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碧辉煌,华丽璀璨的音乐厅内,歌声袅绕,余音绕梁。台上的歌唱家仪态端庄,身着华贵,台下座无虚席,各个瞩目舞台中央,陶醉在这场视听盛宴中。
演唱结束,歌唱家谢幕退场,下一位歌唱家登场。VIP席,一道身影也跟着起身,沿着专属通道走向后台。而就在此时,在顶层后排,同样有一道黑影悄悄退出音乐厅,朝着后台休息室走去。
“知笙。”休息室内愉悦的交谈因棠溪孑的到来突然停止。
刚还在台上演唱的歌唱家见到棠溪孑,喜笑颜开,正如她的外表,温婉大方,“知笙,你也来啦,你能来是我的荣幸。”
棠溪孑保持应有的礼貌,浅笑回应,“崔姨,恭喜!祝贺你演出成功。”
崔静:“谢谢。”
崔静是个聪明人,两眼一瞧便知道怎么回事。
“你们父女两先聊着,正好我去把衣服换了。”
闵任平:“你又瘦了。”
面对老一套的说辞,棠溪孑已经听腻了。
“能不能换句话。”
闵任平一笑带过,她说话永远带刺,他已习惯。
“坐吧。”闵任平走到沙发前坐下。
棠溪孑没应,笔直地站在距他两米之外的地方。
“还记得你以前跟我说过,有些事等我长大了就明白吗?”
闵任平顿了下,神情凝重,抬眼望向她,简直就是程曼的翻版。
“现在我长大了,却依旧不明白。”
“所以……是来问答案?”闵任平问。
棠溪孑凝视着他,“为什么不恨她。”
“因为还爱她?”
“笙笙有男朋友了吗?”闵任平岔开话题。
棠溪孑皱了下眉,“我不是来跟你聊天的。”
闵任平笑了笑,“看样子是还没有。”
棠溪孑沉了沉脸,语噎。
闵任平偷笑,“那或许你还不能明白。”
“不爱,因为不爱,所以不恨,恨不起来。”
棠溪孑隐忍着,“不爱为什么要结婚?”
闵任平叹了叹气,一脸的无奈,“准确的说这不是婚姻,而是一场交易,双方获利的交易。”
“Samuel的出现只是给这场交易画上了句号。”
棠溪孑鄙夷道:“而我是这场交易的牺牲品。”
闵任平苦涩地深吸一口气,“你恨我们是对的,作为父母,我们都是失败的。”
“你们不配。”棠溪孑眼藏恨意。
“知笙,晚上有空吗,一起吃顿晚饭吧,跟音音也好久没见了吧,正好,她马上就到,她看到你来肯定很高兴。”崔静换好衣服走了过来。
棠溪孑转眸,淡淡地扫了她一眼,“没空。”
“我还有事,先走了。”
崔静尬笑,“没空没关系,那下次再约。”
“那个,你的花篮我收到了,谢谢。”
崔静去换衣服的时候,看到了走廊里放的花篮,在众多花篮中瞥到了棠溪孑的名字。
“看样子,你们相处的不是很愉快。”棠溪孑走后,崔静看着一脸愧疚的闵任平道。
“能够维持现状我已经很满足了,不敢奢望太多。”闵任平感叹道。
*
“慕慕,快点,再不跑表演就该结束了。”闵韵音刚上完课就拽着乔婉慕奔向音乐厅。
“音音,我真跑不动了。”乔婉慕跑的上气不接下气。
这音乐厅也不知道是谁设计的,阶梯设的这么高,单纯的爬上去就得费半天劲。
这是去感受视听盛宴,还是锻炼身体?
