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田璞明两夫妻的家。
田璞明和俞富贵的家靠山,空气清新,免清到的时候家里除了两夫妻还有另外两个女人,更具体地说是两只成精的动物。
一人气质温婉,穿着修身长裙,脑后的长发用一支簪子盘起,右手腕上是油润油绿的翡翠手镯。
另一人身形高挑,脚踩一双黑色高跟身高直顶180,与免清持平。面上画着精致的淡妆,强大的气场呈压倒性扑来。
后者见免清从院子门口进来,心生好奇,“诶呦,这小帅哥我没见过。”
众人的视线因为她的话齐刷刷落在了他的身上,田璞明见到他立刻起身招呼道:“我听兔兔说你这两天被甲方烦了,今天怎么有空来?”
“事情解决完了,来看看你们这还有没有新花瓶,我花店里的漂亮花瓶要补货了。”
为自己的喜好买单并不稀奇,店里那些花瓶放了一个多月陆续被买走了不少。免清也从那些被买走的花瓶里了解了客户的偏好,这次挑点容易卖出去的。
“那好啊,最近他们做了几个,都放库房了。”
“好。”
田璞明没急着带他去看花瓶,转而介绍起屋子里这两位他没见过的女士,“花瓶跑不了,来我先给你介绍一下。这位温婉可人的叫万廿,是厄尔多尔紫粉趾蜘蛛,”她又转向另一位,“这位长发大波浪高大的美女叫赫古,是智利火玫瑰捕鸟蛛。她们俩开了一家定制服装店,手艺超级好的。”
免清轻颔首,“我叫免清,是龙猫。”
赫古上前一步看着他,“龙猫?也是智利的?”
“嗯。”
赫古立马兴奋起来,她又仔细看了看免清的脸,随后由衷赞叹道,“你真的很美,难怪呢……要我我也不想让你走。”
免清全身一僵,随后又立马恢复,看向她的眼眸深处泛起寒光。
“那大角羊可是在南美洲找遍了没找到你。”赫古见他这模样,挑挑眉,“没想到你跑到国内了。”
“跑?”免清语气冷淡,田璞明认识他这几个月第一次听他这么说话,不由打了个寒颤,“他是这么说的?”
赫古站直身子,耸耸肩,“你在国内也没关注过那边吗?高低应该关注一下你的前任吧?”
“我们分手了,为什么还要关注他?”
万廿从一旁探出脑袋来,嗓音温温柔柔的,“可是,那臭羊说你只是年纪小,等在外面吃了苦,碰了壁就会主动回去找他。”
免清听着两人的话有些头疼,原本因为相里扶昇的事就有些烦心,现在听到几十年前的前夫哥在外面造他的谣真想回到离开那天再踹他两脚。
田璞明见他有些沉默,忙活跃气氛,“清清急着回去吗?”
免清调整情绪,回道:“不急,今天闭店,我跟客户说过要去给他们挑花瓶。”
“那正好,俞哥说晚上做大餐,留下一起吧。”田璞明拉着他们一起在侧屋清凉的茶室坐下,身子一歪搭在了万廿的身上,“兔兔下班了也要来,正好我这儿屋子多,你们今晚就住这呗~至于你们说的那大角羊,那都是过去了,就算找过来了有我们在他也不能拿清清怎么样。”
万廿看着她信手拈来的撒娇,不由笑道:“你哪次撒娇我们没答应过你?兔兔也是跟你学得越来越会撒娇了。”
“哼~”
夜里,他们在空旷的院子里摆起一桌海鲜大餐,席间,他们喝了些酒,是田璞明十三年前酿的,劲有些大了。
免清酒量一般,十三年的陈酿三杯下肚脸就红透了。
万廿拿着酒壶又倒了一杯,余光瞥见他取了眼镜放在手边,清冷的眉眼漫上浅红的韫色,系着丝巾的手撑着脑袋,眼底漫上雾气,倾垂的发丝被晚风抚动,月光为他覆上层清透的纱,美得不可方物。
她开口道:“可惜了。”
“可惜什么?菜不合胃口?”俞富贵问道。
万廿:“可惜免清不喜欢女的,不然我都想跟他谈。”
免清听到有人提他,转头望去,水润的眼眸尤为勾人,一眼便吸引了万廿的注意。她深表遗憾道:“可惜了。”
赫古摇摇头,“你三月前刚分一个。”
“那都三个月了。”万廿突然开始忆往昔,“以前没汽车没网,我能在一个地方陪一个人过完他的一生,现在不行了风险太大,谈谈就行。”
田璞明道:“找个成精的谈就解决了,看我跟俞哥。”
“那不要。”万廿当即表态,“或许是时间在我身上留下的变化太小,我喜欢看着他们老去,这感觉很奇妙。况且我不觉得自己有那么长情,能几百年就爱着那一个人。”
文彩嘴里嚼着凉拌水草,问道:“你每个都爱吗?”
