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地的衣服凌乱。
李穗穗还在喘气,脸蛋红得像此刻的晚霞,遗憾的是窗帘拉得死死的,房间里只有柔和的灯光洒落。
两人都汗涔涔的,纵是开了空调也没办法马上消解他们的燥热。
“饿了吗?”贺成钦把被子往上拉了拉,免得李穗穗受凉。
“饿死了……”李穗穗在他胸口蹭了好一会儿才找到一个比较舒服的位置,“哼,你还敢问!”
“那你睡会儿?我订个饭,想吃什么?”贺成钦打算掀开被子起床,他到处看了看,没发现手机的踪迹。
李穗穗抱紧他,摇头道:“我要先洗澡,身上都是脏东西……”
“你说我脏?”贺成钦翻身压在李穗穗身上。
李穗穗抬手抵着他,囔道:“汗水啦,我说那些汗水……还有一些别的……”
“我的汗水,我的一些别的。”贺成钦慢悠悠地讲。
“黏在身上很难受哎,”李穗穗翘起嘴巴,随后她亲亲男人的嘴唇,笑道,“成钦,抱我去洗澡嘛,好不好?”
“求求你了……”
受不住女人的娇气,贺成钦只能点头应承:“好,抱你去。”
够漂亮迷人。
当李穗穗发觉他的眼睛流连在她的身体上时,连忙缩紧身子,并抬手去挡住那股炙热的视线。
“别这样,穗穗……”贺成钦试图避开她的阻挡,“我会看不见路的!”
“那你不许乱看了!”李穗穗缩回一只手说。
“好,不乱看了……”贺成钦连连答应。
听见他的承诺,李穗穗才把手撤回来,可是,男人的视线仍然**裸的,一点颜面都没给她留。
李穗穗气急败坏:“你答应的!”
“我是答应了,”贺成钦为自己辩解起来,口齿伶俐,“我答应你不乱看,可穗穗,只看你是乱看吗?何况,我也被你看完了。”
“狡辩!”
说话间,李穗穗已经被贺成钦抱进浴室,他把她轻轻放下,女人落地,双腿连支撑身体的力气都没有。
李穗穗撑在洗手台,一脸生气地埋怨道:“贺成钦!你看你干的好事!”
她的目光落在镜子里同样赤身的贺成钦身上。
“什么,”贺成钦靠过来,他贴紧了李穗穗,调笑道,“明明是你的问题好不好?才几次你就求饶了!”
“你再讲我就把你嘴巴撕烂!”李穗穗竖眉。
“这么凶啊,”贺成钦眯眼,“像个母老虎,哪个男人敢要你?”
李穗穗抿唇一笑,朝他抛去个媚眼,笑说:“怎么,你不是男人啊?”
“本来今天我想就这么放过你的,”男人的语气变得有几分阴沉,“可你这么不乖,你说怎么办?”
李穗穗捏住他不怀好意的手,求饶道:“错了!”
“我错了嘛!”
“好了,你快出去,我真的要洗澡了!”
“我饿……唔……”
“你……唔……”
已是饥肠辘辘的李穗穗连说话的机会都没了,只能任由贺成钦对她任意妄为,亲吻也好,抚摸也罢,一切都是他的自由。
如果他想做什么,她除了依从还能如何?
……
什么运气?
陈凛狮刚返校那天就赶上例行考试,被迫赶鸭子上架,他甚至连书都没翻,也不晓得最近他们讲到什么知识点。
连续两天,四大科的考试。
精神好像在地狱接受严厉的审判。
这般境遇连平日里不怎么说话的前后桌都为他感叹。
“你可做好准备吧!”