“哎呀。”闵韵音女中豪杰,一下蹲在乔婉慕跟前,“来,我背你上去。”
乔婉慕被她这一举动吓了一跳,“音音,这,这不太好。要不你先去,不用等我。”
“那不行。没事的,你就上来吧,我背得动,放心,摔不着你。”
闵韵音给自己调好姿势,有种势必要把乔婉慕背上去的姿态在。
正在乔婉慕推辞之际,闵韵音‘嚓’地一下冲上台阶,眨眼间,闵韵音已经离她十米远。
“姐,你怎么在这。”闵韵音气都不带喘一下的就跑到了棠溪孑的身边。
棠溪孑正眼都不带瞧一下的,略过她走下台阶。
“姐。”闵韵音厚脸皮地跟上,“姐,你去哪,能带我吗?”
“棠溪姐好。”乔婉慕慢吞吞地跟上,对着棠溪孑打着招呼。
闵韵音揽上乔婉慕的胳膊跟在棠溪孑的身后,“姐,你等等我们。”
乔婉慕累得一个都不想说,喘息声不断,脚都在发软。
“啊哟。”棠溪孑突然停下,闵韵音跟太紧,来不及刹车,直接冲在棠溪孑身上,连带着乔婉慕也跟着往前冲。
棠溪孑伸手揽住她的腰。
“谢,谢谢。”乔婉慕不好意思的道谢。
棠溪孑睨了眼,冷漠道:“自己一身牛劲,不代表其他人也是。”
被训斥的闵韵音憨憨地摸摸自己的脑门,“姐,你没事吧。”
刚撞她肩膀上了,应该不疼吧。
棠溪孑盯着她不说话。
好像……撞疼了,呜呜呜~现在道歉还晚吗?
棠溪孑上下打量着她,而后不再理会。
闵韵音低落的瘪着嘴,目送她。
“还不跟上?”棠溪孑冰冷的召唤声在闵韵音耳中格外的动听。
死灰复燃的屁颠屁颠地跟上,“音音,快跟上。”
“啊?慕慕,你不是……”乔婉慕回头看了看音乐厅。
闵韵音笑嘻嘻的,“啊什么,快走。”
什么音乐厅,那已经不重要了。
这会儿高兴着,殊不知等会儿要她半条命。
“音音,你看,我姐是不是超帅的。一个个的都被打趴在地,真没用。”
“Yes,又赢了。”闵韵音一边鼓着掌,一边跟一旁的乔婉慕得意洋洋的炫耀着棠溪孑的风采。
一脸的骄傲。
乔婉慕看得目瞪口呆,猛猛点头,“厉害,好厉害。”
“你来。”棠溪孑朝着闵韵音勾了勾手,又指了指自己站的位置。
“我,我?”闵韵音木木的眨眼,五官皱巴巴的,“我不会。”
跆拳道她哪会,她没学过啊,上去不就是送死吗,直接让她当人肉包子打得了。
不就不小心撞了一下嘛,至于吗,我又不是故意的。
“不会就学,刚刚不是一身牛力吗,怎么这会儿就蔫了。”棠溪孑一身道服,居高临下的冲着她威仪道。
“你跟温念打,打不赢就一直待着,直到赢为止。”
棠溪孑走到乔婉慕身旁躺下闭目养神,让温念上。
乔婉慕怯怯地偷看了棠溪孑一眼,又满眼的担忧把视线转向闵韵音。
“担心她?”棠溪孑轻飘的嗓音如幽灵般阴森。
乔婉慕紧张地打了个冷颤。
偏头看去,棠溪孑依旧闭目休憩着。
“嗯。”乔婉慕低低应答。
棠溪孑蓦的睁开双眼,如鹰般的眸光捕捉她胆怯的目光,紧紧锁住,乔婉慕喉间像是被什么东西锁住般似的,喘不过气。
棠溪孑唇角上勾,眸光略带柔和,胆子真小。
“放心,不会受伤。”
乔婉慕半信半疑地看向闵韵音,“啪”的一下就摔地上了。
瞪大了双眼,愣了愣,这还叫不会受伤?
“音音。”
乔婉慕想上前搀起,被棠溪孑一把拽住,顺势倒下,偏头,正对棠溪孑的脸。
棠溪孑冲着她顽皮一笑,灿烂无边,如烂漫的小孩找到了玩伴,化为童真,“睡觉。”
乔婉慕低头,看了看被她拽紧的手。
哪一面才是真实的她?
