式的拍摄，你可能也会在意如果一些你在乎的人在现场看着，你会，大概就是…害羞？放不开之类的啊。正好Eva开口了，我就顺势没去。”
“嗯…”
自己确实是因为这样的原因，才希望于老师不要参与，她更怕于老师会像录音一样扣她照片的细节，那就太羞耻了，碍于自己不好开口…
不过，其实还有一个别的原因，可能谁都不知道，就是看了ins里那些于老师的过去，她一时之间不知道要怎么面对现在的她，再加上拍摄环境本就需要放大情绪，她怕于老师如果在现场，自己会把握不住。
“张俪告诉我你也不想我去的时候，我心里先是不舒服的，但很快就反应过来，我应该想的没错。”
果然是俪姐说的……
“为什么不舒服？”既然于老师主动说了，那就问个清楚。
于文文保持着微笑，带了些玩笑的语气说：“就觉得你不需要我啦。”
“我没有…”
郑秀妍不经思考地脱口而出，把自己都惊到了，还好刹车及时，不然她不知道自己会说出一连串什么样的话来。
“我知道你没有，不过，我还是想告诉你，我只有在我最擅长的音乐领域，才会有一些自己的坚持和强迫症，所以即使我今天去了，也是会在休息室等你的。”
于老师又一次亲手抹去了她的担忧。
“那明天的MV你会在吗？”
“导演是我，你说呢？”
“噢…”
于文文笑着伸手摸了摸郑秀妍的头：“我也是第一次正式导一个MV，还请歌手郑秀妍，多多指教。”
郑秀妍不知道自己怎么会也伸手摸了于文文的头，可能是在她看过来的这个眼神里，隐约又透出了那个十八岁于文文的底色。
她伸手，摸了摸于老师头：“我会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