“他肯定不会轻易放过你的。”
他们都这么讲,陈凛狮也知道,这是不可辩论的事实,其实他返校回来那天贺成钦就找过他。
没有任何铺垫。
贺成钦把一叠厚厚的试卷给他,说让他想办法写完,算是给他落下这段时间的补习。
没什么毛病,一定程度上陈凛狮还是感谢他,最起码他没有把他遗忘得很彻底。
可问题在于,他根本没时间做试卷,回校那天经历一天紧锣密鼓的学习后,他就得整理心态准备明天的考试了。
陈凛狮不是什么天才。
他只是个普通的学生,他有不懂的知识点,也有一些复杂的问题需要一位耐心的老师替他解答。
但中游的成绩注定他只是在老师偶然从身边路过时才会给他一点关注,而他并没有足够的动力主动出击。
他总是沉默,哪怕是下课的十分钟也是一脸冷淡地发呆和出神,就是这种低调的状态致使他在这里呆了两年也没有一个可以说知心话的朋友。
最多不过的就是前后左右桌的几句调侃。
没所谓。
反正他跟他们也没有什么话题可讲,同学讨论最多的运动是篮球,还有一些动漫、电视剧和游戏。
离他很远。
两天紧张兮兮的考试结束后班里也没有放松,大家还在焦急等待分数,贺成钦给他们每个人都定了目标分,没到就得罚,不提孰轻孰重,被罚了总是件丢人的事。
生活没有奇迹。
陈凛狮从不奢望。
成绩下来得如此迅速,考完的第二天,班长就带着打印好的成绩单回班了。
大伙蜂拥而至,都想在第一时间知道自己考了多少。
他趴在书桌上,握着一只水笔在草稿纸上勾勾画画,他在算距离期末还有多少天,不到半个月。
眉头紧紧地拧起来,手缓缓地停下。
期末,对其他人意味着放假,而对陈凛狮意味深长。
这时是结清各种费用的节点,窘迫的他到现在还没着落,每个学期都是这种情况,没有一次例外过。
他常常为此苦恼,尽管一筹莫展,但没能阻挡他为这件事感到忧愁,他转个头,换个方向趴着。
窗外一片明朗,夏天湛蓝的天空是那么叫人迷恋。
难题会得到解决。
垂眸,无人知晓陈凛狮的眼底涌现什么情绪。
所有的一切等到回家,他的父亲会替他掏出全部的费用。
接受。
他知道这时如果不情不愿会显得自己很虚假,但接受又会让他陷进两难的境地,他曾那么鄙夷父亲的生活,而现在……
不甘心。
心里蠢蠢欲动的倔强很剧烈。
手里的水笔又动起来。
假期他要去打工,他下定决心。
虽然临近高三,这一回的暑假他们可能没几天,但他有自己的办法和消息,能找到一些需要临时工的地方。
不管多少,有总是比没有好的。
“陈凛狮……”从他身边路过的万春桃敲了他的课桌。
陈凛狮停下笔,抬头朝她望去,没说话,只是用眼神询问有什么事。
触到视线的一瞬间,万春桃快速地避开,直到回了座,她才慢吞吞地开口:“你不去看看么?”
“有什么好看的。”陈凛狮说。
他能考几分他又不是不知道。
万春桃认同地点了下头,身旁空了半个月,她也是知道的。
“下节课是他的。”她提醒了一句。
“我知道。”
对话戛然而止,通常如此,万春桃了解这位旁桌,他很不喜欢说话,有时可以一整天都在发呆。
她从俊俏的影子上撤回视线。
挺可惜的。
她觉得他讲话的腔调还……还蛮好听。
不过,这样也蛮好的。
惬意没剩几秒,预备铃响起,与此同时还有大家熟悉的脚步声,对于辨别班主任的声响,学生们有自己的本事。
看得出来,就是最后一排的同学也能看见。
贺成钦的脸色难看死了,像踩了陈年的狗屎,可不得不提,他这张脸还是有特别的风采,抛去别的不说,他们这位班主任在学校里可是出名得很。
不仅年轻女老师喜欢聊他,连一些大胆的女学生也不例外。
但眼下并不是欣赏的好时机。
正襟危坐。
有很多人都不知不觉竖直了腰板,生怕被他找茬。
“成绩都看了,”贺成钦把手里的书和试卷放在讲桌上,他将底下打量一圈,随即开口,“考得好的同学继续保持,至于考得不理想的同学……”
“好好找找原因,是为什么错,不会还是不该。”
他拿起这次考试的试卷,在手中展开后举起,他用另一只手敲打着薄薄的纸,一字一字地问:“这些题都是基础题,我讲过的。”
“不说十几次,几次总是有的。”
“都是快高三的人了,要是还在这些题目上丢分,那实在是不应该。”
“这回均分不错,除实验班,我们是第二。”
讲到这里,贺成钦脸上的严厉才稍稍缓和下来,也让班里的屏息凝神的学生终于能抽空缓一口气。
“本来呢,我们这回是能拿第一,可就是因为有个别同学……”
贺成钦把手里的试卷丢回讲桌,眼睛直直地盯着教室最后几排,恨不得一把火将那块不顺眼的地方烧了。
“不求上进。”
“拉了我们所有人的后腿。”
他不屑地抽回目光。
意有所指。
陈凛狮听着他的话,隐约觉得自己没跑了。
“课代表,上来把答案给大家对了。”
“然后我叫到名字的人出来。”
吩咐完这些后,贺成钦开始了令大家心惊肉跳的点名环节。
他是最后一个,因为这回的数学考试是班里的倒数几个,根本不用看那张成绩单,只有他自己才知道在写那些试卷时,
脑子一片空白。
教室门口站了一堆人,一眼望去还挺壮观。
贺成钦倒也没那么不讲人情,他一个一个地拎出来,仔细盘查考得差的原因。
不善的眼神蔓延到陈凛狮身上,他顺势迎上去,一时间只觉得好像天空下了一场带刺的大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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