愣神中,听到了闵韵音不服输的喊话,“再来,我没事,温念哥,你千万别心慈手软。”
闵韵音霎时间像是打了鸡血似的,开启了战斗模式。
至于最后的结局,是棠溪孑睡醒了,温念放了海水,闵韵音摔出了经验,脑子灵活,学了几招,才险胜一把,而后拖着散架的身体,吃了顿丰盛的晚餐后被棠溪孑送了回去。
*
“老板。”
送完两人,棠溪孑跟温念又来到了酒吧。
棠溪孑驻足,停在店员跟前,盯着欲言又止的店员问:“哑巴了?”
店员吓得立即低头,不敢直视,“那,那个人也在。”
那个人?
棠溪孑抬眼看向温念。
“宋霁骁。”温念面无表情道。
棠溪孑眸色阴沉,似笑非笑,“送上门了。”
“砰”
宋霁骁手中的酒杯被一道猝不及防的力挥之落地。
还未反应过来之际,人已经被一双纤手扼住脖颈按压后倒在沙发背上,大腿也被另一只腿摁压着,不得动弹。
宋霁骁邪笑,任她扼着脖颈,挑衅道:“就这么点力?”
棠溪孑嘁笑,松开,“激我?”
睨着他道:“没用。”
“歉还没道,我怎么舍得弄死你。”
宋霁骁哼笑,起身,慢条斯理地甄满桌上的空杯。
“把这些酒都喝了,一滴不剩。”
棠溪孑余光扫了眼,粗略数了下。
大概有十五六个烈酒杯,各个甄满。
“你凭什么觉得我会答应?”棠溪孑视线停在他的脸上,蔑笑着问。
宋霁骁扫了眼跟在她身后的温念,不疾不徐道:“凭你偏袒他。”
一抹苦涩涌上心头,再苦也只能咽下。
棠溪孑耸眉,欣然同意,“你说的对,我就是偏袒他。”
宋霁骁的眸光骤冷。
温念夺过棠溪孑手中的酒杯,准备替她喝下。
“我让你喝。”宋霁骁厉声着。
棠溪孑直接对上了温念的唇,抢夺他口中的酒。
“棠溪孑。”一声怒火戛然响起。
宋霁骁一把拽开两人,发狠地扼住她的下颚,眸中仿佛带着火,烈烈燃烧。
棠溪孑无视他的怒火,甩开他的手,拿起桌上的酒杯,“刚才的那杯你要觉得不算,可以再补上。”
“啪”的一声,棠溪孑手中的酒被拍落。
怒火燃烧,桌位移动,桌上的酒瓶都被巨大的力踹倒破碎,凌乱不堪。
宋霁骁红着眼瞪视着她,“不算。”
“我绝不会跟他道歉。”
“你反悔了?”棠溪孑攥着玻璃碎片,一把把宋霁骁推搡倒在沙发上。碎片抵在他的喉间。
两道鲜血溢流而下,无一人感受到疼。
“我最讨厌说话不算数的人。”碎片沾满血迹,血痕愈发清晰。
宋霁骁对上她发狠的眼眸仍旧不为所动,“我可没答应你喝完就道歉,是你理解有误,这怨不得我。”
“宋霁骁。”棠溪孑的力道增大,手心湿意不止,“耍我?”声如冰窖,血流不止,两血顺势而下,分不清是谁的,尽数染在宋霁骁的领口。
“棠溪。”温念眉头紧皱地拉开棠溪孑。
棠溪孑的眸光死死的盯着宋霁骁,满眼的杀意。
温念掰开她的手,扔掉她手心的碎片,血色沾满手心,她丝毫不觉得疼。
回头瞥了眼同样嗜血的宋霁骁。
两人对视的目光都未曾挪动分毫。
“你的手需要处理。”
“乖,听话。”温念耐心劝导着,带着嗜血的棠溪孑离开了酒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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