“有些不是,那时我只是喜欢他们的外表,感觉不谈一次有点亏。”
免清脑子突然转不过来了,或许是酒精的作用,又或许是他真的想知道一个答案,“所以其实你也不是那么需要这段感情,但不需要的话为什么要谈呢?”
万廿问他:“你跟那大角羊谈的时候是需要爱情吗?”
这是回忆的环节,年岁有些久远,免清也需要思考一下,“他是我开智后遇到的第一个成精化形的人,出于好奇我选择了与他同行,我们的爱情是从长久的陪伴里生出来的,至于你说的是否需要……”
“没那么需要。”免清知道他没有把爱情看得那么重,否则当初他就不会离开了,“所以分手之后我就没谈了。”
万廿看着他突然笑了起来。
文彩不喜欢喝烈酒,他今晚带了些甜品店里清爽的特调酒。
万廿抬手取来两个空酒杯,分别倒入特调、清水,又将自己刚倒的那杯陈年烈酒放在清水旁。
她指着面前的三杯酒问他,“你觉得身为人或动物,离不开哪个?”
免清看着那些酒,不等他回答,又听万廿问:“另外的两杯并没有从你的生活中消失,你会在什么情况下想到?”
免清沉默片刻,眼中清明了不少。
“如果按照你现在理智的思维进行思考,那世界上就不应该有那~么多酒厂饮料厂在生产,毕竟这世界上的大多数人在思考之后都发现自己不需要它们。”万廿笑了两声,“感情也没什么特殊的不用单独拎出来分类,很多感情的开始都源于激情,我一直认为这种激情跟我偶尔想喝两口小酒没什么区别。”
“你那是偶尔吗?老酒蒙子。”赫古无语。
“我为了尽快处理单子搬家已经十几天没碰过酒了,这怎么不是偶尔?”万廿反驳了她后一口闷了小酒杯里的烈酒,看着免清,“你敢说当初跟那大角羊一起的时候真的一点冲动都没有?怎么?现在想想觉得自己当初冲动了?后悔了?情伤啊~我知道,我以前也有过。但那又怎么样?想就做,你是动物,连人类在乎的伦理在我们身上都是不重要的。”
“可两个人在一起总会麻烦一些。”免清不知道这是不是在给自己找借口,他对相里扶昇有感觉是事实,可心底依然有些抗拒,他不确定是不是自己上一段感情留下的多虑。
万廿倒是不否认这一点,“确实,两个人没有一个人方便,但每个人的相处方式不同,或许能找到中间的平衡呢。我因为无法在两人的感情里找到平衡提过多少次分手我自己都不记得了,不要在意已经结束的感情,人类寿命百年都有很多试错空间更何况我们呢。”
文彩有些看不懂了,问道:“清清是要谈恋爱了吗?”
一听这话,众人来了兴致,八卦是天性,不论是动物还是人。
面对五双发光的眼睛,免清反应迅速,打断了他们:“没有,没谈。”
“哦——好吧——”田璞明语气有些遗憾。
赫古道:“她俩谈恋爱的狗粮刺激我都免疫了,刚想感受一下新的,没机会啊——”
文彩听她那么说,小心翼翼问道:“那……我谈一个?”
五人大惊。
田璞明立马拍桌,“不行!你还那么小谈什么恋爱?不行不行!”她一把拽住文彩两侧脸颊的肉往外扯,“不要想这些有的没的知道吗?”
赫古点头,“就是就是。”
万廿、赫古是前两天刚搬家到这边的,但两人早在二十年前就与这两夫妇相熟,虽然没住在一处但日常都有联系,文彩说是他们四个看着长大的都不为过。
免清跟他们认识虽然没那么久,但他能看出文彩的纯真,自己都再三考虑的事情自然不希望文彩去碰。
文彩原本也只是一时兴起提一嘴,这会儿被扯得脸皮变形,立马歇了心思,说话有些含糊。“知道了,我不谈。”
几人松了口气。
他们在对文彩的劝告中结束了这个话题转而开始另一个,一桌百岁的动物扎堆,能聊的不少。最后一个两个都醉醺醺的,开车自然是不行了,就在这儿住了一晚。
酒的后劲很大,免清醒来时脑袋还有些沉。
文彩正在吃早餐,见他出来朝他招手,“清清!快来吃早饭。”
“嗯。”免清见餐厅就他一个人,不禁问道,“他们呢?”
“现在才八点多,他们还在睡觉。”他昨晚喝的都是自己的特调,醒来也比他们容易些。
不久,俞富贵穿着睡衣推开房门出来,免清向他告别才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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